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相會
2024-08-04 08:37:02
作者: 遠月
自從司馬勒知道這個不敗戰神是漠風之後,那滿腔的怒火差點將他焚毀,即使冷靜下來,他還是如芒在背,整整一個夜晚他都無法成眠,一會在御書房踱著步,一時摔東西,甚至憤恨得去撕那碎得不能再碎的書畫,一個夜晚過後,整個御書房被他糟蹋得狼藉不堪。
這該死的漠風,他掉下大江是大難不死,還是一個騙局?一想到這次又有可能被漠風玩弄於股掌之上,司馬勒強壓下的火氣又竄了上來,那種要將漠風活生生撕裂而死的願望越來越強烈,強烈得他控制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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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風——」司馬勒咬牙切齒地叫漠風的名字,一次叫得比一次兇狠,一次比一次陰冷,如一頭瘋狂的猛獸,按捺不住要出籠去咬人。
「漠風,不是次次都那麼好運,這次我要親手將你的頭砍下來,我就不信你有九條命。」
漠風在戰場辱罵他是縮頭烏龜,司馬勒知道漠風是想將他引過去,但那又怎樣,他就不相信他漠風真是天神下凡,這次一定要親手殺了漠風,其他人代勞都不能解他心頭大恨。
第二天司馬勒與幾個大臣密謀了一個上午,雖然幾個忠心臣子都強烈反對他冒險上戰場,但司馬勒去意已決,根本不受任何人的影響,幾個大臣最後只能作罷,按他的要求去做。
晚上司馬勒帶著幾個心腹愛將悄悄離開西漠,前往兩軍戰場,他不但要替他幾個愛將報仇,還要問一下漠風究竟誰是縮頭烏龜?誰是最後熬湯的人?
司馬勒一心上戰場殺了漠風,所以日夜在趕路,他與漠風交手過,當年兩人棋逢對手,並沒有分出勝負,但如今的他豈是幾年前可比?他的武功可以用臻於化境來形容,他不相信漠風這幾年也進步如斯。
司馬勒到了軍營之後,主帥王威看到是他,驚得嘴巴幾乎合攏不上來,他萬萬沒想到皇上會深夜出現在軍營。
「王將軍,無需多禮,朕並不想讓人知道我現在不在宮中,我這次來主要是想親手殺了敵軍主帥,下一場戰役你派朕上陣就是,殺了他,朕就離開,你帶領大軍剷平淵國。」
「皇上,戰場兇險,沒有必要以身犯險,還是讓臣上陣,皇上統帥全軍就可以,如果皇上在戰場上有什麼損傷,你叫我如何像西漠的百姓交代?」
將軍王威跪在司馬勒的腳下。
「王威,無須多講,按朕的要求做即刻,否則朕治你抗旨之罪。」
司馬勒冰冷而威嚴的聲音讓王威不敢再多言,司馬勒不是一個衝動的人,雖然他恨不得馬上殺了漠風,但他還是休息了一天,才披甲上陣,大軍絕大部分都沒有機會見過皇上真容,所以與平常一樣,並沒有任何騷動,以為是朝廷又派了一名將軍過來。
司馬勒做好一切斬殺漠風的準備,但可惜日前還囂張得不行的漠風,今日竟然避而不見,就連城門也緊緊關閉。對他在戰場的辱罵根本無動於衷。
「聽說你們的主帥得了暴病,不久於人世,本將今日來送他一程,你們快快扶他出來。」司馬勒傲慢的聲音在城牆上空迴蕩。
「莫非你們的主帥成了縮頭烏龜?知道打不過本將軍,縮在龜殼裡不肯出來?」
司馬勒每次話落,都伴著軍中將士大聲的嘲笑,這段時間他們聽得多漠風在陣前叫囂,如今終於等到他們挨罵,大家都覺得十分解恨,但無論他們的笑聲有多響亮,罵的話有多難聽,淵軍就是不出來應敵。
「不敗戰神已死,兄弟們攻城。」
西漠大軍因為被漠風長期打壓,士氣不振,如今聽到司馬勒那充滿力量的吶喊,尤其聽到漠風已死,心頭大石去掉,大軍士氣如虹,發動開戰以來最猛烈的攻擊,雖然這一役並沒有打開淵國的大門,但將士信心則大大回升。
第二天司馬勒再次兵臨城下,準備一鼓作氣拿下鳶城,沒想到號角吹響,淵國大軍卻無人應敵,就連城牆之上也無一人,大軍不費吹灰之力就破城而入,進入鳶城,軍營駐紮之處已經空無一人,營帳已撤,篝火的灰在風中飛揚,似乎人已經走了很久。
「皇上,這——」大將軍王威看到此等場景也禁不住愣了愣,這淵國大軍怎麼不戰而退?
司馬勒看著空蕩蕩四周,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不知道漠風現在葫蘆里賣什麼藥?
