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羞愧自盡

  宋以安接過她手裡的棋譜隨便翻看了幾眼，又對掌柜說：「去拿紙筆過來。」

  

  「嗯？拿紙筆做什麼？」顧清璃疑惑看著他問。

  他微微一笑，柔聲說：「你仔細回想一下宋文是怎麼和你說的，然後再把你想到的畫下來。」

  顧清璃懊惱拍了下腦袋，自嘲道：「瞧我這記性，我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記了，我可以拍下來的嘛。」

  說完，她吐了下舌頭，藉此來掩飾尷尬。

  而宋以安則是微微一笑，絲毫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很快掌柜就把紙筆拿過來了，顧清璃開始認真回憶著宋文曾經和自己說的，很認真將圖案畫了出來。

  「這是生死局的死局。」

  掌柜只看了一眼，立馬猜了出來。

  「死局？」顧清璃看了看宋以安，又看向掌柜，問：「這死局是什麼意思？」

  掌柜深吸了一口氣，嚴肅說：「玲瓏生死局有生局和死局，生局是用來選繼承人，而死局……」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深深看了眼宋以安，才又說：「死局是用來制裁背叛者。」

  制裁？背叛者？

  顧清璃眉頭緊皺，那盜墓賊又不屬於玲瓏棋局的人，而且赫明才的人又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怎麼會用死局？

  她抿唇沉默片刻，又看向掌柜問：「這赫明才可來過玲瓏棋局？」

  掌柜立刻搖頭，見她似乎很苦惱，他不解問：「可是這赫大人做了什麼惹小姐不開心的事？」

  看著他想要去找赫明才拼命的樣子，顧清璃立刻搖頭。

  她又看向她畫出的圖案，摸著下巴認真思索起來。

  沉默片刻，她自言自語說：「如果這生死局和赫明才無關的話，那赫府肯定還有別的人，咱們需要好好探查一下了。」

  一想到赫府有很厲害的高手，顧清璃的心被提了起來。

  沉默片刻，她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捏著眉心開始變得煩躁。

  宋以安眼神示意掌柜出去，然後將人攬入懷中，在她額頭上溫柔烙下一吻。

  顧清璃閉上眼睛，安靜靠在他懷裡假寐了片刻，才又睜開眼睛無助看著他。

  「你說這赫明才身後還有誰？這個人傳遞出來的這又是什麼意思？」顧清璃皺起眉發出疑問。

  他低頭對上顧清璃滿是深思的目光，微微一笑，說：「小璃不要擔心，我會派人時刻盯緊赫明才的一舉一動，絕對不會再發生意外。」

  「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她情緒低落回應。

  兩人又繼續在雅間待了一會兒，宋以安才拉著人從裡面走出來。

  臨走之前顧清璃交代掌柜幫自己留意一下，如果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可以作為賀禮的話，就先幫她留著。

  隨後兩人又隨便去查看了幾家鋪子，才拉著手回了王府。

  兩人剛坐下，宋立突然回來了。

  他神情嚴肅跪在地上，說：「主子不好了，已經有好幾家在打聽印章的事，可赫府卻突然沉寂，屬下懷疑他是察覺了什麼。」

  宋以安撥弄著茶蓋，面上處變不驚，很淡定說：「他猜到也是正常，赫明才那邊你派人時刻盯著，至於其他打聽印章的，去查查都是哪幾家。」

  宋立立即應下，然後很有眼力見的離開了。

  顧清璃轉頭看向很淡定的宋以安，問：「你怎麼這麼肯定？」

  「我們從玲瓏棋局出來的時候我發現有人在跟著我們，不出意料的話就是赫明才的人。」宋以安對她微笑著解釋。

  原來如此，看來赫明才已經懷疑到他們身上了。

  宋以安沒再說話，他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好眸子裡的複雜。

  或許是在外奔波了許久有些累了，顧清璃輕輕按著自己大腿，娥眉微蹙，看起來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注意到她的不對，宋以安突然站起來。

  他走到顧清璃面前去，不由分說將人抱起來走到裡間。

  將人放到床上後，他捏著她大腿幫她輕輕按摩著。

  「不舒服怎麼不早點說？你可知你這樣我也會心疼。」

  「對不起。」顧清璃垂下頭小聲道歉。

  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堅持的，可沒想到這麼弱，才走了這麼一點路腳就開始痛了。

  見她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氣，宋以安搖了搖頭。

  「你啊，以後莫要再這樣遮掩著了，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顧清璃抬起頭對宋以安乖巧點頭，拉著他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

