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意外來客
2024-08-12 21:40:25
作者: 北紫
四皇子居然這樣就被收拾了,齊雲姝覺得一切都太玄幻了,不過這對於她而言確是大好的事,當即不再猶豫,跟趙景說明日就去一趟齊家。
趙景想了想說明日他恰好休沐可以陪她一道去!
齊雲姝看他這幾日忙著公務也是挺累的,再加上給她帶來這樣麼好的一個消息欣然同意。
齊家因為齊雲姝和趙景的到來顯得格外熱鬧。
一家人都迎了出來,齊雲姝與趙景跟他們一一見禮,然後便看到了站在齊家人身後的三個人。
「三姐……」齊雲姝一驚,她竟然看到了原本應該在南城鎮替她看食坊的趙三娘,當然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對年輕的兄妹:吳大力和吳冰。
微微的愣怔過後便是驚喜,齊雲姝親熱地挽住了趙三娘的手,述說著對她的思念。
而吳家兄妹倆因為與齊雲姝的關係還不算太親密,因而此時十分拘束地束手站在一邊,低著頭像個做事事的孩子!
齊雲姝與趙三娘簡單的敘舊後,終於看向他們倆,問他們一道來了,怎麼不去找她,反而找到齊家來了。
吳家姐弟囁嚅著,滿臉不好意思,話都說不襯頭。
齊雲姝乾脆轉向趙三娘。
趙三娘知道此事瞞不過了,嘆息一聲道:「雲娘……三姐對不起你們,那食坊……食坊出了問題被人給吞併了!」
原來他們之所以上京城來是因為在當地混不下去了,食坊靠著齊雲姝原先積下的口碑原本經營得很好,生意興隆,幾乎天天都能爆滿。
但是突然不知道被誰針對了,時不時地有些街頭混混、市井流氓跑去食坊里吃飯,不僅不給錢,還經常動不動就打架鬥毆,把好好的一個食坊鬧得烏煙瘴氣的。
再加上有人在食坊里吃出老鼠屎,蟑螂蟲子什麼的……後來食客們慢慢的就不來了,實在沒有法子,被趙文達作主賣給開酒樓的柳家了!
趙三娘邊說邊低下頭,一副十分愧對齊雲姝的表情:「文達說給你寫了信,我們才啟程,沒想到……我們倒是走到前頭了!」
所以他們根本不好意思直接去找齊雲姝,再加上趙府門第高也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
齊雲姝聽得連連唏噓,好好的一個食坊……
出現那樣的事情想來不是偶然,而趙文達在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之下就獨自做出這樣的決定想必也是有其不得已的原因。
況且此時的她已經不需要再為了那樣一座小小的食坊而心疼了,故而她拍拍趙三娘的手背反過來安慰她:「沒事兒,不過一座食坊罷了,沒了就沒了,如今咱們在京城還有更大的鋪子!」
她隨口說著,一旁吳冰的眼睛亮閃閃的,心道這事兒果然跟那人跟自己說的一般,現在的趙娘子已經是趙夫人了!
她想著看向站在齊雲姝身邊一直未曾說話的趙景,當初那個潦倒的窮書生,如今穿著一身體面的石青色長袍,襯得身材高俊挺拔,面容如玉,英俊不凡。
比起南城鎮那個小地方,果然京城就是仙界,他們來對了!
齊雲姝又問起趙三娘,趙文達母子怎麼沒有跟著一塊兒來。
趙三娘說他們還有餘下的一些事情要處理,都收拾好了之後才會上京。
齊雲姝想到趙文達近一年來在生意場上顯露出來的手段和天份,想著他來這裡也不錯!
這邊敘舊敘得開心,不過間隙的時候齊雲姝看著于氏那邊看著吳氏兄妹和趙三娘似乎多有不滿之意,時不時地給他們翻白眼,神色之間也很是冷淡。
齊雲姝先還沒明白,後來聽得于氏話里話外都在打探這些是她的人,她要怎麼安排他們之後,她才了悟,原來于氏這是嫌棄他們在這裡白吃了幾天飯,心裡不痛快了!
