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歸混靈

  雲汐打開系統界面，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任務信息，神色變化的十分明顯。

  「怎麼了？」幽兮雲見她狀態突然有些不對勁，疑惑的詢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

  雲汐將意識沉下，換幽兮雲出來，當幽兮雲看到那個任務的時候，神色也是微微一變。

  她沉默著將雲汐喚醒，再度以棋子的方式出現。

  「什麼感想？」

  本該是她向雲汐提出的問題，此刻卻變成了雲汐向她提問。

  幽兮雲想了想：「看來你這個系統的目標很明確了，就是讓你獲得生靈印。不過不管有沒有這個任務，我們原本也是打算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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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汐點頭：「嗯。」

  幽兮雲反問道：「你呢？上面說一切的答案，應該也包括你魂轉的原因吧？」

  雲汐曾多次表達過自己對於自身魂轉一事並不知情的消息，而如今，知道這一切機會終於來了。

  雲汐點頭：「應該吧。不過知道那些事的時候，應該也意味著這一切都結束了吧？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在書寫一個故事，而這個任務的到來，便是在告訴我，故事已經要來到尾聲了……」

  幽兮雲說道：「所以你不想知道？」

  雲汐道：「當然還是要知道的，我稀里糊塗地來到這裡，過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不管我是否喜歡，我總得知道個因果。」

  她雖然時而感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非常理智的。

  正如幽兮雲所說，哪怕沒有這個任務的存在，這終焉之門，她們也是打算進去的。

  不僅僅是為了神道，更是為了不讓天掌教的人目標得逞。

  雲汐問道：「不過，你覺得這個【選擇的機會】，是什麼？」

  「可能是和你的未來有關？說不定你能夠得到回去的機會。」

  幽兮雲也不太確定，但她猜測大概是如此，她知道雲汐魂轉之前並非混靈界之人，只是不知道她魂轉之前，是來自哪裡。

  「你想回去嗎？回到你魂轉前的世界。」

  「不想。」

  雲汐的回應迅速而果斷，讓幽兮雲都有些愣了愣。

  片刻後，她問道：「為什麼？」

  雲汐上身後仰，手撐在後面，仰望天空，望著閃爍的繁星，說道：「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再回去還有什麼意義？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還活著。就算他們還活著……他們也已經認不出我了。」

  她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了，既然決定接受這裡的人生，她就必須和過去做個了結。

  「而且……我不想讓小鳶兒她們知道我的事……」

  魂轉一事，除了天道和她，也只有一夢和幽兮雲知道，對於其他人來說，雲汐永遠是雲汐，只是如今多了個幽兮雲的身份。

  但二者又因為人格的關係被區分的很清楚，她不希望這樣的現狀被打破。

  幽兮雲聞言，沉默了半響，她看不到雲汐的臉，但能夠感受到那語氣中的複雜和傷感。

  她知道，對於混靈界來說，外來者不僅僅是天掌教，雲汐也一樣。

  不同的是，天掌教是一群人，而雲汐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靈魂體。

  在她的內心深處，毫無疑問藏著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孤獨和恐懼。

  她不斷的接納這個世界的一切，修行認真，不懼艱險，盡心盡責，她接受了所有的一切，因為她很害怕，當自己真正身份暴露的那一天，這裡會不接納她。

  「我會替你保密的。」幽兮雲輕聲說道。

  「謝謝。」

  雲汐輕輕笑了笑，漫天星河在其眸中閃耀，透過那些星辰，她仿佛看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容。

  ……

  ……

  收集材料的過程比想像中的更加漫長，因為望神流域的疆域廣闊，再加上這裡通行不便，信息的傳遞比想像中的還要艱難許多。

  因此當眾人集齊材料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你說的材料都已經收集好了。」

  教堂的天台上，顧清弦等人將收集到的全部材料取了出來。

  此刻雲汐的身體已經由幽兮雲掌控，她看了眼這些材料，確定沒問題後，說道：「都放在這吧，離遠些。」

  四人紛紛後退。

  幽兮雲從系統空間中取出早就兌換好的剩餘幾件物品，體內靈力開始運轉。

  雲汐突破到誅靈大成之後，靈力變得十分雄厚，她運用起來也更加得心應手，如果不藉助自己的身體，直接利用雲汐這具身體，她依然能夠爆發出很強的戰鬥力。

  甚至前幾天她也嘗試過，用這具身體依然能夠凝聚出領域，只是只能凝聚自己的領域，雲汐領悟的領域她是無法施展出來的。

  從這一點看，領域應該是偏向意識或者說意志的產物，不一定要局限於某一個身體。

  幽兮雲雙手輕舞，所有的物品紛紛飄起，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而在她的雙掌之間，一道道精美的靈印紛飛而出，布置在了各個角落。

