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行雲流水

  柳芊芊笑著說：「我知道，我相信仲海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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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嵐說：「那你可別信，他問題大了。」

  又說：「葉柯現在有一份普通的工作，工資雖然不高，但只要他不亂搞，就能繼續生活下去。」

  柳芊芊問：「聽說他的老婆孩子離開了他。」

  「對她們來說是好事，」雲嵐說，「葉柯這種人不值得，和他生活在一起，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我也是為了她們考慮。」

  柳芊芊笑了笑，沒說話。

  對雲嵐來說，提別人的人生做出決定，似乎是一件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葉仲海似乎也對這件事情產生過不滿，他和雲嵐溝通過，最後就是雲嵐不對他的生活指手畫腳，這是因為愛他，雲嵐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葉仲海曾經說過，雲嵐上高中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

  雖然柳芊芊無法想像，但是雲嵐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想必經歷過更多她想不到的痛苦和困難，在其中她摸索出了自己的道理和做事方法，最後展現出來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她不會去評價雲嵐這個做法是好是壞，柳芊芊現在更多地是愛屋及烏，因為葉仲海是家人，所以雲嵐做的事情，柳芊芊都會先往積極正面的方向去考慮。

  「那我就放心多了。」柳芊芊說。

  雲嵐說：「你放心，他不可能再去騷擾你們了。」

  柳芊芊說：「過幾天正好中秋，來家裡吃個飯吧？」

  雲嵐那邊遲疑了一下：「……得看看安排。」

  又補了一句：「儘量去。」

  「好，」柳芊芊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先準備一下。」

  「……要是我沒去怎麼辦？」

  「那就給葉仲海吃。」柳芊芊笑著說，「我們家裡人多呢，不怕。」

  雲嵐沉默了好久，柳芊芊都以為她是不是暫時離開了，才聽到雲嵐說：「想吃酸菜。」

  「哪種酸菜？」

  「北方那種，」雲嵐說，「我小的時候，在北方生活過好一陣子，一直忘不掉那個時候吃的酸菜的味道，回來本城以後，家裡嫌棄酸菜上不了台面，從來不允許我吃。」

  她自從回到雲家本家，就只能接受所謂的精英教育，吃那些「精英」食品。

  雲嵐對吃沒有太多追求，吃什麼都行。

  但是有時候也覺得那些過於精緻的食物真的很膩歪，想換換口味的時候，就會想到酸菜，只是她能去的地方，端上來的都不是那個味兒。

  柳芊芊說：「噢大白菜醃的那種是吧，沒問題，我去弄點。」

  雲嵐說：「嗯。」

  她沒說太多，掛了電話以後，柳芊芊品了品，問杜霄：「我覺得雲嵐是不是害羞了？」

  杜霄瞪大了眼睛：「你想太多了，她就算害羞，也沒必要對你害羞啊？」

  「說的也是。」柳芊芊說，「我去弄點北方酸菜，那個味道有點重，你好好在書房待著，沒事別下來。」

  不用她說，杜霄就遛了上去，柳芊芊哭笑不得地看著杜霄的背影。

  她想了想，先聯繫了包子山，包子山聽了她的需求以後說：「弄是能弄來，不過這個季節，北方的酸菜剛醃沒多久，本來就是準備過冬吃的，剛好中秋前後搞一批白菜醃。」

  柳芊芊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嘛，現在應該會有常年供應的。」

  包子山說：「也對，我幫你問問。」

  大概過了大半天，包子山還真問到了：「你還記得老黎嗎？」

  「黎主廚？」柳芊芊說，「我們之前一起參加過比賽，他不是做創意料理的嗎？」

  「哦對哦！」包子山說，「忘了這茬，他是北方人啊，那麼白，一看就是雪國出身的。」

  柳芊芊說：「這我倒是不知道，我還以為黎主廚是京城人。」

  「後來搬去京城的，」包子山說，「他說給我弄兩顆，保證好，明天給送來。」

  「那太感謝了，」柳芊芊說，「得謝謝黎主廚。」

  「他說要謝的話，你那個頭鹵他想要一點。」包子山說。

  柳芊芊說：「當然沒問題。」

  她停頓了一下：「他要配方嗎？」

  「沒說，估計是不好意思開口，」包子山說，「估計要了也沒用，你不知道他，他做菜技術那麼好，只有鹵東西一直不行，我們就說他是沒耐心，你懂得，做滷汁的時候，要一直弄一直弄。」

  「真意外……」柳芊芊說，「那我從新弄一份新的頭鹵給他好了，之前的不是養了好久了？我看公司食堂現在每日都供應滷味。」

  「滷味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了，」包子山說，「一旦開始養鹵，就不可能停下來了。給他已有的就行，他也養不好鹵，我把現在有的這份給他，你幫我做套新的。」