「皇上,敵軍主帥狡猾多詐,在魯城的時候,我軍就中了敵軍的誘敵之計,死傷慘重,這次是不是故技重施?」王威低聲地對司馬勒說。
「大軍分兩路,一路原地駐紮,由你統領,一路跟我進城,如果發現不妥,發信號做警報,我們再火速會合,現在我明敵暗,一切要小心。」司馬勒眼望前方,聲音冷靜得沒有任何波瀾。
「是,卑職遵旨,皇上你一切小心,一遇到什麼不對勁的情況,立刻通知卑職,卑職帶兵前去保護皇上,絕不會讓皇上有任何損傷。」王
威沒想到九五之尊的司馬勒會御駕親征,並且在戰場上顯得如此冷靜,讓他實在佩服。
兩人簡單商議之後,司馬勒帶一路大軍繼續深入。
一路上司馬勒行軍十分緩慢,深怕漠風會在某處設下埋伏,一路戰戰兢兢,小心謹慎,連覺都沒有睡好,生怕睡夢中淵國的大軍就從天而降,但沒想到這座竟然真的是空城,就連一個老弱婦孺都沒有看到過,而他們預料之中的埋伏襲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們走出鳶城幾乎花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
「皇上,我們的先頭部隊已經在前面偵查過,淵國的大軍在前面不遠處駐紮,現在正列隊似乎在迎接我們過去。」
聽到心腹的稟告,司馬勒氣得七孔生煙,但淵國士兵已經養精蓄銳,而他西漠大軍剛好長途跋涉,一路驚心,此時不宜作戰。
「好,傳令下去,今晚我們在此再歇息一晚,明日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司馬勒等到王威的大軍趕到之時,號令全軍,明日作戰,走了這麼長時間見不著一個敵人,士兵都已經有點手痒痒,聽到明日可以上陣殺敵,大家都摸拳擦掌,準備明日好好打一仗。
第二天天蒙蒙亮,大軍吃早點,然後鬥志昂然地朝淵國大軍的方向出發,就快去到淵國大軍駐紮的地方時,一個侍衛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皇上不好了,皇上不好了。」一聽這話,司馬勒與王威的臉都沉了下來,出征之前聽到這些話實在是不吉利,但礙於這個身穿士兵的男子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司馬勒的一個心腹,所以司馬勒才沒有當場發作。
「什麼事如此慌張?」王威的聲音帶著怒意,士兵顧不上害怕,忙跪地稟告。
「皇上不好了,涼國夥同蒙國,一起進攻我們西漠,我國抽了大量兵力攻打淵國,如今國內空虛,而皇上你又不在朝中,不能主持大局,短短時日,蒙國的大軍已經攻破了我國幾個大城,如今西漠岌岌可危,請皇上定奪。」聽到男子的話,王威臉色大變。
自發現漠風沒死,七寂被人從天牢救走,淵王更是很沒骨氣的自殺,司馬勒就有猜過涼國有問題,但他從來沒想過這個一向對他唯唯諾諾的小國竟然敢反他?
「蒙國這次派了多少兵馬?」司馬勒聲音雖然還算平靜,但眸子卻迸射出駭人寒氣。
「皇上,這次涼國和蒙國幾乎傾巢而出,似乎勢必滅我西漠。」聽到這話,司馬勒倒吸一口冷氣,西漠雖然強大,但蒙國不容小覷,如今涼國、蒙國傾巢而出,那形勢真不容樂觀,更何況他之前那一百萬大軍已經泥牛入海無消息,如今的一百多萬也折損了不少,如果淵國得知情況,也窮追猛打,三國聯手,後果就不堪設想。
「皇上,現在情況危機,丞相請皇上馬上帶兵回西漠,保住西漠的大好河山,淵國日後再圖,否則城破國亡,一切就來不及了。」
其實不是這位侍衛說,司馬勒也明白現在的處境。
莫非這三國一早就聯合起來,準備一舉滅掉西漠?此刻司馬勒無暇再想,他就是再恨漠風,再想殺漠風,也顧不上了。
「王威,立刻傳令下去,大軍立刻回調,最快速度回到西漠,虞鋒你率領五萬大軍在此迷惑淵國大軍,不要讓他們那麼早知道我們已經撤軍。」
司馬勒冷冷地發號施令,那輪廓此刻顯得更加冷硬。
「是——」
虞鋒恭敬應聲之後,司馬勒率領大軍立刻回調,士兵不知道原因,都滿腹疑慮,但又不敢問。
西漠大軍正午離開,在傍晚就被淵國的大軍追了上來,他們似乎一早就預料到西漠大軍會撤退一般,身後淵國士兵震天的吶喊,嚇得他們心驚膽跳,尤其聽到漠風在戰場上大喊西漠已亡,大軍驚慌不已。
司馬勒想找到漠風將他斬殺,以振軍心,但沒想到只聽到聲音,見不著人,只得氣得直跺腳。
很快兩軍開打,混戰中,西漠大軍敗,而淵國乘勝追擊,等司馬勒帶兵回到西漠,一百多萬大軍已經所剩不多,而此時蒙國、涼國、淵國聯手出擊,三面夾攻西漠。
而周邊一向受到西漠侵凌的小國,在三國的遊說之下,一起向西漠發動了最強大的攻擊,一向自詡天下第一強國的西漠,受到七個國家的夾攻,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半年之後,西漠亡。
關於西漠的皇上司馬勒,有人說死於戰場,被萬馬踏得血肉模糊,有人說被淵國的不敗戰神一劍穿空而死,也有人說他承受不了國破山河碎的殘酷現實,變得瘋瘋癲癲,更有人說死的是他的替身,而他已經偷偷逃走,從此不知所蹤。
硝煙褪盡,兩大國五小國的國主都齊集煙霞山,說是締結七國同盟,日後平等相處,不讓狼煙四起,但實際誰都知道那是一場看不見的戰爭,誰都想戰後能撈到好處。
深秋,寒風起,漠風騎著一匹黑馬追風掠影般朝煙霞山奔去,黑衣如墨,長發飄揚,說不出的飄逸灑脫,一聲低喝之後,馬兒的速度很快了,但漠風眉頭深鎖,俊美的臉龐顯出焦灼之色,他的確急著見她了,那日一別,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他的小寂,是否在怪他?
