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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一怒為紅顏

2024-08-08 18:44:13 作者: 一隻小花朵

  杜娥嬌冷笑了幾聲,繼續看向嬤嬤,低聲警告道:「要是不想你去,那最好老實點,我可沒那麼好說話。」

  

  見她不是開玩笑,顧清歡立刻老實了,小心注意著杜娥嬌的神情。

  「夫人,就讓奴婢去吧。」嬤嬤再次出聲。

  杜娥嬌抿著唇,許久都不點頭,看得顧清歡急得不得了,幾次想開口勸她答應。

  沉默了許久的杜娥嬌嘆了口氣,複雜望著嬤嬤,稍微有些哽咽,說:「嬤嬤待我向來極好,我實在不忍心啊。」

  「夫人,算奴婢求您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已經夠了,再者說奴婢早就想讓二小姐死了,就讓奴婢來承擔這個責任吧。」嬤嬤重重磕頭,表明自己的決心。

  「嬤嬤。」杜娥嬌難得紅了眼睛,她蹲下將嬤嬤抱住,哽咽道:「若是你也去了,這世界上再也沒人對容華好了。」

  容華?顧清歡有些疑惑,杜娥嬌稱自己為容華是什麼意思?

  那日在祠堂看見杜姓牌位後,她特意去查了一下,叫容華的不是杜容華的姐姐嗎?

  可這種時候她也不敢問,默默將此事記在心裡。

  兩人抱著哭了一會兒,杜娥嬌才又將嬤嬤放開,站起來背對著她啞聲說:「嬤嬤,接下來的事就拜託你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他們查到夫人頭上。」嬤嬤站起來,挺起胸膛承諾道。

  嬤嬤不再看杜娥嬌的表情,轉身出去了。

  在人走了後,顧清歡吐出一口濁氣,卻依舊有些疑惑,為何嬤嬤要叫她容華,而且這些年杜娥嬌在府里可謂是隻手遮天,怎麼可能受委屈?

  翌日,前院大廳。

  嬤嬤筆直跪在地上,挺直腰大膽看著顧成泰,開口說:「是奴婢威脅紅兒在二小姐衣服上下的藥,和其他人無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顧成泰很淡定,就像審問陌生犯人一般。

  為什麼?嬤嬤勾起一抹冷笑,她心疼望著杜娥嬌,嘲諷道:「夫人為了二小姐操勞這麼多年,如今卻被二小姐欺負,二小姐蛇蠍心腸,就算死了也沒什麼。」

  「嗚——」

  她剛說完,突然失了力用手撐在地上。

  「嬤嬤!」杜娥嬌大吼一聲,想要上前去扶她,卻被顧清歡拉著,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只見嬤嬤肩膀上正插著一把小刀,頃刻間鮮血便將衣服染紅了。

  「夫人何錯之有,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就要為別人養孩子,這麼多年沒得到一句話,一家主母卻要仰仗他人鼻息過活,老爺不覺得不公平嗎?」嬤嬤咬著牙跪直,繼續為杜娥嬌抱不平。

  「公平?」宋以安不屑發出冷笑,又扔出一枚小刀插在嬤嬤另一邊的肩膀上,鄙夷道:「若沒有當年的空子,她在顧府也只能做個妾。」

  對於他的話,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杜娥嬌,咬著嘴唇楚楚可憐望著顧成泰,企圖得到他的憐惜。

  可顧成泰低著頭,讓人猜不透他現在的真實想法。

  或許是太疼了,很快嬤嬤就堅持不住了,她有手肘撐在地上,倔強的說:「夫人不叫杜娥嬌,她是杜容華,以前杜府的大小姐。」

  宋以安饒有興趣打量著身份被公布的杜容華,眼裡嘲諷漸濃,見她臉色蒼白,可眼裡卻帶著竊喜,不禁又是一聲冷哼。

  他搖著扇子,給宋立使了個眼色,宋立立刻上前按著嬤嬤讓她趴在地上,他才冷漠說道:「本王沒興趣聽你們這些破事,你說是你下毒,那就拿出解藥。」

  「沒有解藥,那種藥是我早年在一個外商手裡買的,怎麼可能有解藥。」嬤嬤大笑著,看起來很高興。

  一聽沒有解藥,宋以安周身突然被寒氣籠罩,他抿著唇起身走到嬤嬤身旁,用腳踩著她的手,冷聲問:「你剛說什麼?」

  「沒有解藥!」嬤嬤臉色更白了,額頭上還不斷冒著汗珠,不畏望著宋以安,說:「這藥沒有解藥,二小姐只能等死,哈哈……」

  見她不肯說,宋以安又加重了腳上的力道,見嬤嬤已經疼得說不話了,宋以安才又問:「可要說?」

  「沒有解藥。」嬤嬤喘著粗氣,艱難重複著剛才的話。

  宋以安危險眯起眼睛,從懷裡拿出一個白瓷瓶遞給宋立,「給她服下,這十日不許她死,讓她好好嘗嘗這十日斷腸的厲害。」

  「小王爺何必這樣折磨一個老人,著實有失/身份。」杜容華實在忍不了了,瞪著他咬牙道。

  「閉嘴!」宋以安還未說話,顧成泰迫不及待呵斥道,眼裡充滿了厭惡。

  杜容華不再畏懼他,她將顧清歡推開,盯著顧成泰的眼睛朝他走去,自嘲道:「老爺除了叫我閉嘴還會什麼?快二十年了,我這嘴閉得不夠嚴實嗎?」

  「你!」顧成泰怒指著她,「當年我和你說過,若是不想要這個位置我不勉強,怎麼?現在要怪到我頭上?」

  「呵呵……妾身可不敢。」杜容華淒涼笑著,她轉頭看向嬤嬤,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嬤嬤也是為了妾身好,就算要死,也該有個痛快法,這算什麼?」

