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〇章 Hello

  S：今天就一章，接近五千字

  此時的米國還處於2014年，距離新年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候場間的一個小化妝位置上，陳嵐剛剛給她將妝容補好。而葉璇看著面前帶著耳機的韓曉一直緊繃著小臉，以為她是緊張，急忙對她進行安撫：「韓曉，不要緊張，相信自己。」

  「啊，葉老師，您說什麼？」韓曉看到葉璇的動作，摘下耳機問道。

  「我問你是不是有點緊張，要不要喝口水放鬆一下。」葉璇又說了一遍。

  韓曉忍不住吐了吐舌頭：「老師，我沒緊張。我只是在聽『張震講故事』呢。剛剛這個故事有些嚇人而已。」

  「你……」葉璇對她的嗜好有些無語。韓曉以前經常夜晚自己回家，她為了訓練自己的膽子，就找來「張震講故事」的音頻來聽，後來膽子雖然練大了，自己也喜歡上這類的故事了。

  「韓曉，準備一下，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這時湯元和屈筱筱一起走進來，對著韓曉說道。

  

  韓曉將自己身上的無線耳機又檢查了一下，然後跟著湯元兩人來到舞台的候場區，琳達和環球唱片的藝人部經理馬修·菲利普斯已經在這裡等候，琳達對著韓曉熱情的進行一個擁抱。

  本來主辦方ABC電視台只給韓曉的是八分半鐘，兩首歌的演唱時間，包括前奏和兩首歌中間的停頓時間。這對於韓曉的來說只能是緊巴巴的，中間任何差池都不能出現，而且伴奏要能夠順利銜接好才行。

  屈筱筱找到ABC環球廣播公司進行溝通，但是ABC負責聯絡的工作人員相對傲慢。最後還是琳達出面找到了環球唱片的馬修·菲利普斯出面，才將時間調整到現在的十分鐘兩首歌，這樣可以多出將近一分多鐘的富裕時間。

  雖然主辦方對韓曉有些刁難，但是環球唱片公司的馬修·菲利普卻很熱情主動。琳達雖然是華裔，但是卻是米國籍，持有野狐狸投資公司5%股權的她也是米國比較有名的美女富豪，在這個資本為王的國家裡，有錢就擁有一定的地位。

  而且目前全球影視方面發展迅速，造成了音樂唱片市場的極度萎縮。馬修·菲利普斯在環球唱片公司工作了三十年，曾經是惠妮·休斯頓的經紀人。只是在2001年因故和惠妮·休斯頓分手以後，就再也沒有帶過任何一名藝人，而是一直留在環球唱片公司做管理工作。

  這次看到了來自華夏的韓曉，他開始也像其他同事那樣，帶著有色眼光來看待她，一名華夏歌手憑藉著一首好歌，就想染指格萊美？

  但是在試聽過韓曉的演唱以後，他對這個身材嬌小單薄的女孩能夠發出這麼具有穿透力的歌聲而感到震驚。他改變了自己的看法，他想要成為她的經紀人，這個女孩有著不次於惠妮·休斯頓的天賦，如果能夠有好的機會，她未嘗不會成為下一個世界級的天后。

  前面凱莉·克拉克森的演出已經結束，但是韓曉準備登台時被工作人員攔住了，舞台上已經表演結束的凱莉正在對著台下的粉絲進行送新年祝福，並且大放飛吻。馬修·菲利普斯忍不住叫到：「Oh，no！凱莉·克拉克森又在發騷了。」

  眼看時間已經超過兩分鐘，琳達急忙找到舞台入口處的工作人員進行溝通。但是凱莉·克拉克森對於導播的要求置之不理。

  看著台上依然還在舞台上四處放飛吻的凱莉·克拉克森，屈筱筱和湯元也是干著急。就連身處燕京公司會議室里的眾人也是議論紛紛。沈放皺了皺眉頭，對著鍾麗芳低聲吩咐了一句，然後鍾麗芳起身來到宣傳部門的位置，對他們進行指導，如何來引導輿論。

  而此時在現場和電視台溝通無果的琳達做出了一個決定。她對著馬修·菲利普斯說道：「菲利普斯先生，既然時間來不及，我們調整歌曲吧，麻煩您跟導播說我們只演唱第二首新歌，《Dream It Possible》這首歌暫時不唱了。」

  琳達的話讓本來有些緊張的韓曉眼前一亮，她對著馬修·菲利普斯說道：「菲利普斯先生，就按照琳達姐的建議，我們只唱《hello》這首歌。」

  「韓女士，你確定唱第二首？」馬修·菲利普斯對著韓曉再次確認一下。

  「嗯，我確定。」韓曉看著馬修·菲利普斯點點頭。她相信沈放送給她的這首新歌一定可以一鳴驚人，在任何的陰謀詭計面前，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好，就唱這首，我們讓她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實力。」馬修·菲利普斯急忙找到導播，進行更改曲目。這時的凱莉·克拉克森已經下台，在經過韓曉身旁時，眼睛斜上四十五度，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怕被周圍可能存在的攝影機捕捉到，她都想藉機推韓曉一把。

