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邪氣

  蘇州城南面靠近城門口的一個宅子大門外，元圈圈抬頭望著門上面的牌匾，上.書「趙府」。

  這裡便是那秀禾堂的掌柜——趙秀禾的家了。

  看這宅子的氣勢，這趙秀禾家境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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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小芷呶了呶嘴，示意她去敲門。小芷上前，非常溫柔地拍了拍緊閉的大門，喊道：「請問，有人在家麼？」

  連喊了三聲都沒有人前來開門，也沒有人應聲。小芷走回到元圈圈身邊，朝她搖搖頭：「小姐，這家主人好像不在家，沒人呢！」

  元圈圈望著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半晌，扭頭望向冥修，向他尋求建議。

  冥修是個不愛管閒事的，但無奈他的王妃有一顆助人為樂的心，她要做那什麼……什麼活雷鋒，那他就在背後給予最有力的支持。

  正打算以最直接的方式翻牆進去，連姿勢都擺好了，卻聽「吱——」的一聲響，那扇緊閉的大門忽然慢慢打開，從裡面探出來半張滿含警惕的臉。

  「你們找誰？」開門的是個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只把門將將打開了半臂寬，整個人堵在門後，眼神疑惑地在元圈圈幾人身上掃過一遍。

  元圈圈都已經做好「起飛」的準備了，此時見到門開了，一下從冥修懷裡退出來，快步上前，站到門前與那女人笑道：「你好，請問這裡是趙秀禾的家麼？」

  那女人臉上的神情實在說不上友善，兩隻單眼皮的三角眼微微眯起，看人的時候頭微昂著，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我們家小姐確實叫趙秀禾，你們是誰？有什麼事麼？」

  對方雖然冷臉相待，但元圈圈仍是笑臉相迎，非常和氣地說明來意：「哦，是這樣的，我們是京城來的，特意為了你們家小姐而來，想請她為我們繡一把絹扇。」

  藉口張口就來，元圈圈以前做的就是坑蒙拐騙的行當，雖然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但此時是特殊情況，不用點伎倆，她怎麼能見到趙秀禾，怎麼能搞清楚事情背後的真相呢？

  那中年女人聽完元圈圈的話，並沒有打開門迎他們進去，反而還有些不耐煩地開始趕人：「你們走吧，我家小姐最近不接活，不會給你們繡的，你們快走快走！」說完就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元圈圈靠門比較近，那女人乾脆利落地一關門，門板差點砸到她鼻子。

  對著重新緊閉的大門一臉懵逼，半晌後元圈圈翻著白眼一陣吐槽：「什麼人啊這是！」

  冥修上前將人摟進懷裡，低頭在她鼻頭處親了親，柔聲道：「需要本王出馬麼？」

  元圈圈擺了擺手，「不用，出門在外，咱們還是低調一點。」

  冥修聞言抿唇輕笑。

  低調？先前白炎那事怎麼沒見你低調？

  不過，寵妻狂魔鬼王大人沒有反駁，只用含著笑意的嗓音「嗯」了一聲，「小圈兒想如何便如何，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儘管開口，本王可不想小圈兒受委屈。」

  元圈圈送他一個麼麼噠。

  出師不利，吃了一個閉門羹，元圈圈想了想，決定從另外一方面入手。

  不是說這半個月內城中有許多買了秀禾堂扇子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病了麼？那她便去尋一尋這些「中獎」了的倒霉蛋吧！

