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聽牆角

2024-08-09 05:45:18 作者: 沉魚不落雁

  幾步走到門外,蘇公公忽而臉色大變的轉身又低著頭走了進來。

  「皇上,是濮陽公主,想必又是來找攝政王的!」有些無奈的將視線投注在步非宸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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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瞧瞧這話兒怎麼說來著,這好歹也說是上趕著不是買賣,可咱家這位濮陽公主就荏地是個臉皮厚的主兒,不管人家攝政王幾次三番的回絕,就偏偏是要紮根在人家府上了。

  側目凝神看著仍舊一派輕鬆自如的攝政王,上官扶蘇丟了手中的筆,慢吞吞的繞到了步非宸的身後。

  突然一把伸手將他掌心的墨筆奪了過來,步非宸終於攏眉抬起頭,與上官扶蘇這張麵皮對視著。

  「皇兄還真是好興致,我那妹子都已經要急得火上房了。」

  「公主的事原本就與本王無關。」

  「嘁嘁,無關?是嗎?那你說她要是此時就衝進你府中,硬賴著不走,那皇兄該如何是好?」

  府邸里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他的兵,料想濮陽公主就是撒潑,也不一定能夠闖進去。

  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步非宸慢慢收回眼瞼:「皇上放心,待到楚國使團來此,公主和親已成大局,這一切就都會煙消雲散。」

  「皇兄還真是不太了解我這個妹妹,若是她這麼好打發,也就不會是趙太后的女兒了。」

  「皇上什麼意思?」

  「朕勸皇兄這幾日不如找個地方躲躲,只要你躲過了她,那才會高枕無憂。」

  躲?天大地大,他一個大活人往哪兒躲?

  看出步非宸眼底譏誚之色,上官扶蘇卻忽而就彎腰下來,身子緊緊的貼在步非宸的後背上面。

  溫韻曖昧的氣息順著耳廓傳遞進來,上官扶蘇驚喜的看著眼前已經紅了半邊臉的人兒,故意再次貼近他開口道:「那皇兄不如……就留下來照顧朕吧?」

  嗯?什麼意思?

  迷茫之間轉身,卻忽而一股電流從嘴角刷過,二人齊齊一愣,而上官扶蘇很快就看到步非宸亂了手腳的身子向後仰。

  出手如電的一把將他拉入懷中,耳邊嘻笑的嗓音響起:「皇兄,你可別摔著,朕心疼。」

  何時竟然變得如此恬不知恥?到底哪一個才是上官扶蘇真正的顏面?

  步非宸急著再次推開身前之人,卻忽而就聽到上官扶蘇已經開口叫道:「傳朕的旨意,朕舊疾復發,這幾日無法上朝,攝政王要留在宮中照顧朕,另外使團迎接的所有事物均交給淮王去處理。」

  「皇上舊疾復發?」步非宸睨目,卻忽而就看到上官扶蘇捶打著胸口。

  「朕這胸口憋悶的很呢!」

  裝,倒是繼續裝,裝的倒是挺像的!

  步非宸嘴角抖動了幾下,而後又似笑非笑的看著身側之人。

  「皇上這真是病來如山倒啊!」

  「可不就是,這病去還有如抽絲……皇兄,這幾天你可是要好好照顧我。」

  說話間上官扶蘇一把抓住步非宸的小手,竟是輕慢的捂住自己的心窩一陣按壓磨蹭。

  「皇上這把戲耍得還真是好!」不冷不熱的涎著一嘴的冷笑,步非宸陰語開口。

  「那是皇兄你教得好!」

  他教的?他可是從來都不記得自己教過他這種東西。

  皮笑肉不笑的開口:「不,是皇上學得好!」

  「呵呵,是嗎?那是朕聰明了,是不是?」

  還沒見過這種自己夸自己還洋洋得意之人,他這臉皮自己還真是自嘆不如。

  無關乎外面的上官漓還如何打鬧,但眼前的宮門一關,誰還管你在這裡嚎叫什麼。

  眼見著昭和殿裡一片死氣沉沉,天色暗淡,這一日的光景竟是又這般浪費了下去。

  上官漓已經焦頭爛額,眼下再無出路,便是眼見著四下無人,抬起頭磨著牙看著高牆院頭,朝著身後幾人怒吼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搬把梯子來?」

  梯子?公主要那種東西做什麼?

  幾個人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直到上官漓再次跺著腳的咆哮,這才轉身沖了下去。

  房中繚繞的薰香氣息順著窗欞飛瀉出來,那慣於讓人安神養氣的味道早已讓上官漓見怪不怪。

  她繞道昭和殿後院,幾次跌跌撞撞,頭上的花釵已然散亂,好不容易才來到上官扶蘇的寢宮外面。

  這個廢物病了又為何要步非宸來看顧?他就是死了又能怎樣?

