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高牆之爭

  翌日，顧清璃早早去了太后那裡，沒想到大殿裡已經有很多人，眾人三兩成群，低頭討論著什麼。

  當看到顧清璃的時候，大家都愣了一下，隨後又對她露出表示友好的笑容。

  不過這一幕卻讓顧清璃覺得有幾分詭異，這些人面上雖然帶著笑，可看著自己的眼神卻不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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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由著宮女把自己引到位置上坐下，便一直低頭乖巧等太后出來。

  好在沒多久太后就來了，在看到顧清璃後，就像是一位長輩一般對她慈祥笑著，問：「清璃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昨晚睡得可好？」

  顧清璃立刻站起來向太后行禮，乖巧回答：「太后金安，謝太后掛念，臣女昨晚睡得很好。」

  「清璃你怎麼回事，奶奶不是說了讓叫奶奶嗎？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太后突然板著臉，嚴肅的說道。

  眾人看著太后變臉了，還以為會責罵顧清璃，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眾人看向顧清璃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深意。

  作為主角，顧清璃自然能感覺到大家的變化，可此刻她眼裡只有太后，上面那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她知道太后在等著自己表態。

  猶豫了片刻，顧清璃小聲喊道：「奶奶。」

  「清璃快坐，早上有些涼，怎麼也不多穿些？可是沒帶多餘的衣裳，奶奶讓袖珍閣的人來為你制幾件如何？」

  話也剛落，也不等顧清璃點頭，太后立刻叫來宮女，讓她去把袖珍閣的嬤嬤叫來。

  見她沒開玩笑，顧清璃卻覺得壓力很大，抬頭正要拒絕，卻注意到太后眼裡的不高興，只能把那些話憋回去了。

  「太后娘娘，這是哪家的姑娘，以前怎麼沒見過？」有大膽的直接開口問，對顧清璃的身份很好奇。

  太后看向說話的人，對她微笑著，炫耀道：「這是顧尚書家的千金，清璃。」

  「原來是二小姐，二小姐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美艷動人，若說是九天仙女，大家也不會反駁吧？」那位妃子捂嘴笑著，對顧清璃滿是誇讚。

  可對於這樣的誇讚顧清璃卻不敢苟同，這人說的太敷衍了。

  不過在場的人都是人精，腦子轉個圈不知能想出多少主意，此刻有了人開頭，其他人心裡多少也有了些主意。

  「聽聞顧小姐是制香高手，有種叫凝香鈴的飾物可是出自顧小姐的手？」一位穿著鵝黃色宮裝的妃子問。

  顧清璃驚訝看向她，沒想到她們也知道了。

  她對宮妃羞澀點頭，謙虛道：「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

  「清璃聰慧，至少在別家可做不出這東西來。」太后反駁，毫不掩飾自己對顧清璃的喜愛。

  對她說完，太后又看向那位宮妃，笑著說：「哀家記得陳貴嬪也會制香，最近可有什麼好東西？」

  陳貴嬪嘆了口氣，故作惋惜的搖頭道：「最近天氣不好，臣妾已經好些日子沒採集到的新鮮花瓣了。」

  見注意力被陳貴嬪搶去，其他人不甘心，尤其是坐在最前面的柔妃，更是不滿的沖陳貴嬪冷哼了聲，眼裡充滿了嫌棄。

  不過現在太后就在面前，柔妃只是瞪了她幾眼，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顧小姐真是心靈手巧，不知可許配了人家？若是沒有，我家裡有位弟弟……」

