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竹林

  下午輾轉反側，睡了很久才睡著，但這一睡，就睡到月亮高掛，因為吩咐過燕兒不許打擾我，所以過了晚飯時間她都沒有叫我，倒還挺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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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她們送來飯菜，但胃脹，胸口有點悶，所以草草吃了一點就不想吃了。

  打開窗，風颳了進來，今晚似乎風太大，一件外袍似乎不能將風隔斷，還是拿那件厚點的衣服再出去。

  說去勾引顏子俊，似乎這幾天還都沒有什麼頭緒，心有點亂，其實內心是極為不情願，也許楚庭奕現在正在焦急等我的消息，就讓他等著吧，這事也急不來。

  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努力一把，努力完這一次，我就自由了，他是一個王，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突然後面拂過一陣陰風，這風竟越來越大了，還是把窗關了再出去，以免東西被吹得東歪西倒的。

  轉身，抬頭，飛鷹居然來了？依然是黑衣如墨，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見他我竟然沒有以前的那絲絲的喜悅。

  「去找宮離嗎？」

  「不是。」

  「那是什麼事？」

  「你別問，跟我走就知道。」

  說完夾起我就躍了出去。

  以前的他總是攔腰抱起我，讓我的臉可以完全埋進他的臂彎里，舒適而安全。

  現在這樣夾著，有點生硬，似乎還刻意地保持距離，夾得我很不舒服。

  他怎麼了？ 我怎麼了？ 是我起了變化嗎？莫非是自己看了他的真面目後，感覺不同了，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抑或是他被我發現了他的真面目後，有點尷尬，有點不自然？

  他夾起我飛奔，目的地居然是那個小竹林。這個小竹林我並不陌生，每次去神醫宮離那裡之前和回來，他都要在這裡停一會，纏綿一會。 每次想起這個竹林我的臉都有點微紅，心都比平時跳得快一些。

  以前覺得與他來這裡是挺自然的一件事情，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就是那麼怪，那麼彆扭，停在竹林里的我居然也有點手足無措，但似乎他也有點不知所措。

  隱藏在不遠處一塊石頭後面有一雙眼睛如蒼鷹一般瞪著這裡。

  「楓，你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都喜歡。」

  「哪方面多點？」

  「現在是想女人多點，我想你了。」

  他環住我的腰，俯下身子就想吻下來。

  石頭後面的黑衣人雙拳緊握，又恨又怕又悔，緊張到心就要跳出來。

  「眼看楓黎的吻就要落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偏頭躲開了。

  」對不起，我今晚不舒服。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

  」沒關係，可能是我太急，太想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似乎也鬆了一口氣。真是的，既然對這著我讓他那麼壓抑，那麼難受，幹嘛要帶我出來呢？

  楓黎二話沒說夾起我往寢室奔去。

  躲在後的男子嘴角勾起一個很大的弧線，他用手擦擦額頭，居然又滿額頭都是汗，原來連手心都出汗了。但站起身來的那一刻，他的心情又是如此的暢快！

  她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願意，太子齊她不願意，就連楓黎她也不願意，但一想到那晚出現在樹林裡的那個玄青色衣服的男子，他就笑不出來了。

  雖然離得遠，雖然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但是他是清楚記得她那雙柔軟無力的手是如何親昵地勾在他脖子上的，他們後來還吻在一起了，而且抱得很緊很緊。

  「呯」他一掌擊在那塊大石頭上，石頭頓時化成一推塵，風起，塵飛揚，瀰漫了整個竹林。

  他的心又開始痛了，並且疼痛得無以復加，他再次捧著心，俯下身子，等這種灼人的疼痛感消失，但每次都要很久很久。

  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今晚自己會拒絕楓黎，之前自己也不是很迷戀他溫暖的懷抱，甚至是他的氣息嗎？曾經自己不是也很喜歡他那粗糙的手，輕輕地撫過自臉龐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嗎？怎麼今晚就完全沒有感覺，怎麼完全是一個陌生人的感覺？陌生到沒有任何熟悉感。

  早知這樣我就不揭他面紗了，真的有點後悔了。思前想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好好睡一覺，什麼都不想，因為想了也沒有用。

  第二天吃早點還是那樣在一起吃，但經過昨晚，楓黎在我面前就不敢像以前那樣與顏子俊那樣膩在一起，顏子俊也正兒八經地坐著，不像以前那樣左摟右抱，動手動腳又動嘴的。

  最重要的沒有再在出言諷刺我，看來他終於恢復正常了。

  飯吃得很平淡，吃完飯後我就去看了一下火狸，似乎他在這裡生活得很開心，可以說如魚得水吧！臉上綻放的笑容如百花齊放，有點絢爛過頭，居然有點佩服顏子俊，有一朵那麼漂亮的花長在自己的園子裡都不去摘。看到火狸活得那麼容光煥發，我心裡也很高興。

  在那裡一聊就聊了很久，火狸還是像一個小孩那樣，有特別多的問題，似乎永遠都問不完似的。

  我都一一解答，對於他我還是有挺好耐性的。接下來的幾天我不是呆在屋子裡睡覺就是過去看看火狸，然後就滿園子逛。

  五天後的一個深夜，他又過來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一見他居然叫的是飛鷹而不是楓黎。

  感覺以前的飛鷹回來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感覺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兩人就站在房裡凝視，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絲絲喜悅湧上心頭，一點點的悸動在眼波中流轉，他沒有出聲就將我攔腰抱起，輕柔和平穩，溫暖而舒適。

