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心計伏
2024-08-09 04:37:40
作者: 朱鈺
清漪聽著自己母親林氏的話語,也只冷冷道:「豈止是有些看不上呢?實在是完全看不上的。母親,你可知道,這宮裡,幾百年也沒有幾個平民出身的嬪妃。」
聽罷清漪的話,只默默地低下了頭,只沉默道:「我都知道,孩子,是我害了你!你父親好歹也是中人出身,可是從賤法只得跟著我的身份。都怪我,你才出身不好的。」
清漪只緊緊握住林氏的手,阻止著林氏的話語:「母親,您別這樣說,您生下我,便已然是極大的恩賜了。況且,在我心中,母親是最高貴的。」
林氏眼中噙著淚水,只道:「好孩子,是我害了你。當初你進宮我便是萬般不舍,只是那也是規矩所在。後來聽說你進了東宮,我這心裡雖是替你高興,可也是替你擔憂的。這宮裡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
林氏只笑著道:「如今倒是好了,我見著陛下這般待你,這心裡不知道放了多少個心。陛下真心,便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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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羞赧一笑,道:「陛下待我,確實是極好的。」
林氏亦點著頭:「那自是,我瞧著陛下的眼神,暖融融的。真是好。」林氏羨慕著:「如今倒是只盼著,你能夠與陛下,一直恩恩愛愛的。」
林氏又與著清漪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眼看著時辰到了,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待到將林氏送走後,清漪這才眼神一轉,便是透露出一股狠勁來。
「來人,我要去未央宮。」
且說容嬪在一早之前只聽說今日宴席出事便去了乾元宮去求見皇帝,畢竟事關自己堂叔,自己便是不能坐視不理。
只是等容貴嬪到了乾元宮,那時李淳已然是前去芙蓉閣宴席之處,只留下一個馬質在看著。
馬質只看著是容貴嬪,便是急急忙忙地上前笑著扶著容貴嬪:「娘娘您怎的來了?您這月份也大了,可不能隨意走動的。」
容貴嬪此刻也顧不得這些,只焦急道:「馬先生好,本宮聽說了芙蓉閣的事情,陛下現下在哪裡?」
馬質只道李淳去了芙蓉閣解圍,又對著容貴嬪道:「貴嬪娘娘您放心便是了,陛下已然去了芙蓉閣,便是能解張貴人之事的!」
容貴嬪冷冷哼著:「誰要管那賤婢?本宮是因著表叔父的事情才這般的。表叔父清清白白,怎的可以被賤婢母女給拖累了名譽?」
馬質只討好著,並勸慰著容貴嬪,更是對著容貴嬪道:「容貴嬪娘娘,您放心便是,陛下一聽說是張貴人母女的事情,緊忙著便趕了過去了。陛下待張貴人這般上心,向來李政事大人也不會有事的。」
容貴嬪聽罷當即便氣鼓鼓地道:「本宮還不信了!表叔父堂堂一個一品大員,竟要靠一個貴人來沾光。難道這事情若是發生在旁的女子身上,陛下便要不管叔父了麼!」說罷,容貴嬪便是轉身而去,只一路氣惱地回了自己道未央宮。
待到了未央宮,容貴嬪更加是氣惱不已,只恨恨道:「張氏這個賤婢,她自己勾引陛下,如今她那母親又來勾引表叔父。真是讓我李氏滿門丟盡了臉面!難不成這張氏是特意來與我李氏做對的麼?」
一邊的麗雯亦是氣道:「娘娘您懷著身子呢!說不定是那張貴人特意來膈應您的呢!您可不能生氣,那便是正應了她的意呢!」
容貴嬪只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道:「也罷,如今我懷著身子,便暫且不去理會。只等著我這孩子出生,再去理會那賤婢。便是衝著今日叔父的臉面,那張氏也別想在宮中好過。」
麗雯亦是附和著容貴嬪的話語,更加是在一旁添油加醋,又過了許久,卻是通傳是清漪來求見。
容貴嬪正在氣頭上,只罵道:「讓那賤婢滾出去!她還有臉來!她母親做出那般丟臉的事情,且牽連表叔父。本宮與她,沒什麼好相見的。」
她只咒罵著,清漪卻是在一群宮女的阻攔下硬闖了進來,容貴嬪當即起身,指著清漪便罵道:「你這賤婢還真是放肆!本宮不讓你進來,你卻是非要進來!當本宮的未央宮是你的那破長壽宮麼?」
清漪面上凜然無懼,卻是衝著容貴嬪只盈盈跪倒:「臣妾今日來,是有事情要對容貴嬪娘娘說。」
「本宮與你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賤婢罷了!你的母親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未央宮,不會與你長壽宮有任何話語。」
