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困惑啊困惑

  一堂毫無質量的課，就這麼上完了。老師臨走的時候還搖著頭，表示自己的失望和不解。

  老師消失，所有人都一起看向李畫塵，同學們都竊竊私語，等著看好戲。

  「喂，這個新來的人氣有點旺啊，哈哈。」

  「不過這次他倒霉了，苟春峰保不齊會打死他的。」

  「打死他太誇張了，不過今天真的可能是他在這個學校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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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是走了，我會很懷念他的，嘿嘿。」

  李畫塵也站了起來，苟春峰已經站在他對面，板著臉：「走吧，小子，去趟廁所。」

  「哦，好好好，剛好我也想去放水。」

  見到四個跟班已經圍住了自己：「哎呀，大家心有靈犀嘛，走走走，咱們相逢一尿抿恩仇。」

  胡術灰衝著李畫塵的後腦勺打了一下：「誰特麼跟你一尿抿恩仇，你以為我沒讀過書？是相逢一笑泯恩仇！跟著走就是了。」

  「是是是。」

  張笑然的臉色有些緊張了起來：「喂，凝凝，事情鬧大了，苟春峰認真了，咱們得幫幫他。」

  應凝凝生氣地道：「幫他幹嘛？我和他又沒關係。」

  張笑然道：「他不是你的……。」

  「你住口。」應凝凝緊張地看看四周：「不能說。」

  「哦哦哦，那也得幫他啊，你不記得了，上次苟春峰發飆，把一個同學打的腦震盪，還有骨折，一個學期都沒來上學，後來是家長來給辦的轉學手續呢。」

  「他活該，誰讓他一來這裡就得罪人。」應凝凝氣呼呼地道。

  此時李畫塵已經被幾個人挾持著走向了衛生間。張笑然一把拉起應凝凝：「走，快去看看。」

  男衛生間門口，已經圍上了一大群人。在衛生間裡教訓人，已經是一個傳統了，每個班霸都有這種權利，把要教訓的人關在衛生間裡收拾，此時的衛生間，閒人免進。

  衛生間裡此時只有五個人，苟春峰的四個跟班，還有李畫塵而已。至於苟春峰，他則站在門口，背靠著大門，享受著大哥級別的裝比日常，和眾人敬畏的眼神。

  其他班級的人也紛紛都在看熱鬧，不明就裡的人還在打聽。

  「喂，狗哥這次要干誰啊？」

  「一個新來的。」

  「新來的怎麼得罪他了？」

  「哈哈，那就說來話長了。」

  一班的班霸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同為班霸的他，顯然和苟春峰是一個級別的，可以和苟春峰平等對話，此等風光時刻，引得所有同學駐足圍觀、議論紛紛，他怎能不刷一波存在感？

  一班班霸馬力穿著皮夾克，走到苟春峰跟前，掏出一根煙遞給他：「春風，收拾誰呢？」

  苟春峰是二班的班霸，馬力是一班的班霸，大佬級別的會面，自然不能輸了氣場。

  苟春峰熟練地接過香菸，讓馬力給他點著，悠閒地吹了一口煙：「沒事兒，收拾一個小臂崽子，今天剛來就跟我嘚瑟，我送他回家。」

  「次奧，你小子夠狠啊，新來的教教做人就行了，至於直接關廁所麼？」

  「怎麼？」苟春峰眉頭一挑：「你認識啊？你認識我給你面子，讓他繼續留在這個學校。」

  馬力無所謂地道：「不認識，我要認識就跟你打招呼了。行了，不懂事的小臂崽子而已，別動氣，放學喝點啊？」

  「行啊。」苟春峰和馬力嘮著江湖嗑，故意表現的深沉且熟練，兩個人瘋狂地釋放著自己的大哥氣場。

  苟春峰砰砰地砸了幾下門：「唉，差不多得了啊，別打出人命，出人命可是很麻煩的。」

  苟春峰正在忙著裝大佬，哪裡還知道裡面的情況。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裡面打的更激烈了，尤其是李畫塵求饒的聲音，呼喚和平與愛的聲音，顯得悽慘且讓人揪心。

  裡面的李畫塵自然不可能吃虧，不但不吃虧，而且他完全不出手，只是借力打力。

  這四個傢伙的棍子要麼砸在同伴的肩膀上，要麼掄在同伴的後腰上，要麼杵在同伴的小腹上，要麼拍在同伴的腦門上……。

  李畫塵自己就跟抹了油一樣，他們完全摸不到人，怎麼打都打不到，還偏偏動作老跑偏，李畫塵一個躲避推攘、或是輕輕撞一下麻筋，他們的攻擊軌跡就會朝著自己完全不理解的方向走去。