  「你怎麼不叫我楓黎了？」聲音帶著磁性，擾亂了心。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疑惑自己做出這樣奇怪的反應，我沒有出聲，但眼角帶笑，明明看過他是楓黎，但為什麼前後幾天感覺差那麼遠？

  他抱著我飛身離去，我習慣性的將頭埋在他的懷抱里。

  親昵而自然，溫暖而舒適。

  到了竹林他像往常一樣停下了腳步，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殘月，我想你了，即使惱你，怨你，但我真的控制不住想你了，怎麼辦？」他的聲音帶著痛苦和壓抑，也帶著無助和彷徨。

  「我想你完完全全屬於我一人。」他低低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為之一動，說得確切點，就是為之一痛，是的，心裡似乎痛了一下，像被什麼東西輕輕柔柔地撞了一下，被針扎了一下，微微的痛但很綿長。

  「原來愛一個人的滋味就是這樣，原來愛一個人是那麼痛？」他喃喃地說。

  他隔著他的面紗吻我。

  「為什麼前幾晚拒絕我，今晚沒有呢？」他低著頭對我說，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痒痒的。

  「前幾晚的你讓我抗拒，今晚的你讓我喜歡」

  我看見他笑，雖看不到嘴，但可以想像已經彎成一個很好看的弧線，因為他的眼睛已經笑得彎成兩輪月牙。

  「就只是喜歡嗎？有沒有一點愛？我說的是愛，刻骨銘心的那一種？你對我有嗎？」

  我閉上眼睛，躲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而有節奏的心跳聲，不再言語，我真的不知道。

  當他問到我不能回答的問題時我總是這樣裝睡，他也總是放過我。

  這次去宮離那裡似乎有點收穫？他說研製的藥已經可以化去我身上一部分的毒，雖然數量不大，但還是有進步。最高興的還是數飛鷹，他高興地跳了起來，抱著我轉圈圈，與他之前的沉穩性格很是不一樣

  宮離似乎詫異飛鷹這些動作，呆呆地看著他，但是眼角帶笑，眉揚起。飛鷹被宮離這樣看著有點不好意思，故意將臉轉另一邊，我想面巾下他的臉會不會通紅呢？

  與宮離告別後，他抱著我回去，一路上都是笑，雖然沒有笑出聲，但是我感受到他心情的愉悅。

  「飛鷹，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你不是楓黎，明明是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會感覺完全兩樣呢？要不你還是再揭開面紗給我看看。」

  他的身子頓時僵硬了一下，停著路上。

  「還是不要了，留點想像給我吧！」我打消了再看他一次的打算，因為如果再次揭開看到依然是楓黎，我心中唯一一點幻想都破滅了，那就沒有任何意思了。

  現在的感覺不是很好嗎？他抱著我的時候，我完全不覺得他是楓黎，似乎是另外一個人，一個熟悉的人。

  「那你喜歡現在的感覺，還是——」

  「我喜歡現在的感覺，喜歡現在的你。」

  他眉和眼都在笑，笑得甜蜜而幸福。

  一如往常，他總要帶我帶小竹林里停下，今晚沒有月光，星星也不見，也許明天是一個陰天，他在黑暗的叢里坐了下來，似乎他挑的地方特別黑，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聽到彼此的心跳。

  我坐在他的懷抱里，他除開了面紗，他的臉輕輕的觸摸著我的臉，冰涼冰涼的，很舒服。

  「殘月，總有一天我要光明正大的要你，光明正大地要你。」他像輕喃，又像是在起誓。

  鍥而不捨地跟了我十幾個日夜的尤兒，現在已經放棄晚上守著我了。因為她說我是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而她覺得如果她再是這樣跟我下去的話，她也會變成一個瘋子，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這次飛鷹抱我回來後，很久都不捨得離開。

  「月兒，今晚我想抱著你睡，我不想走了。」他的眼神熾熱而強烈。

  「 唉！飛鷹你如果可以將我帶走就好了。」

  飛鷹身子動了動，沒有在言語，最終他還是沒有留下，我都說過，他是屬於黑夜，總在光明出來前消失不見。

  第二天醒來我開始準備勾引顏子俊了，飛鷹他只不過是一個夢，一個玫瑰色的夢，而我總會有夢醒的一天。

  我除了知道他叫飛鷹外，其他的一無所知，我不能永遠坐在這個小屋裡等他，等他想起我的時候才過來，等他需要我的時候才出現，他是顏子俊的人，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不會將我帶走，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想到這些盪起漣漪的心又平靜了下去，稍稍回暖的心又冷了下去。

  要勾引顏子俊這事我得尤兒幫忙，我在尤兒耳邊耳語了一番，她臉上居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看來王也沒有白養你，你終於開始幫王做事了，你放心吧，我會自圓其說的。」說完尤兒就開始準備晚上的用具。

  只今晚，僅這一次，我就可以自由了。

  算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我脫開了衣服，晶瑩剔透的身體騰起一層層煙氣，當聽到熟悉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我故意撐起半邊身。

  「夫人請我過來所謂何事？」他顏子俊接推開門，我故意弄得有一絲驚慌失措，臉上布滿紅霞。

  他的臉也瞬刻紅霞滿布，他的眸子開始變得灼熱，他不但沒有走，居然還迅速地把門關上。

  「你為什麼那麼不小心，洗澡的時候應該叫燕兒在外面守著，要不就把門栓好，怎麼可以那麼隨便。」他居然責怪我。

  「那我現在起來了。」我出奇不意地站了起來。月光透過窗子照在我的身體上，為我的身體蒙上了一層色澤，我身上的水珠還是一滴滴往下掉，頭髮一縷縷的垂下來。

  我向他展顏一笑。

  我看到他身體微微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