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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杖斃吧

2024-08-09 04:18:56 作者: 情醉微醺

  然後等阮祈一走,阮采苓立馬變了個臉,冷聲命令:「把他給我駕到祠堂去。」

  「是!」幾個侍衛齊聲應道。

  只有管家范叔挑了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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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

  定國公府的祠堂里供奉的都是列祖列宗,下人很少過去,現在大小姐要把一個即將處置的下人帶過去,是想要在列祖列宗的面前,完成自己的蛻變嗎?

  范叔沉思的想著。

  關於阮采苓最近的變化,他也是看在眼裡的,當然也不免多想。

  一行人朝著祠堂的方向走過去,中途無一人說話,氣氛凝重的很。

  到了祠堂,阮采苓先行進去,對著列祖列宗規規矩矩的上了香,才讓人把大威押進來。

  大威早已嚇得半死,此時此刻,除了瑟瑟發抖,跪地求饒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小姐準備如何處置大威?」范叔問。

  阮采苓輕笑一聲,「給主人家的飯菜下毒,這種下人還敢用得?當然是不能讓他存活於世!」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微笑著的,且語氣很輕很柔,仿佛再說今天天氣有多好一樣,而不是在說要一個人的命。

  范叔冷汗流下,彷如才認識阮采苓一般,驚駭的看了她一會兒之後,才徐徐點頭,「小姐說的是。」

  「那就杖斃吧,讓列祖列宗們知道,我身為阮家後人,絕不是只躲在列祖列宗庇蔭下的後人。」阮采苓揮揮手。

  「是。」范叔拱手應道,語氣竟比平時對阮采苓那般還要恭敬許多。

  「你們幾個,沒聽到小姐的話嗎?還不快拖下去。」

  幾個侍衛捂住大威的口鼻,把人拖了下去,然後就在院子裡杖斃了。

  杖斃的過程,阮采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除了剛開始見血的時候有點不適應之外,後面她完全就是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看著大威漸漸沒有了呼吸。

  阮采苓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手將不再乾淨,沾上了人血。

  但她不後悔,即便是再來一次,她依舊會杖斃了大威。

  大威為了利益,就給她一家下藥,眼中觸碰到了她的逆鱗,她發過誓,重來一世,必定要好好守護家人,大威敢這麼做,她又豈會容忍大威還活著?

  再者,上輩子的仇恨,註定了這輩子她要讓沈雲韻這些幕後之人血債血償,從一開始,她就註定了手上要沾血,那麼大威,就是她第一個開刀的人。

  想到這些,阮采苓原本還有些嘔吐的感覺,這會兒竟然出奇的消失了。

  她捂住口鼻,擋住刺鼻的血腥味撲來,嫌棄的看了一眼大威的屍體後,吩咐道:「讓人處理了。」

  「小姐想怎麼處理?」范叔問。

  阮采苓漆黑的眸子看向范叔,粉唇一勾,「聽說宮裡那些犯了錯的宮女,被主子處死後,屍體就扔在城北的林子裡讓野狗啃食,如此一來既不浪費土地,也不污染空氣,范叔你說該怎麼處置?」

  范叔聽懂了,吞了吞口水,「是是是,我這就讓人去做。」

  說完,趕緊讓幾個侍衛把大威的屍體打包往城北的林子運去。

  屍體一運走,就有丫鬟們端著水盆過來潑在地上,把血跡給清理掉。

  而阮采苓,則轉身又去給列祖列宗上了柱香,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想告訴列祖列宗,今天自己在祠堂前杖斃一個下人,是有原因的。

  相信列祖列宗也不會怪她今日來打擾他們的安寧。

  這時,一道略顯焦急的聲音傳來,「妹妹!」

  阮采苓皺眉,聽出了來人的聲音後,冷笑了笑,然後轉身看向門口,「表姐怎麼來了?」

  沈雲韻來的焦急,額頭上都滲出了幾滴汗水,更顯得她此刻的嬌弱柔美。

  她在阮采苓跟前站定後,用捏著手帕的手撫了撫胸口,等到氣順了些後,才笑著問道:「是這樣的,我聽人說,前一個廚子大威還被你留在府上,現在人可還在?」

  「表姐為何如此關注此人?」阮采苓環抱著手臂,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沈雲韻很是鎮定自若的答道:「大威是我以前找的廚子,前段時間你不是讓人趕走了他嗎?但他的妻兒之前找到我,問大威為何還未歸家,好歹也是我找的人,人不在了,我也有責任,就讓人去找,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大威的消息,所以……」

  「所以表姐是來要人的?」阮采苓把接下來沈雲韻的話說了出來。

  沈雲韻點頭,「是的,妹妹可否通融通融?給姐姐一個面子?」

  「為什麼要給你面子?」阮采苓反問。

  沈雲韻臉上的笑意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妹妹你怎麼……」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阮采苓,似乎不敢相信阮采苓竟然會如此不給她面子。

  要知道以前的阮采苓,可是她說什麼就答應什麼啊,可現在卻……

  阮采苓一看沈雲韻錯愕委屈的嘴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又忍不住痛恨一次前世的自己。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重來了,前世那個愚蠢的自己,也已經不在了。

  沈雲韻還以為她是前世那個唯唯諾諾,什麼都願意相信她的阮采苓嗎?

