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致命女人（2）

  第二天，是萬眾憎惡的周一。

  江漓漓被迫放下「致命女人」的夢想，乖乖去當一個菜鳥實習律師。

  到了律所，她塞給金瑜一個化妝包。

  她答應過金瑜，要給她帶一些化妝品小樣。

  金瑜打開化妝包一看——這哪是一些小樣，分明是一堆小樣啊！

  她差點要把化妝包塞回給江漓漓：「這麼多？」

  「多試幾種才知道哪個最適合自己啊。」江漓漓笑著說，「你要是想謝謝我，中午請我吃飯吧？」

  「沒問題！」

  金瑜提醒了一下江漓漓準備資料辦理實習證。

  有實習證，她們的實習才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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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團隊裡其他律師陸陸續續來了，江漓漓和金瑜都被交代了工作，兩人行政財務各部門跑個不停，時不時還要跟複印機打一下交道。

  忙到十二點多，兩人終於歇下來，正準備去吃飯，她們的帶教律師楊律師就從辦公室出來——

  「你們還在？正好，幫我去工商局辦件事兒。」楊律師說著遞過來一份文件。

  金瑜接過文件，小心地提醒道：「楊律師，這個時候工商局下班了，我們……」

  「哦，不是讓你們現在去。」楊律師看了看手錶，「還沒吃飯呢吧？吃完飯再去。」

  「好。」金瑜粲然一笑，「謝謝楊律師。」

  楊律師隨口「嗯」了聲，邁著大步走了。

  江漓漓和金瑜忙不迭打開文件，看了一下，一同露出失望的神情——又是一項毫無技術含量的跑腿工作。

  「我的天！」金瑜抱著文件，一副要哭的表情，「我們整個實習期都要做這些嗎？」

  「不會的。」江漓漓說，「帶教律師對實習律師的責任有明文規定，楊律師是老律師了，他很清楚自己應該對我們盡到什麼職責。我們不要急，先熟悉團隊的工作節奏和流程，為接下來接觸案子做準備。」

  金瑜在江漓漓的鼓勵下恢復了活力，挽住江漓漓的手：「走，帶你嗦粉去！」

  金瑜是不折不扣的吃貨，還沒上班就先在網上搜羅了一圈律所附近的平價美食，這家米粉店位列她的想吃排行榜第一名。

  CBD網紅店，在用餐高峰期，沒有一個位置空著。

  江漓漓和金瑜點好餐，等了十幾分鐘才有座位。

  她們剛坐下，江漓漓就聽見有人叫她：

  「漓漓！」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江漓漓聽見自己的內心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

  國金大廈和葉氏集團不過一腳油門的距離，她想過以後可能會碰到葉嘉衍或者莊雅妍，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碰上了。

  江漓漓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循聲望過去，視線越過莊雅妍的肩膀，看見周揚聲正衝著她揮手。

  她無法淡定了——

  莊雅妍假朋友之名和她相交，一直叫她的名字。

  但周揚聲不一樣，他過來叫一聲「太太」，她就不知道要如何對金瑜解釋了。

  這種情況下，她只能主動！

  江漓漓招手示意莊雅妍和周揚聲過來，一邊低聲告訴金瑜：「他們是我老公的同事！」

  周揚聲和莊雅妍在對面坐下，江漓漓搶先開口：「揚聲，雅妍，好巧！」

  周揚聲愣了一下，差點撕碎手裡的小票。

  太太居然直接叫他的名字——這又是什麼情況？

  莊雅妍很鎮定，用腳碰了碰周揚聲，示意他冷靜，看著金瑜問：「漓漓，這是你同事嗎？」

  「嗯，我們都是恆信的實習律師。」江漓漓充當起了中間人的角色，介紹三個人互相認識。

  金瑜跟誰都自來熟，問道：「你們在葉氏集團哪個部門啊？」

  周揚聲嘴快，一下說了總裁辦，接著說：「我是我們葉總的助理，這位美女是我們葉總的秘書。」

  葉氏集團那位葉總身邊的人，一定很厲害！

  金瑜向對面兩位投去敬佩的目光，接著看向江漓漓——

  江漓漓喝了口水，一臉淡定地說：「我老公也是那位葉總的助理！」

  「咳！」周揚聲終於明白過來什麼情況，被嗆到了。

  「揚聲，」江漓漓遞給周揚聲一張紙巾，「你小心點啊。」

  周揚聲雙手接過紙巾，一邊點頭一邊擦嘴角，末了猛喝水壓驚。

  吃完粉，江漓漓和金瑜去工商局，周揚聲和莊雅妍回公司。

  「聽你說太太學滑雪摔得很慘，我還想問問她要不要緊呢。這下好了，我什麼都不敢問了。」周揚聲一邊開車一邊納悶：「莊秘書，你覺得……太太為什麼不敢說她老公就是我們葉總啊？」