  眾人神色緊張的看著幽兮雲動作，雖然幽兮雲說她已經想到了簡易版的傳送陣，但這終究是第一次施展這樣的陣法，實踐和理論總是會存在不小的差距的。

  即便是幽兮雲，也未必能夠保證一次就能成功。

  幾人屏息凝神，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幽兮雲的動作。

  越來越多的靈印從幽兮雲的掌心飛出，不斷地朝著各個位置融入進去，這些材料發著微光，有些已經融化，相互融合成一團，在地上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案。

  如此一直過了兩刻鐘，幽兮雲的額間都多了一層細密的汗液，靈陣卻似乎還是沒能完成。

  眾人看到幽兮雲皺了下眉頭，就在他們以為幽兮雲這是失敗了的時候，卻聽到幽兮雲說：「我感知不到天神大陸的方位了，我需要重新定個方位，穩妥起見，我會將你們傳送到天獸大陸。」

  如今除了天神大陸，她最相信的便是天獸大陸了，那些天獸族之間雖然可能會互有些恩怨，但是一般都不會對外族人有太大的敵意。

  幾人聽到她說的這話，都是有些茫然。

  感受不到天神大陸的位置……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天神大陸消失了？

  但眼下幽兮雲顯然沒心思向他們解釋，在幽兮雲的運轉下，陣法上交織的靈印忽然完全連了起來，發出一道明亮且耀眼的光。

  幽兮雲也終於放下了雙手，長舒了一口氣。

  「你們可以進去了。」

  眾人站在傳送陣前，看著幽兮雲，問道：「您真的不跟我們一起離開嗎？」

  幽兮雲沒有回答，而是手一揮，將自己手中的七枚生靈印碎片取出了六枚出來，交給顧清弦，說道：「將這個帶過去，交給崇霄，她會知道該如何分配。」

  此言一出，眾人便知道讓決心已定，當下便不再勸誡，只是說道：「聖女大人，多加小心。」

  幽兮雲點點頭：「走吧。」

  四人走進傳送陣，看著幽兮雲將陣法催動。

  片息後，他們消失在了陣法之中。

  就在顧清弦四人消失之後，整個望神流域突然發出了一聲巨響，隨後整個大地都震盪了起來。

  幽兮雲抬頭一看，原本明亮澄澈的天空突然多出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痕。

  她猜測的沒錯，望神流域內也有類似於封天大陣存在，這裡的大陣更不穩定，每一次的空間轉移，都會對這大陣產生一定的影響。

  這一次幽兮雲將顧清弦四人傳走，直接令望神流域內的大陣徹底崩潰。

  對於望神流域的人來說，這便是末日的來臨。

  幽兮雲凝目細望了眼天空，毫不猶豫地轉身向著那扇光門走去，一腳踏入了進去。

  至於望神流域百姓的死活，她毫不關心。

  ……

  驚叫聲、哀嚎聲、祈禱聲……無數聲音在望神流域內響起。

  發生在天神大陸的一幕，仿佛復刻般的在望神流域內也發生了。

  天空傾倒、山體崩塌、土地開裂、冰川融化……

  元素徹底紊亂，自然崩潰的第一時間，便有許多人因為完全沒能反應過來，或被腳下突然展開的深淵裂縫給吞噬，或被驟然倒塌的房屋山體壓死在下面。

  無數人奔逃著，但整個望神流域都是這般情況，他們逃，又能逃往何處？

  天空上的漆黑裂縫越來越多，颶風從裂縫中傳來，似乎想將大地上的一切都給吞噬。

  天掌教的總部教堂也開始搖晃，古老的建築瞬間崩塌了大半，就在另一半也即將崩塌的那一刻，天台之上，那座冰冷的雕像，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光。

