第六百章 風險和受益

  柳芊芊笑著捏了一下他的臉：「可不能把你自己當做常態啊！」

  杜霄享受著兩個人之間的親密，更靠近了柳芊芊一些，手上倒還拿著報告：「他在京城大概待了一個禮拜左右，其中去了幾個地方，一個地方就是王氏的茶樓，見了王偉，還有帝國飯店的兩個大廚。」

  柳芊芊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麼容易就查到了？」

  杜霄反過來看了她一眼，用剛才柳芊芊的語氣說：「不是所有人都那麼習慣反偵察的。」

  「這倒也是，」柳芊芊說，「不過既然是密謀事情，至少稍微遮掩一點。」

  以前不管是葉仲海找她談事情，還是杜霄找她談事情，至少都知道約一個無關的私房菜館，而且不要同時進去，不要同時出來。

  會員制的就更好了，保密性強，服務員的口風緊，算是比較難查的。

  杜霄也很習慣這樣的行為，看到杜衡和王偉他們那麼坦蕩蕩，別說柳芊芊了，他在看到報告的時候都覺得有些彆扭。

  但柳芊芊說得也不錯，正常的是杜衡和王偉他們，不正常的是他。

  

  雖然杜霄並不覺得這種不正常有什麼不好，人各有活法嘛。

  「至少我們可以知道兩件事，」杜霄說，「一個是王偉確實很得意自己在京城的人脈或者說是權勢，覺得被查到也沒關係，或者沒有人敢查他。」

  「另一件事呢？」柳芊芊問。

  杜霄說：「就是杜衡要在京城做些什麼，報告裡寫，他只在一天和王偉見了面，其他幾天都在尋找鋪面。」

  鋪面……

  柳芊芊說：「那不就是想開店了？」

  杜霄說：「不覺得奇怪嗎？」

  「相當奇怪！」柳芊芊說，「他好歹也算你們杜氏的總裁吧？」

  「部分公司的總經理，」杜霄更正，「集團總裁還是我爸。」

  「總之也是大型集團的高管之一，平時應該挺忙的。」

  畢竟現實的高管不像小說里那樣，每天除了和女主勾勾搭搭就不做別的事情，柳芊芊雖然沒見過杜衡工作時的樣子，但是她見過吳子耀的忙碌，幾乎數不清的會議、成山的文件，這都還是下面的董事長秘書室處理過，不得不由董事長親自處理的事務。

  就算不說吳子耀，她自己公司的老總應智民，看著遊手好閒，實際上也忙得要命。

  杜衡那麼閒？還有心思去京城開店？

  不可能吧。

  「確實……」杜霄想了想，「難道是給別人準備的嗎？」

  柳芊芊眨眨眼：「是、是女性？」

  這倒是一下子合理了起來。

  杜霄對杜衡有沒有對象這件事是一厘米的興趣都沒有，但為了防止突發情況，他也調查過杜衡的周邊人士：「目前沒有這樣的人出現。」

  又說：「根據報告，杜衡去看的鋪面都是二層以上的沿街店面，以他的財力，租這樣的鋪面倒是問題不大，看起來大部分都是出兌的飯店。」

  柳芊芊總結了一下邏輯結果：「所以他想開飯店？」

  「唔……」杜霄說，「我隱約想到了什麼，又有點想不起來。」

  「你再想想。」

  「如果這個時候能有個軟軟的懷抱的話，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柳芊芊笑了起來，把杜霄抱進了懷裡，用力摸著他的頭髮：「好好好，乖乖乖，快想想。」

  杜霄靠在她的胸前，對這種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敷衍的行為很是不滿，但……不怎麼討厭。

  他說：「杜衡在杜氏一直都只負責一部分的產業。」

  柳芊芊說：「我聽說過。」

  「房地產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貿易。」杜霄說，「其實不止是京城三家，我家也有頑固的部分，爺爺無論如何也割捨不掉餐飲這部分。」

  柳芊芊笑著說：「可是你家這部分做的很好啊，幹嘛要割捨，房地產再好，終究也是泡沫。」

  「你又知道了？」杜霄抬眼望著她，「怎麼知道的？」

  「我聽爸媽說的，」柳芊芊想起了父母，臉上的表情又柔和了一些，「以前有人來找他們要投資，你知道的，我家父母雖然年收入還不錯，但其實都是不固定的酬勞，本身是沒有任何生產資料的。」

  生產資料，就是指店鋪或者工廠一類，通過經營可以產生收益。

  柳時和肖茜也沒有進行這樣的投資，也難怪，兩個人去世的時候正值壯年，不說肖茜的百萬片酬千萬GG收入，就靠柳時的版稅收入，只要沒有不良習慣，柳家註定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整個柳家，只有這個房子本身是最費錢的，僱傭工作人員的錢，水電費，建築的保養費，除此之外，柳時和肖茜都沒有什麼太奢華的生活習慣。