清漪卻是依舊直挺挺地跪著,只道:「容貴嬪娘娘,臣妾母親當真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況且便是臣妾母親當真與李政事大人有染,又為何要在宮中明目張胆?」
容貴嬪只翻著白眼道:「那有什麼?誰知道你母親到底是怎樣一回事?難不成憑你三言兩語一張嘴,便能說的清楚了麼?」
「臣妾自知臣妾空口白說娘娘您自然不會相信臣妾與臣妾母親。只是娘娘,臣妾請您仔細想一想,臣妾母親出身貧賤,之前自然入不得宮,怎的今日入宮便是偏巧趕到了眾大臣歇息的圍房裡呢?那圍房與後宮所隔也是遠的,母親便是瞎走,也定然不會走了那麼遠的方向。且男女之事,並非片刻,那圍房裡陳設簡陋,怎的可能會如此?更何況,是太后娘娘的宴席即將開始,我母親縱使再蠢笨,那也不至於如此啊!」
容貴嬪只不屑地對著清漪道:「誰又知道你到底是怎樣一回事呢?不過是想著找說辭罷了!這事情都是明擺著的了!本宮也不想再想了,我表叔父的事情若是傳將出去,我定然繞不了你們。」
說罷,容貴嬪只嫌棄地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趕緊走罷,別在這裡與本宮說這些。厭煩的很。」
「娘娘,此事若是細細追究起來,可是李氏與林氏都丟面子的事情啊!臣妾一屆貴人,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啊?且那宮女都是齊端妃娘娘派來的,如今又失蹤了,臣妾哪裡知道?」
容貴嬪只聽得「齊端妃」三字,登時便皺奇了眉頭,面上顯現出懷疑的光亮:「齊端妃?呵,她倒是個見不得本宮好的。」
「娘娘,臣妾再蠢,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若是母親當真有這樣的事情,臣妾更加是會讓母親注意萬分。」
清漪只跪在地上,目中適時地流淌出了兩行眼淚,毫無疑問,那是柔弱的表現。
容貴嬪看她哭的這樣真切,竟是一時不知道該要怎麼辦了,只坐在那裡愣愣地看著清漪。
清漪伏在地上,眼睛偷偷地瞥著容嬪那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便更是使得自己擠出了幾滴眼淚,更淒哀道:「娘娘,臣妾怎敢有虛言?說起來此事,未央宮與長壽宮,都是無辜的啊!」
容貴嬪想了半晌,面上便有了動容,只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低下的清漪看。
只過了許久,容貴嬪才慢慢道:「張貴人,若是你有半句虛言,本宮便讓你生不如死。」
「娘娘說笑,臣妾怎敢有虛言?只是臣妾還請娘娘想想,臣妾有幸與娘娘同屬關中,這宮中,關西與關中,向來不容。」
容貴嬪只冷笑著嘲諷道:「同屬關中?就你也配?你不過是太皇太后娘娘賜給陛下的罷了!不過是借了我關中的名……」說著說著,容貴嬪面上已然開始再度燃起了憤怒中夾雜著一絲懷疑的火氣。
「正是了!你是太皇太后賜給陛下的女子,外人看起來,便也算是關中的了!這宮裡……太皇太后娘娘……」容貴嬪思索著,當即便要說出來:「本宮知道了!是……」
「還請娘娘不要說出來,娘娘若是想知道,還請娘娘幫臣妾演一齣戲。」
容貴嬪不解道:「什麼?你說什麼?」
且說到了第二日,容貴嬪的未央宮便傳出了容貴嬪胎像不穩的聲音,只里里外外要傳太醫女醫來看,只闔宮都驚動了。連著李淳都來看了,容貴嬪便緊緊抓住李淳的手,只祈求道:「陛下,臣妾無福,只怕保不住龍胎!還請陛下賜罪!」
李淳只嚴厲呵斥著:「你這是說的哪門子混話?你這不是好好的麼?」
容貴嬪只哭著道:「叔父一生盡心為國,對陛下忠心耿耿,昨日竟是傳出了那樣的事情來!您教臣妾如何不傷心?若是這般的事情再多些,我李氏滿門的名聲,豈不是要毀了?若是臣妾家門名聲盡毀,臣妾如何以罪人身份侍奉陛下?」
李淳看著容貴嬪這般,更加是連連哄著:「好世薇,你且別這般說,朕不是都說相信李政事了麼?」
容貴嬪依舊哭訴著:「陛下那是因著張貴人的緣故,若不是因著張貴人,您到底會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李淳微微有些不耐煩,然而孕中婦女便是發些脾氣也是正常,他又看著容貴嬪哭的梨花帶雨,便也不覺升起了幾分的憐惜:「自然不是,朕是相信李政事。」
「陛下,臣妾不信。若是您當真相信臣妾叔父,還請陛下允諾臣妾一件事。」
「什麼事情?」
「還請陛下,驅逐張氏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