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回府第一聚

  顧清璃偷偷打量著嬤嬤，見她眼裡竟然帶著些淚光，她抿著唇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

  「還真是好巧，嬤嬤進祠堂那一年，可是我出生那年？」顧清璃良久才回過神，笑著問。

  嬤嬤僵了一下，才很不自然的點頭，垂眸嘆息道：「是啊，轉眼間小姐也要十七了。」

  果然如此，顧清璃隱隱有了些猜測，在自己出生那年，顧府恐怕發生了什麼事。

  她抬頭看向小喬，示意小喬先出去守著。

  等小喬出去後，顧清璃才嚴肅的問：「這些年嬤嬤待清璃極好，清璃一直記在心裡，可清璃有一事不懂，嬤嬤在我出生那年便進了祠堂，按理說我們不曾有交集，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按理來說，能進入祠堂的嬤嬤都得是才德兼備，嬤嬤那時候還年輕，應該達不到顧府的要求才對。

  嬤嬤被她這問題愣住了，雙手不安的捏著衣裳。

  顧清璃眼前一亮，她敏銳的直覺告訴她嬤嬤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她目不轉睛盯著嬤嬤，小聲說：「嬤嬤但說無妨，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沒有，絕對沒有。」嬤嬤站起來，慌亂搖頭。

  顧清璃也跟著站起來，慢慢靠近嬤嬤。

  就在她以為能套出話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白髮嬤嬤板著臉走進來，身後還跟著被捂著嘴的小喬。

  「二小姐這是做什麼？難道還想為難我的人？」白髮嬤嬤皺眉，眉眼間透著不容忽視的威懾力。

  從小顧清璃就怕這人，如今也不例外，她老實站好，對她笑著：「清璃不敢，只是有些疑惑請教嬤嬤罷了。」

  白髮嬤嬤大步走紅衣嬤嬤身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板著臉對顧清璃說：「老夫人請您過去，小姐請吧。」

  看來今天想要從嬤嬤這裡得到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了，顧清璃有些遺憾，老實帶著小喬出去了。

  兩人走出祠堂後，小喬警惕的往後面看了眼，小心問：「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顧清璃停下來，回頭看向小喬，微弱的燭光下，顧清璃的雙眸就像是一汪清潭，讓小喬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她。

  她冷冷笑著：「不管是多少年前的秘密，我都會找出來！」

  說完，她又恢復了平日清冷的樣子，帶著小喬往老夫人的院子走。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已經換了薄衫，正坐在榻上虛著眼睛看什麼東西。

  見她來了，老夫人立刻放下，笑著對她招手：「清璃快些過來，好些小姐送了帖子過來，想要請你過去坐坐。」

  這些帖子應該是送到自己那裡去的，沒想到竟然全部被老夫人拿了過來，這讓顧清璃一陣惡寒，同時也陡然清醒。

  這府里即便沒了杜娥嬌，可還有個老夫人，她還需要小心些才是。

  顧清璃恭敬行禮後，笑著上前去，等老夫人讓她坐下後，才規矩坐到老夫人旁邊，由她把自己看過的帖子給自己。

  「聽說你在顧府的時候和幾位小姐交情不錯，他們也都送了帖子過來，你自己掂量著，要是想去便去。」老夫人低著頭，隨意提了句。

  可顧清璃卻不敢馬虎，她拿起帖子認真看了遍，從所有帖子裡傳出一位不怎麼出眾的遞給老夫人。

  「杜若歡？可是杜家那位千金？」老夫人借著光看了一會兒，才若無其事笑著問。

  顧清璃點點頭，依舊一臉淡笑，不懼老夫人的打量說：「我和杜小姐見過兩次，她是一位很隨和的人。」

  聽到只見過兩次，老夫人也就沒再說什麼，只是把帖子還給她，「你決定便好。」

  「那我明日就讓小喬去回帖。」顧清璃也不客氣，順著老夫人的話說了。

  老夫人愣了下，才又笑道：「你高興就好，時辰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著吧。」

  說完，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似乎很困了。

  顧清璃立刻站起來，低著頭緩緩退出去。

  見她這麼快就出來了，小喬好奇的往裡面看了眼，才又跟在顧清璃身後小心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等到回去後，小喬才忍不住問：「老夫人可有說什麼？」

  「收起你的好奇，如今回了顧府，小喬你可不能再莽撞了。」顧清璃嚴厲呵斥，不讓她再繼續說了。

  小喬噘著嘴「哦」了一聲，看起來好像不怎麼高興。

  顧清璃也不再理她，等兩個丫鬟伺候自己洗漱了，她便讓她們出去，自己則拿著本書隨意翻看著。

  其實她會選擇杜若歡，除了認識之外，聽說杜家當年也出現在圍棋比賽上，不過遺憾的事沒有走到最後。

  宴會當日，兩個丫鬟精心打扮了一番顧清璃，看著鏡子裡精緻高貴的女子，小喬捧著臉笑盈盈看著她，毫無心機的誇讚道：「小姐聲得真好看，比大小姐好看十倍。」

  顧清璃橫了她一眼，戳著她腰上的軟肉說：「你這般調皮，若是讓大小姐聽到這話，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奴婢說的實話，小姐本就比大小姐好看。」小喬不滿的嘟囔著。

