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他沒有了

  鄭建國並不知道，就在他對著大約翰說出令兩人都感到震驚的假設時，遠在地球另一端美利堅佛羅里達州哲基爾島的俱樂部里，滿臉老人斑將頭髮梳到整齊的羅伊·西夫正在用手杖戳著地面：「你們最大的失敗，是直接和他進行了對話，從而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如果不把他及時拉進來，他會把當年發生的事情都再找出來，到時你們是準備面對他的敲詐勒索，還是想面對洶湧到憤怒的民意？」

  寂靜的會議室內，七八個從年輕到白髮的男人們仿佛泥塑木雕般毫無聲息，如果不是有人的眼皮眨過，如同蠟像館裡最精緻般的蠟像令人不辨真假。

  眼看諸人是這麼個反應，羅伊·西夫再次拿起手杖戳起了地面：「到時候你們之前做的那些好事兒，就都會成為你們掩蓋自己罪惡的證據，洗的有多白就會黑的有多慘，現如今還怪到我頭上了？」

  「羅伊，我們也只是想晚上一段時間。」

  坐在另一頭的年輕人開口說到，將諸人目光都吸到了自己身上，發黃的面頰上藍色眼睛掃過眾人，開口道：「我們才接下了他在曰本拋出的資產，在他近似完美的投資計劃上挖出了個漏洞，連自己手中股票都沒顧得上，現在你就做主把他拉進了俱樂部，咱們的損失該怎麼處理？」

  「咱們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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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伊·西夫好似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露出滿口白牙敲了敲桌子，乾癟面龐上渾濁的眼珠子在幾人臉上掃過，迎著年輕人的注視目光開口道：「麥克，這個事兒上過這個桌子嗎？！」

  年輕人發黃的面頰上露出個嗤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要講究這些——」

  「你不講究規矩你就不要用『咱們』這個說法。」

  羅伊·西夫跟著露出個笑的站起身，瞅著桌子上的幾人轉出座位，自顧自的邊說邊往門口走：「就按你們自己的想法去辦，但是千萬記得一定不要用俱樂部的名義，否則就該按照規矩處理了，一群蠢貨聯合起來都鬥不過人家，還責怪規矩太多，那你們還來做什麼——」

  長桌距離年輕人最遠的老頭好似睡醒一般睜開眼，瞅了瞅旁邊空空的主席位，飛快面現好奇的看向了另一側的人：「散會了？」

  「散會！」

  羅伊·西夫的聲音遠遠傳來，睡醒的老頭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啊哈——回去睡了。」

  咣當一聲遠處傳來關門聲，被叫做麥克的年輕人豁然從椅子上站起，瞅著晃到面前的老頭開口道：「道格拉斯，我認為鄭建國的背後有國家支持，他是共和國推出來的代言人，想要打入咱們內部搞破壞的。」

  「你傻嗎？」

  道格拉斯接過旁邊女人遞來的禮帽問到，麥克的大黃臉隨即一變，他最忌諱有人發動人身攻擊，這時旁邊站起了個中年人，長的金髮碧眼濃眉高鼻異常帥氣，聲音也有股磁性：「你說的這些共和國都做不到，而即便是真的也沒什麼，沒人能在7500億美元面前壓制住自己的貪心——噢，還是你們送給他的。」

  「這就是我說的時代變了，現在市場上的機會已經在按秒計算，咱們還要到這間破屋子裡來開會——」

  麥克大聲的衝著中年人喊到，憤怒的臉上都變成了紅色時，門口傳來了聲咣當，他便停住後轉頭望去，發現道格拉斯已經消失在旁邊，顯然那聲關門是他離開後發出的，只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胸腔里炸開時，旁邊的中年男人擦身而過，從安吉·林德瓦爾手中接過禮帽，施施然走向了遠處的門口，很快又是一聲咣當傳來，他便沒能忍住心中的憤怒：「法克！！！」

  俱樂部門外，豎起了領子的道格拉斯轉頭看了看中年男人，便見他挑了挑眉頭打量過繁星點點的夜空，開口道：「好戲要開始了。」

  「畢竟是7500億美元，現金。」

  道格拉斯說著歪了下頭抬腳便走，中年男人緩步跟上，面上的輕鬆斂去，開口道：「中文裡有句諺語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說和蠢貨在一起會變成蠢貨，我想這件事該讓老麥克知道了。」