  韓曉對她的所作所為雖然不屑，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進行語言或者動作方面的反擊，只能夠等到上台在一決高下了。

  凱莉·克拉克森來到候場區，迎來了梅根·特瑞娜的一個擁抱。她兩人是同一家音樂公司，暫時還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凱莉·克拉克森故意耗費韓曉的時間，除了電視台的縱容外，更多的是為了公司這個新晉的小妹出頭。

  韓曉來到台上，台下閃爍的螢光棒都停止了揮舞，現場超過七萬名觀眾也都在納悶這個歌手是誰，為什麼會有一位亞裔歌手登台。短暫的錯愕後，眾人開始自由交流，因為每年跨年夜都會有不少外籍歌手登台，就算不認識，也可以等到下一位出現時在歡呼。只有一些華裔的留學生看到大屏幕上出現的韓曉，興奮的歡呼起來。

  沒有過多的動作，韓曉就是靜靜的站在舞台中央，手扶著麥克風支架安靜的等待著音樂響起的那一刻。音樂聲響起，一首無比舒緩的鋼琴前奏在這個跨年狂歡夜裡顯得是那樣的輕柔。

  「Hello，it''s me（你好嗎，是我）

  I was wondering if after all these years you''d like to meet

  （我想知道你過了這麼久是否還熱愛生活，）

  To go over everything

  （對自己早已淡忘的種種）

  ……」

  從第一句「Hello，it''s me」出現時，仿佛給這個狂歡的跨年夜按下了暫停鍵，這空靈且帶有一絲沙啞的聲音，讓這個本來喧鬧無比的環球時代廣場的現場瞬間安靜了。無比深邃的穿透力，讓這一句「Hello」仿佛是在每一個人的耳朵邊發出的問候，仿佛有人就在對你輕聲問好。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舞台和大屏幕。他們不敢置信，這種極具感染力的聲音是這個身材不高的亞裔女生發出來的。

  馬修·菲利普斯對著琳達說道：「每次聽韓女士唱這首歌，我都有些悸動，她的天賦實在太好了，高音部分居然可以和蕾哈娜（Rihanna）相比。如果貴公司能夠把韓女士的經紀合約簽到我們環球唱片，我一定會將她打造成為第一位世界級的華裔天后。」

  琳達雖然心中有些得意，但是依然面色平靜:「菲利普斯先生，這個我暫時沒法答覆您。韓曉是我們沈總的親戚，她的發展都是我們沈總親自過問的。而且就連這首歌也是沈總專門寫給她的，所以韓曉的後續發展我們沒法做出決定。」稍作停頓了一下：「我們沈總會在格萊美頒獎禮前到達洛杉磯，他會召開一場派對，您可以直接跟他提出申請。他對韓曉是寄以厚望的，為了韓曉的發展，應該會答應您。」

  雖然琳達沒有明說，但是馬修·菲利普斯已經聽出內在含義，如果環球唱片能夠幫助韓曉拿下格萊美的「最佳新人獎」，沈放應該會同意將韓曉的經紀約交給自己來打理。

  馬修·菲利普斯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在自己職業生涯的最後幾年，抓住這次機會，目前看來韓曉這次格萊美的最大競爭對手就是梅根·特瑞娜，那麼自己可以針對剛剛凱莉·克拉克森的故意耗時做點文章，而且馬修·菲利普斯的想法已經不僅僅是「最佳新人獎」了。

  「……

  Hello from the other side

  （來自彼方他鄉的一聲你好）

  I must''ve called a thousand times to tell you

  (我準備了千百次只為了親口對你說)

  I''m sorry， for everything that I''ve done

  (我非常抱歉我曾經的所作所為)

  But when I call you never seem to be home

  (但即使我再這樣呼喚你也早已沒了家的感覺)

  ……」

  這首歌秦墨涵在錄音棚里就聽韓曉演唱過，當時她靜靜一個人躲在錄音棚里，聽著這首歌默默流淚。她曾經想要詢問沈放為什麼會寫這樣一首歌，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雖然從詞面上來理解這是一首情歌，這是寫歌自己前任的情歌。但是秦墨涵還是認為這是沈放寫給十年前的他自己，寫給那個因父母分手而迷茫的自己，那個因為家庭離散而孤獨的自己。

  梁卉也是昨晚剛剛參加過央視的跨年夜晚會，只是她今天一早到公司要錄製新年祝福。現在聽到韓曉的歌聲，也忍不住為她的天賦而驚訝：「韓曉的唱功又提升了，她現在的嗓子穿透力好強，她剛開口的那聲Hello，直接讓我脊椎骨一麻。仿佛有人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hello』。」