  她走到嬤嬤身旁,彎腰想要去觸碰她的傷口,卻又害怕傷到她,紅著眼睛說:「嬤嬤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奴婢沒事,奴婢只是替夫人委屈,夫人養了二小姐這麼多年,她不僅不知恩圖報,夫人因為她沒了掌家之權,被府中下人嘲笑,這種人死不……」

  「啊!」

  嬤嬤還沒說完,宋以安又是一腳踢過去,嬤嬤再也忍不住直接痛暈過去。

  杜容華和宋以安距離很近,很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她驚恐低著頭,不停哆嗦。

  「顧大人,現在如何處理?」宋以安將手背在身後,盯著顧成泰問。

  顧成泰抿著唇無聲和宋以安對視著,餘光看著杜容華,沉思了片刻,才說:「害死璃兒的人隨便王爺怎麼處置,夫人也有錯,讓她去祠堂跪著反省,直到璃兒醒來。」

  做出決定,見宋以安沒要點頭的意思,顧成泰又接著說:「璃兒是中毒,自然會有解毒的方法,下官相信趙太醫的本事,王爺覺得如何?」

  宋以安冷哼了聲,收起摺扇,冷漠看著杜容華:「本王覺得可以,不過尊夫人的事,還是等小璃清醒再說吧。」

  顯然,宋以安不打算輕易放過杜容華。

  杜容華愣了下,隨後又仰頭大笑起來,「怎麼,小王爺不打算放過我,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小王爺,娘身體不好,祠堂陰冷恐怕會傷了我娘的身子,小王爺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讓娘去祠堂,想必妹妹也會體諒娘的苦衷。」顧清歡站出來對宋以安屈膝行禮,柔聲說。

  「你是誰?」宋以安皺起眉,毫不憐惜和她拉開距離。

  說完傷人的話,宋以安也不再管顧清歡慘白的臉色,他意味深長看了眼顧成泰,帶著自己的人往清月居走。

  走出前廳,一直守規矩的琉璃有些不滿,不甘心的咬著牙說:「這明顯就是那個老女人找人背鍋,咱們真要這麼放過她?」

  「放過?」宋以安陰冷笑著,他看向前方,淡淡的說:「傷害小璃的人,本王連根頭髮絲都不會放過。」

  聽著這話,琉璃突然後背發涼,老實低頭跟在他身後。

  前院,顧成泰大步走到杜容華面前去,嘆了口氣,說:「如今這局面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護你,若你當初好好對璃兒,也不會是今天這局面。」

  「老爺,妾身何錯之有,她是妹妹的孩子我視如己出,從未虧待過她,妾身真是冤枉的很。」杜容華繡帕遮面,傷心哭著。

  只可惜顧成泰重利,對這種女人手段一點憐惜之意都沒有,看著杜容華的時候依舊冷冰冰的。

  他不再多說,直接揮手讓下人進來將杜容華帶走。

  顧清歡急忙走到杜容華身旁去,將那些下人推開,哭著求情:「父親,娘是被冤枉的,那個奴才都認錯了,為何還要懲罰娘?」

  「你讓開!」顧成泰沖她吼了聲,厭惡道:「我說過別在我面前耍手段,真以為我不知道這毒是誰下的?」

  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麼直白,顧清歡瞳孔微縮,心虛低下頭。

  看了眼兩人的神情,顧成泰冷哼了聲,甩袖生氣的離開了。

  至於杜容華,當年的事再被提起讓她很害怕,自然不敢多掙扎,只是臨走前對顧清歡交代道;「歡兒一定要把娘救出去。」

  顧清歡用力點頭,咬牙保證道:「娘你放心吧,你且等我些日子。」

  看著杜容華被人帶走,顧清歡也不敢耽擱,帶著春桃就要出門去找趙松。

  可她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守門的人見她執意要出去,膽小的求饒:「小姐您就放過奴才吧,小王爺吩咐誰都不能出去,奴才不敢違抗啊。」

  「他好大的膽子!」顧清歡氣得直發抖,可在看到門外竟然還有官兵的時候,她立刻慫了,氣急敗壞的帶著春桃轉身回去。

  一路上春桃小心跟著顧清歡,直到兩人快到自己院子的時候,春桃才問:「小姐,咱們接下來可如何是好?難道真就這麼幹等著?」

  「乾等。」顧清歡殘忍笑著,「那賤人馬上就要死了,反正有嬤嬤認罪,咱們只需要等著就好。」

  「那夫人那……」春桃正想問,顧清歡一個冷眼過來,嚇得她趕緊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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