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何其可怖的存在

  一百三十八章何其可怖的存在

  方知萌接過楚怡手中那幾件剛好適合自己元嬰期時穿著的法衣。

  楚怡送的都是最時興的款式，而且都十分柔軟合身，即使睡覺不脫下來也可以。

  當真送到了方知萌的心坎上。

  雖說元嬰期修為已經不需要睡覺，但方知萌回憶起過往身體虛弱無力偏偏還失眠，就很想把之前少睡的時間補回來。

  方知萌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兼具美觀和實用的法衣，說道：「多謝，這法衣我很喜歡。」

  見楚怡送了自家小妹親手所制、材料珍稀的上品法衣，原知著的神色也變得柔和起來。

  林玄真笑了笑，道：「那麼，原島主，方齋主，我帶楚怡先告辭了。」

  多耽誤一會兒，那些上古異獸說不定就被別人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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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可能白驕、白逸雲或夏勇，等不及她收集滿一個儲物袋，就要飛升。

  事不宜遲，還是抓緊時間，能殺幾隻是幾隻。

  見大師姐如此急切地想要減少修士在上古異獸潮中的傷亡，原知著與方知萌心中大受震撼，自然不會出言挽留。

  原知著與自家小妹對視一眼，對林玄真說道：「不敢誤了大師姐的事。只是之前知萌回了方寸城後，在下曾上表給祖師見微上仙。」

  見大師姐的注意力被自己的話吸引，原知著才接著說道：「見微祖師回信說，上界一切安好。只是仙靈石比之前更為緊缺。雷繁上仙將僅有的少量仙靈石產出，交給了關月爾上仙和溫若雨上仙。」

  方見微與天樞大師兄來往甚密，加上他那出神入化的卜筮之術，這消息十分可靠。

  林玄真皺了皺眉，道：「關月爾的事，我是知道的。可溫若雨上仙為何突然需要仙靈石了？」

  溫若雨與她師父雷繁結下了金蘭契，算得上是異父異母親姐弟。

  同時，溫若雨也是雨花閣閣主楚惜時未曾謀面的師祖。

  論年紀、論修為、論心智，溫若雨都比雷繁高出許多。

  她唯一不如雷繁之處，也就是氣運一般，幾無奇遇。

  也就是說，溫若雨從引氣入體修至大乘飛升，每一分修為，都是自己實打實修煉出來的。

  如果不是雷繁撿到了自己，又不小心想了些有的沒的觸發了她的「祥瑞體質」，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溫若雨先於雷繁飛升。

  雖然也不一定能順利飛升。

  溫若雨上仙突然需要大量仙靈石，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察覺大師姐流露的擔憂之情，原知著忙解釋道：「溫若雨上仙正在歷陰火劫，正是最需要仙靈石的時候。」

  王獸級別的上古異獸屍身里蘊含的巨大能量，或許真能如大師姐所想，可轉換成仙靈石，以解溫若雨上仙燃眉之急。

  林玄真忍不住蹙眉，溫若雨上仙飛升三千餘年就渡陰火劫，聽上去更讓人擔心了。

  渡陰火劫，意味著溫若雨就要從散仙晉升至玄仙。

  敗則五臟成灰，四肢皆朽，千年苦行化為虛幻；

  成則以玄仙之能，可破開虛空，前往其他小世界。

  林玄真恍然，她明白溫若雨為何在時機並不算成熟的現在，決定提前歷陰火劫了。

  只為「可以破開虛空，前往其他小世界」！

  若是溫若雨上仙成功渡劫，可以破開虛空，回到修真界應該和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說不定她還能開闢一條通道，將其他人也帶回來。