  「老麥克知道能怎麼做？他又不會讓尼森作為自己的繼承人——」

  道格拉斯回頭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接著好似想起什麼後話鋒一轉道：「你會讓你未來的女婿來繼承你的家業嗎？」

  「我已經有了三個兒子，他們今年就能出世了。」

  中年男人面上露出個微笑，道格拉斯卻面現好奇道：「噢，瑪麗懷了三胞胎？」

  「沒有，是找別人代孕生的，現在有技術可以通過染色體確認孩子的性別。」

  傑瑞說了個道格拉斯聽不懂的詞，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從其他詞句里判斷是做了什麼，因為類似的詞句已經隨著鄭建國的萬億首富頭銜傳遍了全世界，所以能猜出這兩口子做了什麼，於是跳過了這個話題道：「你怎麼說服瑪麗做的？」

  傑瑞面上的笑容斂去，開口道：「我說，如果你不同意，就是沒有盡到妻子的義務，而如果上帝不允許嘉吉·麥克米倫家族有男性繼承人，那麼這三個孩子就不會出生或者成長，所以她便盡了妻子義務，剩下的就可以交給上帝了。」

  道格拉斯眉頭依舊皺著：「她沒說你們這樣藉助科技工具，是違反了自然規律？」

  筆挺的濃眉揚起，傑瑞露出個笑容道：「現代醫學，包括剖腹產和產後救治都違反了自然規律，甚至連服用藥物都違反了自然規律，可是教皇被槍擊後接受了最先進醫學的救治，還有產量更高的穀物糧食種子，也都是違反自然規律利用科學技術培育獲得的，水也是通過科學技術處理才能飲用的，為什麼不喝下水道里的自然水源？」

  「那你可以像鄭建國生個幾十萬。」

  道格拉斯繃著張臉說過，接著看了眼身後便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傑瑞不用回頭就知道麥克幾人出來了，當即抬腳跟著道格拉斯出了俱樂部大門，開口道：「如果我是鄭建國，我才不會停止捐贈蝌蚪，我會捐到沒有為止——噢，也許他已經沒有了？那真是太可憐了。」

  道格拉斯即便已經決定不再多說，可也被聽到的內容給帶的轉過頭去，迎著滿臉思索和恍然的傑瑞，開口道：「到時你可以親口問問他。」

  「噢，這個事關男人的自尊心和尊嚴，並不是個可以談的話題。」

  傑瑞面現正色的說過時，渾不知在某個廣播裡面，主持人也說到了類似的內容：「鄭在這個時候宣布停止做好事，只有兩個可能性存在，第一個是抬高現如今所剩不多的蝌蚪費用，但是考慮到他現在的財富數量，這點顯然不具有說服力，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他沒有了。」

  「也許這時你們就會想，他怎麼可能沒有了，現在他的年齡只有27歲，正是一個男人精力處在巔峰期的階段，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沒有。」

  「然而咱們都知道，鄭是個很幸運和幸福的男人，他同時擁有著三個令人羨慕的愛人，以及數量可能是0到兩位數之間的紅顏，這裡特別強調下不是那位紅顏知己！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在這種情況下，鄭的付出是普通男人的三倍，而且考慮到性別差異導致的恢復時間，很可能是5到6倍甚至更多，是有這個可能性的，對吧？」

  「當然，在這之外，也許是鄭不知為了什麼做出了不再繼續做好事的決定，可咱們都知道他是個醫生，是個好人。」

  「正是在他身體力行的幫助下，全世界有上百萬對夫妻通過了這種方式，有了自己的愛情結晶，美利堅又沒有禁止他繼續做好事——」

  這個電台的收聽觀眾並不多，畢竟只是個業餘電台，所以並不知道類似話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然而其他電台和電視台卻深知這個消息多麼勁爆，於是當傑瑞乘坐私人直升機回到莊園時，便被電視上這心有靈犀似的報導給帶歪了注意力：「噢，還真有人和自己想到一塊兒，竟然給報導出來了？」

  美利堅是個標榜口水自由的社會，而且鄭建國雖然不是娛樂圈的明星，卻是個從成就到財富乃至於社會地位堪稱名聲顯赫的社會名人，個人隱私方面並不像普通人那麼嚴格，所以記者們舉凡在公共場所見到，就都會一擁而上先拍照片再說。

