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審訊

  林深深拍拍侍衛長的肩膀，「行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沒事的，先把人帶下去，我晚上會叫人來為我看看的。」

  聽到林深深這話，侍衛長才放心的離開，但實際上林深深並沒有打算叫大夫，這次出來沒有帶著大夫，自己現在是公公的身份，若是叫了大夫，很容易被戳穿。

  宮中有地位的女子不過林深深一個而已，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被發現，這樣說不定會有更多的麻煩，這不是林深深想要看見的，至於傷口，回去之後再處理吧，反正也不著急。

  何晨就這樣被帶下去，尚偉成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您是……」

  林深深並沒有打算理會這個愚蠢的傢伙，「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是東平縣的縣令，是月照的官員，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這就夠了。」

  尚偉成見林深深沒打算搭理自己，也不好再問了，大不了對方問起來的時候就說這件事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這也不能怪自己沒良心，實在是那些人太可怕了，能苟活下去都是奇蹟了，哪裡還敢再去主動招惹他們。

  林深深很快去到大牢，何晨一見面就大叫，「我說尚偉成那個廢物去哪兒了，難不成躲起來了嗎？害怕自己被收拾啊，居然讓個女人來審問老子？」

  「你這樣的小角色，根本不需要尚大人親自出馬，有我就夠了。」林深深知道何晨最容易被刺激到了，所以故意抓住這個特點來說，只要被刺激到，就容易知道很多事情了。

  「混蛋尚偉成，居然這麼看不起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也不怕這件事要是被賈任知道，會有什麼下場！」何晨的表情扭曲，一直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被自己平時一直看不起的尚偉成關押在此地，他心裡屈辱又憤怒。

  「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竟也只是傻瓜一個罷了。」林深深見何晨生氣，抓住機會再次刺激，看看他會有什麼表現。

  

  何晨怕撲到牢門前，他若不是被關在裡面，只怕現在早就衝出來將林深深給殺了，他的手在縫隙中盡力伸出，可林深深紋絲不動，她知道，何晨根本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看見林深深臉上還掛著笑，何晨更覺得屈辱了，居然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何晨咬著牙，「賤人，居然敢罵我是傻子，從來沒有人有這樣的膽子，你最好殺了我，否則讓我活著出去，我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深深聽過許多威脅的話語，比這嚴重的都聽了很多，何晨這樣的段位根本嚇唬不到她，反而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以為賈任是為了你好？」

  何晨五官扭曲，「都到了這個時候，就別想著挑撥我跟賈任的關係，要不是他，我不會有現在這樣體面的生活，要不是他，我……」

  「哈哈哈體面？」林深深打斷了何晨的話。

  「賤人，你特麼笑什麼，小心老子撕爛你的嘴！」何晨只覺得林深深是在嘲笑自己，更可氣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林深深在笑什麼。

  林深深也不生氣，只是慢悠悠的盯著何晨開口，「若是他真的為你好，那為什麼如今在這大牢里的不是賈任，不是其餘的縣令，，反而是你呢？」

  何晨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是啊，為什麼在這裡的是自己呢，明明自己只是幫賈任辦事而已，如果要抓，首先要抓的是賈任才對。

  林深深繼續說道，「沒錯，在你看來這或許是體面的生活，金錢有了，權力有了，甚至連官員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你覺得自己成為了人上人，所以你對賈任更加死心塌地，你依賴他，可他卻並不是非你不可。」

  林深深言語間的暗示何晨聽懂了一些，卻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黑著臉道，「不要妄想挑撥我跟任何人的關係。」

  「你覺得這是挑撥嗎？我可沒有那個時間，現在不過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你幫賈任做事，拿到的永遠是小頭，大頭都是人家那裡，可你承擔的風險卻遠遠比他高，一般人動不了賈任，因為他身邊有很多人在保護，可你不一樣，你會成為大家的出氣包，一旦出事，你就是第一個遭難的，而賈任身邊，有很多個像你一樣的人，少你一個也不少，不影響任何事，說難聽點，你就是賈任養的一條狗，誰都能取代。」

