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追
2024-08-04 08:40:24
作者: 遠月
「我沒有完成任務。」我淡淡地說。
「我慶幸你沒有完成任務。」我微微愣了一下,他說的話我不懂,我更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親自來?
「來,我們走。」楚庭奕寬大的手掌牽起我,我沒有反抗。
「其實你不用親自來,你可以叫風行送我回去。」
「我想親自來接你,我親自把你送出去,我也要親手將你接回。」
外面下著雨,他把一件外袍披在我身上,他抱著我如划過夜空的閃電,往外奔馳。
「沒想到今夜會下雨,但我不想等了。」他淡淡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如雨一樣冷,沒有絲毫的感情。
他身形矯健,幾個起落就已經飄得很遠,並能很好的避開這裡的守衛,似乎他對這裡的地形非常熟悉,哪裡守衛多,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有哪些人守衛他都輕輕楚楚,清楚得如飛鷹一般。
他是一個王,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來這裡肯定已經有人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看來他遍布在這裡的密探真的很多。
「我走了,火狸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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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很關心他。 「
」他那麼柔弱,他那麼純淨,我怎能放心讓他留這裡。 「
」他你不用擔心,他比你更會照顧自己。 「他冷哼了一聲。
」回頭,把他也帶回來。 「我叫他。
」不行。 「他要留在那裡。
」他不是你的人,你沒有資格要他留下來,並且他留下來似乎對你沒有什麼作用。 「
」你是我的人,他是你的人,所以他也是我的人,我當然有資格。 「他冷冷地道,霸道而強詞奪理。
」我向你保證,他不會有事,風行他們也會隨後就到。「
」風行我不關心,我只關心火狸,但為什麼偏偏要將他留在那裡? 「
只幾句話的功夫,我們已經出了三皇子府,我回頭看了一眼,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不遠處的一個陰暗角落,有一匹馬,馬的眼睛在暗夜中發出亮光。
是追風,我撫摸了一下它的眼睛,它居然很享受的樣子,還半蹲著身子讓我上去。
楚庭奕看著追風,心裡說不出的奇怪,這馬一直以來只有自己才能靠近,只有自己才能馴服,其他人碰一下它它都會暴跳如雷,今天它居然乖乖的臣服在她的手中,他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他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哪個男人是我下一次的任務?希望別再找一個好男風的人,這樣我會很有挫敗感。 「
」下一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到需要的時候我再派你去,太子齊的身邊我已經換人了,現在他正在消受美人恩中,要不你在三皇子府中的日子也不會那麼好過。 「
」那看來我還要好好謝你。 「
」嗯 「他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我的謝意,他一個漂亮的翻身,躍上了馬背,將我拉入懷裡後,揚了揚韁繩,追風就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沖。
雨打濕了他的青衣,他的青衣在獵獵風中瘋狂的起舞,我的眼睛平時前方,空洞而無神。
」殘月——殘月—— 「後面有一匹快馬也像閃電一樣地追來。
是飛鷹!
他是看到我留給他的紙條吧,可惜他來得太遲,可惜他無法將我帶走,但我卻無法不回頭看他一眼。
」殘月——殘月等我,我還有話要對你說,你要等我,等我——我還有話問你,他聲音痛苦而絕望。
我努力地鑽頭出來。
「別回頭。」
楚庭奕低聲怒吼,手上韁繩用力拽了一下。
是飛鷹,他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他還有什麼話沒有講?那痛苦的悲鳴讓我的心絲絲顫抖。
「別回頭。」楚庭奕再次怒吼,因為後面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男子的呼聲也越來越悽厲。
同是神駒,同是烈馬,同是拼命前行,可惜前面的馬駝著兩人,後面的馬駝一人,怎能不慢慢追上呢?但追上又如何?他能改變我的命運嗎?追上又如何?他能帶我走嗎?連三皇子的府邸他都不能帶我遠離,又如何能從楚庭奕手中將我帶走?
呼呼風聲,急急馬蹄,越來越近了,聲聲馬蹄如敲擊在我的心中一樣,突然後面 「啪」的一聲似有重物墜入地,我回頭一看,他從馬上重重地摔了下來?他摔得很重嗎?為什麼不見他爬起來,為什麼他一動不動如睡著一般?
他受傷了嗎?怎麼突然掉下來?昨天用膳,也不見他也沒有什麼事的呀?
我掙扎想回頭看看。
「別動」霸氣的聲音,憤怒的表情,決然的眼神。
「我只看一眼就走。」
「不行」
楚庭奕揚起手,繼續策馬飛奔,我回頭,沙地上的黑影逐漸小了,快看不到了,但小黑點依然一動不動。
「飛鷹——」我大喊,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迴蕩,被呼呼的風傳的很遠,只是似乎倒地的男子沒有聽到。他怎麼了?