  莊雅妍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著，刷著金瑜的朋友圈。

  剛才，她找了一個合適的藉口加上了金瑜的微信。

  未來，她也許用得上這個金瑜。

  「她一向很低調。」

  莊雅妍敷衍道。

  周揚聲想想也是，但還是忍不住想把這件事告訴葉嘉衍。

  葉嘉衍午飯後喝了杯咖啡，無縫銜接繼續工作。

  周揚聲跟他說完正事，在他的辦公桌前徘徊，不說話也不走，臉上就差寫上「為難」兩個字了。

  葉嘉衍直接問：「什麼事？」

  機會來了！

  周揚聲迫不及待地脫口而出：「葉總，我跟莊秘書去一家網紅店吃飯，碰到太太了，她跟同事也在那兒吃。哦，你放心，是女同事。」

  葉嘉衍頭也不抬：「然後呢？」

  「然後……」周揚聲嘿嘿一笑，「太太不承認跟你的關係！」

  葉嘉衍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目光冷冷，聲音幽幽：「把話說完。」

  「哦，是這樣的——」周揚聲繼續道，「我跟太太的同事說我是您的助理，太太說她老公也是您的助理……」

  葉嘉衍：「……」

  周揚聲自個兒分析了一番，糾正道：「葉總，我收回剛才的話。太太不是不承認跟您的關係，她是不承認您。」

  「……」葉嘉衍看了周揚聲一眼，丟給他幾份文件，「今天之內處理好。」

  周揚聲打開文件看了看，納悶地說：「葉總，這些都不急的。」

  葉嘉衍涼涼的說：「急不急，我說了算。」

  「……」

  周揚聲後悔了。

  他就不應該告訴葉嘉衍，讓他蒙在鼓裡多好！

  算他嘴賤！

  最後，周揚聲抱著文件欲哭無淚的出去了。

  辦公室門關上後，室內恢復了一貫的安靜。

  葉嘉衍往後一靠，拿過手機，打開微信上和江漓漓的對話頁面，輸入一行文字又刪除，最後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眯了一下眼睛——

  敢跟他結婚，敢承認從下就喜歡他，卻不敢承認自己是他太太，把他當什麼了？

  葉嘉衍絕對想像不到，此時此刻，江漓漓正在陪著金瑜在八卦他。

  「我看過葉嘉衍的採訪，他可太帥了！」

  「他要是混娛樂圈，那絕對是頂級流量！」

  「漓漓，我太羨慕你老公了，他能跟葉嘉衍一起工作！」

  江漓漓：「……」她好心虛怎麼辦？急，在線等！

  「噯，漓漓，」金瑜突然問，「你有沒有見過葉嘉衍？」

  江漓漓咽了咽喉嚨，說：「見過啊。」他們從小見到大。

  金瑜尖叫了一聲，差點蹦起來：「你也太幸福了！葉嘉衍真人是不是更帥？」

  「……嗯。」江漓漓有些敷衍地點點頭，「是挺帥的。」

  金瑜端詳了一番江漓漓，「噗嗤」一聲笑了：「你看看你敷衍的樣子。好了，我不纏著你了，你老公才最帥，這樣可以了吧？」

  「……」

  江漓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總不能告訴金瑜，她老公是葉嘉衍，葉嘉衍就是她老公。

  調好資料，兩個人回到律所，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楊律師不在，金瑜把資料交給團隊的徐律師，末了問道：「徐律師，還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徐律師把幾份文件往前推了推，說：「金瑜，你把這些文件拿去存檔。江漓漓，你留下，有其他事情交給你。」

  江漓漓和金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齊齊「嗯」了聲。

  金瑜走後，徐律師看了看時間，在一張紙條上寫了個地址，遞給江漓漓：「四點半之前，你到這個地方去。」

  江漓漓留了個心眼，把地址輸入地圖軟體，顯示這是一家幼兒園。

  她不解地問：「徐律師，您要我去幼兒園——？」

  「哦，去幫我接一下我的孩子。」徐律師又寫了個地址，連同一把鑰匙一起交給江漓漓，「這是我家的地址和鑰匙。」

  江漓漓沒有接，問道：「我把您的孩子送到家，然後呢？」

  「我還要加班，麻煩你在我家等我下班。」徐律師笑了笑，「漓漓，辛苦你了。」

  「不辛苦。」江漓漓把紙條和鑰匙往回推了推，「因為我不會去。」

  徐律師是楊律師團隊的核心人物，在律所的資歷也很高，而且律所風傳他即將要升初級合伙人。所以，平時他說話，團隊裡的人還是要聽的。

  他萬萬沒想到，江漓漓一個剛來的實習律師會這麼直接地拒絕他，他當下臉色一沉：「小江，你這是什麼意思？」

  江漓漓站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不疾不徐地說：

  「徐律師，我是楊律師手底下的實習律師，有責任協助楊律師的團隊工作，但我沒有責任幫忙處理團隊律師的家務事。距離你的孩子放學還有一個多小時，我相信你可以想出其他辦法。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