  他們喊的熱鬧，後來才發現，這事兒有點詭異。

  張笑然不知道實情啊，她聽見李畫塵的叫聲，真的害怕了，她拉扯著應凝凝的衣服，聲音里透著恐懼：「凝凝！」

  應凝凝也緊張了起來，討厭歸討厭，但是真的聽到自己的……一個有過一面之緣的人，被同學打的這麼慘，她也不能假裝看不見。

  應凝凝走了過去：「苟春峰，你夠了，快點叫他們住手，放李畫塵出來。」

  苟春峰和馬力見到應凝凝過來了，立刻站直了身體，齊聲道：「大嫂好。」

  應凝凝的臉一下子紅了，左右看看：「誰是你大嫂？你趕緊放了李畫塵！快點！」

  苟春峰一臉無賴的表情：「大嫂，您認識李畫塵？」

  應凝凝板著臉：「不認識。」

  「唉，那我就不明白了，您也不認識他，為什麼給他求情啊？」苟春峰笑著問。

  「總之……總之你不能再打人了，我們是同學，有……和平與……愛什麼的。」

  可憐的應凝凝，即不能說李畫塵是自己的未婚夫，甚至不想和他扯上半毛錢的關係；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李畫塵真的被他們打的半死。

  她甚至極少參與這群暴力分子的事情，從來都是只顧自己低頭讀書，從來不理會這個學校的幫派問題。讓她出來「撈人」，實在是難為她了。

  苟春峰笑了，周圍的人都笑了。和平與愛，這種話題，估計全校也就李畫塵說得出口，大小姐不懂怎麼和這群人交流，只能現學現賣，顯得笨拙又可愛。

  「大嫂，不是我不給你面子，第一你跟他也不熟，第二你也沒怎麼搭理過我。不過，您要是承認，您是我嫂子，明哥那邊有個說法，我馬上放他出來，怎麼樣。」

  馬力在一邊嘿嘿地笑，心裡佩服苟春峰，這小子會聊天，幫明哥辦事兒呢。

  應凝凝氣的不行，一看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感覺難堪又害臊，猛地轉頭：「我去給你告訴老師！」

  張笑然站了出來：「苟春峰，你給我個面子行不行？快點放了李畫塵。」

  「哎呀，這兩大美女挨個來求情，這李畫塵到底什麼人物啊？」苟春峰道：「笑然美女，你認識這個小子？」

  「他……他是我的朋友。」張笑然道。

  「真的假的？就這小子？他們家祖墳爆炸了？能交到你這樣的大美女當朋友？我咋沒這福氣呢？」

  張笑然知道他在故意拖延時間，裡面的李畫塵還在鬼哭狼嚎，她此時已經焦急萬分：「總之，你給我面子，明哥那裡，我給你說好聽的。」

  「行行行。」知道張笑然家裡的勢力，也知道她在這個學校大人物心裡的分量，苟春峰還真的不敢得罪這個大美女，只好笑著道：「笑然姐的面子，我苟春峰是一定要給的，但是您平時也要教導教導你的朋友，讓他懂懂規矩嘛，這是落我、咱們自己人手裡了，這要是落別人手裡，這會兒人已經在醫院了。」

  「你少廢話，趕緊放人！」張笑然已經急的不行了。

  苟春峰感覺時間也差不多了，裡面的聲音也弱下去了不少，就敲敲門，得意地道：「喂，行了，讓那小子出來吧。」

  衛生間的大門緩緩打開，所有人幾乎都沒人發出聲音了，他們都好奇，這個在裡面扛了足足將近十分鐘揍的李畫塵，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李畫塵愁眉苦臉地走了出來，張笑然趕緊湊了過去：「喂，你沒事吧？唉？」

  張笑然很是費解啊！

  這李畫塵，別說傷了，看上去連衣服都沒亂，頭髮都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跟沒事兒人一樣。但是臉上的表情，顯然是受了委屈似得。

  李畫塵撅著嘴，哭腔道：「笑然姐。」

  「嗯？」張笑然睜大了眼睛，心說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笑然姐了？但是此時他剛挨打，女性的同情心心理作祟，她不忍戳破，只好尷尬地認下。

  李畫塵一下子抱住她，假裝哭泣：「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啊！」

  苟春峰和馬力，兩個人保持神同步的動作，一隻手夾著菸頭，舉在左肩附近，一隻手無力下垂，脖子伸出老長，睜大了眼睛，跟呆滯了一樣看著這一幕。

  「啊，好了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張笑然拍著李畫塵的後背：「你先……先放……。」

  李畫塵抱著張笑然搖了一下：「這個學校太可怕了，他們打我、罵我、還說讓我在這裡混不下去。」

  張笑然腦子裡有很多問號，但是顯然此時不是處理這些問號的時候，她只能拍著李畫塵的後背，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不會的，有我在，有我……。」

  張笑然心裡在問：我算哪根蔥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馬力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半天，磕磕巴巴地問苟春峰：「春風，不是……你們給他叫廁所里去，是找他談判啊，還是收拾他啊？」

  苟春峰也迷糊了：「收……收拾他啊。」

  「那他……怎麼……好像沒啥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