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悌神的預感

  此時一人飛身落在車頂，李畫塵嚇的渾身一激靈，車子連續走s型路線，大聲地道：「有人！」

  車上傳來一個人的聲音：「是我。」

  李畫塵還沒反應過來，那人一個翻身，從車窗鑽了進來，看到了一身傷勢的摘星辰，嚇的一哆嗦：「我靠，這不是十大高手嗎？怎麼搞成這樣？」

  明錦勝對李畫塵道：「你對十大下手也太狠了吧？」

  李畫塵沒好氣地道：「少扯了，我有那本事第一個干你們三個。你怎麼來北國了？」

  明錦勝道：「師父，南蠻、西涼、和東吳一夜之間都亂套了，黑皇的人出現在華夏各地，煽動起來的勢力極為龐大，很多名門正派都遭到了打擊和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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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翁睜大了眼睛，無比震驚。他知道，這一個新消息短短也就幾十個字，但是那後面的含義，可是無數血淋淋的屍首和被破壞到短期內無法修復的江湖秩序。

  藥翁長出一口氣：「這一天……到底還是來了。」

  李畫塵開著車子：「一夜之間，一定都是約定好的。」

  「沒錯。」明錦勝道：「他們有自己的口令，時間發生點幾乎是同步的，三個戰區都是同時向鍾極皇發出了求援的訊號。」

  「鍾極皇呢？」藥翁問：「怎麼處理的？」

  明錦勝板著臉：「那老小子不給援軍，並且讓當地的不良局儘量保持建制，全部回撤到江湖至尊。」

  「靠！」李畫塵一拍方向盤：「那就是要放棄所有戰區，保護他自己了？」

  「倒也不是。」明錦勝道：「他聯繫了水漣劍聖帶著極皇令去西涼，可以號令群雄，鎮壓叛軍；山嵐劍聖去了東吳，洞幽劍聖去了南蠻。又派出了長老院的高手作為智囊和輔助。」

  藥翁點點頭：「倒是個辦法。三劍聖名望極高，攜帶極皇令的話，應該可以號令當地的正義之士展開自衛戰。不良局的人向外衝突的情況下，倒是可以打亂亂軍的步調。還可以製造江湖至尊亂中不慌的印象，保證江湖至尊的戰力不被分散。」

  最後又堅決地道：「比戰力，應該還是我們這邊占優勢的。」

  明錦勝道：「很多隱藏家族也都被調動起來了，很多都是沒聽過名字的。」

  藥翁微微一笑：「這就是黑皇失算的地方了，他能估算到的戰力，絕對是有限的，那些隱藏的家族一旦出動，勢必會對他們造成巨大的打擊，提振我方的士氣。」

  李畫塵想了半天，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澆冷水，但是他想了半天，自己內心也想跟藥翁要一個答案。

  問道：「前輩，據說那個黑皇是皇族的人，如果是的話，他會不會也知道隱藏家族的事？」

  藥翁一怔：「對啊……我疏忽了，那人到底是不是皇族？若是的話，他必定知道隱藏家族的事情，不可能沒有準備。」

  李畫塵的心猛地一沉：「前輩，我覺得……事兒大了。」

  藥翁一雙眼睛充滿了驚恐地閃爍著，許久，聲音纏鬥地道：「不好！鍾極皇危險了！」

  明錦勝從沒見過自己師父的那種表情，恐懼、震驚和不敢相信的表情。這個老人從來都是溫和、冷靜的，這一次，他真的怕了。能讓他感覺到恐懼的，一定是天大的干係。

  李畫塵緊鎖眉頭看著後視鏡里藥翁的表情，心情一沉再沉。

  敵人的速度很快，快到你沒法想像，快到你沒有任何準備。這是一套組合拳，粗暴有效，粗中有細。看上去像是揭竿而起的起義，實際上是精心策劃的一次翻江倒海的造反行動。

  他們要推翻的是鍾極皇，這是他們的終極目標。但是僅僅推翻一個人是不夠的，他們排兵布陣，從大處著手，要同時接管五大戰區……。

  藥翁道：「現在怕是回去通風報信也來不及了，我必須馬上返回江湖至尊，助鍾極皇一臂之力。」

  李畫塵不爽地道：「鍾極皇只不過是一個人，剛剛您老聽到幾大戰區都受到衝擊的時候，也沒這麼慌張，鍾極皇真的比幾大戰區的人命還重要嗎？」

  「當然不是！」藥翁道：「鍾極皇和太子爺都在江湖至尊，他們顯然是想擒賊擒王。如果隱藏家族也都出了叛徒，甚至早就和黑皇勾結在一起，那江湖至尊絕對是守不住的。那裡有十二駕遠古諸神的神器龍窟，是當初戰神們的埋骨之地。一旦淪陷，天下無望。」

