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野心

  所有人都很驚訝。

  慶歡道：「詳細報告！」

  探子擦了一把汗：「左前方三十里處，剛剛爆發了一場戰鬥，經過證實，是北戰王率領王族成員與黑皇的隊伍發生了戰鬥。之後北戰王的隊伍一分為二，從兩個方向突圍，黑皇的隊伍向著兩個方向追擊過去。」

  藥翁趕緊道：「總隊長，摘星辰先扣下治傷，李畫塵保了他就等於北戰王保了他，等於南極和我都保了他。這些人的面子，您給一次不吃虧，戰機稍縱即逝，我們現在應該立刻兵分兩路，去阻擊兩隊追兵，和北戰王合兵一處。」

  慶歡臉色陰沉：「只此一次。」

  藥翁總算鬆了口氣：「老頭子多謝。」

  慶歡道：「三隊、四隊向南，一隊和我向北，通知其他的隊伍，在附近的盡興包抄阻擊。」

  藥翁又湊上來：「總隊長，您的隊伍還是別分散了，賊眾較多，不宜分散力量。我和南極率隊去南邊，您帶領大部隊去北邊，我們分頭行動。」

  慶歡抱拳拱手：「謝兩位前輩高風！那南方的戰事就有勞兩位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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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極點點頭：「你速速去吧，畫塵、星魂、牛犇，我們走。」

  慶歡的隊伍剛要走，李畫塵湊過去：「總隊長。」

  「又怎麼了？」

  李畫塵此時也可是說起了軟話：「若是見到我父王，還請您多多幫助。」

  「廢話。」慶歡道：「我來北國是幹嘛的？想不到你李畫塵也有不痛快的時候，走了。」

  慶歡說罷直接待人走了。

  藥翁道：「畫塵，我們也走吧，說不定你父親是往南方撤過去了，快些行動，興許追的上。」

  「嗯。」

  李畫塵開著一輛越野車，載著摘星辰和藥翁在後排。

  李鳳兒則坐在前排，渾身發抖。

  「十妹，別緊張，父王會沒事的。」

  李鳳兒道：「哥，你說……我們要告訴父王，八哥和七哥的事嗎？」

  李畫塵想了想，嘆了口氣：「得告訴他。」

  「可是，他們都說父王重傷，這個時候告訴他這個消息，他能撐住嗎？」

  「他必須撐住。」李畫塵道：「他是北國的王，得全盤了解情況，天塌了他得頂著，地陷了他得撐著。他撐得住要撐，撐不住……我替他撐。」

  「哥，有你真好。」

  「十妹，你還知道其他人的下落嗎？」

  「不知道了，當時十分混亂，黑衣人鋪天蓋地突然出現，父王在王庭內被人暗算成重傷。大哥調不動不良局的隊伍，只身前往，據說是和父王在一起的。其他的人……。」

  「我知道了。白家的人呢？」

  李鳳兒咬著牙道：「白家的叛徒也不比我們李家少，據說白綿山已經死了，臨死之前，白依菲剛好獲准帶著南國的兩位公主去白家做客，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放心，沒事的。」

  其他高手都飛天遁地一般地飛馳前行，只有李畫塵和藥翁帶著傷員驅車前進。

  「明錦聖和碧柔姐姐呢？」李畫塵問。

  藥翁道：「他們都有任務。」

  「什麼任務？和黑皇有關嗎？」

  「有關。」

  「危險嗎？」

  藥翁嘆口氣：「暫時不危險，但是看這個情況，危險是避不開的。」

  李畫塵點點頭：「暫時安全就好。」

  藥翁道：「畫塵，你對現如今的局勢怎麼看？」

  「啊？」李畫塵心急火燎地開車，哪裡有心思聊這些：「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藥翁道：「你師父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他沒有杞人憂天，而是未雨綢繆。」

  「有什麼區別，現在反正是都亂成一鍋粥了。」

  「誰亂了，你都不能亂。」

  「我？」李畫塵苦笑：「我只是個……小人物、小角色。你們才是大俠，慶歡才是掌權者，我亂不亂的，有什麼用？」

  藥翁道：「想想你在南國的時候，不是也憑藉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了麼？」

  「那不一樣。」李畫塵道：「南國那時候的局勢比現在可清明多了，現在簡直都亂套了。」

  藥翁道：「亂中必然有序。你不要看世界怎麼變，而是要看敵人怎麼變。」

  「黑皇？」李畫塵道：「我連他姓什麼叫什麼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不需要知道那些，你只要想，他在做什麼，他想要什麼，為什麼這麼做，接下來會怎麼做。能做好這個，你的心就會平靜很多，就不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忐忑不安了。」