  「清璃的事自有父母操心，再者說她是安兒的未婚妻，周嬪若是沒事，不如給哀家抄寫佛經如何？」她還沒說完，太后重重將茶杯擱在桌上，打斷了她的話。

  見太后提起了，周嬪趕緊起身跪到大殿中間，惶恐道：「是臣妾失言，還望太后恕罪。」

  太后不耐煩的沖她揮手，等她回到座位上，才又厲聲警告：「你們什麼心思哀家一清二楚，你們是皇上的人，伺候好皇上就行，別去想些有的沒的。」

  看來太后生氣了，眾人面面相覷，趕緊離開了。

  完全沒懂這是怎麼回事的顧清璃茫然看向太后，只可惜太后隻字不提剛才的事，反而下來拉著她去用早膳。

  用過早膳，太后便去了後面的佛堂潛心禮佛，安排了個丫鬟陪著顧清璃。

  一行人走了沒多遠，之前那位陳貴嬪身邊的宮女突然出現攔住幾人的去路，行禮後說：「顧小姐，陳貴嬪請您過去，想要和您討論一下制香技巧，不知小姐可有時間？」

  她還記得那位陳貴嬪，顧清璃回想著之前在王府得到的消息，便點頭同意了。

  陳貴嬪的宮殿自然不能同四妃之一的柔妃相比，小小的宮殿裡卻栽著各種鮮花，剛一進去就穩到一股沁人的芬芳，隱約還有一股讓人放鬆的香味傳來。

  她正沉浸在美好當中，陳貴嬪突然出來了，上前笑拉著她的手，故作親切的說：「前些日子本妃就想叫你進宮，可本妃身份卑微，只能等到現在了。」

  身份卑微？她這話讓顧清璃有些不解，除了太后皇后和四妃之外，如今後宮中就屬她身份最高，竟然也能用上卑微二字。

  假裝沒聽懂她的意思，顧清璃對她微笑著，說：「娘娘這裡的香味好特別，可是娘娘自己做的？」

  陳貴嬪愣了下，才僵硬的點頭，說：「是啊，平日裡皇上很少來自己這裡，閒著無事，就隨意做了些。」

  「娘娘真是好手藝，臣女甚是佩服，臣女也想學學。」顧清璃迅速轉移話題，不想聽她說這些。

  顯然陳貴嬪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突然變得不怎麼好，她緊捏著繡帕瞪著顧清璃，見她不為所動，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重新笑了。

  她拉著顧清璃的手往屋子裡走，剛坐下又叫人送來了茶點，打量了她半天，才說：「清璃未來可要嫁到王府的，如今這穿著未免樸素了些，本妃這裡有幾匹上好的料子，清璃拿去吧。」

  這就開始給自己送東西了？

  顧清璃低頭掩飾住自己的詫異，惶恐的推辭道：「娘娘這萬萬不可，臣女家裡也為臣女置辦了的，萬不可讓娘娘破費。」

  「那首飾可得多些，女孩子嘛，這些東西不要嫌多。」陳貴嬪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努力維持著笑容和她說。

  她看得顧清璃頭皮發麻，只想趕緊離開這裡，不過她也明白現在不是走的時候。

  「清璃怎麼不說話，可是瞧不上本妃這些東西？」陳貴嬪臉上的笑容沒了，衝著顧清璃冷笑。

  「臣女不敢。」顧清璃站起來，故作惶恐的行禮道歉。

  陳貴嬪沒讓她起來，反而用一種很陰沉的目光看著她。

  屈膝太久，顧清璃漸漸有些不穩了，額頭上冒出了些許汗珠。

  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宮女突然進來了，跪在地上慌張的說：「娘娘，柔妃的丫鬟來了，說是要……」宮女抬頭看了眼顧清璃，為難道：「說是要帶顧小姐過去。」

  「又是她！」陳貴嬪露出厭惡，她瞪著顧清璃，板著臉說：「本妃相信二小姐是個聰明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二小姐應該知道吧。」

  直到顧清璃點頭，陳貴嬪才不甘心的放了人。

  被宮女帶著出了陳貴嬪的寢宮，顧清璃才鬆了一口氣，就剛才那一幕她算是看出來了，陳貴嬪恐怕是想要拉攏自己。

  想想剛才的行為，顧清璃只覺得可笑，自己竟然這麼傻，拒絕了陳貴嬪好幾次才發現，還天真以為自己能學到些東西。

  顧清璃嘆了口氣，跟著宮女到了御花園，見柔妃背對著自己坐著，不說話時光是一個背影就讓人入迷，第一次覺得她竟然如此好看。

  等她行禮後，柔妃才轉過來，高傲的打量著顧清璃，見她依舊很淡定，嘲諷道：「二小姐還真是心大，若今日不是本妃好心，你說這後宮中，看你笑話的有多少？」

  「臣女謝過娘娘。」顧清璃立即行禮道謝。

  見她還算上道，柔妃滿意的點頭，然後又說：「陳貴嬪那種小人你還是少接觸的好，念在你送了本妃四顆凝香丸的份上，本妃幫你這次，若還有下次，可就……」

  「清璃謝過娘娘，往後清璃定會好生注意。」顧清璃聰慧，順著她的話說。

  柔妃笑了起來，用手撐著下巴，得意看著顧清璃，說：「這次看她還敢不敢在本妃面前囂張，真以為得了幾日恩寵就能和本妃平起平坐了？」

  看來這個柔妃是和陳貴嬪有仇了，顧清璃鬆了口氣，至少這樣能讓她心裡舒坦些，不用擔心柔妃因為自己會得罪陳貴嬪。

  見她在發呆，柔妃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板著臉不悅道：「本妃在和你說話，你聽不見是嗎？」

  「臣女不敢。」顧清璃立刻起身道歉。

  「算了，本妃懶得和你說這些了，你趕緊走吧，今日好心救你也是因為本妃和陳貴嬪有些過節，不要再來煩本妃。」柔妃不耐煩的揮手。

  正好顧清璃也不想繼續久留，她恭敬應下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琉璃兩人這才找來。

  小喬不滿的嘟著嘴，紅著眼睛委屈道：「小姐，那陳貴嬪著實可惡了些，她竟然要陷害奴婢和琉璃姐姐，還要琉璃姐姐聰明。」

  「怎麼回事？」顧清璃立刻變得嚴肅，盯著琉璃問。

  琉璃也是心有餘悸，她四處看了看，小聲說：「陳貴嬪宮裡死了好些畜生，那些人把咱們騙到那處，想要污衊是奴婢們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