「你終是沒有管好你的心,你把你的心丟了?」楚庭奕平淡的語調隱含著憤怒與痛苦。
「沒有,我沒有把心丟了,因為我本來就沒有心。」
「沒有心?你的心去哪了?」
「我的心去哪了?我的心去哪了?」我低頭問自己,突然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在回程的這七天,我如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眼神空洞,思想麻木。第一天楚庭奕還是叫我睡地板,但等到半夜他就已經將我抱起。
他說不想我受寒,受寒了會阻礙他歸程的時間。於是他從地板抱起我,我挪了一下身子,不願意與他靠得太近,但他總是很霸道地將我緊緊摟住,掙扎了幾次,我放棄了。
他是唯一一個抱著我,都可以那麼安然睡著的男人,毫無想法。他就不怕我一刀殺了他? 也許他跟顏子俊是同一類人,都喜歡男人,只是顏子俊愛到連皇子的身份都不顧忌,而他是王,天鷹國的王,所以他沒有男寵。
「你在想什麼?」
原來他也並非睡得那麼熟。
「我在想你應該與三皇子都是愛男人的?」
「那你想不想要挑戰一下?顏子俊那裡你失敗了,興趣我這裡,你能成功。」
「你比他更冷,你比他更無情,他我都無法迷惑,何況你?」
「在你眼中,我就只是這樣冷而無情的人嗎?」
「難道不是嗎?」
「也許你可以嘗試一下,說不定我會心動?」
「你不會。」
「為什麼?」
「如果你真的動心了,你就不會將我送給太子齊,更不會讓我轉頭顏子俊的懷抱,若你動心了,你還能這般做,那你是真的冷酷無情。」我幽幽地說。
他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沒有再言語,黑夜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見我的表情,只有相互的體溫在溫暖著彼此,但為什麼我還會感覺如此冷。
我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我冷,他將我緊緊抱住。夜色中,只看到他的眸子在閃動。
睡吧,我輕輕喚一聲,沉沉睡去。
只是夢中總是出現那悽厲的喊聲,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軀體,我總是想跑過去看一看,但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我扯回來,黑點小了,更小了,最終看不到了,我心居然湧上一絲絕望的感覺。
飛鷹死了嗎?他就在我眼前消失了嗎?晚上反反覆覆做這些夢,一晚就驚醒好幾次,總是睡得不踏實。
經過十幾天的長途跋涉,我們終於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回到了天鷹國,重新回到他的寢宮,我似乎感覺是發了一場夢一樣,但人生本來就如一場夢。
房中擺設依然沒有變。
我直接都到那塊地板下,準備躺下。
他一把拉住我說: 「別睡這裡。」
說完抱起我往他那張大而舒適的床走去。
就快要到的時候,他的唇在額頭輕輕碰觸一下,如蜻蜓點水一般,臥在他懷裡,我能感受到他心跳的異常。
他伸出一隻手,讓我枕著,另一隻手將我緊緊環住,不久就聽到他勻稱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裡響起。他敞開著衣服,麥色的肌膚,讓他徒增幾分野性,但那安靜的睡容又帶著幾分恬靜,幾分儒雅。
我看了兩眼,也沉沉睡去。
一晚相安無事,他起來穿衣服的時候,我已經醒來了,現在我賴在床上不願起來幫他披衣服,他也不責怪,也不叫人,只是默默地自己在穿戴。
「我接你回來,我沒有告訴天宇,但我也不希望他知道你回來,在我沒有安排好你之前,你要一直留在這裡。」他臨走前對我說。
「你這是在囚禁我?」
「也可以這樣說。」
「你不會愛上天宇,所以我不希望你與他有所接觸。」
「我也不會愛上你,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與你再有任何的瓜葛!」
「你確信你這輩子不會愛上我?」他冷冷地說。
「是,我不會愛上你。」
他聽完臉色不大好,但卻沒有發脾氣。
「我曾答應過你,如果你能馴服顏子俊,我會給你自由,但是你沒有完成我的任務,我不能放你,這不能怪我。」
「天下那麼多女子,為什麼要偏偏選我?」
他冷然離開。
有些時候覺得他也不是很冷,是一個人,會笑會憤怒,但有些時候覺得他很冷,冷得如一個神一樣,不食人間煙火,俯瞰蒼生。
時光似乎倒流,又倒流到剛到天鷹國的那一會,但似乎也有一絲改變,他沒有再把我扔在地板上, 許是天氣真的冷了,也許他良心發現了,但最大的可能是我還有利用價值。晚上他都允許我窩在他的床上,白天也允許我賴在床上不起。
他依然是淡淡的笑容,儒雅而睿智。
晚上他抱著我睡,即使抱得很緊,即使輕柔得當我是珍寶,似乎也沒有過份的動作,甚至連在額頭輕輕一吻都再也沒有試過。
這樣冷情的一個男子,我從來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就正如他猜不透我在想什麼一樣。
天宇我沒有見過,似乎也沒有人在我面前提到他。
我夜深人靜回來,回來了後就沒有再出去過,除了楚庭奕,除了送飯服侍我的丫頭,還有門外的守衛似乎沒有人知道裡面還有一個女人。
他呆在寢宮裡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多時候用膳都改為在寢室里吃。
當我的吃相糟糕的時候,他會搖搖頭說: 「看來還是要找張麽麽來教一下你禮儀。」聽到我這話我就連吃飯的興致都沒有了。
其實他也是講講,回來那麼多天似乎也沒見他有派人來打擾我。
「殘月,你與天佑王朝的趙天毅到底是什麼關係?」我沒有想到他突然又提這個問題,提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