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出宮

2024-08-15 11:20:03 作者: 夏芷薰

  「姜皖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姜皖突然覺得自己不該和夏雅涵說這麼多,於是笑了笑,「不過是些許無聊時的感慨,你就當做笑話聽吧。」

  夏雅涵看著姜皖,她是個聰明的人,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姜皖送走了夏雅涵之後,準備休息一會兒,就在這時,陸之行卻來了。姜皖很是意外,陸之行沒必要老是來這裡看望她,她也不需要他的看望。

  陸之行看到正準備關上窗子的姜皖,看到她因痊癒而顯得健康些的樣子,陸之行心裡像是一塊石頭落地,但是這種感覺陸之行並沒有太過在意。

  姜皖關窗戶的手一頓,隨後和聘兒一起走出去迎接。姜皖準備行李卻被陸之行攔下了。

  「你大病初癒,不必如此多禮了。」

  「多謝陛下體恤,不知陛下來此所為何事?」

  陸之行停頓了一下說道,「辛官女莫非是想讓朕在這院子中站著把話講完嗎?」

  大總管此時給了姜皖一個眼神,姜皖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

  「奴婢這裡粗陋還望陛下不要嫌棄,請進吧。」

  陸之行點點頭走了進去,他還未曾進過姜皖的這個房間。房間雖然小但是收拾整理得十分乾淨整潔,姜皖準備把椅子給陸之行拉開,陸之行卻搶先一步自己來了。

  「朕此次來是因為先前來看望一次未曾見到你,如今你痊癒朕是應該來看看的。」

  聘兒給陸之行倒了一杯茶水,陸之行難得地沒有拒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辛官女此次將真兇捉拿歸案,朕沒有想好要賞賜什麼,便許你一個願望可好?」

  其實說是賞賜更多的是補償,是為他因緩兵之計押她入天牢,也是為他先前一怒之下讓人對她用刑的補償。

  此次案件姜皖可謂是受盡了委屈,他又不能明面的說出來,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愧疚和彌補之心。

  姜皖聽後心中有些驚訝,何時這皇帝會對自己如此好了。

  「此案奴婢本就是牽連其中的一員,為案件費心費力也是因為關乎了奴婢的生死,陛下這賞賜確實是分量不輕。」

  姜皖本想著拒絕,陸之行這樣的表現讓她心中不禁起疑。陸之行見姜皖拒絕,知曉姜皖是在疑心自己。

  「朕說出的話絕不收回,你且好生思量這個願望,想好了便來找朕吧。」

  說罷陸之行便帶著人離開,留下一臉無話可說的姜皖和一臉懵的聘兒。

  「主子,這是什麼情況?」

  聘兒雖是宮女但是也知道皇帝的許諾,意義有多重大。姜皖的反應反而沒有聘兒那麼大,她思慮一番覺得既然是陸之行主動給了她機會,那她就需要好好把握。

  姜皖覺得自己出宮的想法,實現的機會來了。不過她要是向陸之行說自己要離開皇宮,陸之行肯定是不會同意的,首先要做的便是一個合理的出宮理由。

  姜皖抬頭看向一旁的書架,上面有幾本佛經,姜皖的眼睛亮了起來。

  第二日陸之行下朝之後,遇上了前來找他的姜皖。

  「奴婢參見陛下。」

  「辛官女可是考慮好了朕許給你的那一個願望?」

  「正是。」

  姜皖可從來沒對陸之行有這麼好的態度過。

  「說來讓朕聽聽吧。」

  「奴婢懇請陛下讓奴婢以及奴婢的婢女聘兒前往皇室庵堂修行。」

  姜皖這話一出便無收回,陸之行聽後神色複雜,他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姜皖要求的不是提高名分也不是珠寶賞賜,而是自請離宮,讓陸之行驚訝不已。

  「你可是想好了?」

  「奴婢自受陛下恩惠從冷宮出來重見天日,便一心向佛,只想著餘生陪伴著青燈古佛,後宮的風雲奴婢已是不想再沾染半分,只想讓心靈回歸平靜。」

  姜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淡然,雙眼清澈,好似她已經參悟佛理,一心只求天地大道身心自由。