煙霞山山腳,少了往日的寧靜,多了一份喧鬧,七國大軍分別駐紮在七個方向,七個國家的國主齊集半山腰的聽海亭,這個煙霞山南面山腳是一個大海,在半山亭的確能聽到浪濤撞擊岸邊的聲音,讓人心很寧靜。
「蒙帝,感謝你傾力相助,解了本國燃眉之急,本王敬你一杯,」天寐率先打破沉默,向蒙帝敬了一杯酒,其它國主也跟著舉杯,一時聽海亭熱鬧起來。
蒙帝身後的洛川靜靜地站著,但那雙眼睛卻死死盯住天寐身後的七寂,那濃烈的愛意並不加以掩飾,多少晚午夜夢回,都是她的身影,如今相見,她卻站在別的男人身後。
洛川胸口悶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很有衝動將七寂扯過來,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淵王,本王聽說你們淵國出了一名不敗戰神,十招之內腰斬西漠名將薛霸,本王實在欽佩,今日不知是否有機會一見。」
說話的是風國的國主,想不到一石擊起千層浪,其餘國家的國主都有此意,紛紛嚷著要求見漠風。
「皇上,南宮將軍到。」眾國主正在喧鬧之時,一個侍衛匆匆上前向天寐稟告。
「此次能打敗西漠,全憑大家出手相助,否則淵國就是有十個南宮將軍都抵禦不了一個西漠,你們都客氣了,不過南宮將軍剛剛到,既然大家想認識他,本王也不好推託,你去請南宮將軍過來。」
聽到漠風前來,站在天寐身後的七寂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南宮駿見過各位國主。」漠風一出現,其他國家的國主都嘖嘖稱嘆,不是讚美漠風長得俊朗,就是說英雄出少年,漠風舉止從容,雖然話不多,但那一身光華卻耀眼得無法掩飾。
「想不到一晃眼,駿兒已經那麼大了,看來是蒙叔叔老了。」蒙帝儒雅高貴,看向漠風的眸子竟有父親般的慈祥。
「蒙叔叔與當年一樣年輕俊朗,想不到駿兒能重遇蒙叔叔,實在是上天眷戀。」兩人相互碰了一下杯子,親切得如久別重逢的朋友,也像情意濃的父子。
「蒙帝與南宮將軍一早認識?」胡國國主禁不住開口相問。
「南宮將軍是本王故人之子,如果不是他勸說本王出兵,本王還不想與西漠翻臉,只是西漠這些年的確霸道,駿兒也坐下來好好陪蒙叔叔喝幾杯。」蒙帝笑著看向漠風。
「今日幾位國主把酒言歡,駿兒站一旁即可,他日一定登門拜訪,就怕蒙國的大門不肯為我敞開。」
漠風一邊說,一邊笑著站在天寐的身後,與七寂並排而站,他離七寂很近,已經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說不出的安心,她沒事就好了,蒙帝接下來的客套話,他聽得有些模糊了。
漠風斜著眼睛偷偷打量了一眼七寂,今日她身穿男裝俏生生立於天寐的身後,那張臉還是清麗逼人,只是今日臉色陰沉,似乎醞釀著暴風雨,讓漠風有點心怯。
漠風禁不住一點點靠近七寂,七寂眉輕輕挪了一下,但漠風又靠了過來,這次兩人靠得更緊,手臂都貼著手臂了,七寂神色漠然,疏離得讓他心驚,似乎他倆是完全不認識的漠風一般。
「來,我們為這次打敗西漠喝一杯。」
在眾人站起來舉杯的瞬間,七寂的手一熱,小手已經被漠風攥在手裡,然後一拖,兩人緊握的雙手,就藏在天寐的身後,七寂努力想掙開,漠風偏不肯,兩人掙扎間,手就撞到了天寐的背脊,天寐背後吃痛,眉就皺成了一團。
「淵王,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坐在對面的風王看到天寐臉色不善,開口相問,七寂一驚,更大力掙脫漠風的手,但沒想到漠風泰然自若,依然臉不改色死死握住她的手,這人臉皮真的一直很厚。
這一幕剛好落入洛川的眼裡,洛川嘴角那抹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雙眼睛死死盯住兩人十指相扣的手,臉黑得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