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瘋狂

  一邊的劉韻婉亦是輕搖團扇道：「可不是麼？不過是平民出身，出身低賤，自然為人處事也差一些，能僥倖當上皇后，卻做不好皇后。」

  盛萱亦是冷冷道：「那是她自找的，只是她這個樣子，實在是丟陛下的人了。」

  劉韻婉打量著盛萱的神色：「娘娘……如今有何想法？」

  盛萱神色卻是倏地便黯淡了下來：「能有什麼想法？不過是等著罷了，反正現下，該做的，不該做的，我與父親都做了。若是再有什麼動靜，豈不是打草驚蛇？」

  

  「難道娘娘便能容忍那張氏這般狐媚囂張麼？」劉韻婉有些不平，「如今張氏在陛下朝臣面前必然是失去了臉面的，您想想……這正是您的大好機會啊！」

  盛萱只是覺著腦子有些生疼，只是揉著：「我自然知道，只是沒有名分，沒有牽線搭橋的。總歸是不好。」

  「這終歸是好做的，只要娘娘您肯……」劉韻婉便自顧湊上前去對著盛萱輕聲耳語。

  盛萱聽罷，更是一驚：「這……」更是猶豫不止。

  「娘娘可仔細想想罷，這如今是最好的法子了。」

  劉韻婉緩緩退了下來，目光卻是瞥到了一邊的雙雯手中捧著的食盒上面，目中更是有著好奇的神色：「這是什麼？瞧著還怪新奇的。」

  雙雯冷冷道：「還能是什麼，是宮裡那皇后娘娘恩賞，說是為她腹中皇子祈福便四處派發，不但後宮，便是朝中命婦都給賞賜下來了。」

  「她還真是把自己當一個皇后啊，都騎到了我的頭上來了。」盛萱只是冷冷道。

  「娘娘，小人得志，自然難免囂張些，那也是有的。」韻婉在下首含著笑意勸慰著。

  「罷了，她既是想要炫耀，便教她炫耀罷，反正我也不過是個廢后，什麼都不算。」盛萱說著說著，便又是覺著傷神無比，目光更是黯淡了下來。

  「咱們好歹也得看看是什麼好東西不是？」劉韻婉含笑上前，便是從雙雯手裡接過那食盒，隨手便打了開來，只見裡面是印著經文的白玉糕餅，倒是精緻的吃食，「娘娘便是心裡再有氣，如今也只得忍著，您可想想啊，若是咱們不吃，便是又多了一條罪名不是？」

  盛萱別過頭去：「我還怕她麼？」

  「娘娘自然是不怕她，只是這宮裡都來人說了，這是為小皇子祈福所用的糕餅，咱們若是連動都不動，可就不僅僅是不敬她這個皇后這般簡單了。」

  盛萱只是覺著疲憊異常，更是忍不住去嘆息道：「張氏便得意至此麼？」說罷，盛萱便是緩緩從食盒裡撿起了一塊糕自己準備吃著。

  韻婉卻是做出了一副阻攔的表情：「娘娘，這些不過是表面功夫。」說罷，她便將那糕餅給奪了來，隨手便將那糕點給掰碎了便往著一邊的關著鸚哥兒的籠子裡餵了去，面上更是緩緩笑著：「看這鸚哥兒吃的多香啊！」

  雙雯則是在一旁不平道：「不過是只畜生，能懂什麼人情世故？」

  這話語剛落，卻是只見那金絲籠子中的鸚鵡在籠子裡噗通噗通的，沒過多久竟是扇著翅膀張著嘴發出嘶啞鳴叫的聲音。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那鸚哥兒便是七竅流血，死狀恐怖。

  「這……」劉韻婉當即「哎呀」了一聲，便是驚恐道：「這……這糕餅里有毒？」

  「娘娘，這是有人害您啊！」雙雯十分警惕：「娘娘，張氏是想要您死啊！」

  齊氏亦是後怕地緊緊捂著嘴，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她……她怎麼敢？這般……明目張胆。」

  「把父親給本宮的醫官找來。」

  片刻，便有醫官上前去查看那糕餅，查來查去只是說那糕餅之中含有輕微的毒素，只吃一點不過是會讓人覺著暈厥渾身無力，若是將那一整盒都吃下去便是會癱倒在床形成風寒之壯況，再過幾日便會渾身高熱而死。

  「只是這一大盒子這麼多，便是誰也是吃不完的。」那醫官尚且算是沉著：「想來不是想要娘娘的命的。」

  「只是這心思倒是狠毒，想要殺人於無形麼？」盛萱暗自思量著：「能說這是毒藥麼？」

  那醫官搖搖頭，「這東西便是拿銀針試驗都試驗不出來的，臣也不能提取，只怕難說。」

  盛萱聽罷便是滿臉的厭惡，旋即她便緩緩轉身，從自己的椅子上的后座底下的腳踏內拿出了一件東西。

  是一個小白瓷瓶。

  雙雯見罷便是忙地上前去搶奪，自然是搶奪不到的。

  盛萱迅速地便將拿小白瓷瓶里的糖霜似的東西散發在那方糕上，那裡頭的白色粉末質地不似平常藥粉那般細膩，如今混在那白玉乳糕上頭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她趁著雙雯撲過來之前便撿了一塊糕吃了下來，過後，她甚至還神情自若地將其中的一塊糕送進了那鸚哥的籠子裡。