  這應該也是師父和師兄們「團圓計劃」中的一部分吧？

  只是陰火自本身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不熄不滅，持續百年。

  其過程之險，即使有足夠的仙靈石，也不見得能成功渡劫。

  上下界時間流速正好是一比十左右。

  也就是說，溫若雨上仙能不能破開虛空，只看千年之後能否成功渡劫，晉升玄仙。

  此外，其他人應該也在制符設陣，尋找新的方法離開上界。

  上界的師長如此，她也不能怠惰。

  現在時間過去了小半，若是能在這關鍵時期，給上界多帶去一些資源，可以提高溫若雨上仙成功渡劫的概率。

  想著想著，林玄真靈光一閃，收集高階異獸屍身送上去之前，給那些高階異獸的屍身多補充點靈氣又會怎樣？

  或許可以用絕靈石液塗抹在異獸身軀表面，再往裡注入過多的靈氣，將異獸屍身靈晶化。

  就像給氣球充氣，不，是給氣球注水或裝入水泥一樣。

  這樣一來，比起單純的異獸屍身，轉化成上界可用資源的效率應該會更高。

  林玄真謝道：「多謝原島主告知此事。」

  這之後，林玄真帶著楚怡，與原知著和方知萌再度告辭。

  和來時一樣，兩人未等原知著打開防禦陣，便毫無阻滯地離開了方丈島。

  ……

  飛渡舟正在平穩地飛向榜上第二強的上古異獸傲因所在之地——玄洲西北。

  「小師叔祖，」楚怡看著那份異獸榜單，讚嘆道，「您的靈寵蝕空獸，果然是上古異獸中最強的。」

  蝕空獸，吞噬萬物，卻不死不滅，無法開啟靈智。

  即使是流逝的時間與扭曲的空間，都拿它沒辦法。

  連自己的靈智都能吞噬掉，這是何其可怖的存在！

  若不是看這現存上古異獸榜，林玄真也記不起，蝕空獸毛毛也是上古異獸之事。

  毛毛出人意料卻又情理之中地占據了第一異獸的位置。

  林玄真懷裡抱著毛毛，揉了揉，才心滿意足地嘆道：「那是自然，毛毛是最好的靈寵。」

  兩人說了幾句，飛渡舟便停在了玄洲西北邊泗陸州中修真城鎮泗沽城上方。

  飛舟底下是密密麻麻的上古異獸，這些千姿百態的上古異獸正在前赴後繼地圍攻泗沽城。

  整個泗沽城被黑壓壓的異獸圍得嚴實，飛渡舟上的兩人都無法用肉眼看到泗沽城內的景象。

  從飛渡舟上往下看，楚怡好半天都沒發現領頭的高階上古異獸。

  這一次林玄真要對付的上古異獸，名為傲因。

  傲因類人，最大的愛好就是吃人腦。

  由此，林玄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天魔玄真。

  一個摘腦袋，一個食人腦，這兩個還挺搭的。

  天魔玄真感知她的想法，當即冒頭附和道：「玄真所言有理，不如吾將那隻傲因活捉了當靈寵？」

  在天魔玄真看來，林玄真懷裡那隻看上去人畜無害仿若小白兔的蝕空獸，也只有失控暴走之時才顯出幾分可愛。

  倒是傲因雖然不能說話，但吃的腦子多了，在頭骨方面或許能和魔有共同語言，還能幫魔把腦子清理乾淨。

  林玄真有些驚訝，顏值至上的天魔竟然能接受傲因這種人不人獸不獸的上古異獸當靈寵？

  不過很快她就猜到了原因。

  林玄真無奈道：「你不知道嗎？傲因類人，但那根舌頭就能繞五雷峰好幾圈。」

  「那就算了！」天魔玄真拒絕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果斷。

  長得像人就很尷尬，當人不夠好看，當獸不夠嚇人。

  天魔玄真不忘解釋自己不認得傲因的緣由：「那些萬族生靈，吾以前都是閉著眼睛殺的，豈會記得？」

  當初的想法，就是把萬族生靈全殺了。

  這樣一來，就不會因為生靈萬族之間的恩怨再弄得怨聲載道，怨氣衝天，也不會使混沌玄真虛弱沉睡。

  天魔玄真自然是一路推過去，難不成還要坐下來聽對方自我介紹一番嗎？

  如此，又怎會記得自己魔刀下剁碎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玄真若是下不了手，就將身體的控制權交由吾。玄真放心，吾事後定會把身體交還予你！」

