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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輸贏

2024-08-09 03:56:20 作者: 花影

  「侯爺,我是您的正室啊!」傅妙儀哭花了臉,又惡狠狠朝潘氏道:「你個青樓的賤婦,竟敢這樣欺辱主母!」

  

  正哭著,那邊蕭雲天滿臉鐵青,心中有莫名的邪火升騰而起。他竟抬起一腳踹在了傅妙儀身上,罵道:「你胡說什麼!這和潘氏又有什麼干係!」

  傅妙儀應聲倒地。在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人生都破碎了。

  蕭雲天今日第一次當眾辱罵她,也是第一次動手打她。

  她伏在地上痛哭著,爬不起來。而剛動了手的蕭雲天此時也有些怔了。

  他真是一時衝動,竟然把傅妙儀給打了……若是在府里也就罷了,可現在,這麼多人看著,還是在傅妙儀的娘家……

  蕭雲天和傅妙儀兩人爭吵,四周的賓客們早就都看過來了。此時看見侯夫人竟被侯爺踹倒在地,一時都愣了,大家放下了手裡的弓,神色尷尬地看著這一對夫婦。

  原本喧鬧的靶場上頓時一片死寂。

  蕭雲天的臉色由原本怒氣沖沖的紫紅,變成了羞惱的漲紅。

  被這麼多人親眼瞧見他打老婆,這真是……都怪傅妙儀這個惹禍的賤婦,讓她滾,就趕緊滾好了,還跪下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是準備四處宣揚自己的委屈、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武安侯寵妾滅妻麼?!

  算了,算了……當務之急是別讓傅妙儀接著丟臉了。他咬牙看著傅守仁,道:「麻煩岳父遣人將我家夫人帶下去吧!」

  蕭雲天又惱又氣,那傅守仁也沒好過多少。

  女婿當著自己的面動手打女兒,而且明眼人一看就是蕭雲天仗勢欺人。妻子小心伺候他,端了涼茶給他喝,就算這茶不和口味,他也不該羞辱作踐妻子啊!何況鬧到最後還動起手來。

  若是蕭家和傅家門第相當,這會兒傅守仁一定會揚手給蕭雲天一個大耳刮子。但問題是……傅家和蕭家聯姻可是高了不少的高攀啊。

  蕭家是侯爵,是皇親國戚,還是握著實權兵馬的勛貴!這樣的門戶全天下有幾個?很多勛貴名上是個國公、侯爺,實則是吃祖宗糧,家裡連個做官的人都沒有。不少閒散王爺都是這樣的。再看那些高官們,寒門出身考上狀元熬到七老八十做了一品二品的大員,可那又如何?沒有爵位、不是勛貴、底蘊淺薄,不被世家望族認可。

  傅家就是個尋常三品官家。想封侯、封伯?那要立個多大的功才行。

  所以,傅守仁打不得蕭雲天。不光打不得,他還要陪著笑臉奉承,奢求著這個權貴女婿日後更賣力地提攜自己。

  傅守仁心裡滿是被權貴壓得抬不起頭的屈辱,以及當眾看著女兒挨打卻只能忍氣吞聲的羞惱。

  「侯爺,真對不住,都是小女不懂事。」傅守仁拱手賠禮,命身後的小廝和婆子道:「還不把她帶下去!」

  下人們衝上來去扶傅妙儀。邊上有那站得遠的公子冷眼瞧著,和身邊人笑道:「都說傅侍郎擅經營,今日我算開了眼界!為著自個兒的官途讓女婿當眾下面子都能忍了,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誰說不是!」身邊人笑答:「你也不看看他如今這個侍郎的位置是怎麼來的!他政績不過爾爾,家裡還沒有一個能依靠的親族,還能撈著吏部侍郎的肥差!若說他不是靠著裙帶關係,我都不信!」

  四周人的議論雖是壓低了聲音的,到底有那一兩句讓傅守仁聽去了。傅守仁氣得鬍子都開始抖,卻也說不出一句話,更不敢去得罪蕭雲天。

  傅妙儀跪地痛哭,很快被傅家趕來的丫鬟們連拖帶哄地領下去了,蕭雲天喘著粗氣站著。好在跟隨蕭雲天過來的下屬武將里有個機靈的,上來圓場道:「侯爺,消消氣!女人不聽話,關起門來調教就好,犯不著這樣!來來,咱們打靶去,兄弟們都等著您呢!」

  「對對,您還有一箭沒射呢,您出了手,徐大將軍和後頭的同僚們才好上來。」旁人也跟著道。

  有台階下,蕭雲天自然從善如流。他鬆了松領口道:「好,先射了這一箭!」又拱手朝徐策道:「耽擱了徐將軍射靶,是下官的不是。」

  徐策那邊正自個兒打著扇子,和身側一位心腹的下屬說著什麼。他回過頭來笑道:「無妨。」

  蕭雲天吐了一口氣,從潘氏手裡接過弓。然而,當他把箭搭在弓上的時候,心裡頭又是一陣煩躁。

  那股子熟悉的邪火又上來了。

  方才他當眾對傅妙儀動手,其實剛踢完那一腳他就後悔了。一是他並非對傅妙儀絕情,除非傅妙儀犯了什麼大錯,否則他也不會動手。二是此時四周眾多同僚,當眾動手,打了傅妙儀又損了自己的名聲!