  「你應當知道怎麼做，父親選你來，必然是放心你的。」盛萱端著面色沉著道，好似自己做的不過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有太多的說嘴似的。

  雙雯卻是激動不已，只是撲了過來：「娘娘，您怕是瘋了，這東西豈能隨意使用？這不是齊大人給您教您……」

  盛萱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緩緩往著內殿裡面行走，「現下，不就是非常的時候麼？」

  只是她堅持了幾步，便是因著藥力發作癱倒在了地上，更是吐了幾口血。

  「娘娘！」

  自然不會死，那是盛萱盤算好了的事情，只不是看起來嚴重而已。

  很快這股風便滲透到了宮中。

  傳來傳去，自然是穿成了不利於清漪的樣子：「看來這還真真是皇后娘娘嫉妒呢！」

  「誰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不過想想也不難怪，之前皇后娘娘就與齊娘娘斗的那般狠，如今皇后娘娘便是坐上了那皇后之位，想來也是最為擔憂從前的齊娘娘的。」

  「怪不得痛下殺手呢！」

  宮中總是有宮女不知死活，喜歡閒聊還不知道防著旁人。

  「真是……要我說啊，這皇后娘娘與從前的齊娘娘，還是有些差距的。」

  「說穿了，當初陛下冊封皇后不就是因為她有了個孩子而齊娘娘沒有兒子麼？也怪不得如今皇后娘娘緊張成這個樣子呢！」

  「你們說……若是皇后沒有了孩子……會不會被廢啊！」

  「你可真是會想，難不成你想去給陛下當嬪妃不成。」

  「那又如何？」當中有一個姿色稍高的宮女只是興高采烈地道：「我這容貌，我這性子，總歸不算太差罷。且我好歹也是兩關家出身，將來若是懷了身孕……我是不是……也能當個嬪？」

  這話一說完，其他的宮女都是忍不住笑起來。

  偏生的方才那宮女卻又不知道收斂，更是故意挺著肚子，模仿孕婦樣子對著眾人比劃道：「你們幾個，別笑了，好不趕緊去給本宮拿安胎藥，本宮這肚子裡可是皇子呢！」

  「是，貴嬪娘娘。」另外有幾個小宮女則是開始以議論著。

  旋即，幾個人便是打鬧了起來：「你若是能當貴嬪，那我可就是妃了！」

  「那我可是貴妃。」

  清漪本來長日裡躲在曲院風荷里不出來，今次還是禁不住嬿嬿的全解才出來散散心，只是想不到這一散心便是這樣的結果了。

  「真是放肆！」便是連著嬿嬿守在一邊，都覺著看不下去了。

  正當嬿嬿準備衝出去發作之時，第一個衝上前去的，竟是清漪。

  清漪根本不管那樣許多，便照著方才那個模仿自己懷孕的宮女便是連著數個耳光。

  「皇……皇后娘娘。」眾人見是清漪，便是忙地下跪請安。

  「本宮萬福金安？」清漪滿眼怒火看著眼前的幾個宮女，「本宮聽到你們這些話只怕是命都要氣沒了！」

  「你們幾個真是放肆，手裡的活計都做完了？是不是想要進宮正司？」嬿嬿見狀，便是嚴厲訓斥著。

  「何必宮正司？」清漪如今是一點也不想忍耐，更是緩緩上前看著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宮女。

  她伸出手來狠狠掐住方才那個頗有姿色的宮女的臉頰，仔細端詳著：「還真是標緻啊！」

  那宮女顫顫巍巍的，全然沒了方才那般的得意自信的神色，清漪看見她那樣子，也不過是冷冷一笑，便是緩緩伸出長長若水蔥似的指甲划過那張光潔若鵝蛋的年輕面龐。

  「你……真真是個有一張好臉龐啊！」清漪冷冷看著，目光極其犀利，好似利劍緩緩而出。

  指尖划過，那宮女的面龐便是多了一道血痕。

  竟是毀容。

  其餘的宮女見狀皆是顫抖不已，一個個皆是伏在地上叩頭不止：「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你們出身高貴，不像本宮出身平民。」清漪的語氣無比冷漠，高高在上的威儀之中含著對底下那些人的厭惡與蔑視。

  嬿嬿隱約覺著事情不對，便是連忙吩咐著：「去去去，都滾去浣衣局領罪，你們可真是一個個都不想活了！」

  誰知清漪卻是阻攔，更是對著一邊的秋娘吩咐道：「掌嘴，每人五十下。還有她們不是想要侍奉陛下麼？那就賞她們一碗子孫湯藥，看她們還有沒有心情去侍奉陛下，也是為皇室增光添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