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介懷

2024-08-04 08:40:37 作者: 遠月

  這兩天都與楚庭奕在吵吵鬧鬧中度過,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容易被我激起來,甚至有些時候如獅子一樣在發怒。

  但看到他怒髮衝冠的樣子,我一點都不怕,總是在心裡偷笑著,心裡罵他活該。

  而我聽得最多的是關於阿塔與天佑兩國的戰況,其實我也沒有刻意去打聽,但他似乎願意跟我分享他的想法,他聽到的消息。

  

  反正生活無聊,有點東西調劑一下也是好的,但我其實最不願意看到戰爭,也許戰爭只有那些野心勃勃的男人才喜歡。

  花開一季,人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即使有輪迴,但那個已經不是你,又有多少人能如我那麼幸運,一世人,兩世記憶?

  我沒有親歷過戰場,我沒有看過血流成河、屍骸遍地的慘狀,沒有感受過 「去時三十萬,獨自還長安。」的悲涼。

  但我依然討厭戰爭。

  因為戰爭我要周旋在那些我不愛的男人當中,因為霸權我不能與自己愛的人長相廝守,因為戰爭我要委曲求全,強顏歡笑,因為戰爭我人前歡笑人後落淚,晚晚淚濕枕巾。

  我更害怕看到那些飢餓的難民,害怕看那一張張蠟黃的臉,那一雙雙無神的眼,那一副副瘦骨嶙峋的背, 「一將功成萬骨枯,」男人的雄圖大計,男人的萬世功業,如果是建立在這些悲苦的人身上,如果建立在一堆堆白骨上,又有什麼值得萬民景仰,歌功頌德?

  但我同時也明白戰爭是是避免不了,資源不均,權利不平衡,就會有了爭奪,因為人心是貪婪的。

  「趙天毅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楚庭奕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他?」他這個暴力狂,他這個惡魔,居然有人說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我有點不屑。

  「他?只不過是一個無恥男人罷了,你送幾個美女給他,就可以讓他乖乖俯首聽命。」

  「美人計我用過,太子齊是真正的好色,趙天毅似乎不是。」

  趙天毅不是真正的好色?我見到的,我聽到的,我經歷過的似乎與他說得有非常大的出入,他居然說他不是真正的好色,關於這一點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說他不好色,那是你對他不是很了解!」我淡淡地說,但還是帶著一點情緒。

  「那你對他很了解?」楚庭奕問,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我可以從聲音上聽到他感情的波動。

  「我不了解他,我也不認識他,但既然大家眾口一詞說他暴戾,說他荒唐無道,他是惡魔,我想不會無風不起浪。」

  楚庭奕的臉色緩和了下來。

  「這場戰爭已經完了。」他似乎有點遺憾。

  「哪個國家占優勢多一些?」

  「在優勢方面,無疑是阿塔國國力更強一些,並且出師有名,硬打的話,天佑國經不起耗,畢竟與我國交惡多年,兵力財力都耗費了很多。」

  「結果誰勝?」

  「和」

  「為什麼?」

  「趙天凡統治這麼多年,國家也已經亂成一團粥,國庫虧空,民心不齊,軍心不固,所以現在是休養生息的好時機,而不是戰爭。」

  「所以趙天毅上位後,他一直在努力改善與鄰國的關係,與阿塔國聯姻,即使我們從天佑朝哪裡將俘虜救出,他也沒有發怒來要人,不想與我國交惡,也不想與我正面交鋒。但他卻是大費周章地找你,現在潛入本國的人越來越多,但都不是探聽國家機密,目的只是尋找你。」

  楚庭奕突然又跑題,並且越扯越遠,圍繞著這些我不願聽的說了開去。

  「他的這些行為我沒有興趣,你還是說說為什麼優勢在阿塔國,最後還是和的吧!」我不想聽到關於他的話題。

  「擒賊先擒王,趙天毅這次沒有擒到阿塔國的王,但是卻把他的繼承人太子齊給擒獲了。」

  「哦!用美人計?」想起那個好色的太子,我就覺得阿塔國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

  「對,所以說太子齊是真正的好色,趙天毅對這一點也摸得很清,派了一個絕色美女在他身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可以將他帶回了他方的軍營,最後老國王迫不得已不得不退兵,因為如果沒了顏子齊,他打下這個江山也沒有意義。」

