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影穢事
2024-08-09 04:47:10
作者: 朱鈺
「不用了,」李淳打著哈欠:「中午用了些白玉蹄花,如今覺著膩膩的,只是噁心。」
畫影尷尬一笑:「那……便不吃了,臣妾給陛下弄些普洱茶如何?」
「不用,這會子只怕是什麼都吃不下。」李淳看著畫影,「若是無事,便安歇罷。」
畫影眉目間微微閃出喜意:「是是是,那臣妾侍奉陛下就寢。」
紅綃暖帳中,自然是春光無限淋漓的場景,畫影自然是覺著滿足喜樂。
她嬌羞地喊了一句:「陛下……」
李淳卻只是長長舒緩了一口氣,就好似是完成了一件事情一般,只是緩解了心底里與身體上的那些忍耐許久的誘惑罷了。
畫影清洗的時間略長,待到她梳洗完畢之後,便是回身又輕聲喚著李淳,便是想著抱著李淳睡覺。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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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緩緩叫出,卻是沒有應答。
床上的男子已然睡著。
畫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面龐似玉若雪,最是英俊,哪怕如今已然年過三十,卻好似是被歲月格外優待似的,依舊如俊朗翩翩的少年一般。
天容玉色,哪怕是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情分,卻也是忍不住多去看幾眼。
無論如何,那總歸是自己在這宮中的念想與依靠。
「清漪……你別走。」
畫影隱約聽著李淳說了什麼話,只是她尚在沉思之間自然是沒有聽清楚,只以為是李淳做了噩夢或是想要水之類的,便上前詢問道:「什麼?陛下想要什麼?」
「清漪。」這兩個字,畫影卻是實實在在聽清楚的了。
李淳躺在床榻上,便是睡夢之中面上也是一副極其痛苦的表情,雙目緊緊蹙著,好似有什麼關鍵的事情一般。
她有些不敢相信:「陛下說什麼?」
「清漪……」睡夢之中的人語氣緩和了許多,帶著似是春風拂面一般的溫柔相待:「清漪,你別走,我……我不是非要寵幸她的。我只是……我沒有辦法,如今關中實在是不得力了啊。」
心中猛然一沉,那些讓自己倍感羞恥的往事便渾然赤裸裸地展現在了自己面前。
撕開外表上那些或華麗或榮耀的外殼,其中所剩下的,便只是那些滴血留骨的腐爛皮肉。
直至今日,心頭還是在流淌著血液,只要一想到,那種感覺還是異常淒涼悲愴。
命運並不由自己所能控制,這件事情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件事情自己竟是意識到的太晚了。
如今想躲,也來不及。
所以那些為自己感嘆悲哀的想法,在此刻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便渾然轉變為了生生的恨意。
那個女人能夠得到如今的地位,差的也不過是個孩子,差些寵愛。
而自己年輕美麗,便不相信打不過那女子。
於是乎,畫影便開始了瘋狂求醫問藥以求一個孩子的瘋狂舉動。
清漪本來並不關注畫影,只是聽得這些話多了,便也盡然知道了,在嬪妃偶爾私下裡聊天之時,也曾議論過此事,沈婕妤若晞只是表示不屑道:「什麼東西?仗著自己得了兩天寵愛便求東求西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清漪正在修剪著自己盆子裡的月季花,她看著那爆盆的月季,雖是美麗複雜,只是花太多了倒也顯得花了眼睛,便開始精心修剪一番。
「這花啊,不是開的越多越好,而是應當適可而止,循序漸進,若是沒到開花的時候便開花,可就討人嫌棄了,也或者,開也不是太好的花了。」
若晞點點頭:「皇后娘娘說的是呢!那崔氏臣妾總歸是瞧不上的。心術不正卻慣會弄那些沒格調的東西。」
慧容附和著:「我都聽說了,她說是為了有孕,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偏方,說什么喝人乳可以滋養美白,使女子快速有孕。」
清漪只知道有關於畫影的一點子東西,卻是不知道竟是這般過分,當即便是震驚:「怎麼會有這種事?」
嬿嬿搖著頭:「誰知道呢?實在是駭人聽聞,敗壞風氣。」
「陛下知道麼?」
「陛下知道的,我前些日子與陛下說,陛下還笑著說她願意折騰便去折騰呢!」若晞抱怨著:「這般不著調,陛下竟也能答應。」
清漪只覺著四肢百骸上都被憤怒給浸染的透透的,心裡那股子怒火更是如置火爐。
竟從未聽過這般過分的事情。
更者,還瞞了自己一個人。
「去未央宮。」她當即站起,便是氣沖沖地向外走去,任憑慧容等人極力攔著也沒有用。
而此刻未央宮中,正是傳出了鶯鶯燕燕的歡聲笑語。
「誰在裡面?」
