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沒用的東西
2024-08-04 09:23:45
作者: 漂泊者
男子並不想和她廢話:「我讓你辦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桂香磕巴道,雙手交握,來回搓著掌心。
「既然做了,府中為何沒有傳出消息?你騙了我?」男子猛然向前一步,大手狠狠扼住桂香的脖子,把人摁在牆上,聲音陰翳:「還想要你弟弟的命麼?」
桂香的臉因為缺氧,迅速漲紅,掙扎著扒住男子的手,嘶啞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救命!」
掙扎無果,她的手朝著巷子口伸。
她知道,那裡有王府的人在等著。
男子朝著她伸手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反應過來。
一陣風吹來,掀開帷帽的一角,露出男子陰翳的眼睛,閃著寒光盯著桂香。
「蠢貨,還被人發現了!」
男子意識到不對勁,也顧不上處理桂香,鬆手準備離開。
桂香渾身一軟,身子順著牆根癱軟,坐在地上,見男子想走,她眼底閃過一道精光,飛撲上去緊緊抱著男子的腳,大喊:「還不快來把人拿下!」
凌亂的腳步聲在巷子拿著武器飛快逼近。
男子明顯慌了神,掙扎幾次無果,大力踹了桂香一腳,趁著桂香吃痛的瞬間,拔腿逃離,連掉落東西都不曾察覺。
家丁從桂香的身邊匆匆過去,直奔倉皇逃走的男子。
此處巷子口眾多,錯綜複雜,男子很熟悉這裡的地形,轉了幾個彎便不見了蹤影。
沈書凝從一頂青布小轎上下來,緩緩走到桂香身邊站定。
桂香看著繡紋精緻的裙擺和繡花鞋,跪坐在地上,頭深深地埋下去,肩膀顫抖:「王妃,奴婢沒用。」
「你確實沒用。」方才在巷子口,沈書凝看的很清楚,她的目光落在角落裡的荷包上。
花憐走過去撿起來:「這個荷包看起來好眼熟,奴婢好像在相府看見過。」
她偏頭看著荷包,擰著細眉思索片刻,眼前一亮:「奴婢想起來了,這個好像是趙管家的荷包!」
沈書凝擰眉,拿過荷包打量,尋常的布料,灰撲撲的顏色,邊緣磨損,佩戴有些年頭,打開一看,裡面放著一枚令牌,正是趙管事那枚令牌。
竟然是相府的人想要毒害一一麼?
攥著荷包的手猛然收緊,沈書凝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腳邊傳來輕微的下墜感。
沈書凝垂首,看著可憐巴巴的桂香。
「王妃,奴婢自知沒有把事情做好,但是你念在奴婢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份上,還請救一救奴婢的弟弟。」桂香滿眼誠懇。
那個男子逃了,也知道事情敗露,只怕會對她的家人下手。
「你放心,他露了破綻,怕被抓到,短時間不敢再出現,你和你家人暫時安全。」沈書凝停頓一瞬,眼眸微微眯起:「只是過了這段時間,本王妃便不知道了。」
「王妃救命!」桂香小臉一白,惶恐磕頭。
「本王妃會安排人送你和你的家人遷去其他地方,若是來日需要你來佐證,你必須出現。」
垂眸看著不斷磕頭的桂香,沈書凝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如果不是被迫,桂香又怎麼會做出錯事?如今如此卑微,也是為了家人。
「王妃,屬下無能,讓那人跑了。」飛鷹帶人回稟。
沈書凝神色如常:「此處巷口眾多,他敢選在此處,必定十分熟悉,不怪你們。」
她低頭看了一眼掌心的令牌:「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給花憐遞了一個眼神,沈書凝轉身離開。
花憐會意,走過去把桂香扶起來。
回去的路上,沈書凝坐在轎中假寐。
為了抓住幕後黑手,她昨夜一宿沒有休息好,眼下又知道事情和相府有干係,更覺得頭疼。
她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細長的眉頭緊皺,混沌的大腦逐漸清楚。
可以斷定安排桂香做事的人就是趙管家,那個人跟在沈相身邊多年,是沈相身邊的一條好狗。
在沈書凝看來,趙管家做的和沈相做的沒有什麼區別。
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沈書凝緩緩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沈相如此做,是想趁機離間她和蕭熠。
若是一一出事,她這個並不怎麼和善的母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就算洗白,她和蕭熠也會存在嫌隙。
本就是因為一夜荒唐在一起,沒有了孩子,兩人的關係只會更加岌岌可危。
沒有了丈夫的支持,她這個「無依無靠」的女子,只能依靠娘家,再加上柳戚戚的「母愛」,輕而易舉便能為相府所用。
好陰毒的法子。
……
相府,趙管家逃跑的時候身上受了傷,回府處理好傷口,立刻被沈相喊過去。
方才踏進廳內,一盞青瓷茶碗朝著面上砸來,趙管家下意識躲過去。
瓷器落在地上,應聲而碎。
「沒用的東西!」
「老爺,你先別生氣,問清楚再說。」柳戚戚柔聲安慰,柔弱無骨的手搭在沈相的胳膊上輕輕搖晃。
沈相面色稍微和緩,看向趙管事,又添厲色:「說!」
「那個丫鬟和王妃串通一氣,屬下一時疏忽,差點中計,不過他們沒發現我是誰。」趙管事跪在地上,連忙把事情前因後果講明白。
「你的意思是沈書凝知道了這事,故意按著不發,還帶人抓你?」柳戚戚攥緊帕子,面上強撐著笑意,端的是溫婉大方,笑盈盈看向沈相:「沈書凝如今越來越有王妃的樣子了,你和我竟然不知道她如此沉得住氣。」
沈相冷笑,「她只怕忘記自己是誰了!」
想到沈書凝最近做下的重重事情,沈相面色更加難看:「這個丫頭最近變了許多,不如以前好掌控了。」
柳戚戚撇嘴。
可不是麼,還知道回家把嫁妝要走,那麼多的金銀財寶拱手送出去,她想一想都肉疼。
不過她萬萬不會把這些表現出來。
面上,她思索道:「會不會是宮裡的那位給出的主意?」
「誰?」
「當然是四王爺的母妃,劉貴人。她能在貴妃手底下活到如今,定然也有一番城府,你瞧,沈書凝不過進宮一次,她提點一二,輕易遍把我們拿捏。」
沈相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不想議論此事,敷衍回應:「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