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烏龜湯

2024-08-04 08:36:59 作者: 遠月

  「簡直是廢物,居然將人弄丟了,他涼國的天牢難道是用竹子圍城的嗎?他那些守衛是泥人做的嗎?」司馬勒越想越怒,越想越是煩躁,他一個人在御書房裡踱著步,目光陰沉得嚇人,他現在覺得什麼看起來都礙眼,恨不得將所有能看得到的東西全都摔一個稀巴爛。

  「淵王他要自殺也就算了,居然連天牢的人都守不住?這個的國家該亡了?」司馬勒一把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擲於地上,發泄他心中的怒氣。

  「皇上,有急報——」司馬勒聽到這話,心微微跳了一下,本來就煩躁的心又多了幾分不安。

  「傳——」司馬勒的聲音停了之後,上來一個士兵,士兵臉紅紅的,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因為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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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好消息,好消息,我軍終於攻破魯城。」

  士兵聲音急促,呼吸粗重,因為激動,聲音有點含糊,但還是能清晰聽到,聽到這個消息,司馬勒緊緊皺起的眉,微微舒展開來。

  淵國始終是淵國,不要以為殺了他們西漠幾個人,就能保得住祖宗的江山,還有這該死的女人,等他滅了淵國之後,再去捉她回來,他就不信她能躲到天邊去?

  知道西漠大軍攻破魯城,朝野振奮,大臣們的腰杆又開始挺得直直的,開始聚在一起高談闊論,似乎他們西漠已經將淵國攻陷了一般。

  「皇上,我就說了,綿羊就是綿羊,怎麼厲害都成不了老虎,我們西漠如果不是輕敵,他們的大臣早已經成為我們的俘虜,他們的美人都已經到了西漠皇宮,他們淵國早已經成了我們的囊中之物。」

  「那個什麼破戰神,這次捉到他,一定要砍下他的人頭,然後懸掛在城牆吊上三個月,讓所有西漠的子民看看哪個才是真正的強國,哪個才是不敗戰神,不久贏了幾場小仗嗎?還敢自稱戰神?」

  眾人越說越興奮,臉都有點發紅,司馬勒心情也好了很多,臉也沒有剛才那麼黑。

  但他們還開心不過一天,第二天早朝,又有急報傳來。

  「皇上,急報——」

  「快傳——」眾人一聽是前線來的急報,都以為是好消息,臉上的笑容更濃。

  「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我軍中了低軍的誘敵之計,死傷慘重,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將軍和左右先鋒中了埋伏,全部陣亡了。」進來的侍衛胸膛起伏,一臉驚慌。

  「什麼?全部陣亡了?」

  「津兒,我的津兒。」一個老臣聲音哽咽,左先鋒李津是他的小兒子,想不到如今要白頭人送黑頭人,豈能不悲?只是如今在朝堂上,老人強忍悲傷,否者早已經老淚縱橫了。

  「什麼?皇上,這——這——」剛剛還意氣風發的大臣,此刻全部臉上變了顏色。

  「一個破敗的弱國,怎能抵禦我們這個強大的國家,莫非淵國真是有神相助,要不一個年紀輕輕的無名小卒,怎能輕而易舉地斬殺我們身經百戰的薛霸將軍?」

  群臣短暫的驚嚇過後,又開始議論紛紛,司馬勒越聽臉就越黑,有神相助?只有愚蠢至極的人才會相信這樣的話,他的臣子簡直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實在讓他生氣。

  「皇上,你看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撤兵?」不久前有人提議撤兵,結果遭遇群臣的一致責難,如今再有人這樣提,大家卻一致沉默了,不退又久攻不下,耗盡兵力財力,退又受盡天下人的恥笑,實在是左右為難。

  「皇上,不能退,我就不信他淵國有通天本領?戰場上有贏就有輸,我們等了那麼多年,現在是最好機會了,眼看就要得手,我們不能就此放棄。」

  此時說話的是新晉狀元齊元,雖然年紀輕輕,但沉穩又不乏豪氣,精明而有帶著狠辣,司馬勒聽到他的話,嘴巴微微翹了一下。

  「齊狀元可有良策?」司馬勒的問話畢,朝上大臣全都朝他看去,有的帶著殷切的期待,有的帶著不屑,總之表情不一,十分複雜。

  「臣分析了這幾場戰鬥,我們兵力並不比對方少,裝備目前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比我們先進,但我們卻久攻不下,最主要是每次開戰之前我們都輸了氣勢,自從那神秘男子出現之後,我軍就沒有人能贏得了他,這不敗戰神是壓在我軍將士心頭的一塊大石。」