  光芒從雕像的雙目中射出，向著天穹而去，下一刻，原本劇烈顫抖的望神流域忽然逐漸穩定了下來。

  直到數分鐘後，光芒消失，一切回歸平靜。

  只是大地上的滿目瘡痍，標誌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

  ……

  「你們是什麼人！？」

  從望神流域離開的顧清弦等人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幾個人神色凝重的大漢警惕地看著他們，語氣嚴厲。

  顧清弦認真打量了一下對方，問道：「這裡是哪裡？」

  如果不是顧清弦等人的氣息比較強大，估計這個時候對方都已經對他們翻白眼了。

  大漢說道：「這裡是影域，你們是什麼人？」

  『影域，慶影族的領土？』

  他們並不知道幽兮雲和慶影族的關係，但以他們的實力，倒也不用太多擔心。

  顧清弦取出自己的令牌，說道：「我是顧清弦，天神大陸凌神閣神月堂長老，是被傳送到此地的。」

  對方一聽，頓時神色一肅：「顧清弦？」

  「對。」

  「雲汐也和你們在一起？」對方問。

  顧清弦一愣，倒是沒想到對方連這個也清楚，就算他們身份比較特殊，可眼前這個人不過通靈的實力，這個層次的人是怎麼知道他們的消息的？

  不過顧清弦還是先說道：「她沒跟我們一起回來。」

  對方說道：「請稍等，我們去聯繫族長大人。」

  此人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樹影下。

  一刻鐘後，慶鎮言的身影出現在了顧清弦等人眼前，他神色凝重，對著顧清弦幾人說道：「我已經向其他人說了你們出現的消息，現在我帶你們過去見他們。」

  幾人不明白慶鎮言為何這般著急，但思考了片刻，還是沒有拒絕。

  慶鎮言帶著四人朝著遠方疾馳而去，路上，他詢問道：「怎麼就你們四個，幽兮雲呢？」

  顧清弦說道：「她進入了終焉之門。」

  「什麼？！」

  慶鎮言的神色一震，速度都驟減了幾分：「你們的意思是，望神流域也出現了那扇門？」

  顧清弦微愣：「這裡也有？」

  幽婷靜扶了扶額，有些無奈說道：「早知道這裡也有，哪裡還需要她在那邊進入啊。」

  ……

  幾人很快便離開了影域，向著海洋的方向飛行。

  當看到原本的古望海域上那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大陸時，幾人都是愣了愣。

  天神大陸經過那場轉移的摧殘，被破壞的十分嚴重，這場回歸中，天神大陸至少死了數千萬的民眾，現在天神大陸的居民，已經創造了混靈界千萬年來歷史新低，比天魔大陸最艱苦的時候人數還要少許多。

  但好消息是從今以後，剩下的人就再也不用擔心會有元素紊亂了，重建的過程固然艱苦，但未來終究還是擁有著希望。

  如今，整個天神大陸都在進行著重建工作。

  在這個重建過程中，各方大陸也都給予了馳援。

  此刻聽說顧清弦等人出現，大家也是將會面地點選擇了天神大陸。

  地點便是那座在戰亂中依舊保持的相對完好的潮欺峰上。

  因為那裡距離終焉之門最近。

  當逐漸進入天神大陸的領土時，幾人也看到了這裡的慘狀，哪怕慶鎮言什麼都不說，他們也能夠猜到大概的一些情況。

  同時他們也明白為何幽兮雲定位不到天神大陸的位置了，因為天神大陸已經回歸了混靈界。

  顧清弦問道：「是天掌教的手筆？」

  慶鎮言點頭：「不僅僅是天掌教，還有昭天宗，他們聯合了天掌教，背叛了我們。聖魂殿也出手了，還有聖魔殿的冥岳帆也參與了進去。現在魔族那邊，冥冷昭已死，紫舛俞背叛，曾經的三聖殿，基本只剩一個聖淵殿了。」

  幽婷靜聞言，目光微垂，神情也顯得有些哀傷。

  雖然她是聖淵殿弟子，但三聖殿終歸都是魔族之人，如今魔族變成這樣，她多少也是有些難過的。

  但過了一會兒，她又淡淡笑了起來：「沒事，殿主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統領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