守門的內監與宮女見到皇后如此滿面怒色前來,自然嚇的膽子都沒了,當即跪下道:「是……是……是……陛下與崔貴人。」
秋娘氣性更大,照著那幾個內監面上便是狠狠的耳光:「以後皇后娘娘問話,還請你們都好好答著,皇后娘娘來了也別阻攔!皇后娘娘才是這後宮的主人,還請你們記著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幾個人如今更是嚇的話都不敢大聲說了,偏生的有個膽子小的竟是被嚇哭了,秋娘亦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照著又是幾個巴掌:「皇后娘娘沒讓你們出聲,你們便別出聲!」
殿中的歡聲笑語絲毫不覺外邊的影響,反倒更加是笑的春風亂吹,更是從裡面傳出來這般的聲音:「來人啊!來人!宣章才女來。」
清漪聽罷,便更是肝腸具斷的憤怒。
此刻殿外侍奉的一個小宮女正畏畏縮縮地想要進去回話,卻是膽子小,只是怯生生地看著秋娘與清漪,秋娘便是兩個巴掌便把那宮女給打倒在地,倒地那一刻還生生磕掉了兩顆牙齒。
那宮女本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剛剛想要哭卻又是被秋娘因著用力過猛而擠出的夜叉似的表情給嚇回去了。
身為君王與嬪妃,竟是青天白日裡歡聲笑語,還想著宣召另外一個嬪妃來「侍奉」,那可真真是絕對不能忍的噁心之事。
殿中傳來了畫影的嬌俏的撒嬌痴纏的聲音:「哎呀,陛下,臣妾不過是提了一嘴,您就要宣章妹妹來,竟是這般迫不及待麼?」
李淳的聲音傳出:「怕什麼?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們姐妹不是交好麼?且不是你說的,便是一齊侍奉朕也行麼?」
畫影上前從背後抱著李淳,用手有意無意地輕輕撫著李淳堅實的胸膛,微微挑逗划過能夠激起別樣感受的部位,「陛下……臣妾想自己侍奉您。您是嫌棄臣妾侍奉的不好麼?」
李淳微微瞄了一眼畫影:「哪裡是你不好,實在是你們兩個,各有各的好處呢!」
畫影輕輕地撅著嘴,撒嬌道:「好罷。」說罷,便轉過身到李淳面前,上前用一雙藕節似的手臂勾住李淳的脖子,伸出嘴來便想要親上去。
李淳之事壞笑著向後一躲:「哎,怎的還無人回話?」
畫影便是厲聲道:「人呢?陛下召喚竟是都死絕了?」
清漪越聽,便越發覺著五臟六腑都快被氣炸了,腦子裡更是一片混亂氣惱,當即「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朗聲道:「妾求見陛下!還請陛下速速出來相見。」
畫影當即便是驚慌,忙地將那半敞著的衣服給迅速穿上,又隨便插了幾隻簪子,旋即便是侍奉著李淳穿鞋穿衣:「這皇后娘娘怎的來了?怪不得方才教人都無人理。」
李淳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怕什麼?自然有朕在。」
「您是皇帝,皇后娘娘自然把您怎麼樣,只是臣妾不過是個貴人,皇后娘娘想要踩死臣妾比捻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臣妾可實在不敢這般放肆。」
「放心,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沒的怕什麼?」
待到二人從後殿裡出來,只見著滿院子裡跪伏著一地的侍奉的奴婢,中間有一明黃色的身影筆直若竹竿一般跪在那裡,面上帶著冰冷嚴肅的氣息。
「參見陛下。」清漪瞥見李淳出來,只是肅聲道。
畫影慌張無比,連忙走下台階便是跪倒:「臣妾參見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駕到,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清漪連正眼也不去瞧畫影,只是不屑道:「你的錯處又何止在這裡,給本宮好好跪著,待會子本宮再來與你算帳。」
清漪緩緩站起,上前走了幾步到李淳面前,只是目光直直地盯著李淳看。
「皇后來這裡做什麼?」李淳強壓著怒氣問道。
清漪卻也不答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李淳。
須臾,便有傳話宮女帶著章才人來到了此處。那章才女來的路上還只以為是皇帝李淳所喚,進到未央宮裡那面上還是喜滋滋的,等她定睛見著清漪也在此面上神情則逐漸變的扭曲了起來。
便是慌忙跪下:「臣妾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想要解釋些什麼:「臣妾……」
「是本宮叫你來的,」章才女聽罷剛要鬆快一口氣,旋即便又是被清漪的話給嚇的神形俱顫。
「不過,也是陛下與崔貴人的意思。想來你與崔貴人,玩的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