  李畫塵一驚，這才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藥翁的聲音傳遞著恐懼和擔憂，李畫塵只要稍微一聯想，就瞬間感覺渾身過電，汗毛都豎了起來。

  「您說的對，江湖至尊不能丟，鍾極皇也不能死。」

  藥翁道：「畫塵，對不起，這裡的事情我得先抽身了。」

  「您先走一步，我們料理好了北國，會去中原和您匯合。」

  「不要！」藥翁道：「你們就留在北國，如果事情和我擔心的一樣的話，恐怕去多少戰力都是徒勞了。你們留在北國，將來還有機會。」

  這個詞兒更是讓李畫塵的心口完全沒辦法舒展，將來？將來？他現在就在想將來？簡直像是已經預感到，目前這一戰幾乎是無法獲勝的了。那他為什麼還要去？

  明錦勝顯然也聽出來了：「師父，我和您一起去。」

  「不不不！」藥翁道：「你留在這裡協助畫塵，等我的消息，恢復和江湖至尊的通訊，我們再做打算。」

  明錦勝還要堅持，藥翁突然認真地道：「聽令！」

  李畫塵一腳剎車，回過頭，看著這個老頭子。

  藥翁推門下車，明錦勝跟在他身後：「師父……。」

  藥翁轉過身：「明錦勝聽令！」

  明錦勝趕緊跪下：「弟子在。」

  藥翁嚴肅地道：「我現在就將我所持有的全部神器傳承於你，你既然是我選定的繼承者，就得有繼承者的胸襟和氣概，也要懂得寬容待人，慈悲濟世。」

  「師父……。」明錦勝顯然慌了，藥翁這簡直就像是在交代後事。

  藥翁道：「我此去若是不利，你便是悌門的傳人，善待師姐，將來找到合適的傳承者，讓悌門傳承下去，做江湖的柱石，天下的善者。」

  明錦勝道：「師父，我和您一起去，也有個照應。」

  「糊塗！」藥翁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是去送死，我只是以防萬一。」

  「您這樣說我害怕。」

  藥翁扶著他起來：「記住，我們的神兵子母劍尚在龍窟，我會守住龍窟，等你來取。」

  明錦勝搖頭：「不懂，什麼是龍窟？」

  「就是個窟窿，以前的神都葬在那裡了。」李畫塵在一邊道。

  藥翁道：「十二駕戰神，各有所職，各有所長，不可輕佻驕傲，更不可對其他戰甲生出覬覦之心。」

  「徒兒知道。」

  藥翁摸了摸明錦勝的頭，笑著道：「好了，和畫塵在一起協助平定北國吧。我那邊料理好了，會找人通知你的。」

  「師父。」

  藥翁一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話：「記住，悌神是首位神，但不是最大的。」

  李畫塵繼續開車，這下車裡全安靜了。李鳳兒不敢說話，明錦勝感覺像是魂兒都丟了一樣，摘星辰的座椅放倒，整個人歪在哪裡，雙目無神地看著外面的風景。

  明錦勝喃喃地道：「師父這一次很不對勁，畫塵，你說，他還能回來麼？」

  李畫塵趕緊寬慰他道：「當然了，他是誰？五老翁哎，天底下有幾個人打得過他？五老翁就算是站在那裡讓人打，能打死他的也沒幾個。他們經過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這次也不過就是其中之一而已。」

  「可是他臨走時候說的那些話，怎麼聽都像是交代後事一樣。」

  「嗨！」李畫塵道：「我第一次下山，我師父說的那些話也跟交代後事一樣，說什麼以後我繼承讓門，把黑雲橫斷也給我了，又說了一大堆巴拉巴拉的什麼以後要將俠義精神發揚光大的什麼的，有他沒他都要好好做人，認真改造……。」

  「真的？」

  「真的。和你今天的樣子一模一樣，我還以為怎麼了呢，他們啊，年紀上了歲數，動不動就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哎，老人麼……。」

  明錦勝道：「可是我心裡還是打鼓。」

  摘星辰道：「你們就互相騙對方吧。」

  李畫塵一腳剎車，回頭憤怒地道：「你還是病懨懨地不說話的時候比較討人喜歡。」

  摘星辰對著李畫塵苦笑：「他已經看到了可能發生的事情，悌神是首位神，預感最為強烈。他可能自己都意識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那種預感是真實的。他可能在最後的關頭，需要做一個決斷。」

  明錦勝實在聽不下去了：「哎，我們就聽這個傢伙胡說八道麼？能不能弄個什麼東西把他的嘴塞上？」

  摘星辰道：「叛徒很多，江湖至尊里還有，所謂的黑皇，如果只是個電影裡那種人人都想捅兩刀的壞蛋，事情就簡單了。但是你們想沒想過，如果他占據了道義，又是皇族，他的號召力，會是何等樣地恐怖？」

  李畫塵和明錦勝都氣呼呼地看著他，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就在此時，前方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戰雲碰撞。一場大戰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