  「你放心好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這樣的穆柔實在太乖巧了，宋以安吞了吞口水。

  要不是快要吃飯了，他真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直接將人撲倒先吃了她。

  按了一會兒，顧清璃突然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再繼續按了。

  「以安，你說赫明才想要做什麼？他是不是想要向皇上邀功？」顧清璃盯著他眼睛擔憂問。

  宋以安抿唇思索片刻，才又搖頭：「我覺得應該不是這樣，如果赫明才想要邀功的話，他直接說出這個秘密不就好了？」

  顧清璃突然嘆了口氣，自我埋怨道：「都是我沒用，空有玲瓏棋盤和印章，卻什麼都做不了。」

  聽到她這般妄自菲薄，宋以安忍不住捏了下她臉頰，溫柔看著她。

  「你在胡說什麼呢，若是沒有小璃我也有很多事辦不好，不是嗎？」

  聽到自己對他來說還是有用的，顧清璃鬆了口氣，又露出了笑容。

  她靠在宋以安懷裡，摟著他脖子仰頭望著他。

  「以安，有你陪著我真好。」

  「以後會越來越好。」

  宋以安溫柔看著她，許下承諾。

  顧清璃笑容越發燦爛，她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答應和宋以安合作。

  她在他懷裡蹭了蹭，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

  兩人雖未言語，氣氛卻越發溫馨。

  ——

  翌日，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可又有著不同尋常。

  方才有暗衛傳來消息，赫明才昨晚去了死牢，而今日一大早顧成泰就死了。

  顧清璃抿唇思索了許久，只可惜她想不出赫明才和顧成泰有什麼牽扯，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印章的事了。

  她自己這裡想不出和所以然，顧清璃又轉頭看向宋以安。

  見他也愁眉不展，她乖巧閉著嘴安靜看著他，等他給自己分析出一個結果。

  思忖半晌，宋以安開口說：「顧成泰這麼多年都沒發現玲瓏棋局的秘密，所以赫明才去找他應該不是為了印章，至於顧成泰為何會死，只有等老五來給我們解惑了。」

  「為何要等五皇子？」顧清璃疑惑問。

  想起她還不知道外面的傳言，宋以安對她笑了笑。

  「也不知是誰在亂說，現在外面很多人都認為是你害死了顧成泰。」

  「我？」顧清璃不可置信指著自己，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人還真是搞笑，昨日我都沒去見過顧成泰，如何害他？」

  宋以安聳了聳肩，提醒道：「可你前些日子去見過。」

  「……」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了。

  見她很無語，宋以安笑出了聲，安慰道：「小璃莫要害怕，還有我在呢，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我自然是信你的。」

  可到底是誰想要害自己，這人用心還真是險惡。

  她抬頭看向琉璃，板著臉嚴肅吩咐：「你馬上去查查是誰想害我。」

  然後她又嚴肅看向宋以安，信誓旦旦說：「不管那個人是誰，我絕不會放過他。」

  宋以安應和點頭，然後對她溫柔笑著。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五皇子總算得空了，他帶著一身疲憊來了泰安王府。

  見人來了，顧清璃立刻讓人送來茶水點心，然後目不轉睛盯著他。

  或許是她眼神實在滲人，五皇子不敢拖拉，急忙開口說：「這赫明才的確去了死牢，不過他只是問了一些先夫人的事，顧成泰會死純粹是因為他覺得羞愧，以死謝罪。」

  「這話你信？」

  顧清璃挑眉勾起一抹嘲諷，就這種言論她是不相信的。

  五皇子無奈聳了聳肩，說：「我也想再查到些東西，可你也知道，死牢那種地方可不是我想查就能查，這事恐怕和那位脫不了干係。」

  又是皇上！

  她眼裡閃過一絲不耐，蹙起眉看向宋以安，煩躁道：「我們接下來如何是好？」

  「顧成泰背後牽連甚廣，他不可能就這樣枉死，先等等看再說。」宋以安拉著她坐下，柔聲安慰。

  聽到這話，五皇子忍不住呵呵了兩聲。

  「這次還真是巧了，父皇早就為顧成泰準備好了供詞，如今已經簽字畫押，對外解釋是顧成泰羞愧難當，自盡而亡。」

  話音剛落，室內陷入了詭異的沉寂。

  顧清璃發出一聲冷笑，輕嘲道：「皇上還真是心急，是不是他早有準備讓顧成泰去死了？」

  「應該不會吧，父皇沒那麼傻，顧成泰身上有那麼多秘密，如果顧成泰死了，那不就……」

  五皇子不可置信睜大眼睛，他驚訝看向宋以安。

  見宋以安如此淡定，他艱難吞下一口唾沫，說：「你的意思是父皇想要殺人滅口？他已經知道了顧成泰的秘密？」

  「這可是五皇子自己說的，和我可沒關係。」宋以安勾起一抹笑，意味深長說。

  而顧清璃也明白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了，他的確是想殺人滅口，只有顧成泰死了，他讓顧成泰做的那些事才不會被暴露。

  思及此，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她又看向宋以安，急切問：「那赫明才呢？他去見了顧成泰之後顧成泰才死的，這其中和赫明才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