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課桌引發的窘境

  一個腿絆兒而已，李畫塵當然不會運足了力氣踢斷他的腿，只是稍微讓他吃點苦頭而已。

  即便如此，這一腳下去，那個小子也差點叫出聲音來，立刻縮回去腿，呲牙咧嘴地揉著，擼起褲管看了一眼，小腿上竟然青紫一片，傷口中央甚至滲出了血珠。

  眼見李畫塵面不改色地走到一個空座坐下，苟春峰一伙人都氣的牙根痒痒。

  苟春峰瞪著李畫塵，掏出手機給同伴發信息：

  苟春峰：下課搞死他（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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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班一：必須的！

  跟班二：拉他進廁所（壞笑、壞笑、壞笑）！

  上課的時候，苟春峰和自己的四個小夥伴，可是經常去和李畫塵交流。尤其是苟春峰，動不動就從課桌里抽出一根很長的木頭棍子，對著李畫塵壞笑。

  傻子也看得出來，自己被盯上了。

  李畫塵感覺好笑，這幾個人一看他們呼吸的狀態，就是完全不會功夫的傢伙，竟然也敢挑釁自己？唉，看來下課的時候，免不了要和他們起一些摩擦啊！

  唉？

  李畫塵突然想起了那個鮑小虎，還有副校長說的，這個學校是禁止暴力行為的。如果自己和人打架，傳到應家老爺子那裡，豈不是給人家填了很多麻煩？糟糕，這個不好弄啊。

  一節課，李畫塵聽的暈暈乎乎，這種高中課程，他完全聽不懂，也跟不上，只能理解個大概意思而已。不過想到自己反正對學業也沒什麼追求，來這裡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所謂未婚妻」也就無所謂了。

  下課的鈴聲一響，所有同學都很開心，也有早就看出端倪的人，紛紛看向最後一排的李畫塵，等待著一場好戲。

  李畫塵看著四個人同時站了起來，拎著棍子都面對著自己，呈現包圍之勢，苟春峰則低著頭，臉衝著課桌的搜藏抽屜，翻找著什麼。

  李畫塵不著痕跡地一笑，突然站起來走了幾步，假裝一個站不穩，用了一個暗勁兒，一下子撞在苟春峰的屁股上，苟春峰沒有準備，被李畫塵一撞，臉就衝進了課桌抽屜里去了。

  李畫塵趕緊轉過身：「哎呦，對不起對不起，您看我這瘸腿，就是耽誤事兒，您沒事吧？」

  苟春峰腦子卡進了課桌，當時就感覺眼前一黑，一種熟悉的感覺升騰在他心中，嘗試著想要把腦袋拔出去，發現比上午的那個欄杆卡的還要結實。

  「媽的！你這個死瘸子，我次奧你大爺！這特麼是第二次了，我次奧……。」

  他的聲音因為課桌的包裹，變得瓮聲瓮氣，再加上他氣急敗壞的聲音，和高高撅起的屁股，場面顯得十分滑稽，使得周圍的同學都哄地一聲笑了起來。繁重的高中生活，讓這些學生極少有發泄的機會，見到了如此滑稽的畫面，真的是開心不已。

  那四個本來打算發狠的小夥伴也懵了，局勢變化的太快了，他們趕緊湊了過來，一個人猛地推了李畫塵一把：「你特麼的瞎嗎？」

  李畫塵道：「我不是瞎，我是瘸，你們都看到了啊。」

  苟春峰腦袋在課桌里怒吼：「還罵個屁，先把老子弄出來。」

  幾個人圍前圍後，怎麼用力都不行，苟春峰疼的氣急敗壞，髒話不斷，全班的同學都圍在周圍，笑的不行。

  「喂，你這個未婚夫有點意思啊。」張笑然笑著道：「我猜他是故意的。」

  應凝凝板著臉：「無聊，我們走。」

  「唉唉唉，別啊，看看啊，多好玩啊。」張笑然顯得興致盎然：「我的天啊，我還不知道，課桌能裝進一個人的腦袋呢，呵呵，太好玩了。」

  應凝凝氣呼呼地道：「苟春峰是個賴皮纏，那個李畫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最好一起消失。走啦，笑然，不要看了。」

  苟春峰疼的嗷嗷叫喚，四個人前後忙乎，依舊不能幫他擺脫困境。

  四個跟班忙的手忙腳亂，圍觀的人都大笑不止，苟春峰從來在班級里都是牛筆帶閃電的，哪裡出過這種丑？

  大吼道：「把他們趕走，媽的，丟死人了。」

  苟春峰的跟班胡術灰揮舞著棍子：「去去去，都別看了，去去去。」說完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還怎麼勸得主圍觀人群啊，大家都笑嘻嘻地不肯走開。李畫塵板著臉站在跟前，一指眾人，嚴厲斥責道：「你們可真是的。」