  「他不但有勇還有謀,這次我軍失利,也是他運籌帷幄,指揮得當,如果沒有他在後面指揮,我相信淵國大軍只不過是一盤散沙,俗話說擒賊先擒王,亡淵國得先滅了他。」

  齊元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決絕中帶著殘酷,滿朝文武皆點頭。

  「但他武功那麼高強,殺他談何容易?何況他是主帥,身邊總會有很多人保護,我怕我們很難下手。」

  一個臣子不無擔憂地說,朝中有些大臣又不住地點頭。

  「百密終有一疏忽,就是再強的人也有弱點,這些年我們對淵國的情況了如指掌,我就不信軍營里沒有我們的人,只要有人混在淵國的軍營,或投毒,或暗殺,或挑撥他與其他將領的關係,總是有辦法的,總好過什麼都沒有嘗試,就認輸撤軍,這軍一撤,我們不但在其他國家面前失了臉面,最重要這次不滅淵國,日後一定是心腹大患。」

  剛剛說要撤兵的大臣,在齊元一番義正言辭的話後難堪地低嚇了頭。

  司馬勒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欣賞,這個齊元與他想的一致,他一早就準備暗殺這個眼中釘了,朝中大臣都是見風使舵之輩,看到司馬勒沒有撤軍的打算,又忙著詆毀淵國,抬高西漠,一時朝堂又熱鬧起來。

  「嗯,諸位不要驚慌,雞蛋再硬也碰不過石頭,淵國遲早是我們西漠的囊中物。」司馬勒聲音雖然不大,但渾身上下卻有一股散不去的霸氣,讓人臣服。

  「皇上所言極是,有皇上在,我們西漠一定能稱霸天下,四海臣服。」雖然司馬勒知道這是群臣吹捧的話,但這些話聽了卻心中舒坦,那陰沉的臉也開始微微發亮。

  早朝過後,司馬勒留了幾個大臣下來商議要事,宮中妃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們唯一的男人,有些心中惦記,但誰也不敢去打擾,不僅僅是知道司馬勒現在百事纏身,最重要是司馬勒一直冰冷漠然,總讓她們一中不寒而慄的感覺,雖然是他的女人,卻從來享受不到半點溫存軟語。

  「皇上,臣等告退了。」幾個大臣與司馬勒在御書房一直聊到中午才離開,他們離開之後,一個侍衛匆匆而來,得到司馬勒的允許之後進入了御書房,但侍衛進去只一會,御書房就傳來杯子破碎的聲音,聲音尖銳而長久,似乎摔碎的東西不少。

  「你肯定這個就是那個不敗戰神?」司馬勒的臉漲的通紅,將手中的畫卷揉成一團,握住的拳頭青筋凸起,就連呼吸也顯得粗重了很多,跪在地上的侍衛嚇的渾身顫抖,不知道皇上為什麼如此生氣,兇狠得似乎要吞人一般。

  「皇上,這——這——個的確是那個不敗戰神,卑職在陣前曾近距離見過一次,雖然只是見過一次,但卻印象極為深刻,因為他——他長得實在讓人過目難忘,這樣俊美的男子不要說戰場,就是世間也難覓。」

  「來人,將他拖出去砍了。」司馬勒臉猙獰得可怕,全身透著陰氣。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侍衛被突然其來的噩運嚇壞了,不停地磕頭,但就算他叩得滿頭是血,也是難逃一死。

  「皇上,為什麼要殺卑職?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位士兵在戰場上九死一生,但沒想到卻死在自己誓死效忠的人手上,他快馬加鞭將畫像送回來,途中不知跑死多少匹馬,但他直到死,都不知道皇上為何要處死他?他驚慌而嘶啞的聲音在御書房附近迴蕩,最後遠去。

  士兵被強行拖出去之後,地上留著一灘血,鮮紅得刺眼,是那位士兵叩破額頭留的,司馬勒也沒有叫人清理,他重新將揉成一團的畫像展開,畫中之人穿著盔甲,手持長劍,堅毅的輪廓,英挺的身姿,被初升的晨光籠罩著,那灑脫但又豪邁的丰姿奪人心魄,的確讓人移不開雙眼。

  「漠風——」司馬勒咬牙切齒地喊道,手上的畫卷已經被他撕成碎片,但縱是如此,他似乎還沒有解恨,不停地用腳跺著,那雙眼睛充血如瘦,從門外進來的李公公看到,也禁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皇——皇——皇上,七殺已經來到門外。」李公公看到面目猙獰的司馬勒本來已經心寒,待看到地上那灘血,更是害怕,聲音都抖了起來。

  「叫他滾,滾遠點。」司馬勒一把將桌子掀翻,桌子轟的一聲倒地,桌子上的東西全倒在地上,其中不乏珍寶,李公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立刻爬起來帶著七殺迅速離開。

  司馬勒本來準備讓七殺去殺這個該死的戰神,但沒想到——

  「他在戰場叫囂說司馬勒狗賊,快來受死,還罵皇上如果不敢來與他打一場就是縮頭老烏龜,生出的兒子也是小烏龜,不過日後大小烏龜也被他抓來燉湯吃。」

  想起那日士兵說的話,司馬勒更是怒氣難遏。

  「漠風——」司馬勒大喊一聲,然後將牆上的書畫全都扯下來撕一個粉碎。

  「漠風,想沌烏龜湯吃?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司馬勒怒極而笑,笑聲陰森刺骨,即使現在是大白天,也讓人覺得鬼魅纏身,陰氣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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