  可惜啊,早已不是了。

  現在的她,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專門報仇的惡鬼!

  「我怎麼了?表姐是不是在定國公府住久了,忘了自己是誰了?還讓我給你面子,請問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我是定國公府的嫡千金,你只是一個寄住在這裡的孤女罷了,你讓我給你面子,你也不看看你承不承受得起?」

  阮采苓毫無顧忌的挑破了彼此的身份,這也正是沈雲韻最在乎的,也是她最痛恨的一點。

  她心中憤恨的要死,恨不得直接一刀捅死面前的人。

  可是她的理智一直在告訴她不能,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一切都完了。

  沈雲韻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捏著,指甲都快戳破了手心,她死死的壓住內心澎湃的怒火和恨意,而面上,竟然卻是一副委屈巴巴,欲與流淚的可憐模樣,「妹妹你……」

  「得了吧,你少來裝可憐,我可不吃你這一套!」阮采苓不耐煩的直接打斷沈雲韻,並拆穿沈雲韻的虛偽面孔。

  沈雲韻眼中划過一抹森冷,轉瞬即逝,低著頭抽抽噎噎的啜泣起來。

  整個人都沉浸在委屈裡面,好像全世界救她最可憐一樣。

  好在祠堂這兒的下人都被阮采苓打發了,不然依照沈雲韻這副模樣,恐怕那些下人還以為她把沈雲韻怎麼了呢。

  畢竟這個世界,弱者,永遠都是占理的一方啊。

  「行了,你也別在我面前演戲了,你說你是來要人的對嗎?」阮采苓用手帕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手指說。

  剛才她的手沾了香灰。

  沈雲韻一聽阮采苓的話,立刻停止了哭聲,輕輕點頭,「妹妹可否通融?」

  「這我可做不到。」阮采苓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沈雲韻心中一咯噔,升起一抹不祥的預感,勉強笑著問,「妹妹這是何意?」

  「看見那攤水了沒有?」阮采苓指著院子中央還沒有乾的水漬。

  沈雲韻點頭。

  阮采苓告訴她,「大威已經被我下令杖斃了,在你來之前,屍體才被送走,而這攤水下面,就是大威的鮮血,表姐你聞聞,還有血腥味呢。」

  不說還好,一說,沈雲韻果然聞到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一來是血腥味不好聞,二的來是她沒有料到大威竟然已經被杖斃了。

  還是阮采苓下命令。

  這還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的阮采苓嗎?

  沈雲韻的大腦微微有些空白,她看著阮采苓,突然覺得好陌生。

  面前的這個少女,真的是阮采苓嗎?

  沈雲韻突然有些懷疑了。

  「表姐可知,我為何要杖斃大威?」阮采苓把臉湊到正在沉思的沈雲韻跟前。

  沈雲韻措不防的,被她嚇了一跳。

  也許是心虛,也許是心裡有鬼,她嚇得大叫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一張臉雪白雪白。

  直到看到阮采苓微眯著的眼,沈雲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過激了,連忙調整好狀態,搖著頭道:「這我不知,不過妹妹,你到底為什麼要杖斃大威啊?」

  「既然杖斃,那當然是有原因的,這個奴才,竟然膽大包天,給我爹娘還有我下毒,表姐你說,這樣的奴才,該不該杖斃?」

  沈雲韻腦子裡轟的一聲,此刻只有阮采苓的那句『給我爹娘還有我下毒』。

  被知道了!

  這一家子身體裡有毒,果然還是被知道了!

  沈雲韻感覺全身發冷,恐懼與心虛並襲,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還是清楚的知道,她不能露出馬腳來。

  看著沈雲韻強裝不亂,阮采苓由衷的佩服她。

  果然上輩子這個女人能弄得她定國公府滿門抄斬是有原因的。

  就憑沈雲韻這份忍力,能做成大事,也是情理之中。

  要是沈雲韻對定國公府沒有異心,用她這份忍力去做其他事情,阮采苓相信,沈雲韻絕對都能成功。

  只可惜,沈雲韻有這份讓人沒有的忍力,卻心懷不軌,那就怪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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