她其實在看到他們三個人的時候就已經在想這個問題了。
如今她手裡宅子是有,之前從北疆回來之後與蘇芷一塊兒搗騰了兩間宅子,不過都是大宅子,一個兩進一個三進,給他們住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過於大材小用了。
她再一次想到了至味醬料坊的後院,思來想去那處最合適!
她便提了出來,一聽不是跟著她回趙府,而是被安排到了其他的地方,吳冰臉上以看得見的速度變得失望起來。
趙三娘也微微有些忐忑,問會不會給別人添麻煩,而吳大力倒是沒有什麼問題,說前面是否缺少店小二,他不能白住!
趙景看了趙三娘,突然道:「娘子,三姐在醬料坊左右也幫不上忙,不如請她回趙府,我不在的時候還可以陪著你說說話。」
齊雲姝想想也是,剛想答應,吳冰立刻嘴快地說她也想跟著一塊兒去,她一直感念齊雲姝給她治病,救她的恩德,早就想報恩,只是以前沒有機會,如今她想跟著她去伺候她!
趙景沒看上吳冰,但看了一眼吳大力,卻把他看上了,調教得好倒是可以用來跑腿,便說服齊雲姝同意了。
這樣一來,便把三個人都安排進了趙府玉清院中,由趙景去跟老太爺說項,左右趙府家大業大也不差他們幾個吃飯!
這邊商量妥當,用過飯後,齊雲姝便要帶著他們一塊兒離去。
看見人終於被送走,于氏喜笑顏開,說起話來臉上的神情終於溫和了,看著他們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了!
只是來的時候只有一輛馬車,現在人多了不夠坐,趙景便出去尋人雇馬車。
齊雲姝就在齊家院子裡等著,隔壁柳三元看到了她,邀請他們進去坐坐。
哪知一行人剛進去坐了多久,才喝了一盞茶,就看到了院子裡進來一尊大佛。
齊雲姝看了一眼,想假裝沒看到起身跟柳母告辭要離開,但那人很明顯不願意放過她,攔在她的去路喚了一聲:「雲姝!為何看到我就躲?」
梁弈銘進來一看到齊雲姝就湊上前來,卻被齊雲姝那般明顯避讓的態度弄得心頭抑鬱,想是她不知道,他是打聽了她在這裡才特意讓柳三元把她請過來的!
「二殿下安好!」被叫住了自然是走不了了,齊雲姝只好上前行禮。
「這裡又沒有旁人,雲姝你何必要這樣,你明知道我是誰,你這是刻意要拉開我們的距離嗎?就算……如你所說的咱們現在各有身份,可是以往的身份難道就要這樣一下子拋開嗎?
你能做到,我自問不如你心狠,做不到!」梁弈銘情真意切,幾句話就將齊雲姝的思緒拉回到了現代。
正如梁弈銘所說,齊雲姝其實又何嘗那麼容易忘記呢?
那些曾經有關兩個人的記憶基本上都是甜蜜和美好的,兩個人相處十多載,一直心心相印,彼此包容理解,甚至連紅臉都甚少有過。
人總是願意記著一些好的東西,而不願意去記著那些讓人難過的,所以就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我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不過是想著在這裡守著本分,不讓彼此為難!」現在他們自有身份,這就是上天捉弄,除了認命還能怎麼樣?
難道還能回到從前,拋卻兩個人現有的一切義無反顧地在一起?
齊雲姝自問一時半會兒做不到,而梁弈銘如今身份尊貴,他更做不到,所以齊雲姝乾脆逼迫自己將之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掩埋,不去提及。
但梁弈銘每次見她卻總是有意無意地要提醒她,這令她無所適從,所以她才想躲!
她躲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這種讓她無法適應的尷尬場面。
索性梁弈銘很擅長察言觀色,知道齊雲姝不自在的只是他們目前的身份,而並不是對他本身反感,他道:
「今日我只是想告訴你,老四的事情你不必憂心了,他在滁州做了一些事情,我找到證據呈給皇上,現下他已經被關在了皇宮裡,這大半年的應該出不來,做不了妖了!
至於半年之後,他若是再膽敢賊心不死,你也大可放心,有我在必護你周全!」
齊雲姝一怔,她沒想到梁弈銘居然會說這些,而且他怎麼也知道了四皇子對她做的那些事,但是想想梁弈銘是什麼人呀,京城當前炙手可熱的人物,沒點子耳目怎麼可能呢?