  蕭雲天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清醒了,心裡煩躁,肺里堵得慌。他拿起弓,對準銅錢和靶心一條直線,隨後箭杆出手。

  只是這一回,他失手了。

  箭杆依舊在空中划過漂亮的氣流,卻從銅錢上頭飄然而過,隨後釘在了靶子的最上端。小廝們跑過去瞧,蕭雲天射中的是最後一環。

  最後一環……

  小廝跑回來,小心翼翼地將結果說了出來。那邊蕭雲天早已臉色鐵青。

  他是上過戰場的武將,在打靶上頭更是有真本事的。那一箭脫手而出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只是沒料到,這還差得有點離譜。

  「哎呀,勝敗兵家常事,侯爺連中兩箭,咱們可是一箭都中不了呢!」方才那個圓場的下屬連忙又上來了,笑道:「侯爺,您方才是不是手滑了啊?不若再試一箭?」

  蕭雲天臉色極冷,最後一箭的結果讓他顏面無存。而這樣的羞惱無疑讓心裡那股子邪火更盛了。

  「不必了!」他惱羞成怒,一手將弓扔給了潘氏,差點把潘氏砸得倒下去。蕭雲天回首看向徐策,道:「三箭就是三箭,多出來一箭又算什麼?本侯還輸得起!徐大將軍,您請吧。」

  蕭雲天看向徐策的神色里滿是挑釁。

  他算得很清楚——雖然自己最後一箭的結果離譜,但前頭兩箭連中靶心已經是十分難得了。一百五十米射銅錢,大秦的武將裡頭能射中的屈指可數。而徐策這人,蕭雲天和他同為武將,對他也知曉一二。

  徐策從軍十二年,連番平定淮南流寇和白蓮教亂黨的勢力,立下大功,自身的武藝亦不俗。他最擅長彎刀、長劍兩樣,對弓、弩、戈戟三樣少有涉獵。

  術業有專攻,在武將圈子裡,大家都知道要先把一樣武藝練好了,練精了,才好去學別的。樣樣通導致的結果是樣樣松,最後真上了戰場,你拿的武器不是最得力的,敵人卻是拿著自己最擅長的來和你打,下場可想而知。

  徐策精通彎刀長劍,那麼可以肯定他的射術平平。

  這也是蕭雲天敢大張旗鼓地拉著一群人過來射靶的底氣所在。

  徐策一直負手站著,無論是前頭蕭雲天連中兩箭博得滿堂彩,還是後頭驟然失手,他面上都沒有過多的神色。

  反倒是他身邊那個多事的副官不住地湊在跟前稟報什麼,他一會兒看看靶子一會兒低頭說話,簡直心不在焉。

  直到蕭雲天親手將弓遞給他,他才不得不屏退副官上陣。他搭弓射箭,破空的聲音極快,隨後有人高叫道:「中了中了!穿銅錢,中靶心!」

  眾人再度喧鬧起來,不少人奉承道:「此前沒聽說過徐將軍擅射,今日才算見識了!」

  徐策淺淺一笑,迎面對上蕭雲天一張笑得萬分勉強的臉孔。

  「徐大將軍厲害。」蕭雲天咬牙道。

  「哪裡,蕭侯爺的身手也不凡。」徐策淡淡道,卻回身看向傅守仁:「傅侍郎,這射銅錢是咱們平日裡常玩的,無趣了些。煩請侍郎去牽兩匹馬過來。」

  傅守仁一怔,隱隱猜到徐策要做什麼。很快有小廝牽了傅家的馬上前,徐策翻身上馬,一手持弓,催馬後退了兩步,隨後沿著三個箭靶的方向從西向東奔馳起來。

  他手指搭在弓上,從第一箭到第三箭不過瞬息的功夫,等他持弓下馬的時候,大家都還沒回過神。而當眾人再去看靶的時候,都齊齊地驚了,那三箭都穿透了各自的銅錢,直中靶心。

  這一下子,人群里沸騰起來。騎馬打靶大家不是沒玩過,可這麼遠的距離,再加個銅錢,還是三個靶子連著射的,誰能做到?

  徐策將弓扔給了下人,淡淡笑道:「徐某雕蟲小技,讓諸位見笑了。」

  雕蟲小技?

  蕭雲天的臉頰都開始抖起來了。他死死盯著三個箭靶的靶心,仿佛不可置信一般。

  眾人的歡呼聲卻還沒有停止。

  蕭雲天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他輸了,輸得很難看,很徹底!徐策信手射出去的三箭,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徐策贏了,還贏得這般風光,自己簡直就成了對方揚名立威的墊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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