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他中毒了

  香山。

  顧清璃仰頭盯著牌匾看了一會兒，才帶著人走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住持真有神通，她們才剛進去就有小和尚出來了，指引著兩人去了先前居住的院子。

  小和尚在門口停下，雙手合十對顧清璃說：「施主先在這裡歇下，師父還在忙。」

  顧清璃對小和尚點點頭，很有禮貌道謝：「麻煩小師父了，你去忙你的吧。」

  

  等到小和尚走後，小喬四處看了看，驚奇道：「這裡和咱們之前來的時候一樣，還真是有趣。」

  「你們先去收拾東西吧，我一會兒再去找住持。」顧清璃也環視了一圈，對兩人說。

  進入到屋內，看著一成不變卻又一塵不染的客舍，她竟然覺得這裡透著一絲詭異。

  她端坐在屋內，在兩人忙碌的時候，她拿起桌上的書看著。

  一時沒注意竟然看入迷了，等到再次回神時，已經到了黃昏。

  她將書放下起身走到屋外，抬頭看著天空看了一會兒，才又回頭對兩人說：「你們就在這待著，我想去找住持。」

  說完，顧清璃便抬腳慢慢走出院子。

  在她身後，小喬絞著手指擔憂望著琉璃，問：「琉璃姐姐，咱們就這樣讓主子出去嗎？這恐怕不好吧？」

  琉璃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望著小喬，「主子做的決定，我們能怎麼辦？」

  小喬長嘆了口氣，小臉快要皺到一起了，說：「也不知道小姐怎麼想的，有什麼事非要來找住持不可？」

  「不知道。」琉璃搖了搖頭，很直白說。

  她望著顧清璃離開的方向，雙目充滿了擔憂。

  已經走出院子的顧清璃自然不會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她正好奇打量著四周。

  這裡和自己上次來有了很大變化。

  走到住持禪院門口，她停下深吸了一口氣，才又帶上笑容進去。

  顯然住持已經早早在等著她了，桌上還防著一杯冒著煙的熱茶。

  「住持，好久不見。」顧清璃走進去笑著和住持打招呼。

  住持對她微微一笑，指著旁邊的位置說：「小王妃請坐。」

  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顧清璃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靜靜打量著住持。

  而住持仿佛沒瞧見她的目光，任由她打量著。

  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顧清璃端起茶杯抿了口，又看向住持，說：「住持和我母親可是很熟悉？」

  「顧夫人來過幾次，她的棋藝讓老衲很佩服。」提到杜娥嬌的時候，住持眼裡明顯多了幾分笑意。

  看出他的變化，顧清璃神色沒之前那麼緊張了。

  她捧著茶杯思忖一番，又接著說：「那住持可知道我母親是因為醉紅顏而死？」

  提到這，她明顯感覺到住持身子僵硬了一下，可她面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搖頭說：「老衲是佛門中人，常日居住在香山，怎麼會知道外面的事。」

  「是嗎？」顧清璃聲音驟然變冷，很明顯她是不相信住持這套說辭的。

  她目不轉睛盯著住持看了一會兒，板著臉嚴肅說：「這醉紅顏關係到天下蒼生，先前有多少女子因為它喪命，住持當真不知？」

  「阿彌陀佛。」住持雙手合十，閉上眼開始朗誦經文。

  看樣子他是不會說什麼了，顧清璃失望收回目光，從懷裡取出宋立給自己的毒蟲放到住持面前，又說：「可憐天下女子，如今那惡人還在逍遙法外，住持心若明鏡，為何不願意告訴清璃？」

  住持睜開眼，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透出來的寒意讓顧清璃一陣膽寒，關係到毒蟲的事被她別憋在嘴邊。

  許久住持才收回目光，眺望著遠處，說：「小王妃也知曉醉紅顏害人，自然該去問管事的人，為何要在這裡問老衲？老衲不問世事，小王妃問錯人了。」

  「當真問錯了嗎？」顧清璃低頭小聲呢喃著。

  而住持沒再回答她的話，他撥動著手裡的佛珠，細聲念著經文。

  不過顧清璃也沒急著離開，她慢慢品著茶。

  等到太陽落山，住持才睜開眼，眼眸平靜無波看著顧清璃，淡漠開口：「時辰不早了，小王妃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早點回去吧。」

  顧清璃複雜望著住持，她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麼，可又不明白這人為何要隱瞞自己。

  見他不為所動，顧清璃又是一聲嘆息，起身向他告辭：「今日打擾住持了，清璃先告退。」

  說完，她不甘望著住持，又看了眼放在原處的瓷瓶，才轉身離開了。

  回去後，顧清璃沒精打采望著院子。

  小喬將點心放到顧清璃面前，見她一個眼神都沒給自己，擔憂問：「主子這是怎麼了？您方才不是去找住持了嗎？」

  聽到小喬說話，顧清璃抬頭對她淺淺一笑，說：「沒事，你不用管我。」

  「可您從主持那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奴婢實在擔心。」小喬皺起眉，雙目里滿是擔憂。