  胡術灰：「就是。」

  「同學都這樣了，你們就只顧著笑。」

  胡術灰：「可不是！」

  「給點同情心，給點愛好不好？」

  胡術灰：「就是嘛！」

  李畫塵道：「大家排隊，前面的低點，讓後面的同學也能看見。」

  胡術灰睜大了眼睛看著李畫塵：「我擦，你小子夠損啊。」

  苟春峰快要氣瘋了：「把這個課桌給我拆了！拆了它！」

  李畫塵走到跟前，用拳頭砰砰地敲了兩下：「同學，同學，能聽見嗎？」

  苟春峰被這兩下子震的耳膜發麻，又不能捂又不能掏的，發狠地道：「死瘸子，你特麼給我等著？你再敲一下試試！」

  「啊？再敲一下？」李畫塵又砰砰地敲了幾下：「這次呢？聽見了嗎？」

  「滾！老子不聾！」苟春峰大吼：「給我揍他，揍他！」

  胡術灰第一個沖了上來，掄著棍子就沖向李畫塵，李畫塵假裝害怕躲避，順手一推他的胳膊肘，一棍子砰地砸在了課桌上。

  苟春峰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地一下，整個人都哆嗦了一次。

  另外三個人也沖了上來，棍子噼里啪啦地砸向李畫塵，李畫塵假裝十分狼狽的樣子，棍子統統都被他導向了課桌，腦袋還插在課桌裡面的苟春峰可就享福了，就好像耳朵里不斷有炸彈爆炸一樣過癮。

  幾個人打了一通，裡面的苟春峰受不了了：「打他，別特麼敲桌子啊，你們這群豬！打死他！」

  李畫塵心說，你可真是皮，被我關課桌里了，還發狠呢，今天不治治你，不是我脾氣。

  李畫塵嘴裡依舊在喊：「各位同學，別動手，別動手，都是一個班級的，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借用一下。」

  李畫塵說著一把拉過苟春峰的課桌，用課桌來抵擋傷害。連推帶拽地挪動課桌的位置，讓幾個人不能近他的身。

  幾個人揮舞著棍棒，無論怎麼走位，都被苟春峰的屁股和一張課桌擋著，難以得逞。

  此時這個課桌到了李畫塵的手裡，那就是個裝備，增加百分百格擋機率，百分百物理傷害免疫，另加百分十一百二十的搞笑效果和滑稽特效。

  苟春峰像是個沒頭的蒼蠅一樣，被李畫塵拽著拉來推去的，只能撅著屁股乖乖配合，嘴裡的罵聲已經沒人聽得清了；幾個跟班也忙活的一頭大汗，嘴裡吵吵嚷嚷，但是就是沒辦法傷害到李畫塵一點；李畫塵則大聲疾呼愛與和平，尊重與理解……。

  其他同學有的已經笑的癱在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個課間就這麼過去了，最後苟春峰的課桌，變成了沒有桌面的露天盒子，腦袋才得到了解放。

  上課鈴聲響起，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上課。四個跟班惡狠狠地回頭瞪著李畫塵，李畫塵則無所謂地看著書本，沒事就挖挖鼻孔。

  苟春峰一臉生無可戀和強壓憤怒，他兩隻耳朵通紅，鼻樑、額頭上都是課桌里生拉硬拽磕出來的紅檁子，尤其是脖子，有好幾塊皮都給磨掉了。

  苟春峰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發信息：

  苟春峰：下課，直接拖著他去衛生間，只要打不死就行，出事我擔著。

  胡術灰：放心狗哥，他死定了。

  狗腿子二：狗哥放心，我們一定打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狗腿子三：今天不扒他一層皮，咱們哥們白混。

  老師正在講課，可是張笑然總是能想起，苟春峰腦袋插在課桌里，撅著屁股的樣子，還有李畫塵一臉驚慌，大聲疾呼和平與愛的樣子。她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吭哧一聲笑了起來。

  老師回過頭：「張笑然，你笑什麼？」

  張笑然慢慢站了起來，緊張地道：「對不起老師。」

  「嗯，坐下吧。」老師沒有過多責備，繼續在黑板上書寫。

  可是這張笑然不爭氣，偏偏又想起了剛剛的一幕，吭哧一聲又笑了起來。

  老師這回真生氣了：「張笑然！你到底怎麼回事？笑什麼呢？」

  張笑然這次站了起來依舊忍不住臉上的笑意：「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老師生氣地道：「你平時很守紀律的，今天是怎麼了？」

  應凝凝也在桌子下面拉扯張笑然的衣角：「笑然，你克制一點。」

  張笑然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音，一邊笑一邊道：「對不起老師，我請一趟假，我要上廁所。」

  班上的同學都知道怎麼回事，紛紛都竊笑起來。

  老師看著張笑然跑出了教室，一臉蒙圈：「應凝凝，你剛剛在課桌下面拉扯她，跟她說什麼了？」

  「啊？」

  「課桌！我說你在課桌下面……。」

  老師一句話沒說完，全班的同學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師頹喪地將書本放在講桌上：「這個班實在是……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