  心中憤恨,上官漓已經朝著前院走了過去。

  「公主,這裡可是皇上寢宮,您就這麼跳牆而入,若是被人抓到了……」

  「怎樣?難道說我還怕他上官扶蘇不成嗎?他在我眼底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曾經的下等奴才……」

  聽著這種大不敬的話語,身後幾個奴才此時已經嚇得是脊梁骨一陣冷汗。

  要知道公主可能不怕皇上,但他們幾個不過就是個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奴才,這要是被人抓住……

  「公主,奴才的意思是說,眼下您不是急著要見攝政王嗎?若是從前面進去,怕是又要被人攔住,到時候又要耽誤了時辰……」

  這倒是真的!上官漓的眼角轉了幾圈,轉身問道:「那你們說該從哪兒進去?」

  幾人看了一下,悄無聲息的伸手拽了幾下上官漓,小聲開口道:「公主,不如咱們先過去看看攝政王是否在裡面。」

  此話有理,上官漓貓著腰來到窗前。

  此時房中二人表情各異,步非宸看著衣襟微敞側身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只覺得臉上一陣發燒,低聲說道:「皇上小心著涼。」

  害羞了?憑著這幾日他的觀察,他這位皇兄的秘密……他好像還真是猜對了。

  不覺忽而瑟縮成團,上官扶蘇像只貓兒一般蜷縮著身子:「皇兄,朕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我去叫太醫!」

  「朕的……肚子痛!」

  肚子疼?吃壞了什麼嗎?

  步非宸凝眉看著上官扶蘇,起身正欲朝著門口走去,卻忽而就聽到背後似是無辜嗲音響起:「皇兄揉揉!」

  眉骨突突跳了幾下,心肝膽顫的好像都移了位。

  他剛剛聽見了什麼?叫他幹什麼?揉肚子?他堂堂一國攝政王,又不是奶娘……

  緊抿著下頜,步非宸的那種強大的氣勢再次壓了過來。

  「皇上龍體違和,此等大事,豈能草率,我還是去請太醫吧!」

  嘖,這麼不好哄呢!上官扶蘇單手拄著腦袋,卻忽而眼神凌厲的看向了那略微搖晃的窗欞,忽而嘴角掀起一絲哂笑。

  「皇兄,朕渴了,你能給朕倒杯水嗎?」

  又把他當成了使喚丫頭了?上官扶蘇這幾日實在是邪門的很……

  萬般無奈之下,步非宸終於轉身,簌簌的身影端著一杯溫熱的茶水又折返回了床前。

  雙眼冰冷,臉頰上毫無任何表情,冷冰冰的將茶水遞了過去。

  上官扶蘇抬起頭輕笑著,慢慢伸出手,卻在步非宸即將鬆手的瞬間,突然一個用力,將他扯進懷中。

  茶水沒入衣領之間,雪白的褻衣此刻已經沾染了茶色,步非宸想要起身,卻忽然發現自己此時竟然被扣在懷中始終無法動彈。

  「皇兄,你猜猜現在是誰在聽咱們的牆角?別說朕沒提醒你,你現在要是出去了,那可就是功虧一簣呢!」

  聽了這句話,步非宸擰緊眉頭慢慢的轉身,卻突然又被人強迫的勾起下頜無奈的對上那一張笑臉。

  「只聽,不看!不然打草驚蛇嘍!」

  這才是他的真面目是不是?扮豬吃虎,沒個正經……

  心中一陣火燒般的鬧心,卻還是聽見了那似是在撓牆角的聲響。

  這般怨懟的讓人無法忽視的眼神還能是誰?

  不覺煩悶的又抬起頭看了幾眼含笑的鳳眸。

  這對兄妹是不是都是變態?妹妹非要嫁給自己,兄長又整日擺個小媳婦兒被受委屈的表情,實則暗中卻是步步為營,要不是說這是不是熙國先皇遺傳的?

  步非宸抽緊眉頭,卻不知此時自己的一隻小手已經被人把玩在掌心之中。

  再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鑽進了皇帝微敞的衣襟,此時正壓著他那鼓譟不安的胸口。

  「你……」

  「皇兄,朕忽然又覺得胸口悶得慌,你說朕不會是要死了吧?」

  他死了?開什麼玩笑,沒聽過禍害遺千年嗎?

  磨著牙盯著眼前這張大有不正經的笑臉,步非宸嘴角僵硬的乾笑了幾聲:「皇上怎麼會有事呢?你可是千秋萬代,你可是萬萬歲!」

  「是嗎?那皇兄是說會一直保護朕嗎?」

  「……當然!」就是磨著牙的低語,步非宸卻還要分心的去關注那有著聽牆角這種壞毛病的濮陽公主。

  「皇兄,二公主曾經說過……」

  怎麼一下子就提到了自己?此時正趴在窗戶下面的上官漓只覺得心跳加速,馬上就將耳朵更是貼了上去。

  「她曾說過皇兄是喜歡她的,皇兄會保護她;那朕呢?皇兄可願意保護朕?皇兄可喜歡朕?」

  煩死了,煩死了……

  心不在焉的對著前後兩個人,步非宸出其不意的哼了幾聲:「嗯!」

  雙眼乍亮,忽而身側之人一把抓住他的雙肩,逼著他再次正視自己,上官扶蘇激動的說道:「皇兄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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