  「所以美人是碰不得的。」我感嘆地說。

  「我只想碰你一個美人,想了很久很久了。」他的眼睛有開始灼熱起來。

  看到他火辣辣的眼睛,我竟有點怕。

  「他贏得一點都不光彩,他是一個卑鄙的小人。」我迅速地轉移話題,不過我的確對趙天毅沒有什麼好感,可以說有很厭惡,但與他的那一晚有卻是那樣的刻骨銘心。

  也許他太粗暴了,我才沒有忘卻。

  「這不重要,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所以你也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你們是同一類人,如果能見面,一定會惺惺相識,稱兄道弟。」我語帶諷刺地說。

  「你也可以這樣說。」他並不生氣我這樣諷刺他,還是心平氣和地對我說他的看法。

  「趙天毅如期放人,只提出一個要求,一年內雙方不起戰端,他是應該想利用這一年去加強國力,如果他說的時間長,即使老國王答應,也會出爾反而,一年的時間,一個王會等,因為他不想輸掉他的誠信。」

  「其實阿塔國並不是朝中無人,老國王也並不是後繼無人。」

  「你說的是顏子俊?」

  「我沒有說過,你自己猜而已。」

  「他是不是真的好男色,我正在求證當中,如果他是深藏不露的話,他將是我以後一個勁敵,畢竟沒有多少人可以在我眼底裝瘋賣傻那麼久。」

  「你想剷除他。」

  「是。」他冷酷無情地說。

  「你還有人在那邊?他的兩個男寵哪個是你的人?」

  「你不會對顏子俊動了真情吧?」他探究地問我。

  「對他動了真情?怎麼可能呢?他對我不感興趣,我可不想下半輩子做寡婦。」

  「你很怕做寡婦?」他笑,笑得很好看。

  我沒有出聲。

  「沒勾引成功,你不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

  「你究竟怎樣勾引他?」楚庭奕臉上帶笑。

  「怎麼勾引?用了最拙劣的手段,也是最直接的辦法,我脫開衣服洗澡的時候叫他過來,然後貼上去,可惜他沒有要我,我居然這樣送上門他也不要,他都不是一個男人。」

  「你居然——那他——」他突然臉色大變。

  我無所謂地點點頭,這個不是他要我做的嗎?他現在生氣什麼?

  「我這不是按你的要求去做嗎?如果成功的話,當然就不只是看看那麼簡單,可惜了。」我嘆了一口氣。

  「可惜了?你就那麼想——」

  「難道你不想?你不想我完成任務嗎?如果你當初不想何必送我我去呢?」我發現楚庭奕說的話與他做的事經常自相矛盾。

  這樣的事情似乎不應該出現在一直都非常理智的他身上。

  「如果成功就好,那我就自由了。」我感嘆地說。

  「你覺得在我這裡真的那麼壓抑?那麼不自由?那麼想走?」他連續問了我三個問題。

  我低下頭繼續吃飯,不再理他,因為再開腔的話,肯定會將他氣得七孔生煙。

  他也不再說話,但我可以看出他很不高興,因為他的臉已經冒起黑氣。

  兩個國家轟轟烈烈的戰鬥就這樣停了下來,這樣似乎是最好的結果,也是我最想看到的結果,但卻是楚庭奕最不喜歡看到的結果,他應該日日夜夜都盼望著兩國斗到你死我活,爭得頭破血留,最後在殘喘苟延,然後他就一舉殲滅,所以說有些時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如一個老狐狸一樣千算萬算,結果一場空。

  但想那麼多幹什麼,無論這三國最後誰主沉浮,但這日子我還得過。

  現在天氣一天寒於一天,床上的被子都換了幾床,晚上冷得時候,楚庭奕總是要將我摟得緊緊的。

  我有些時候故意拉開點距離,他都會霸道地將我拉回來,甚至有些時候看見他明明已經睡著,但我只要動一下,他都會知道,也許這些就是武功高強的人的煩惱,一點動靜就會醒來,總是睡不踏實。

  但是他懷抱還是沒能帶給我暖意,但也已經沒有感覺到當初的冰冷。

  現在的他都是穿得嚴嚴密密,甚至沐浴更衣的時候也都是自己去了,我挺懷念那幽深的湖,想必現在湖水已經透心涼了吧,希望開春的時候,能看到一江春水,閒花遍地,碧草藍天。

  他泡澡的時候,我可以躺在那個開滿閒花的地方看月,吹風,嗅花香,還有那安靜的 「清風」相伴,偶爾它揚起蹄子叫幾聲,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而他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的時候,我就可以盡情的在水中嬉戲,那冰涼的水,那自由的感覺,簡直無以倫比。

  不過楚庭奕也還挺君子的,當初我在湖中嬉戲了那麼久,他居然沒有偷看過我一眼,他的心到現在我依然猜不透。

  這樣男人是冷情,還是心裡裝的東西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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