她心下感動:「原來,原來是你做的,多謝!」
梁弈銘笑著搖頭,抬手想要刮刮她的鼻尖,但在手指即將落下之時,又生生地忍了回去,假裝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圈落下藏在了寬大的錦袖之中。
「以後若有什麼難解的事只管來找我,就算……你也依然是我心目最親最近最信任的人!」
梁弈銘打起情感牌來,面容儒雅,神情認真,齊雲姝是真抵擋不住,她下意識點頭,看著梁弈銘的眼神無法抑制地浮現出了曾經的依戀。
在這一刻,兩個人同時有了一種感覺,好像在現代的那種相濡以沫,相依相伴的感覺又回來了!
「咳咳……娘子,馬車已經備好了!」趙景站在兩間院子中間的月洞門處,眼神別樣地看著保持著安全距離,但眼神微妙的兩人。
不知道為何,每次看到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他總有一種他們很般配,而他很多餘的感覺。
他厭惡極了這樣的感覺,但不能發作,只能平定情緒,臉上露出假笑:「下官不知二皇子殿下在此,失敬失敬!」
「無妨,是我與三元有話要談來得太匆忙了!」梁弈銘此時占了上風,顯得格外的儒雅大方,連趙景並不怎麼恭順的態度也絲毫不計較了!
齊雲姝最怕的就是他們兩個人當面,這就好像兩道夾壁的荊棘一般,讓她夾在中間十分難受。
她屈膝一禮跟梁弈銘道別,轉身上了停在齊宅門口的馬車。
另一邊齊月娘湊過來一眼看到了梁弈銘,立刻圍了上來,滿目嬌艷地獻殷勤。
趙景回頭與梁弈銘的眼神對上,兩個人都在笑,只是兩雙有些相似的眼眸之中卻流露著完全不同的情緒,深邃幽暗,讓人猜之不透!
騎在馬上,傍晚的落霞墜在身後,把趙景的身形拉得很長很長。
趙禹跟上他一臉不解:「明明是你幫她解決了四皇子,為何不直接告訴她,反而讓梁老二占了大便宜得了她的感謝!」
趙景苦澀一笑:「是啊,當時我為什麼不說呢,雲娘是我娘子,四皇子覬覦她,我做這些原屬本分,有何可邀功的,如今現在再去說,卻是落了下乘,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趙禹不悅地哼了一聲,趙景停下馬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糾結這些小事:「你要是閒得發慌,就去多看著些二皇子,看他接收了四皇子哪些勢力,也好讓三爺早做提防!」
趙禹「嗤」了一聲懨懨地打馬離去。
回到玉清院,齊雲姝的情緒很高昂,心情明顯很好,立刻叫來柳嬤嬤讓她安排趙三娘和吳氏兄妹。
而自己則喚來樹樹和盈盈姐弟倆,告訴他們那個想要傷害他們的人已經被關起來了,他們現在安全了,可以安心等著刑部審訊案情。
盈盈說著話又抹起了眼淚,說他們已經接到刑部派人送來的通知,讓她這幾日就等著去做證。
齊雲姝點頭,說到時候會讓柳智白陪著他們姐弟倆一塊兒去,讓他們只管說出他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
「不過等到做完證人後,你們有什麼打算?」
姐弟倆被齊雲姝問蒙了,連連搖頭,說沒有想過!
齊雲姝提議說他們可以留在京城,府里和醬料坊,還有懸壺堂都由得他們選。
「姐姐,我們……我們真的可以選嗎?」樹樹睜大眼睛,幽黑的眼睛亮閃閃的。
齊雲姝點頭。
樹樹幹脆大方地說他想學醫:「我想跟姐姐一樣學會治病救人,以後遇到需要幫助的人也可以救他們!」
盈盈也附和了,她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跟著樹樹,他畢竟還小,必要隨身照顧他。
齊雲姝憐他們先失去父親又失去母親,對著姐弟倆有種不可推卸的責任感,爽快地點頭應了。
同時還叮囑樹樹讓他在懸壺堂里別光忙著學醫,平日裡沒事還是要多讀書,以後也能多個選擇多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