  陸之行看著這樣的姜皖,他好似看到曾經的那個結髮妻子站在他面前告訴他,她要離開他。

  「你確定你不再好好考慮一下,當真要去皇室庵堂?」

  陸之行此時的話似乎有著挽留之意,但是姜皖並不在乎,她只想著離開這個地方,去哪裡都好。

  「奴婢知道修行不易,但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奴婢為佛祖甘願承受。」

  姜皖一心想要離開,陸之行看著她堅定的模樣,奈何自己的諾言已然許下無法再收回,只得答應了她。

  姜皖回到落雲軒告訴聘兒收拾好東西,這幾日便要離開皇宮。聘兒不解為何姜皖離開了一會兒回來便說起了胡話,還要伸出手去碰她的額頭。

  「我向陛下請願,要去皇室庵堂修行,留你一人在宮中我不放心,便自作主張帶你一起走,你可會怨我?」

  聘兒聽後一愣,隨後想起昨日陸之行說的那一個願望便明白了。姜皖有離開皇宮的心,她先前便有所感知,沒想到如今竟是真的要實現了。

  那日姜皖對夏雅涵隨口的那句話,其實聘兒在一旁亦是放在了心中。

  「主子在哪聘兒就在哪,不過是庵堂修行,聘兒不怕。」

  姜皖拉著聘兒的手,能得聘兒這般忠心的人,是她姜皖來此世界最大的寬慰。因為姜皖此次去皇室庵堂其實就不準備再回到這裡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向夏雅涵和太后娘娘道別。

  姜皖去了夏雅涵的院子,此時的夏雅涵正在屋內做著刺繡。姜皖見門開著,便在門口喚了一聲。

  「雅涵你可在房內?」

  「姜皖你來了,進來吧。」

  姜皖走到裡間,發現夏雅涵正在繡著帕子。夏雅涵對姜皖的到來很是欣喜,讓姜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夏雅涵看出了姜皖的為難,以為姜皖是遇到了什麼事。

  「怎麼了,這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雅涵,我這幾日便要離開皇宮前去皇室庵堂修行,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

  夏雅涵聽後也是一愣,手裡的針不慎扎在了手指上。姜皖見了連忙拿自己的手帕幫她止血,夏雅涵卻好似沒有感受到疼痛一樣。

  她抽回手,想起那日姜皖逆著光對她說的那句話,原來她早就想要離開這個皇宮。

  「為何,這可是陛下的意思?」

  夏雅涵以為是陸之行對姜皖的處罰便要去向他為姜皖求情,姜皖按住她的肩膀安撫她。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沒有人強迫我,是我不想再身處於這後宮風雲了。」

  姜皖見夏雅涵冷靜下來,嘆了口氣對她說,「這次我躲過一劫,難保會有下次,我只想要好好地活著,可是這後宮有人要我死你明白嗎?」

  夏雅涵知道姜皖話里的含義,她看著姜皖堅定的雙眼,隨後嘆息一聲,「我知道了,我理解你,不過讓我失去如此要好的一個姐妹,難免會有些傷心。」

  姜皖看著面帶無奈和苦楚的夏雅涵,給了她一個擁抱。

  姜皖從夏雅涵這處離開便去了太后的寢宮。太后知道姜皖去意已決也不能阻攔,只希望姜皖能一切保重。

  「姜皖感謝太后娘娘先前多次搭救,不過姜皖要辜負太后的厚望了。」

  「也罷,自上次促膝長談哀家便明了你的心意,這皇宮終究給了你太多傷害,你離開這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太后看著姜皖,她悔恨自己沒能保護好這個孩子,讓她在後宮中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

  待到姜皖離開,太后閉上眼默默地呢喃了一句,「平郎,哀家沒能保護好你的女兒,哀家愧對於你啊。」

  良嬤嬤走到太后身旁,把手搭在太后的肩膀上,「太后娘娘莫要自責了。」

  太后跪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望佛祖能保佑姜皖。」

  青燈古佛的修行,苦,很苦,當初她雖是太后但是修行卻也是按著規矩來的,那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長年累月堅持下來的。

  可見姜皖為了離開這個地方,下了多大的決心。

  但是姜皖卻並不打算常伴青燈古佛,她並不是個虔誠的信徒。她準備到了皇室庵堂,再想辦法帶著聘兒一起離開。

  不過是消失了一個官女子和一個婢女,也不會翻起什麼波浪來。到時候她便可帶著聘兒遠走高飛,去一個遠離皇城的地方,以她二十一世紀摸爬滾打出的商業經驗不怕養不活二人。更何況她自己也已經攢下了不少的錢財,路上的盤纏足夠了。

  到了陸之行要送她們離開皇宮的日子,陸之行並沒有出現,他安排了馬車和侍衛送她們離開。皇宮的偏門處,馬車已經在等候。

  「聘兒,收拾好了我們便要走了。」

  「嗯,奴婢這收拾好了。」

  姜皖和聘兒到了偏門姜皖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前來送行的夏雅涵和墨兒。

  「雅涵你怎的來了?」

  「我來送送你,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這帕子我連夜趕工已經繡好了,你帶著吧。」

  姜皖接過夏雅涵手裡的帕子,那帕子很是精緻,一角上還繡著她的皖字。

  姜皖很是感動,「若有機會我定會寫信給你的。」

  聘兒也和墨兒依依惜別,隨後侍衛催促二人上了馬車。姜皖從車窗探出頭去,看到夏雅涵和墨兒向她揮手。

  「再見了,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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