  顧清璃站起來抬手彈了下小喬腦門，笑道：「我沒事的，只是想到一些以前在這裡發生的事在發呆罷了。」

  「真的？」小喬盯著顧清璃眼睛問，顯然是不相信的。

  「自然。」顧清璃很淡定點頭。

  好一會兒小喬才收回視線，又去忙別的事去了。

  ——

  皎潔的月光順著窗戶灑進來，顧清璃對著窗戶那發呆。

  夜已深，她卻沒有絲毫睡意，白天宋立的話還在她腦子裡揮之不去，貴妃他們培養那麼多毒蟲做什麼？

  想到顧府每年有幾十上百萬白銀流出去，她心裡一陣慌亂，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她正對著床頂發呆，隱約間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可仔細一聽，好像又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提高警惕看向窗外。

  比她更警覺的還有琉璃，琉璃起身悄悄走到顧清璃床前，見顧清璃還醒著，將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

  屋頂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咻——」

  一直箭矢朝顧清璃的床前襲來，琉璃眼疾手快將她拉著避開。

  外面的人也沒意識到顧清璃竟然會躲開，當即就從外面破窗而入，舉起手裡的劍朝顧清璃刺過來。

  「主子小心。」琉璃提醒了一聲，也跟著取出武器和對方扭打起來。

  顧清璃已經愣在原地不能動彈，睜大眼睛看著小喬和那人糾纏。

  很快又有其他人出現了，手裡都拿著武器朝顧清璃慢慢靠近。

  許久沒察覺到小喬的動靜，顧清璃朝她那邊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喬竟然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你們是什麼人？」顧清璃提高警覺望著他們。

  「要你命的人。」黑暗中一道粗啞的聲音傳來。

  顧清璃突然抬手往身後撒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她又閃躲到旁邊去。

  「臭娘們！」她剛才站的地方傳來一聲咒罵聲。

  果然有人，顧清璃鬆了口氣，在那人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判斷出那人的大概位置，剛才撒出去的是她剛才順手從枕邊拿起的香粉。

  「嘭——」

  屋外又進來了不少人，和先前那些黑衣人扭打起來。

  門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持長劍走進來，顧清璃看著來人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朝他疾跑過去。

  「以安。」聞到愛人熟悉的味道，顧清璃不再偽裝，撲到他懷裡痛哭起來。

  宋以安將人摟緊，低頭埋在她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啞聲說：「還好我沒來遲。」

  他攬著人將屋裡的混戰收入眼底，冷聲命令：「所有人殺無赦。」

  「是！」許多聲音齊聲說。

  有了暗衛的加入，那些人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嗚——」

  宋以安突然傳來一聲悶哼，他將顧清璃放開，拄著劍直直倒下半跪在地上。

  「以安你怎麼了？」察覺到旁邊人不對勁，顧清璃蹲下拉著他的胳膊哭著問。

  「我沒事，別擔心。」宋以安沖她露出微笑，啞聲說。

  聽他聲音就能感覺出他壓抑著痛苦，顧清璃哪兒還顧得上冷靜，她蹲下來就著月光仔細檢查著他後背。

  很快她就注意宋以安中了暗器，她伸手想要去觸碰，就在即將要觸碰到的時候又收回手，擔心問：「以安你還好嗎？你先忍耐一下，我馬上去叫大夫過來。」

  說完，她起身就要出去找人。

  宋以安急忙將人拉住，「別去，外面還有危險。」

  「可是你的傷不能再等了，我會沒事的，我不能讓你出事。」顧清璃掰開他的手就要往外面走。

  院子外面也有打鬥聲，不過和他們這邊的交戰不同，外面已經亮起了火把，看樣子是寺廟的人過來了。

  很快就有和尚進了院子。

  顧清璃眼尖瞧見了跟來的住持，她起身大聲對住持喊道：「住持您快過來看看，以安他受傷了。」

  聽到說有人受傷，住持急忙走過來，果然瞧見宋以安背後的暗器。

  他抬手示意大家不要靠近，自己湊到宋以安旁邊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他傷口，將他傷口旁邊的血跡放在鼻下聞了聞。

  「把我護心丸拿過來。」住持一臉嚴肅往後伸手，說。

  一聽竟然要護心丸這種東西了，顧清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到住持把丹藥給宋以安餵下後，她才輕聲問：「住持，以安現在怎麼樣了？」

  「他中毒了。」住持看向顧清璃，很平靜說。

  「中毒？」顧清璃整個人失去了力氣，身子發軟直接癱坐在地上，隨即又望著住持小心問：「那他會有生命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