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交底

  這確實不是虛言。

  畢竟如果能夠平息這兩場災禍，陸離自然也能夠通過這個過程，斬殺這些禍患背後的存在，獲取大量的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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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灰氣，他自然而然能夠飛速提升實力。而有了實力，去尋找月華，當然也變得簡單起來了。

  更別說，在平定禍患的同時，陸離也能趁機收服九州各方勢力，進一步整合他們的力量，納為己用。

  屆時九州之力在手，發動他們去找人還不簡單嗎？

  所以陸離口中名為預感，其實都是有把握的預言罷了。

  他確實並非全是為了自己，同樣有為了月華在考慮。

  只不過這些是陸離最核心的秘密，自穿越以來之後，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一直都深埋在心底。

  所以此時聽他這樣說，清靈散仙一時有些驚疑不定。

  「對找到月華有幫助？」

  清靈散仙看著陸離，直直盯著他的眼神，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化。

  對於陸離所說的話，清靈散仙半信半疑。

  首先他確定陸離應當是不會騙他的，若是沒有足夠把握，這個傢伙不會信口胡言。因為對方知道，如果欺騙自己會是什麼後果？

  雖然清靈散仙或許可能無法對陸離本人怎麼樣，但一位殘缺天花的能力，也足夠造成強大的威懾了。

  以陸離的能力，應當知曉和自己反目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但另一方面，清靈散仙又實在想不出，平息九州這邊的禍患，與找自己女兒有什麼關聯？

  難道是拼死拼活的幫九州這邊的人解決禍患，然後通過這種過程獲取對方的友誼，再通過他們去找自己女兒嗎？

  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先不說能不能平息這些禍患。

  就說平息這些禍患之後，面對滿目瘡痍的九州，各地已經損失慘重的各方勢力，又能抽出多少力量來協助自己尋找女兒？

  所以與其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不如直接自己慢慢去找月華。

  九州雖然看上去挺大的，從如今了解的方面來看，似乎有尋常兩三個部洲大。

  但就算是兩三個部洲，以他和陸離的實力，一處一處的仔細搜尋過去，也就花個幾十上百年，便可將這兩個部洲徹底尋找過一遍。

  而如果找遍整個九州，都無法尋到月華，那麼這也就只能有一個最可怕和殘酷的真相，那就是自己女兒不在九州。

  不在九州，那麼想要尋找月華，也就只有去九州之外找了？

  然而九州外面是茫茫大海，在無盡的海域之中，想要尋找一個人又談何容易？

  更別說是這種處於世界邊緣的蠻荒之土，在這篇要莽荒之中，海域可並不意味著安全。

  那絕對是如同東荒外，海東荒海一樣的可怕險地。

  大量的蠻荒異獸，混沌異獸，才是這些海域的主宰。

  去這種海域找人，就算是清靈散仙也不敢說能夠絕對安全，只能說勉強夠自保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找九州這邊的人幫助，意義也就不大了。

