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另有隱情

  蘇州城比煙波城要大上許多，但若要尋找一個很有名氣的地方，那也是很簡單的事情。

  按照打聽到的地址往那裡去，大約兩刻鐘後，元圈圈他們已經站在了秀禾堂門口。

  店小二說這個店不大，元圈圈覺得他對「不大」這兩個字可能理解有誤。

  一百多平的店面，在元圈圈的意識里，已經算不小了，畢竟在現代那寸土寸金的時代，見多了那些只幾平米的微型小店，能擁有一家一百多平的店面，已經很壕了好麼？

  然而這店面雖大，卻是門可羅雀。

  就像店小二說的，秀禾堂現在幾乎沒有什麼客人了，店鋪大堂里只有一個人，守在櫃檯後此時正在打瞌睡，連元圈圈他們進來都沒發覺。

  元圈圈視線在整個店鋪掃了一圈，然後落到那個正在夢周公的女人身上。

  「店家，來生意了！」拍了拍櫃檯，突然的聲響驚醒了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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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人迷迷瞪瞪地抬起頭來，用手搓了搓眼睛，瞧見眼前站著的元圈圈等人，眼睛一下子亮了。

  「哎，這位小姐，您要買扇子麼？」伸手抹了一下嘴角，這位「玩忽職守」的「導購員」立馬熱情地迎上來，「我們店裡的扇子那絕對是整個蘇州城最好的扇子，不論是自己用還是送人，都是極好的選擇。您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元圈圈兩眼驚奇地望向她。這姐妹……也是穿越來的吧？多麼熟悉的推銷方式。

  因為這位「導購員」頗具現代化的推銷話術，元圈圈對她產生了一股莫名的親切感，笑眯眯地向她詢問了一些問題。

  「你好，請問一下，你們家的扇子都是你家老闆娘親手繡的圖案麼？」

  「那是自然。我們秀禾堂的所有扇子上的繡圖都是我們掌柜的自己繡的。」「導購員」一臉自豪，隨手從旁邊架子上拿了一把團扇，開始滔滔不絕地跟元圈圈介紹。

  元圈圈對那些扇子的材質、工藝、形狀什麼的沒多大興趣，她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扇面上的繡圖。

  那「導購員」講了半天見對方沒什麼反應，停下來問了句：「小姐您覺得……如何？帶一把回去？」

  元圈圈將扇子來回翻轉看了幾遍，她不懂刺繡，不知道什麼樣的繡功算好，什麼樣的繡功算差。但以她一個外行人的眼光來看，她手上這把扇子扇面上的刺繡，顯然是好的。

  元圈圈在店裡隨意轉了轉，拿起幾把扇子對比了一下，倒還真讓她看出點名堂來。

  擺放在架子下面幾層的，繡的圖案明顯比上面擺放的要粗糙許多，針腳不細膩，甚至連絲線的顏色都搞錯了。

  元圈圈手中拿著兩把扇子，左右對比著看，眉頭微皺，隨後將扇子遞給冥修，用眼神同他交流。

  果然，店小二說的沒錯，這繡圖……看著完全像兩個人繡的。

  冥修自然也看出來了，他並未發表任何意見，和元圈圈相互對了下眼色，兩人心下均存下疑惑。

  「那個……這兩把扇子都是你們老闆娘繡的？」元圈圈明知故問，準備從這個「導購員」嘴巴里套出點話來。

  「導購員」回答：「當然了，我們店裡所有扇子的扇面都是我們掌柜的親手繡的。」

  「哦，是麼？可為什麼這兩把扇子上的繡功看上去如此不同？看這手法都不像是同一個人繡的。」

  元圈圈邊問邊觀察「導購員」的表情，看看能不能從她的神態中發現什麼端倪。果然，聽了她的話，「導購員」臉上快速閃過一抹心虛，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特意觀察對方的元圈圈還是很敏捷地發現了。

  她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聽到對方說：「怎麼可能？我們秀禾堂所有扇面上的刺繡，全都出自掌柜之手。就算……就算有稍微些許不同，那可能是……是我們掌柜近日精神不好，沒繡好罷了。」

  元圈圈神思一頓，「精神不好？為什麼會精神不好？」

  那「導購員」聽到元圈圈如此追問，本來還熱情的態度慢慢冷淡下去，用疑惑的眼神將她與冥修上下打量了一遍，警惕道：「你們問這個幹嘛？到底買不買扇子？不買的話趕緊走，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元圈圈在空蕩蕩的店鋪里掃了一圈，呵，妨礙她做生意，她也得有生意可做啊！