  這點看柳芊芊也能看出來，她很好的繼承了父母對物質不在意的性格。

  柳時除了寫作，就是閱讀，而且又不糾結是不是古本，是不是精裝，書買得再多，對他來說都不貴，偶爾出去吃吃飯喝喝酒，更是花不了幾個錢。

  肖茜雖然有不少華服珠寶，但大部分都是廠商所贈，質量很好，只要精心打理，很穿很久，她算是個戲痴，除了演戲，也就是喜歡看看花園，可以說她花的最多的錢，就是請專門的園丁而已。

  朱嚴康倒了以後，杜霄把柳芊芊的債務一筆勾銷，其實也拿回了柳時肖茜的遺產，和柳芊芊說得差不多，雖然多，但確實沒有超過一個無產者能有的數額。

  幾千萬吧。

  作為一個金牌編劇和一個影后的存款，很正常的金額。

  肖茜拍一次片的確可以拿到幾百萬甚至千萬，但是柳宅一個月就要付掉幾萬，不管是否有收入，杜霄判斷，他家月支出里里外外恐怕要十萬到二十萬，不算其他額外的支出，肖茜一部電影大概支撐一年左右的流水，在這個情況下，兩個人去世的時候能有幾千萬存款，是真的沒有任何燒錢的嗜好了。

  要知道有多少大明星拿多少花多少，真到轉型需要開店的時候，甚至還需要貸款借錢。

  柳芊芊拿著這筆錢基本算是一生不愁了，但在每天過手的現金流水都要幾個億的杜霄眼裡，真的不算什麼錢。這筆錢現在主要就是支付柳宅的費用，柳芊芊自己不愛打理金錢，就直接扔給杜霄了，杜霄跟她說過以後，拿了一部分做投資，盈利是盈利的，只是控制沒有盈利太多。

  來來回回還是在幾千萬浮動。

  柳芊芊不知道杜霄在想的這些事情，她對錢沒那麼執著，有的花就花，沒得花就賺，她更不怎麼花錢，一個月如果只算柳芊芊純粹花在自己身上的錢，幾千可能都沒有，還包含出去吃飯的飯費。

  「我記得聽清楚的，」柳芊芊說，「我家涉及錢的事情，其實都會開家庭會議，爸媽也沒覺得我還小，不應該參與，反而覺得我也是家中的一員，家裡的共同資產要進行風險投資，我有權參與討論。」

  「很好的教育，」杜霄笑了一下，「以後我們家也這麼弄。」

  「我們家……」柳芊芊臉紅了一下，顯然是想到了孩子，和孩子是怎麼來的這個過程，她捏了一下杜霄的耳朵，「別打岔。」

  杜霄笑著說：「你繼續。」

  「我爸媽嘛，就是對錢很不在意的啦。」柳芊芊說，「都不是特別懂投資，我就更不懂了，三個人討論了半天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

  投資大師杜霄想像了一下那個場景，在柳芊芊懷裡笑得發抖，又被狂捏了半天耳朵。

  「但是當時就是所有人都在投資，大家都不想把錢放到銀行里。」

  「這是應該的，」杜霄老師說，「銀行的利息永遠也跑不贏通貨膨脹。」

  「是不是還有一個說法是，高風險高收益，低風險低收益？」

  杜霄糾正了她：「要反過來說，是高收益高風險，低風險低收益。」

  「不一樣嗎？」

  「邏輯關係上是不一樣的，」杜霄說，「高風險不等於就會有高收益，但是高收益一定伴隨著高風險，反過來，低收益不等於風險一定低，但是風險低，收益就肯定不高。」

  柳芊芊說：「我是聽不懂啦。」

  杜霄說：「簡單解釋的話，就是你如果是一部電影的主角，你的片酬是最高的，這部電影票房好不好，口碑好不好，你肯定都要承擔一部分的對吧？觀眾覺得不好看，肯定先對你產生負面印象，就算你已經努力演好了，也會被說為什麼要接這種爛片。」

  柳芊芊點點頭：「是這樣的。」

  「這就是高收益伴隨著高風險，你能做主角，能拿更多的錢，片子好你還可能拿獎，但在片子拍完之前，誰也不能肯定這個片一定好，名導演名演員名編劇就一定能做出好電影嗎，不一定吧。」

  「確實……」柳芊芊說，「大導演做爛片也滿常見的……」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你只演一個十八線配角，那這個片子對你來說，就幾乎沒有任何的風險，你演了，你拿了那份微薄的報酬，這個片子和你之間的聯繫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