  然而，相較於形象和具體事物的隱私不同，此次報導內所涉及的生理隱私卻屬於保護範圍，不說單單的推理臆測結果沒有任何依據，即便拿到了醫院出具的體檢報告，那也是妥妥的侵權行為。

  而這，也是各個大型傳媒下娛樂版塊沒有去做類似報導的原因，鄭建國可不單單是個有錢的醫生科學家那麼簡單，他還是出身哈佛熟悉傳媒公共關係的管理者，8年前才到美利堅時就通過傳媒搭上了卡米爾，其對媒體和輿論的掌控力連久經戰陣的主持人也自嘆不如。

  這麼個近乎全方位強大的人物，是任何傳媒機構都不想招惹的，更別說會拿對方的生理隱私進行捕風捉影的捏造，除非是錢多到沒地兒花了。

  不過，當有人開了這麼個頭之後，各大傳媒機構便沒了顧忌跟進報導，只是在報導前先把信息來源標大點，現成的嘴炮王者不用才是浪費。

  於是，就在傑瑞盯著電視新聞上的標題感慨時，才進了醫院辦公室的鄭建國也接到了這麼個消息，他當即就不能淡定了：「讓法務部去處理下——」

  鄭建國第一個念頭就是惱羞成怒，畢竟這涉及到了作為男人的尊嚴，而且還是在他風頭正勁，全世界都知道賺了幾千億的時候，對方顯然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蹭自己的熱度，可憐他為了避免別人炒作用小蝌蚪攻占美利堅才不再做好事兒，沒想現在就背了個不行的鍋。

  這鍋自然是不能背的，鄭建國第二個念頭就是要不要繼續捐贈，去按照某些人說的用小蝌蚪攻占美利堅，當即改口道：「起訴他，同時聯繫蝌蚪銀行的麥倫·沃克，就說我會繼續和他合作。」

  「是，先生。」

  大約翰的聲音消失電話掛上，鄭建國便見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穿著白大褂的菲歐娜出現，高跟鞋上是黑色的絲襪和灰色過膝百褶裙，戴著副黑色塑膠眼鏡留著翹起的雙馬尾，神情嫵媚道：「你和那個馬妮翁·梅瑞爾什麼關係？」

  「只是當年答應過給她一份工作。」

  鄭建國做過的許諾並不多，馬妮翁·美瑞爾是他在1984年去參加楊娜爺爺葬禮時遇到的，醫院開業前正好拿到專科醫生資格，能力什麼都不用再多說了，正是醫院所需要的人才，這是他現在依舊感覺到不夠的，否則也不會把毫無醫院管理經驗的菲歐娜任命為院長了：「她找你說什麼了？你沒想著把她再拉進來吧？」

  「當然不會，是奧黛麗讓我看著你點——」

  菲歐娜說著側身坐到了寬大的辦公桌上，半提起的百褶裙下白皙皮膚被黑色絲襪襯托如抹了香奈兒426唇膏，只不過就在鄭建國探手而上時，菲歐娜卻嫵媚一笑的轉身下了桌子，開口道：「我懷孕了。」

  「這次不打算跑了？」

  鄭建國探手招了招，菲歐娜便乖乖坐回了桌子上，長長的睫毛眨過，點頭道：「我已經連著選錯了兩次，這次說什麼也不選了。」

  「所以你就以為梅瑞爾也和你一樣？」

  鄭建國將人環在懷裡，菲歐娜抿著嘴卻沒說話，而是躺在了寬大的辦公桌上，頭放在桌邊朝下的看著他，開口道：「還有寇陽。」

  目光在眼前脖頸間露出的翡翠珠鏈上掃過，鄭建國便聽她開口道：「奧黛麗送給我的，說她現在也用不到了，又不想扔在那裡浪費，要不我喊寇陽進來？」

  「梅瑞爾都不行，她更不行了，你知道她結婚了。」

  眉頭一挑的鄭建國飛快說到，手便摸到了珠鏈時，菲歐娜露出個笑，開口道：「今天上班時她說懷孕了，我就以為是你的，嗯，你站起來，我想到了個你肯定喜歡的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