  梁卉的說法得到公司不少人的認可，宣傳部的公關人員也開始在評論區進行控評。其實根本不需要控評，網上彈幕里大多數的回覆都是耳朵都被感染了。

  因為這是一首英文歌，大多數觀看直播的華夏網友，都在為韓曉唱功而讚嘆，而此時紐約時代廣場裡無數現場的觀眾則是沉浸在這首歌里歌詞裡。

  許多人都在這首歌里詢問自己，詢問前女友或者前男友，自己是否跟他（她）說一聲：

  「hello，不知道你過了這麼久是否還熱愛生活。」

  「不知道你是否對自己的過往而感到抱歉。」

  這就像是一種告別，對過去一切好的、不好的、幸福的、難過的告別；又像是一種傾訴，傾訴著自己在沒有對方的這段日子了是如何的度過。

  一曲唱完，比主辦方給自己的時間還早兩分鐘結束。再唱《Dream It Possible》這首歌時間已經不夠，韓曉對著台下輕輕鞠躬，轉身離去，成為今晚唯一一名只演唱了一首歌的歌手。

  台下的觀眾看到退場的韓曉，仿佛從這首歌曲的餘韻中驚醒，不知道是誰帶頭，叫了一聲「安可」，隨後無數人跟著附和「安可」。

  台下傳來的「安可」聲，讓看著韓曉下台就迫不及待登台的梅根·特瑞娜直接愣住了，她有些尷尬的看著自己的經紀人，經紀人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示意她按照既定的歌曲來進行演唱。

  音樂響起，同樣是新人出道的她按照自己的節奏演唱《All About That Bass》，但是這個歡快的音樂響起，在無數還在回味剛剛那首歌的觀眾們聽來太刺耳，也太吵。一時間噓聲四起，剛出道沒多久的梅根·特瑞娜在噓聲中出現了很大的差池，居然跑調了。

  「韓曉，表現的棒極了。」琳達又給了剛剛下台的韓曉一個大大的擁抱，韓曉不好意思的笑了。

  屈筱筱在一旁說道：「你的表現好極了，關於你只唱一首歌的事，我們已經對外做出了公告，另外我們也要求ABC電視台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吃這場虧的。」

  已經下定決心的馬修·菲利普斯也跟著說道：「韓小姐，你放心，環球唱片公司也不會對這件事坐視不理的，ABC電視台一定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謝謝您。菲利普斯先生。」韓曉先是對著馬修·菲利普斯致謝，然後又對著一直站在旁邊慈愛的看著自己的葉璇給出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謝謝您葉老師。」

  梅根·特瑞娜也只表演了兩首歌曲就草草收場，她的經紀人一臉鐵青的看著自家的藝人。雖然只是一名10%先生，但是身為索尼唱片旗下的一名資深經紀人，他知道今天自己的藝人栽了，如果沒有好的洗底手段，她有可能就完了。來自華夏的野狐狸公司他們不擔心，他擔心的是環球唱片公司，憑藉著韓曉的剛剛表現的實力，環球唱片公司一定會為了她出頭，爭取拿到她米國甚至全球的經紀合約。

  在經過跨年的倒計時，時代廣場上絢麗的水晶球落下，代表著新的一年的來到，時間正式踏入2015年。

  在跨年儀式結束以後，所有參加直播的歌手都會受到ABC電視台召開的慶功酒會的邀約。雖然有些不情願，琳達還是和馬修·菲利普斯帶著韓曉參加。而凱莉·克拉克森和梅根·特瑞娜則是被自己的經紀人帶回公司，這件事需要索尼公司出面公關，否則兩名藝人聯手打壓其他藝人的事太影響形象了。

  ABC電視台負責直播的經理主動找上琳達進行致歉，他也被韓曉的歌曲給驚艷了，早知道韓曉有這樣的實力，他一定不會允許凱莉·克拉克森在舞台上耽擱這麼久。

  是的，ABC電視台將所有責任推到了凱莉·克拉克森的頭上，直接表示凱莉·克拉克森無視他們的要求，自己在舞台上耽擱而造成了這次直播事故，ABC公司會評估整件事情造成的影響而對索尼旗下的史詩唱片公司（Epic Records）發出通告。

  琳達在米國娛樂圈也廝混過幾年，前女友還是現在好萊塢知名影星，對這裡面的操作都很清楚。現在不是追究ABC電視台的責任的時候，在她跟國內的沈放通電話時就已經得到指示，現在是聯合ABC電視台和環球唱片公司共同打壓梅根·特瑞娜的時候，這是今年格萊美上韓曉最大的競爭對手。

  人在有的時候就是要學會妥協，在和ABC達成共識後，三家公司握手聯盟，琳達也帶著韓曉開始接觸參加酒會的各個音樂界人士。

  當然也有不是娛樂界卻經常蹭到這個圈子裡的人，比如這位滿頭金髮的川普先生。

  「Miss林，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川普先生。我們老闆還專門交代我，如果碰到您，一定要替他向您說聲新年快樂。」

  「謝謝沈先生的掛念，只是他回到華夏後，就仿佛忘記我們這些米國的朋友了。」

  川普的話讓琳達忍不住腹誹，剛剛自己的話也只是客氣而已，自己老闆跟你也就一面之緣，哪能專門交代我問候你呢。

  雖然心中不屑，但是口中對這位曾多次參加米國總統競選的紐約富豪，還是表達自己的敬意：「我一定轉達您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