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琵琶聲如泣如訴
2024-08-10 03:39:40
作者: 冬月間
看著床上人的生機一點點的流逝,威震西南的莊豫南滿目悲痛,淚痕早已濕潤了他的臉頰,緊緊的抓著手心裡的手,「是我對不住你。」
章尋雁輕笑,「此生能遇你是我用盡了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福氣,能與你相守三十年,我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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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要讓你一個人過,處理公事不要太晚,天冷記得添衣,遇到合適你再...」
莊豫你那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沒有合適的,沒了你再也沒有合適的。」
忽然,章尋雁開始急速的喘氣,莊豫南顫抖著聲音問道:「可要讓孩子們來看看?」
章尋雁搖了頭,喘著氣道:「別嚇到孩子們了,照顧好喜樂,孩子嚇壞了。」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章尋雁去了消息就傳了出來,郡王府上下紛紛跪下,痛哭出聲。
從此刻開始莊喜樂就再沒出過聲,也沒流淚,任由雲氏為她換上了孝衣,而後被帶著跪再靈前。
她這模樣嚇壞了雲氏,可府醫看過只說是嚇到了,需要一個契機哭出來,可任由雲氏怎麼勸說她都沒哭。
半月後章尋雁出殯,那一日艷陽高照,暖風徐徐,滿城的百姓目送的送葬的隊伍出了城,無數人唏噓感慨。
有老人抹著淚說道:「到底還是讓那黑心的葡蕃人得逞了,郡王他……可憐啊。」
「全城都知郡王沒有妾室,只得一位郡王妃,如今郡王妃一走那是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了。」
有學子憤憤不平,「葡蕃賊子實在可惡,這些年猶如蠅蟲一般躲在暗處,屢屢生事,若有一日定要滅了他們才好。」
不少百姓唏噓感慨之下隨著送葬的隊伍出了城,他們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表達心中的哀痛。
墳墓在郊外的蒙頂山上,那是莊豫南為自己百年之後選定的地方,站在山頂可以俯瞰整個錦天城。
直到到那黝黑棺木被抬進了墳墓,被雲氏牽著的莊喜樂忽然開始渾身顫抖,有些乾裂的嘴張了好幾次,可任由她怎麼努力都發不出聲音。
甩開她娘的手臂,邁開小腿飛快往墳墓跟前沖。
「喜樂,回來。」
「妹妹...」
莊良倫幾個箭步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喜樂,乖,不吵到你祖母。」
「啊...啊...」
莊喜樂張大嘴,從喉嚨里擠出來聲音,滿臉憋的通紅,渾身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氣。
「喜樂,閨女。」莊良倫嚇到了,蒲扇大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她的背上。
「哇~~~」
伴隨著一股空氣的進入,莊喜樂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隨即看著那已經被抬進墳墓的棺槨嚎啕大哭。
身後送葬的人也跟著哭了出聲,一夜之間就添了白髮的莊豫南緩步上前從莊良倫的手裡接過莊喜樂,紅著眼圈說道:「喜樂不哭,你祖母看到你哭會心疼的,讓你祖母安心走。」
莊喜樂扭頭看著祖父,隨即趴在她的肩頭,低聲的哭著。
那日晚上莊喜樂發了高熱,半夜裡小臉燒的通紅,嘴裡一直叫著祖母,隨即大喊大叫,府醫診斷乃是驚嚇過度所致。
雲氏不眠不休的照顧,直到三日後那高熱才退去,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醒來也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這日莊豫南坐在她的床沿,拉的她的手正色說道:「你祖母閉眼之前最惦記的就是你,她一點都沒怪你,祖父也不怪你。」
「這事不是你的錯,不要責怪自己。」
「祖父~」
莊喜樂撲進了祖父的懷裡,嚎啕大哭,「祖母是為了保護我才沒的,那個人也是要刺殺我,都是我,是我害了祖母......」
事情發生以來,她被巨大自責所籠罩,惶惶不可終日,害怕到了極點。
「那些混蛋為什麼總想殺我,為什麼啊?」
莊豫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用了他畢生最為溫和的語氣說道:「你祖母走了,明輝堂就只剩祖父,喜樂搬到明輝堂和祖父一塊兒住好不好?」
莊喜樂胡亂的擦了眼淚,「好。」
門外的雲氏的捂著嘴,李氏和孫氏在一旁勸慰著她,「孩子嚇壞了,父親這些日子也不好過,讓喜樂搬到明輝堂,他們的祖孫互相有個依靠,挺好。」
「等著喜樂大些再搬回來就是了。」
雲氏點了頭,連忙去安排了。
從這一日開始,莊喜樂正式搬進了明輝堂,就住在明輝堂的廂房裡,每日跟著她祖父祭拜祖母,和她爹爹和哥哥們一塊兒守孝。
全城都以為西南隱藏的葡蕃人會迎來新的一場清洗,包括哪些暗藏的葡蕃人也是這麼認為的,一時間全都選擇了龜縮起來,按兵不動。
可莊豫南只是上書給了朝廷,親旨奪情,讓他的三個兒子無需守孝三年,對於給清洗葡蕃人給髮妻報仇一事,好似並未放在心上。
可越是沒有動作,反倒是讓那些暗中的人更為憂心。
當西康郡王妃遇刺去了的消息傳回京都,讓原本對西南局勢將信將疑的人定了心。
不少人想著:西康郡王總鎮西南多年,雖頻頻手上卻滿府上下無一殞命的消息傳回,若非西南局勢有誇大之嫌就只能是莊豫南此人手段委實厲害。
可現在,他的夫人沒了,實在是讓人唏噓感慨。
皇太后當即允了莊豫南所請,傳旨讓他節哀,務必守住西南。
莊豫東收到消息的時候半晌沒有說話,糾結再三還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二日將此事告知給了莊老夫人,莊老夫人悲痛之下當即暈倒。
就在莊豫東準備前往西南探望之時候,一道聖旨到了莊府,莊豫東的長子莊良正,從六品知縣一躍成為了正五品禮部郎中。
莊豫東侄子莊良禾也進了翰林院,當了個編修。
如此一來,莊豫東便是走不了了,也明白了朝廷的意思。
只能由打理府中庶務的莊良暉走一趟。
半年後時間轉瞬即逝,郡王妃的也在這個時候進來了一個新人,郡王府新的樂妓袁清子,彈的一手好琵琶,琵琶聲如泣如訴,哀婉纏綿,莊豫南打第一次聽到後就對此人有所不同,每日都要聽袁清子彈上一曲。
一時間全府上下都在猜測,他們的郡王只怕是要移情別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