  李畫塵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這個傢伙明顯是奔著鍾吉煌去的，他的目的絕對不止是北國而已，北國只是個前奏。」

  李畫塵回過頭：「所以你們沒有扎堆都來北國，而是分散開去各國布防。」

  「沒錯。」

  李畫塵想了想：「這個傢伙要取代鍾吉煌，先是要人，戰力要夠用。也就是說，此時此刻，至少他自己認為時機已經成熟了，或者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感覺再不動手就來不及了。」

  「沒錯，繼續想。」

  李畫塵仔細地想：「嗯……還有的話。為什麼第一個選北國呢？為什麼呢？」

  「北國有什麼特點？」

  李畫塵道：「北國的兩大家族都有神器的傳承，號稱北戰國，實力最強。擊潰北國，就能讓整個華夏武林都出於驚恐之中，恐懼是會傳染的，北國淪陷，就等於天下幾乎沒有個別的戰區能靠自己一己之力與他們抗衡了。」

  「這是第一。」藥翁道：「我想，還有第二個原因就是，北國能夠吸引的人夠多。首先你師父是你的外公，也是你父親的岳父，他也不會看著北國淪陷，一定會來這裡滅火。你也會來，你也會帶著你的人脈來。」

  李畫塵一拍方向盤：「我就是想不通，怎麼突然之間，天下有那麼多人都做了叛徒？怎麼李家、白家這樣的大家族，就如此不堪一擊，一夜之間竟然被人差點全盤消滅？這也太神話了吧？」

  藥翁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很多門派都銷聲匿跡，他們在觀望，他們在等。他們自己根本沒本事和這種龐然大物對抗，只能等待中原平叛，鍾吉煌和不良局發力。」

  李畫塵道：「我明白了！他一定是開了什麼高價，找了幾乎所有的野心家，例如李梁那種貨色。他們按照正常渠道已經沒戲唱了，但是黑皇給了他們希望，可以幫他們彎道超車，讓他們得到自己通過正常競爭得不到的權利和地位。」

  「一定是這樣的。」

  「這群傢伙一反，就造成了一種一呼百應的錯覺，其餘的人都不敢亂動了。」李畫塵分析道：「但是，只要讓黑皇輸一次，正義的力量就會凝聚起來，重新形成合力，將他們打敗。」

  藥翁搖搖頭：「一次……怕是不夠的。」

  「不夠？」

  「需要我們擁有絕對的勝算，在他們看來，我們穩操勝券，他們才敢站出來。」

  李鳳兒道：「他們怎麼那麼膽小？還是江湖中人麼？」

  「這是人性。」李畫塵道：「就想讓子彈飛里一樣，不斬殺假的黃四郎，他們就算心裡恨出了火，有槍有錢也不敢造反。但是只要黃四郎一死，或者他們以為黃四郎已經死了，他們心裡的恐懼就沒有了，憤怒才會爆發出來。」

  「所以……。」藥翁道：「真正的大戰，都不是以人數和戰力來衡量的，真正的勝負，其實就在於那麼幾個人，幾個重要的人。他們或生或死，獲勝或敗，都會影響局勢，影響歷史。」

  李畫塵道：「你們就是那種人啊！五老翁、三劍聖，十大高手，你們聯合起來，弄死那個黑皇，天下不就太平了麼？」

  藥翁笑了：「你不能把黑皇當傻子看，他輕易不會出來決戰的，他會讓這個天下亂，一直亂，越亂越好。我們勝負的籌碼不同，他的勝利，在於一個亂字；而我們的勝利，在於一個準字。」

  「等等！」李畫塵道：「他會不會去突襲江湖至尊？」

  藥翁一愣，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這不怪藥翁，要想到這個問題，實在需要十分強大的想像力。

  所有人的固態思維都是，黑皇會霸占整個北國，以北國為基點，不斷蠶食這個天下，讓天下大亂，他乘亂取事。

  直接去江湖至尊！？那得需要多大的野心和自信？需要多麼強大的戰力和多麼瘋狂的想像力？

  「不會吧？」

  李畫塵道：「如果四大戰區都出事了，所有高手疲於奔命，到處滅火，會不會讓江湖至尊落入沒人可以馳援的境地？」

  「你看，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啊。」李畫塵道：「他先是在北國搞事，然後看看情況，一邊監視江湖至尊的情況。然後再派小股勢力，吸引各國的瘋子搞亂，弄得到處烏煙瘴氣。等江湖至尊的戰力被掏空的差不多了，他們集合所有最強戰力，直接去襲擊大本營，那鍾吉煌不就完蛋了麼？這麼說對不對？」

  藥翁想了許久，慢慢抬起頭：「如果真的是那樣，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