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反目

  畢竟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從小就生活在一起，雖然不是兄弟，但早就勝似兄弟了，聽到何晨那樣的話一定會崩潰。

  而對於榮陽來說，他死也想不到在何晨心裡自己居然是一條狗而已，一個可有可無，隨時都能被替代的角色，若是沒有這次經歷，還聽不到何晨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之前有多堅信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現在就有多悲痛，往常對何晨有多好，現在心中就有多痛，在何晨的心中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吧！

  自己一直保護著的人，在他眼裡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不管自己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真是可笑。

  

  林深深把自己抓來，不過就是想讓自己承認也是賈任的眼線，之前擔心承認了會傷害何晨，也會讓他對自己不信任，可是他又何嘗信任過自己，如今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何晨如今被抓了起來，自己不過是個無辜人，眼前的女人也說了，只要自己願意說，便能留自己一條命，往後天涯海角，哪裡都是家。

  「我是賈任派來監視何晨的。」榮陽說道。

  何晨還沒有從剛才的變故中回過神來，現在又聽到這樣一句話，原來林深深說的是真的，賈任真的不信任自己，對他來說，自己真的是一條狗。

  跟榮陽不一樣，方才何晨之所以那麼說，也是一時糊塗，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只是這樣的關係，何晨也是挺在乎榮陽的，只是剛才看榮陽那個樣子，應該是活不下去了，不管自己怎麼說，榮陽都該是死定了，所以他就那麼說了。

  沒想到這居然是林深深的一個計策，現在看到林深深那張笑眯眯的臉，何晨恨不得直接抓爛，真是個賤女人，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跟榮陽解釋清楚，他這些年身邊沒個值得信任的人，榮陽就是最能信任的了，他不能失去。

  「榮陽，你別信她的話，也不要胡說，你怎麼可能是賈任派來監視我的，你一定是被我剛才的話氣到了，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千萬不要胡說，這話可不能亂說，賈任說了，我是他最信任的人，除了我，他就沒有別的探子了，你想清楚再說。」

  何晨乾笑著，看著榮陽的眼神里都是渴望，他希望榮陽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可是榮陽對於何晨所說的話分明沒有絲毫波瀾。

  榮陽根本不相信剛才何晨胡說的，他雖然半清醒，可是卻完整的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林深深從始至終都沒有引導何晨說出那樣的話，可是何晨還是說出來了。

  那只能說明，那些話就是何晨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之前也許是看自己還有用，好騙又忠心，用起來還挺順手的，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過。

  可這一次牽扯到他自己的利益，若是自己不死，他就會失去自己的權力地位，所以他再也不願意維持表面的好兄弟假象，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推出來，跟他的榮華富貴比起來，自己終究什麼都不是。

  榮陽冷笑，「你覺得我現在有必要跟你撒謊嗎？賈任從始至終都不信任你，他知道你貪心不足，所以便讓我看著你，我每月拿到的銀兩要比你多許多，賈任就是為了讓我忠心，可笑的是，我為了不傷害你，從未跟他報告過，只是誰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將你的所做作為告訴賈任。」

  何晨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乾，無力的坐在地上，眼睛瞪大看著榮陽，「你說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到底還有多少人！」

  榮陽看何晨這樣子心中就覺得痛快，「何晨，怎麼，原來你不知道這些事情嗎？賈任的眼線很多，光是平東縣我知道的就有十個，更別提那些不知道的了。」

  「你早知道這些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何晨語氣中都是責怪，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是怎麼形容榮陽的。

  榮陽這顆心徹底冰了，自己先前說了那麼多，也為他做了那麼多，可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好，反而質問自己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賈任會派人盯著何晨，難道就不會派人盯著自己嗎？

  若是自己敢跟何晨亂說，他可以保證，賈任絕對會立刻知道並且讓自己活不過明天，其實只要何晨安分一點這些事都沒有了，他的危險來自於他自己的貪心，可如今何晨不知道反省，居然還反過來責怪自己。

  事到如今，榮陽絲毫不留情面，「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說到底，我不過是你養的一條狗而已，狗是不會說話的，你說對嗎何掌柜？」