  畢竟整個九州，又能找出幾個和自己一樣實力的人？

  最多也就十來個罷了。

  而就是這些人，處在那樣的地位和實力，又怎麼可能陪著你一起去冒險去找女兒。

  憑什麼？憑你臉大嗎？

  清靈散仙自認自己臉還是沒那麼大的。

  但無法說動這些人，其它實力低一點的，就算派出去了，也根本跑不了多遠。而且就算找到了消息，要是途中碰到危險了，可能都傳不回來。

  所以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九州這邊對自己的計劃還有什麼意義。

  實際上，按照原本的設想，他也只不過是想和陸離通過展現實力，和九州一些大勢力進行洽談，請他們動用一點力量，來節省在九州上尋找女兒的時間罷了。

  所以這才是為什麼，清靈散仙願意配合陸離控制穆氏的原因之一。

  就是想通過這條線，來聯繫上穆氏背後的王氏，甚至王氏更背後的強大力量罷了。

  可這一點，也隨著如今十日並空、原州大水，這兩樁可怕災難的出現，而無法執行了。

  所以將這種種緣由在腦海中想過一遍之後，清靈散仙依舊感覺難以接受，只能冷冷問道：「你憑什麼這樣說，就憑你的感知嗎？這種可笑的說法，並不能說服我。」

  確實，雖然對修士來說，自身的感知預感，其實在某種方面來說，是很值得相信的。

  因為對修士而言，有著天人感應這麼一種情況存在。

  一些未來可能發現的危機，或者某種正確的方向，確實可以冥冥中通過溝通天地，從而獲得提示。

  但先前陸離那麼多次窺探天機，最後都因為這裡天道的混亂而失敗告終，這已經證明了九州這邊的天道，是混亂的。

  至少在某些信息層面上，是處於混亂的狀態。

  也正是因此，所以兩人才無法直接的聯繫天道，以此確定月華的方位。

  而既然陸離都可以確認天道在這方面的缺陷，那麼與聽到聯繫層次還更深的清靈散仙，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預知預感什麼的說詞，清靈散仙是半點不信的。

  陸離看著這一幕，心中只能充滿苦笑。

  雖然早就知道這種說法，根本不足以取信對方，但真的被駁斥了回來，卻依舊覺得有些無奈。

  「好吧，這確實不是預知預感。」

  陸離嘆了口氣，但隨即就鄭重的看向清靈散仙，眼神誠摯的說道：「但我的說辭其實也並非是欺騙。散仙，對於尋找月華，我如今做的事情，確實是有很大幫助的。

  但具體原因為何，我不能說，這涉及到我修行之道的隱秘。

  不過我可以保證，我在做的事情，與找月華並不衝突，甚至是有益的，不如此我也不敢跟散仙你這樣說。

  欺騙你，欺騙一位掌握了半個天花之道的人，對我而言並沒有好處。

  這一點，散仙你應該是清楚的。

  所以還請散仙幫助我，幫我消彌這場九州的禍患。等到禍患平息，請相信，絕對會對尋找月華有幫助的。」

  「秘密？」

  清靈散仙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

  不過秘密嗎？

  對於修士而言，確實有很多秘密。

  就像是他自己，心底里也有一些秘密，埋藏的很深，從未與人分享過。

  這其中有一些陰暗不能說出來的，也有一些關乎自身修行的險要，都是關乎自身大道和性命的。

  因此陸離有秘密，是很正常的。

  只是他這個秘密，確實引起了清靈散仙的好奇，甚至一些困惑。

  為什麼平息九州禍患，就能對找到月華有大幫助？

  是要像先前猜的那樣，通過恩情籠絡九州的人，再通過九州之人來尋找月華？

  還是通過平息禍亂的這個行動，來完成某種儀式，從而來確認月華的方位？

  還是平息這些禍亂，對陸離有什麼好處，能讓他提升實力？

  畢竟實力提升了，也確實能對尋找月華有大益處。

  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清靈散仙想了又想，依舊有些難以確定到底是哪種原因。不過這些都是屬於陸離的隱秘，他也確實不好深究追問下去。

  不然哪怕兩人算是翁婿關係，但也是會因為這些性命根本的問題而翻臉的。

  但有一點他卻差不多能夠確信，陸離說的應該不是假的。

  對方確實沒騙他的必要。

  於是清靈散仙只能疑惑問道：「你目的到底是什麼？平息這場禍亂？還是在這場禍亂中做些什麼？」

  他要確定一下，陸離的真正目標，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幫忙。

  畢竟九州如今看起來也不簡單，雖然那些令人窒息的天花存在，如今尚沒有看到。

  但就算是如今的九隻金烏，還是不遠處的那場大洪水，一個個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簡單。