  這件事在蘇州城不算大事，但也不是無人知曉的小事，稍微一打聽，便打聽出了好幾個。

  元圈圈琢磨了一下，決定先回客棧休息，明日一早就去拜訪一下那些「幸運兒」。

  回到客棧經過櫃檯的時候，那客棧掌柜見元圈圈手中拿著把扇子——另一把在元小寶手上，表情有些驚訝，出聲道：「這位夫人，你這扇子……是秀禾堂買的？」

  元圈圈揮著手中的圓形絹扇，絲絲涼風吹得她甚是舒爽，她笑得毫無壓力：「是啊！」

  掌柜的一聽居然真是秀禾堂的扇子，連忙從櫃檯後出來，好心勸道：「夫人，這秀禾堂的扇子用不得。我勸你啊，還是趕緊扔了吧！」

  元圈圈自然知道掌柜的是好心，只不過，她身邊有某隻骷髏鬼在，可一點不擔心自己會生病。

  謝過掌柜的好意，元圈圈不甚在意地搖著扇子上樓了。

  之前在秀禾堂的時候，因為有外人在，有些話不方便說，元圈圈便沒有說。現在這屋子裡只有她和冥修兩人，元圈圈便大膽地開口了。

  「北堂，這兩把扇子，你有看出什麼來麼？是不是真的有邪氣？」

  元圈圈這是將自家老公當警犬使了。

  冥修倒是樂意當她的專屬警犬，笑了笑，開口道：「有，但很微弱。」

  「這麼說，店小二說的還是真的。那些買扇子的人多半就是因為這扇子上的邪氣才生病的。」

  換句話講，秀禾堂里……或者更準確來講，是趙秀禾此人有問題！

  不是鬼上身，便是她身邊有不乾淨的東西。

  已經初步有了判斷，然後等明天再去仔細查探一番，元圈圈就不相信，她會找不出事情真相！

  第二日一早，元圈圈被冥修按在床.上強行膩歪了半個時辰，之後用過早飯，便徑直往昨天打探到的那些因為扇子而生病的人家裡去了。

  「走訪」的第一家是個高門大戶，姓余，是這蘇州城裡排.名前三的有錢人。這家的大小姐前幾天忽然生了病，認不得人，只一個勁兒地說糊話，而且估摸著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余府的當家人，也就是余小姐的父親，已經請了許多大夫前來診治，卻一個都沒有診出原因，開了一堆的藥，卻半點用處也無。

  元圈圈自稱會醫術，裝成大夫和冥修進了余府，聲稱可以治好余小姐的病。

  這家人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一聽有人可以治好他們的寶貝女兒，趕緊將元圈圈和冥修恭敬地請了進去。

  余老爺看上去四十出頭的樣子，長得還算不錯，在元圈圈眼裡就是中年老帥哥一枚。

  此時這中年老帥哥一副愁雲慘澹的模樣，眉頭緊皺，兩眼無神，儼然是因為其女之病而憂慮多多。

  「二位如何稱呼？」雖然著急女兒的病，但這位余老爺該有的禮數還是有的，親自接待了元圈圈和冥修，招呼下人上茶。

  元圈圈大方落座，「我姓元，這是我老……我夫君，姓北堂。」差點脫口而出「這是我老公」，元圈圈及時改口，臉上一派笑眯眯的神色。

  余家是蘇州城的大戶人家，生意做得挺大，余老爺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眼前這兩人不論從相貌和氣質上，光光憑他們的衣著打扮，他也看得出來，他們不是什麼普通人。

  但此時對方究竟是何身份，主動來他府上有何目的，他已然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診出他女兒到底得了什麼病，並且能治好她，他才不管你是天皇貴胄還是流氓乞丐。

  「原來是北堂公子和北堂夫人。」稍作寒暄，雙方就將話題引到了正事上。

  「我夫妻二人四處遊歷，聽說蘇州扇聞名天下，便想著來此處帶點回去作為禮物贈於親友。昨日來到貴寶地，卻聽聞城中許多人莫名生病，而有一些人卻是連病因都查不出來。著實奇怪。」元圈圈一番話說得文縐縐，有腔有調的，聽得旁邊的冥修饒有興趣地側頭看她，眼裡有著細碎的笑意。

  一提起此事，余老爺就止不住地嘆氣，感覺額頭的皺紋都多了好幾條，「哎，確實奇怪啊！小女平日裡身體健康，連風寒都不會得，性子也溫順有禮。卻不知為何，前幾日突然就病了，認不出人也就算了，嘴裡還一直在念叨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們問她，她回答得也顛三倒四的，現在外面都在傳，說小女這是……瘋了。」

  元圈圈和冥修聽著余老爺對余小姐的病情描述，相互一對眼，越發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能否帶我們去看一下余小姐？」畢竟只是猜測，具體是何情況，還是得見到人才能確定。

  余老爺也不推辭，趕緊帶路，將元圈圈等人領到了女兒的閨房。

  還沒進門，就聽到一陣低泣聲，進屋後，繞過屏風，元圈圈便看見床.上坐著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正低著頭嘴裡不知道嘀咕些什麼。而床邊，一位盤發婦人拿著帕子正在抹眼淚，一臉悽然。

  想必她們便是余小姐和余夫人了。

  余夫人見余老爺進來，身後還跟著幾位氣質不凡的陌生人，一時間止住了哭，抬起一雙哭得通紅的眼睛，問道：「老爺，他們是……」

  「這二位是來給玉兒治病的。」

  余老爺口中的玉兒，便是他的女兒，床.上那位一直「自言自語」的姑娘了。

  許是之前經歷過太多「庸醫」了，余夫人對這突然上門來的大夫並不抱什麼希望，只稍稍瞥了一眼元圈圈和冥修，便轉開了目光。

  這模樣，看著也不像大夫，連個醫藥箱都沒有。

  估計又是聞訊而來，騙錢的吧！

  失望地轉過頭，看向床.上的自家女兒，余夫人又落下淚來。

  「我可憐的玉兒啊……」

  元圈圈也不在意余夫人的態度，只上前一步，稍稍觀察了一下余小姐，側耳傾聽了一下她所說的話。

  雖然她說地很輕，但元圈圈仍舊聽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在反覆說著的是三句話，分別是「是我的」、「我比你強」和「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