  「你……」何晨從未想過有一天榮陽會跟自己變成這樣，腦子裡面十分混亂，又覺得這一切都是林深深導致的，可是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賈任應該都知道了，自己就算是出去了，也絕對會被他處理掉的。

  賈任的手段何晨是知道的，他親眼看見賈任給一個背叛的手下活生生的剝皮，那手下忍受不住，想要咬舌，可是這都做不到，嘴巴被塞得緊緊的，下巴幾乎都要脫臼，他絕不可能咬舌自盡。

  賈任對於不忠誠的人根本不會手下留情，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場，最後那個人是活生生的疼死了，他當時還覺得痛快，可如今這種情況有可能發生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何晨就只能嚇得瑟瑟發抖了。

  「姑娘，我所知道的就這些，至於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我也沒必要騙你，我可以走了嗎？」榮陽見何晨的精神似乎有些瘋癲，口中念念有詞的，這跟他已經沒關係了，他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以後沒必要待在何晨身邊了。

  自己之前跟何晨做了不少錯事，如今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下半輩子，他一定要好好的彌補自己做過的那些錯事，對不起的那些人。

  「我自是相信你的。」何晨現在這個模樣，已經達到了林深深想要的效果，榮陽不可能知道太多這林深深也是預料到的，畢竟賈任是個那人謹慎的人，不可能讓這種小嘍囉知道太多機密的。

  榮陽開口，「姑娘之前答應的事情可要做到。」

  「放心吧，我的人下手有分寸，你身上的傷看起來嚴重，其實都是些皮外傷，都不需要用什麼藥，自己就能好起來，至於你的安全，我會派人一直護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放心吧，賈任不會傷害到你。」

  這是林深深答應過榮陽的事情，只是當時榮陽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林深深這個條件，因為他沒想跟何晨反目，只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只有往後做個善良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多謝姑娘。」榮陽轉身離開，走之前看了何晨一眼，何晨依舊是瘋癲的樣子，似乎被這件事打擊的不輕，榮陽沒有留戀，沒有不忍，只是決絕的離開。

  林深深也不著急，就這樣坐在一邊看著何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瘋掉，他只是一時間沒法接受這件事情，所以腦子飛速運轉著，估計這會兒正在想對策呢，林深深就在這兒等著，自己現在就是何晨唯一的希望了。

  果然，片刻之後何晨一拳直接捶在地上，「特麼的，老子可不想被賈任折磨，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何掌柜當真捨得就這樣死了？」林深深出聲，何晨才發現自己剛才想事情太入迷了，本以為林深深走了，沒想到人居然還在，四處看看，榮陽已經沒了，何晨嘆氣，又將這件事的錯都歸到林深深的頭上。

  現在他已經想明白了，榮陽之前的狀態分明就是人為偽裝出來的，只是自己當時眼瞎，居然沒有看出來，這才中了林深深的計。

  「呵，我知道你也想讓我死，就別再假惺惺的了，出去也是死，不如你就在這兒直接弄死我！」何晨乾脆破罐子破摔，死在這兒還能稍微有尊嚴點，被賈任抓住折磨那才真的叫人間煉獄。

  「我可以救你。」林深深笑道。

  「真的？」何晨有些意外，可是問過之後又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林深深怎麼可能會救自己，做了那麼多錯事，尚偉成怎麼可能放過自己，這女人是尚偉成的人，更加不可能向著自己，怎麼看都是陰謀。

  他已經徹底想清楚了，雖然尚偉成是個不受尊重的縣令，可畢竟是個容易掌控的朝廷命官，只要他在，朝廷就不會派新的人過來，賈任他們就能一直快活下去。

  而自己，就像林深深說的一樣，不過是賈任的一條狗，自己的死活賈任根本不在乎，即使自己死了，賈任也絕對不會殺了尚偉成，對他來說，尚偉成重要的多。

  何晨想清楚之後又瞬間泄了氣，「你憑什麼幫我，你又有什麼權利？你說我是賈任的一條狗，你不也是尚偉成的一條狗麼，我們有什麼區別，尚偉成想要殺我，你怎麼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