  若是再加上其他一些隱藏在暗中的存在，九州這裡已經稱得上危險重重了。

  畢竟那些都是足以威脅到他和陸離性命的存在。

  要是稍不注意，引起眾怒，那可真的是有丟掉性命的風險啊。

  清靈散仙還沒找到月華，和陸離的感情也還不算深，可不打算陪他在這裡玩命。

  不過對於他這個困惑，陸離心中卻是鬆了口氣。

  能回應就是好的。

  說明清靈散仙已經開始信任，並且有些接受自己的請求了。這是很好的局面。

  因此他立刻回道：「其實我的目的很簡單，殺了那九隻金烏，找出洪水中的暗手，平息這場禍患。又或者說，平息禍患只是表象，殺了這些隱藏在暗中的傢伙，才是目的。」

  「殺金烏！」

  清靈散仙聲調有些高了，難以置信的看向陸離。

  雖然已經有點心理準備了，畢竟這個便宜女婿說要平息禍患，那過程肯定是艱辛的。

  但直接說殺金烏，甚至這才是他本來的目標，這就出乎意料了。

  畢竟平息禍患的手段，也有很多種。

  將那些金烏趕走，跟它們談判，或者將它們打服，都能起到平息禍患的效果。

  而且這些都不用和對方死斗，危險性不算很大。

  但直接要對方的命，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對方肯定也會拼了命的應對報復。

  他們這種層次的人，拼了命的不顧一切，所造成的危險和後果，可是極其可怕的。

  就算是清靈散仙，也不敢說能夠完全殺死一個，和自己同級別的存在。

  更不用說，像他這種存在，一般都有天地位格加深，那可是受到了天道保護，有著免死金牌的人。

  你殺了他，這是在打天道的臉嗎？

  天道給你穿小鞋，生起氣來怎麼辦？

  天道雖然只是個概念意識，只會本能的為自身的生存發展謀好處，並沒有主觀意識。但正是這樣，才顯得可怕啊。

  因為這種天道，只有利益權衡，只有規則思想，對於損害利益並打破規則的蛀蟲，那是絕對會進行清理的。

  哪怕那個蛀蟲能給自己帶來利益。

  清靈散仙深知這一點，他本身就因為這種免死金牌的存在，享受了許多好處，自然明白其中厲害。

  而那九隻金烏，看起來似乎沒有天道位格，但那大洪水深處的存在呢？

  對方能造出這麼許大動靜，如果不是像金烏一樣，是許多強大個體聯合起來的，而是單獨一位的話，那必然也是有著位格加身的。

  可是看著陸離，清靈散仙上下打量，對方神態都是認真的，並不是開玩笑的言辭，而是認真考慮過後才做出的選擇。

  「你確定要這樣做？」

  清靈散仙吞了口唾沫，覺得喉嚨有些發乾，目光卻緊緊盯著陸離，觀察著對這傢伙的態度反映。

  他要看看，這個便宜女婿到底是腦子傻了，還是覺得自己活夠了，想去尋死路。

  不然腦子裡怎麼會有這種找死的想法。

  「這就是我的目標和決定。」

  陸離斬釘截鐵，意志堅決，認真說道：「殺了這些金烏和其他一些禍患源頭，我能有收穫，而這些收穫能幫我找到月華。

  所以，散仙，為了早點找到月華，還是幫助我吧。」

  陸離又再度的懇求。

  對方心中怎麼想，他是當然知道的。

  可就算有一定的風險，甚至可能會遭到天道的針對，該做的也還是要去做。

  『最多在處理水患源頭的時候，可以只擒不殺，先將它鎮壓住了，等到關鍵時候再拿出來用就是了。』

  關於該如何處理那些有天地位格保護的傢伙，陸離也是有點頭痛。畢竟那些都是天道股東，屬於重點關注對象，殺了對方幾乎等於斷了天道財路，那是生死之仇。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並非是完全放棄。

  相反，經過這些日子的思考，陸離也隱約有了個模糊的想法，確認了該怎麼處理這些棘手的傢伙。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眼下主要的，還是先怎麼拉攏清靈散仙，獲得他的幫助。

  不然僅憑陸離一人，可沒辦法完成這宏偉的計劃。

  那九隻金烏確實很兇，大洪水下面的那個危險源頭也足夠危險，通通都不是好對付的傢伙。

  所以尋找幫手是肯定的。

  而最好的幫手，自然是眼前這位和自己有著翁婿關係，一定程度上有著利益同盟的清靈散仙了。

  對方的態度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