  「你胡說八道，這東平縣，賈任就只有我一個手下，至於他拿大頭，我拿小頭，這都是應該的，畢竟沒有他就沒有我的榮華富貴，我現在這樣就很滿足。」何晨不想承認林深深說的都是真的，只能如此自欺欺人。

  林深深並沒有理會何晨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你還真是天真，賈任耳目眾多，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相信某個人的，若是只有你一個手下，他會害怕你欺騙他。」

  「我不會欺騙他！」何晨急忙解釋道。

  「你跟我解釋有什麼用，不如讓你親眼看看吧！」林深深擺擺手，外面立刻押進來一個人，像條死魚一樣被扔在地上，待看清面目之後，何晨大吃一驚。

  「榮陽？他為什麼在這裡？」這人是何晨的近侍，自小跟何晨一塊長大，之前林深深來的時候榮陽不在，何晨還以為他有事出去了，沒想到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何晨以為林深深要拿這人來威脅自己，可是對於何晨來說，榮陽雖然親近，但也只是可有可無的一個人，若是要拿他的榮華富貴交換，他是肯定不會的，這是虧本的買賣。

  何晨冷笑一聲，「呵，尚偉成不是最擅長做正人君子了麼，怎麼，現在這樣威脅別人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了？他一向最是瞧不起這種手段的，我的眼光果然沒錯，那傢伙就是個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何晨看到榮陽動了動，雖然被打了，但是還留著一口氣，定是對方拿來威脅自己的，想利用自己跟賈任的關係，讓自己去替他們做事，可他們別以為這傢伙就能威脅到自己，一個近侍而已，沒了再找就是了。

  林深深也不說話，對於何晨說的話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只是笑著看向何晨，何晨指著榮陽，「你回去告訴尚偉成，讓他死心吧，這人雖然是我的近侍，可也不過是我的一條狗罷了，沒了便沒了，只要有錢，這樣的人多得是，你們儘管對手，別妄想用他來控制我。」

  林深深這才出聲，「你都聽到了？」

  這是在對著榮陽說話，榮陽吃力的爬起來，看著何晨的眼神全都是冰涼，原來這麼多年的陪伴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不過是笑話罷了，虧自己堅持了這麼久。

  何晨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難道是自己誤解了林深深的意思，難道榮陽根本就不是林深深用來威脅自己的，他慌忙解釋，「榮陽，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你千萬別聽這個女人胡說，我們可不要中了她的計。」

  剛才明明看見榮陽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怎麼會突然站起來，而且臉上還有血，看起來格外滲人，可是現在不管何晨說什麼，榮陽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何晨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之前林深深查到榮陽其實就是賈任的另一個眼線，賈任給了他足夠的錢，讓他盯著何晨，只是榮陽念及跟何晨的關係，即使何晨會在一些方面貪錢，他也會瞞下來不跟賈任報告。

  當初他本來不想接下這個工作，只是後來一想，如果自己不做，賈任一定會讓別人來做這件事，何晨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那樣的話很容易被賈任知道，何晨就危險了，所以這事不如自己來做。

  林深深曾經試圖讓榮陽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關於賈任的，關於何晨的，關於任何一個縣令的，什麼都可以，可是不管怎麼用刑，榮陽就是咬死了不說，林深深知道榮陽心裡是把何晨當兄弟的，既然如此，只要讓兩個人關係破裂就行了吧。

  榮陽在乎兩個人之間的情誼，可是依林深深看來，何晨卻根本不在乎，所以只要讓榮陽聽到何晨的真實想法，應該就會徹底死心了吧。

  所以林深深特意要了一些蒙汗藥，將榮陽迷暈，然後給他的臉上抹上血，看起來十分嚴重，就像是快死了一樣，可林深深向來不喜歡刑罰，所以當初也沒有真的想弄死榮陽，故而他身上的傷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

  可是經過林深深這麼一打扮，榮陽就被扮成一個垂死之人，至於蒙汗藥的用量，林深深更是親自研究試驗過的，要能保證到何晨面前的時候榮陽是保持半清醒的，這樣就可以聽到何晨說的那些話，兩個人之間便沒有什麼關係了。

  榮陽若是知道自己一直拼命保護的，只是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那他心裡的信念自然會崩塌，到時候不管問什麼都會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