  對方態度轉變太大，不得不讓元圈圈猜測，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和秘密。

  朝身後的小芷使了個眼色，塞了一個銀錠子給那「導購員」，元圈圈笑道：「大姐，你別誤會，我們真的是來買扇子的。我們是從京城來的，來此地遊玩，聽說你們這兒的扇子是整個蘇州城最好的，便想來買幾把回去送親友。不過……」故意賣了個關子，停頓住沒有接著往下說，悄悄拿眼角風去看對方。

  導購員也是相當配合，聞言果然順著元圈圈的話發問：「不過什麼？」

  元圈圈心裡暗笑，面上卻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過我聽說，最近買了你們家扇子的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生病了。城裡很多人都傳，說你們秀禾堂的扇子沾了邪氣，用不得。」

  「放屁！他們自己身子不好要生病，關我們秀禾堂的扇子什麼事？那我還天天待在這裡呢，我怎麼沒生病？」這「導購員」估計也是個暴脾氣，一句話不順心就開罵，叉著腰的模樣頗有潑婦罵街的架勢。

  元圈圈被她突然高起來的嗓門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剛好撞上冥修的胸膛。冥修伸手扶著她的腰，扶著人站穩，眼神涼涼地瞥了對面的人一眼。

  那「導購員」被冥修的眼神看得忍不住一個哆嗦，不知為何，後背猛地炸起，感覺一股涼意自腳底升起，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這些人是什麼人？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

  「導購員」被冥修的眼神無聲震懾了，聲音又恢復到先前的音量，甚至更低，小聲地反駁道：「那些人都是胡亂造謠，抵毀我們掌柜的。我猜想肯定是別的同行嫉妒我們生意好，所以才編出這種可笑的東西，想要壞我們名聲，搶我們的生意。這位小姐，您可千萬不能被他們矇騙。什麼邪術？笑死人了！要是我們的扇子都沾了邪術，那我天天和這些扇子在一處，我豈不是早就病死了，哪裡還會在這裡同小姐你說話？」

  店鋪里沒有地方坐，元圈圈便順勢靠在冥修懷裡，依靠著他站著。聽到「導購員」的一番「分析」，覺得她說的還蠻有道理的。

  如果說這裡扇子真的能讓人生病的話，那第一個中招的肯定就是在這裡工作的店員啊！

  可是，照元圈圈的觀察，這「導購員」方才那麼大的嗓門，中氣十足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生病的人。

  所以說，這其中可能還另有隱情？

  這事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元圈圈出來本就是玩的，現下有件這麼有趣的事，她這好奇心絕對不允許她就這麼走了。

  她非得把這件事搞清楚不可！

  因為收了元圈圈的銀子，加上眼前這幾人衣著氣質均不像普通老百姓，「導購員」也是見多了各色各樣的人，深知這位笑眯眯的小姐和眼神駭人的公子是油水很足的有錢人，一改先前態度，對元圈圈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一駐香的時間，元圈圈就將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秉著查探事情真相的目的，元圈圈從秀禾堂買了兩把扇子，一把細膩精緻，一把粗糙隨意。

  一手持一把團扇，元圈圈一邊扇風一邊問冥修：「北堂，這件事你怎麼看？你覺得剛剛那導購員說的是真的麼？」

  冥修單手負於背後，挑了挑眉，側眼看她：「導購員？」

  「哦，就是剛才那個人啦！這是我們那邊對像她這種向客人推銷產品的人的稱呼。」隨意地向鬼王大人解釋了一下「導購員」的含義，元圈圈腦中開始整理剛剛獲取到的信息。

  「剛剛那導購員說，他們掌柜的是蘇州城有名的繡娘，一手繡功好到讓人驚嘆，她繡的東西從來沒有出過問題。」舉起右手那把繡得差的扇子，正反面轉著看了看，「而出現這種情況，是從半個月前才開始的。而且最讓人奇怪的是，這趙秀禾繡的東西時好時壞，並且連脾氣都開始變得古怪起來，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元圈圈仔細琢磨著這件事，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蹊蹺。

  脾氣變得古怪，像換了個人？

  這設定怎麼和她自己這麼像麼？

  也是借屍還魂？或者是另一種情況……

  鬼上身？

  由於之前已經碰到過鬼上身的例子，元圈圈結合趙秀禾這情況，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冥修與她心靈相通，瞬間明白了她的想法。

  「是不是鬼上身，去一探便知。」

  元圈圈正有此意，用扇子在冥修胸前輕拍了一下，眨眼道：「英雄所見略同。走，去趙秀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