  琉璃在一旁安靜看她們打鬧，等時間差不多了，琉璃才提醒：「時候不早了，小姐咱們還是早些過去吧。」

  顧清璃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取下頭上幾支髮釵，又拿掉兩個步搖，這才滿意的起身。

  走到前院，在看到顧清歡也正好出來，小喬臉上的笑容立刻沒了，小聲嘀咕著：「她怎麼也要去，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顧清歡看到顧清璃明顯愣了下，才朝她走來，將人打量了一番，說：「妹妹這是也要去杜小姐家？」

  「莫非姐姐也是？」顧清璃淡淡的問。

  「正是，妹妹以前甚少出門，今日就讓姐姐帶著妹妹去，如何？」顧清歡笑著發出邀請，語氣里透著輕蔑。

  本來她是庶女，卻在顧清璃面前表現得高人一等。

  顧清璃淡淡的將她掃了一般，搖頭道：「不用了，姐姐慢去，我自己去就好。」

  被她拒絕了，顧清歡明顯不高興，卻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發作，反而是沉默著先行一步。

  望著她的背影，顧清璃眼裡透著深思。

  等到了杜府，顧清歡更是罕見的站在門口等自己，見她來了，立刻笑著上前去扶著她。

  「清璃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了。」就在她手快要觸碰到顧清璃的時候，杜若歡的聲音傳來。

  杜若歡笑盈盈望著顧清璃，徑直朝她走來，拉著她的胳膊親熱對她笑著。

  「聽說妹妹回來，我特讓人送了帖子，妹妹今日就來了，可真是給姐姐面子。」杜若歡拉著她的手往府里走，至於那個顧清歡，已經被她們遺忘在身後。

  顧清歡眼裡有恨意一閃而過，可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又恢復了得體的笑容。

  「妹妹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她會跟來？」杜若歡將她帶進府里後，才小聲問。

  竟然不是杜若歡邀請的，顧清璃心思婉轉，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笑道：「奶奶怕我一人無趣，和小姐們又不熟悉，特意讓姐姐陪我來的。」

  「那我這便讓人去招待她。」杜若歡明白她如今處境，趕緊讓人去伺候，不要怠慢了顧清歡。

  看出她是為了自己好，顧清璃很感動，她緊握著杜若歡的手，啞聲道：「謝謝姐姐。」

  杜若歡拍了拍她的手，搖搖頭：「傻瓜，你我也是有緣，我們既然做了姐妹，那我自然要幫襯你。」

  說著話，兩人已經走到了花園，杜若歡立刻拉著她去和其他小姐認識，沒多久顧清璃便熟悉了這些人。

  看著她們這邊相處融洽，突然有人停止了說話，還用眼神示意她們往身後看。

  顧清璃剛轉身就看到顧清歡紅著眼睛，身邊還跟著一位怒氣沖沖的小丫頭。

  「你這女子心腸好生歹毒，這位小姐是你姐姐，為何你要將她扔在府里不管她？」那位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問。

  「這是東安郡主，平日裡驕縱的很，你小心些。」杜若歡小聲在她耳邊提醒。

  原來是她，顧清璃瞭然，她看了眼還在低聲抽泣的顧清歡，又不動聲色觀察著四周。

  「本郡主問你話，你為什麼不回答，可是心虛了？」東安郡主插著腰，大聲沖她吼著。

  果然是驕縱無禮，顧清璃眼裡閃過一絲不悅，面上卻帶著笑：「郡主何出此言，早前我們進府都有丫鬟引路，姐姐迷路可是跟丟了丫鬟？」

  這話顧清璃問的有些技巧，如果是真跟丟了，那就是杜府的過錯，若有意甩掉丫鬟，至於是何原因，就有待商榷了。

  東安郡主被她堵得無語，紅著臉氣鼓鼓的說：「那你為什麼要欺負她，瞧不起她是庶出是嗎？」

  要知道，在這貴女圈中，東安郡主可是唯一一位被眾人接納的庶女，她平日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欺負庶女的人。

  顧清璃直起身，面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嚴厲的說：「郡主這是什麼意思，挑撥我們姐妹關係？」

  「本就是你看不起你庶姐故意刁難她！」東安郡主被她眼神嚇到了，佯裝鎮定說。

  「呵……」顧清璃冷笑著，她將顧清歡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邊，冷著臉說：「就姐姐頭上一支碧璽牡丹花簪就抵我一頭珠翠，郡主這句看不起從何說起？」

  「我……」東安郡主氣勢漸弱，看得顧清歡很是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