  不過在還回去之前，吾要好好地……嘿嘿。

  林玄真感應到天魔玄真所思所想，揉了揉額角，「不用了。」

  她還不至於為了殺異獸而出賣自己的肉體，雖然是賣給自己。

  就在此時，楚怡憂心忡忡地開口問道：「小師叔祖，傲因類人，若是混入了人群，可怎麼找？」

  林玄真神識籠罩整個泗沽城，很快就發現了那一隻傲因的蹤跡。

  「不必擔心，我已經找到他了。」

  林玄真的神識看到，那隻強大的上古異獸身前，整整齊齊地碼了好幾堆新鮮的還在滴血的頭顱。

  那些頭顱散發著血氣和靈氣，有大有小。

  大的是修士的頭顱，小的自然屬於身負先天之氣的小孩。

  「照這趨勢下去，泗沽城撐不了太久。」

  林玄真準備動手。

  楚怡趕在小師叔祖躍下飛舟之前，提醒道：「小師叔祖，如果我沒記錯，五雷峰記名弟子童堯，也是泗沽城人士。」

  童堯在第一屆萬族集市，申懷元設下天地同歸陣期間，幫助了不知道多少暫時失去戰鬥力的修士，因此才被選中拜入五雷峰當個記名弟子。

  「我記得他。」林玄真一頓，回頭看楚怡，「難道他現在就在泗沽城防禦上古異獸潮？」

  她一邊說一邊又把泗沽城掃了一遍，在幾萬道相似的氣息中，辨別出不熟悉的童堯，需要一點時間。

  楚怡點頭道：「極有可能。自從去年童堯接取了支援瑞靈城防禦上古異獸潮的任務後，我就再沒見過他。」

  鳳麟洲的瑞靈城，和玄洲泗沽城，只隔了幾座神秘的大山。

  見家鄉有難，以童堯的性子，一定會回來支援。

  林玄真收回神識，對楚怡說道：「我先去把傲因解決。傲因一死，異獸潮就會漸漸退去，到時候再找童堯就方便多了。」

  在實力堪比大乘期且剛剛美餐了一頓人腦的傲因面前，楚怡若是現身，恐怕就是下一個被吃的腦子。

  思及此，林玄真把飛渡舟交由楚怡掌舵，自己則御劍俯衝被異獸包裹的泗沽城。

  星辰劍在包裹著泗沽城外不斷縮進的異獸殼子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林玄真手腕微動，星辰劍纖塵不染，只甩下一串顏色詭異的多種異獸混合後的血。

  她一落地，就往傲因所在的方向快速遁去。

  泗沽城修士們只是頓了頓，就繼續提振精神，對付眼前的異獸。

  「是支援來了嗎？」

  「那撕開的口子還沒有完全合攏，此子竟強悍如斯！」

  「支援我們的不該是瑞靈城的人嗎？瑞靈城城主和肖博途隊長都是男的，那分明是個女修！」

  「那女修衣袖上是雷電紋。」

  「天雷門女修？！」

  「天雷門和泗沽城幾乎是此界的兩端，就算童堯發了求支援的信，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趕來。」

  「可別提了！肖博途那玩意兒，無利可圖絕不出手；瑞靈城城主也是，不管事，毫無擔當！」

  ……

  林玄真已經來到了傲因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處無人看管的糧倉。

  一般說來，糧倉自然是用來放糧的，用以應對大災大難後的民生恢復大計。

  但修真者城鎮，這糧倉就沒了作用。

  林玄真一手設下重重陣法，以防止傲因逃跑，一手拎著星辰劍，踹開了糧倉的大門。

  或許是因為林玄真收斂氣息之法已修至爐火純青，那傲因竟然毫不躲閃，幾步上前，利爪向林玄真的脖子抓來。

  「鏘——」林玄真用劍一擋，發出一聲金石碰撞之聲。

  傲因張開血盆大口，一道紅色的影子如疾射之箭，直奔林玄真面門。

  林玄真持劍的手隨意一甩，「啪嗒」，一截有胳膊粗長的鮮紅舌頭就掉在了地上。

  好可惜！

  原本林玄真想直接以靈力將其全身筋脈切片，以此殺死傲因可保持其屍身的完整性。

  也只有這樣的上古異獸屍身，才能承受她足以叫一切事物靈晶化的強大靈力，而不漏氣。

  傲因仰頭「嗚嗚」叫了兩聲，泗沽城外包圍著的上古異獸便往城中糧倉趕來。

  它趁著林玄真不注意，一把撈起自己的舌頭，扔進嘴裡大口咀嚼。

  沒想到，傲因的舌頭瞬間又恢復如初，像是沒有被截斷過一般。

  林玄真見狀，出手如電，靈氣化作無數細小如蠶絲的刀片，扎入傲因體內，將其筋骨絞碎。

  ……

  林玄真將軟綿綿卻沒有一個傷口的傲因屍身扔進了專門的儲物袋。

  糧倉外，異獸中實力最強的那一批王獸，也趕到了泗沽城的糧倉。

  她乾脆收了星辰劍，一手擰斷一個脖子，這些異獸不如傲因，無法瞬間自愈。

  林玄真怕用力過大直接把腦袋擰下來，控制著力道，有時候沒擰到位，還得補上一次。

  沒用多久，林玄真把那一大批王獸都給拿下了。

  將那沉甸甸的儲物袋收好，林玄真掐了個清塵訣，才神清氣爽地從糧倉里出去。

  這麼一來，就還差兩個儲物袋的異獸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