  柳芊芊應了下來，早早地去買了東西，洗雞鴨鵝，切肘子剁大骨，再熬高湯底。

  中間黎主廚還聯絡了她一次，問她什麼時候要，隨時給她送來。

  到中秋前一天晚上，黎主廚連夜給她送的酸菜，柳芊芊多少有些受寵若驚：「怎麼好這麼麻煩你。」

  「算了吧，」黎主廚說，「也沒必要這麼客氣。」

  柳芊芊笑了笑：「好久沒見了。」

  「嗯，」黎主廚說，「滷汁，謝謝你。」

  他說：「我打算用在店裡，可以嗎？」

  這個畢竟是柳芊芊做的配方，要商用之前，還是要問問她的。

  柳芊芊說：「當然可以。」

  黎主廚說：「我在猶豫要不要打出你的名字，我不想當做是自己做的滷汁，但是……」

  「還是不打比較好，」柳芊芊說，「我畢竟現在還不是專業廚師。」

  黎主廚說：「我也在猶豫這個，你畢竟是大明星，這樣會給你帶來不便。」

  柳芊芊說：「打黎主廚自己的招牌就好了。」

  「不好。」黎主廚說，「我根本做不出來。」

  「那就用包師兄的吧，」柳芊芊說，「反正那份滷汁都是他養的，我只是提供了頭鹵。」

  「好。」

  揮別了黎主廚以後，柳芊芊趕緊進去處理酸菜了，明天她定的是午餐連帶晚餐，換句話說就是中午吃了飯一直在家裡玩到晚上再吃一頓，然後各自回家。

  除了雲嵐以外，她還邀請了花喬然何萱丁文月他們，也把江辰叫回來了，也叫了暗黑閣下的人，馮熊要和家裡人團聚，海鯊討厭人多的場合都沒有來，金豹和樂虎倒是樂呵呵地來了，還帶了四五箱啤酒，柳芊芊想著到底喝點酒才熱鬧，不然中秋聚餐，就一起喝果汁也太寂寞，沒有阻止他們，只是反覆強調，在柳家嚴禁吸菸。

  杜霄不是完全接受不了酒味，只是不怎麼喜歡，但是煙味確實不行。

  應智民本來也要來，結果被應總強行叫回家，恐怕要安排相親鴻門宴，跟杜霄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哭哭，把杜霄煩得夠嗆。

  吳子耀也來了，倒是沒帶著賀雲菲。

  柳芊芊看到他就問：「那雲菲呢？」

  「她不適合出現在這裡，」吳子耀說，「你和杜霄還有葉仲海住在一起的事情是機密。」

  江辰當時因為要住進來，來來回回的，暗黑閣下的人多少都知道了柳宅里住著不少藝人。

  丁文月跟他們下過封口令，這幾個人也不是會亂說的，但是在吳子耀看來，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

  柳芊芊說：「那大過節的，她一個人在酒店？」

  吳子耀說：「她去艾甜家了。」

  艾甜也和柳芊芊想到一起去了，心疼賀雲菲回不去賀家，乾脆叫到自己家來了。

  柳芊芊這才鬆了口氣，不過看這個樣子，吳子耀和賀雲菲到底是什麼個關係，估計還不是男女朋友……

  柳芊芊只想了一會兒，就放棄思考八卦，轉頭進了廚房。

  柳芊芊雖然讓張阿姨和孟阿姨也回家過節，但是她倆堅決不肯，說在家請客，那肯定忙不過來，回家也是匆匆忙忙，還不如一起過節，柳家也算是她們的家了。

  柳芊芊拗不過她們，有人幫忙也的確輕鬆很多。

  但凡會做飯的，不管是不是客人，都已經拉進廚房幫忙了。

  洗菜的，燒水的，收拾雞鴨魚肉的。

  柳芊芊先把酸菜拿出來仔細洗了，里里外外洗了三四次，然後切成細絲。

  「芊芊，五花肉焯好了。」何萱說。

  五花肉涼下來一些後，柳芊芊仔細切成薄片，放到鍋里和酸菜一起燉。

  北方酸菜的做法不複雜，基本就是鐵鍋燉，只要酸菜夠好，基本就好吃。

  廚房裡可以說是熱氣騰騰，也可以說是殺氣騰騰。

  葉仲海從小都是自己做飯，自然也要來幫忙，他一邊擦著汗一邊感嘆：「這也太強了。」

  他看著柳芊芊有條不紊地分配工作，先處理需要長時間燉煮的食材，再處理用處比較多的食材，比如蝦仁、芹菜、各類彩椒，她的腦海里似乎有一個工作表一樣，該下鍋，該起鍋的時間都安排的剛好。

  他們從早上開始就忙，等到快中午的時候，燉好蒸好烤好熬好的菜行雲流水地從廚房端了出去，需要爆炒涼拌的菜也下鍋了。

  飯點一到，廚房裡再沒有正在進行的菜，全部的菜都已經在餐廳擺好了。

  柳芊芊摘下圍裙，看了一眼正好指到十二點的鐘表：「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