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心意相通

  想起之前宋以安的種種，顧清璃眼睛忍不住發紅。

  她對著小喬揮揮手讓她退下，表示自己想一個人靜靜。

  在小喬出去後，她拿起花瓶聞了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良久，她才走出屋子，對守在門口關切望著自己的兩個丫鬟說：「我有事要去向住持請教，你們不用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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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喬和琉璃對視了一眼，琉璃不放心的望著她，說：「還是讓奴婢陪您去吧，省得您又像之前一樣忘了時間。」

  「不會。」顧清璃微囧，眼神不自然的閃動著，「我去去就回，今日不去藥房。」

  她相信顧清璃不會騙自己，便退步點頭，等她離開後，琉璃立刻讓守在暗處的宋立跟上。

  一路上顧清璃腦子裡全是宋以安，今天她一定要找住持問清楚，自己對宋以安到底是什麼感情。

  到了住持的禪院，顧清璃還未進去，就被守在門口的僧人攔住了。

  顧清璃好奇的往裡面瞥了眼，「裡面可是有人？」

  僧人點點頭，雙手合十對顧清璃說：「住持讓我告訴顧施主，凡事跟著心走。」

  看來他知道自己來的目的，顧清璃有些茫然，她在門口等了許久，還是不見裡面的人出來，這才失望離開了。

  不過她也沒急著回去，而是去了藏經閣，她記得那裡面有許多雜談，正好可以去找找。

  等她出藏經閣的時候，天空中已經掛滿了繁星，琉璃和小喬兩人無奈的等在外面。

  見兩人都看著自己，顧清璃紅了臉，「是我的錯，忘了和你們說了。」

  小喬走到顧清璃另一邊，眼裡帶著淚光不安的說道：「小姐下次出去的話，可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奴婢一通好找。」

  「好好好，是我錯了，小喬別生氣。」顧清璃笑著哄她。

  見她不正經，小喬有些害羞，低著頭不再說話。

  用過晚膳後，她拿著一本書在堂屋裡看著，兩個丫鬟來催了好幾次都不肯去休息。

  一本書看完，顧清璃抬頭看向外面，院子裡一片安靜，她又看向宋以安每次來坐的地方，也是空無一人。

  她失落低頭看向心口，難受的蹙起眉。

  每次想起宋以安，她這裡就像是針扎一樣。

  「到底什麼是喜歡？」她按著胸口，小聲呢喃著。

  只可惜從未有人告訴她，所以當顧清歡已經開始物色如意郎君的時候，她還不懂為何要嫁人。

  顧清璃嘆了口氣，起身讓小喬她們進來為自己梳洗。

  又是和往常一樣的時辰，宋以安拿著山里開得最好的月季回來，輕車熟路的推開門將花插到瓶子裡。

  他正要離開，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將他抱住。

  「你為什麼不願意見我？」顧清璃帶著哭腔問。

  被她這麼抱著，宋以安整個人都僵住了，若是此刻亮著燈，恐怕就能看見他泛紅的臉頰。

  沒得到回答，顧清璃在他背上蹭了蹭，又接著說：「喜歡不該見你滿心歡喜嗎？可我想起你我的心好痛，宋以安，你快讓它別痛了。」

  聽著她無助的抽泣，宋以安的心就像是人緊緊拽住，疼的厲害。

  他再也忍不住，轉身將人抱住，緊緊將人抱在懷裡，低頭在她耳邊說：「這便是歡喜，因為我你的情緒才有了變化，會因為我開心，也會因為我傷心。」

  「那我是喜歡你嗎？」顧清璃心裡漫漫有了答案，她靠在宋以安胸口聽著他的心跳，不禁疑惑，為什麼他心跳這麼快？

  兩人抱了一會兒，宋以安怕她著涼，在黑暗中將人打橫抱，慢慢摸索著將人抱到床上，起身打算去把蠟燭點上。

  見他要走，顧清璃拉住他的衣服，細聲說：「你能別走嗎？我一個人害怕。」

  借著外面不算明亮的月光，宋以安在黑暗中找到她的雙眸，和她四目相對。

  「小璃，你這是在對我發出邀請嗎？」宋以安聲音變得嘶啞。

  顧清璃立刻搖頭，意識到宋以安看不見，她很誠實回答：「我今天去住持那裡，他說要我跟著自己心走，我現在不想你走，看不見你，我的心會痛。」

  這個傻瓜！

  宋以安在心裡嘆了口氣，他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才能在今生遇到這麼純潔無瑕的顧清璃。

  他拉住顧清璃的手，坐到床邊將人攬在懷裡，和她十指交叉。

  「你不讓我走，那我便不走，時間還早，我陪著你，你再睡會兒。」宋以安貼著她的額頭，說。

  聞到熟悉的香味，守了一夜的顧清璃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她點點頭，老實閉上眼睛。

