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帶你回家
2024-08-04 08:40:21
作者: 遠月
我一個站立不穩,整個人往他倒過去,他趕緊扶住我,他身體微微地顫動,眼神有些迷離,似夢似幻一般。
「殘月——」他喃喃地叫我,怎麼此刻的他聲音那麼熟悉,我在哪裡聽過呢?我正開心他終於有反應的時候,突然背後一涼,他的手抽了出來,眼睛已經清明了。
他推了一下我,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會著涼的。」他說。
他拿起被我丟在地上的衣服,試圖幫我披上,眼看就要功虧一簣,我不甘心。
我把他遞上來的衣服隨手扔到澡盆里,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說: 「子俊,我冷。」
但我環上他脖子的感覺怎麼那般熟悉,竟不覺得一絲彆扭。
他愣在那裡不動,但剛才還是滾燙的手此時變得冰冷,粉色光澤的唇會冒著寒氣,他的身體是在微微的戰慄,但我感覺到是絕望是憤怒。
我抬頭對上他那琥珀色的眸子,心不禁為之一顫。
冷、冰冷,我從來沒見的冰冷,還有絕望、痛苦都同時出現在他的眸子裡,難道與我就那麼讓他絕望,那麼讓他痛苦?
「你真是什麼男人都可以,原來你真的是如此。」他輕輕鬆開我的手,失魂落魄地走了,走前還幽怨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幽怨的眼神,那絕望的表情,讓我的心猛地痛了一下。不是說過心不會痛,不會傷的嗎?為什麼看到顏子俊這般絕望的眼神,心竟會痛?
我今夜已經盡力了,但還是功敗垂成,無奈,我只好把尤兒叫來。
「你告訴王,我行動失敗,他想怎麼處置就處置,或者你叫他說他下一步的計劃吧!」
「你不是說自己是禍水嗎?怎麼?連一個顏子俊你都迷不到?」尤兒的臉是鄙視,是蔑視,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平時都是我把她氣得頭冒青煙,臉變綠變紫,現在她還不乘機狠狠還擊?
「我沒有這個本事,要不你去試試?興許他對你會有興趣!」我躺在床上淡淡地說,今天累了,我不想與她鬥嘴,不知道為什麼顏子俊那個幽怨的眼神總是在困擾我。
我又沒有害他,他而已,就算他不喜歡也不用那麼失魂落魄?弄得似乎是我傷害了他,真是莫名奇妙。
今晚睡覺也睡得很不安穩,噩夢連連,夢中總有一個男子絕望而痛苦地看著我。
看不清他的臉,但他那雙眼睛卻異常清晰,他的痛苦和絕望在不斷地放大,大到把我驚醒後好久都沒回魂。
第二天聽說顏子俊昨晚將他房裡的擺設全都摔的稀巴爛的,喝醉酒後騎著一匹馬狂奔出去,等楓黎將他找回來的時候,已經遍體鱗傷。
真的是我導致他這樣的嗎?他似乎也太不正常了,不上鉤還好,搞得我像千古罪人一般,這讓我很有挫敗感,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沒有再見過他,關於他的消息似乎也沒有人來告訴我。
正在這時我收到楚庭奕的來信,他說後天晚上他會過來將我接回天鷹國。這次任務失敗,不知道他是否已經想好下一個目標人物。
我呆呆地坐在窗前,似乎有點捨不得這裡,捨不得這裡的什麼呢?是那一片星空,還是那一輪幽月,抑或是那片沙沙的竹林,還是那黑衣如墨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不捨得什麼?思緒在飄飛,心有點亂,人有點浮躁。
月光幽幽,我坐在窗台,長長嘆了一口氣。
也許是在這裡我不用睡地板,也許在這裡我不用幹活,也許在這裡我偶爾也可以外出看看世外桃源吧。我一直當宮離那個地方是一個世外桃源,那廣闊無垠的草原,那零星開著的小花,那帶著青草味的空氣。
曾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那特別皎潔特別明亮的月,那白衣勝雪,總是溫暖地笑的男子,曾給過我溫暖與幫助,現在我都要跟我們別了,也許此生無緣再見一面。
我把一條黃絲帶系在窗前,鮮艷的顏色在黑夜中顯得特別鮮艷,但在寒風中也顯得特別的瑟瑟。
現在是夢破,夢醒的時候了,只是比我想像中來得要快,快到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我沒有睡,也不出去吹風,就靠在窗前靜靜地等,等那背後有涼颼颼的風吹拂過,等那溫暖的懷抱將我抱起,等去那熟悉的竹林,等那溫熱的吻驅走我身上的寒意。
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冷,夜卻越來越靜。靜得只能聽到風在呼呼地叫,我披了一件寒衣繼續在窗外守候,但可惜我什麼都守候不到,那個黑衣如墨的男子第一次沒有如約出現在我的眼前。
飛鷹是不是出來什麼事?
一宿無眠,早上摸摸身上的衣服,被寒風吹得冰冷冰冷的,透著寒意。我的頭有點暈,照照鏡子,臉色蒼白,眼有點浮腫。
去吃早點的時候依然沒有看到顏子俊,倒是看到他的兩個男寵,楓黎似乎有話與我說,但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原來他沒有事,他只是不想見我吧,不過也難怪,顏子俊受傷了,他應該是寸步不離守著他吧,哪有時間來找我。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楓黎,我就沒有昨晚等待的熱情,我似乎等的不是他,我等的是一個蒙面男子,等的是一個我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他根本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但我又不得不告訴自己,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楓黎即是飛鷹,飛鷹即是楓黎。
但為什麼現在連楓黎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怨?顏子俊怨恨地看著我,怎麼楓黎也怨恨地看著我,看不明白,真的看不明白。
慢慢度回到房中,我看到那黃色絲帶依然在風中搖曳,我第一次讓它白天也在飛舞,鮮黃的顏色特別刺眼。
今晚就要與這裡告別了,也許他今晚也不會來了。就權當是一個告別吧,我磨好墨,輕輕地寫著幾個字:」飛鷹,等你兩天,未能見面,也許這是最好的告別,我走了,勿念。 「
輕輕將紙條壓著,他今晚會來嗎?他會看到嗎?
夜風起,心蕭瑟。
這時外面竟然下起了瀝瀝淅淅的雨,雨不大,但帶著涼意,黃色的絲帶在雨中低垂著頭,沒有了往日的搖曳,沒有往日的招展。
斜風細雨歸家路,哪裡是我的家?我還有家嗎?天大地大我居然發現無處為家,孤獨心始終找不到休憩的地方。
始終在流浪,始終在漂泊。
正在這時,背後翻起一絲絲微微的風,我驚喜地回頭,收入眼底的不是黑衣如墨,而是青衣如冰。
」我來了,帶你回家。 「
那是我的家嗎?我哪還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