  沒多久她就睡著了，宋以安靠在床頭也跟著閉上眼睛。

  小喬和往常一樣進來為顧清璃梳洗，在看到靠在床邊的宋以安後，她嚇得盆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這一聲不僅吵醒了宋以安，還將顧清璃驚醒了。

  早上她哭了許久，此刻眼睛正疼著，閉著眼睛問：「怎麼了？」

  宋以安凌厲的目光掃了眼小喬，嚇得她趕緊退出了房間。

  「沒事，不知哪裡來的野貓碰倒了東西，你接著睡便是。」宋以安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哄著。

  她抓著宋以安的手，就像小貓似的用臉蹭了幾下，呼吸慢慢平穩了。

  而小喬退出房間後卻一臉驚恐，她關好門後，拍著胸口不停喘氣。

  「你不是伺候小姐起床嗎，這是怎麼了？」正在打掃院子的琉璃走過去，好奇問。

  小喬小心往門縫裡瞥了眼，將琉璃拉到一旁，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剛看見小王爺在裡面。」

  「你說小王爺在？」琉璃捂著嘴，滿目驚慌：「可沒看錯？」

  「當然不會錯。」小喬給了她一個白眼，那麼大一個人，難道她會是瞎子不成。

  琉璃還處在震驚中，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回神。

  良久，她才眨了眨眼睛，眼裡慢慢露出欣喜：「以前我聽王妃說小姐雖然聰慧可在情感方面無人教導猶如一張白紙，如今這是明白了情愛？」

  見她還不知道，小喬用手肘推了推她肩膀，得意邀功：「還是我幫小姐開的竅，昨日她還問我什麼是喜歡來著。」

  「那我得趕緊和王妃報喜去。」琉璃高興的說。

  她敬佩的對小喬豎起大拇指，既然如今小姐和小王爺心意相通，這對王府來說，可是大功一件。

  兩人還在幻想著以後顧清璃嫁去王府的日子，裡面的人卻還在沉睡，什麼都不知道。

  日頭高照，顧清璃才緩緩睜開眼睛，抬頭看向正對自己微笑的宋以安。

  想起早晨自己孟浪的行為，立刻將自己的手抽回來，背過身不敢再去看他。

  「小璃這是害羞了？」宋以安彎腰在她耳邊說。

  感覺到他的熱氣，顧清璃一個顫慄，忍不住耳朵都紅了。

  宋以安也不逗她了，站起來整理了下滿是褶皺的衣袍，柔聲說：「我去幫你喚丫鬟進來洗漱，正好我也回去換一身。」

  見她還不敢看自己，宋以安無奈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等人走後，顧清璃才抱著被子坐起來，面上的紅暈還未散去。

  小喬兩人進來，見她還坐在床上發呆，小喬大著膽子調侃道：「恭喜小姐，小姐和小王爺心意相通，可會給奴婢點賞錢讓奴婢也沾點喜氣？」

  顧清璃害羞的橫了她一眼，嬌嗔道：「就你事多。」

  知道她沒生氣，小喬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用過午膳，顧清璃讓小喬把住持送給自己的棋盤拿出來，她想自己下棋靜心。

  剛把棋盤擺好，宋以安悄聲走到她身後，「我竟不知小璃棋藝如此精湛。」

  聽到宋以安的聲音，顧清璃立刻抬頭沖他甜甜笑著，「我也是來了這後才知道的。」

  宋以安拍了拍她腦袋，坐到她旁邊執起白子落下一子，眸子裡的溫柔就像是一汪清泉，將顧清璃緊緊困住。

  「看著我，小璃可有思路？」宋以安調侃道。

  她面上一紅，低頭迅速落下一子。

  沒多久宋以安就摸清了她的路數，不禁有些震驚，以前從未聽說顧清璃會下棋，而顧府的人也不會教她這些，難道住持真有那麼大能耐能讓她棋藝提升如此之快？

  見他對著自己發呆，顧清璃疑惑望著他，「怎麼了？」

  宋以安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棋盤，「或許你真遺傳了你母親的天賦，短時間內進步如此迅速。」

  說到這，顧清璃不禁覺得奇怪，說：「就算我母親輸了不再下棋，可偌大的顧府里沒有半本棋譜不說，我也從未聽到家裡人說過關於圍棋。」

  再則，那本棋譜上的字跡實在奇怪，這世間棋技高超又同名同姓之人，更是世間少有。

  「還有，我來時住持和我說我的洗三禮是他主持的，可我來了這裡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聽說。」顧清璃一股腦把自己疑惑全部說了出來。

  「你在懷疑什麼？」宋以安驚訝望著顧清璃，沒想到她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顧清璃看了眼不遠處正在繡花的兩位丫鬟，垂眸掩蓋住眼裡的複雜，低聲說：「我七歲時我母親跌落懸崖性情大變，可我記得她的手並未受傷，只是腦袋被砸了。」

  「自我有記憶起，早年她也會教我寫字，可用的確實是右手。」

  「你若想查，我馬上派人去。」宋以安沒多問。

  顧清璃卻搖頭了，她握緊棋子，眼裡恨意在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