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爭奪

2024-08-04 08:36:46 作者: 遠月

  「你這個賤人——」司馬勒胸膛起伏,似乎怒氣難消,七寂直直躺在床板上,那幾個漢子的鮮血漫了過來,浸濕了她的衣袍,七寂卻渾然未覺。

  「你——你——」司馬勒突然越過腳下的屍體,走到七寂跟前,一把將七寂揪起,眸子迸射出凌厲的光,對刀鋒一般犀利,似乎要將七寂千刀萬剮。

  

  「你這個賤人,三番兩次置我與死地,我為什麼還要放過你?為什麼?」

  司馬勒似是質問七寂,但又像拷問自己,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簡直吼起來,眸子卻朦朧迷茫,滿是痛楚之色。

  一直安靜得像死去的七寂,突然手一動,一把鋒利的匕首立刻插入司馬勒的胸膛,司馬勒沒預到七寂還藏著匕首,慌亂閃避,但還遲了,匕首直直插入司馬勒的左胸,可惜偏了一點點,沒有正中要害。

  七寂這一擊是積蓄了全身僅存的力量,匕首穿過司馬勒的皮肉之後,七寂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再也無力在發動第二輪攻擊。

  「你——你——」司馬勒因憤怒那臉漲得通紅,他抬起手,朝七寂的天靈蓋拍去,但眼看那手就要到達七寂的天靈蓋,他又硬生生地將手收了回來,眸子矛盾而掙扎,胸膛起伏得更加厲害。

  「為什麼非得致我於死地?為什麼?你不要忘記,是我將你養大的,是我將你養大的,你就是我的人,為什麼背叛我?為什麼?」

  司馬勒的聲音因憤怒變得嘶啞,五指屈起,握成拳頭狀,指甲深深刺入了皮肉,但他卻只覺得胸口那刀很痛,痛得讓他有點忍耐不了。

  面對憤怒的司馬勒,七寂依然靜靜地躺在船板上,她身旁就有幾具滿是血污的屍體,雖然傷口的血已經凝固,但卻顯得異常腥臭,但船上的兩人都渾然不覺,船艙的盡頭,七殺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滯,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氣。

  「皇上——」突然外面響起一聲叫喚,打破了船艙的死寂。

  「什麼事?」司馬勒的聲音低沉而不耐,讓外面的侍衛心跳加促。

  「淵國的皇上在山上求見,他說請皇上帶上寂姑娘與他在山上把酒言歡,靜靜倒在船板上的七寂,聽到天寐來了這裡,那雙已經死寂的眸子突然寒光一閃,莫非真是她看錯人了?她不相信天寐會這般!

  」他帶來的人多不多?「司馬勒的聲音低沉得有點難以聽清楚,他一邊問著話,一邊將插入左胸的匕首拔出來,匕首一拔出來,司馬勒就熟練的敷上藥。

  」多少人暫時無法估算,我們的弓箭手在山下,他們在上面,形勢對我們不利,我們現在除了弓箭手再無其它人,弓箭手只是箭准,武功倒不高,如果皇上貿貿然上去,我怕有危險。「司馬勒的心腹謹慎地說道。

  」你上去將我們弓箭手撤退到這裡,免得腹背受敵,然後對淵王說山上風大,不如這裡風光好,本王船上備了酒水佳果,邀他共飲。「說話間司馬勒已經將傷口包紮好。

  」然後你悄悄拿著我這個令牌去找這個城的城尉,要他最快的速度調動最多的兵馬過來。「司馬勒冷冷地發號施令。

  」是,皇上——「

  」七殺,你將她帶到底艙,沒有我的命令,你們兩個都不能出來。「司馬勒話畢,七殺就應命走了過來,他的腳步極輕,等七寂有所察覺,七殺已經站在她的跟前。

  」起來——「七殺冷冷開腔,但七寂依然目光空洞地躺在船板上,腦海總浮現漠風被一刀穿胸,然後被踹下波濤大江的情景,整個人變得萬念皆灰,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在意了,即使是死她也不害怕了,只是心撕裂著痛。

  七殺見她不吭聲,粗暴地扯著她的手臂拖到底艙,就像拖屍一般,司馬勒冷冷地看著,不發一言,很快船上的屍體被拋下大江,周邊的江水瞬間被染紅,但很快一個浪襲來,江水又恢復了之前的澄清,船板上的血跡被迅速抹去,然後擺上了果品酒水,一點血腥味都聞不到。

  」皇上,淵王求見。「船外已經有人通報。

  」請——「司馬勒雖然努力平服了心中怒火,但臉還是顯得異常冷硬,腦海總浮現七寂死命扯著白綾,要置他於死地的決然,心中的怒火又一點點竄了起來,有點壓不下來。

  」皇上,你這裡怎樣了?是被漠風弄傷的嗎?「天寐一踏如船艙,就留意到司馬勒受傷的左胸。」

  聽到天寐的話,司馬勒的臉顯得更加陰沉,因為這一刀是七寂插的,如果他不是躲避及時,早死在她的手上了,這女人的心比他的還要狠?

  「嗯,一時疏忽被漠風偷襲,不過這區區小傷,何足掛齒?」司馬勒朗聲大笑,聲音震天,顯得中氣十足,實際胸口隱隱作痛。

  「皇上沒事本王就放心了,因為我遠在淵國,雖然知道漠風帶著我的小寂來了貴國,因為路途遙遠,只能拜託皇上派人出來攔截,想不到皇上竟然親自帶兵過來,本王實在感激,不知道漠風現在在哪裡?本王有些要緊事要當面問他。」司馬勒聽到天寐說小寂是他的,眸子寒光一閃,但臉卻不動聲色。

  「漠風要刺殺本王,本王的手下失手將他殺死,人已經掉入大江,失信於淵王,本王深感抱歉。」

  司馬勒說得誠懇,天寐一聽到漠風已死,那俊美的臉立刻變色。

  「你說什麼?我不是說一定留著他的命嗎?你——你——這下要怎麼辦才好?漠風透露給我的那些藏寶地點都是假的,我只是被表面的一些珠寶矇騙了,如今漠風已死,我如何得知藏寶之處?還有南宮世家當年埋藏盔甲和兵器的地方我也還沒有摸清楚,我淵國目前——」

  天寐越說越急,但也許他突然醒悟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強國的皇上,暴露自己國庫虧空終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天寐把剩下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淵國雖然現在有些地方是鬧災害,但這點事哪個國家沒碰上過,以淵國的實力,有漠風的藏寶也只不過是錦上添花,沒有也沒有什麼大礙,更何況現在我西漠與你淵國交好,你我情同手足,淵國絕對沒有兵戎之災,要漠風這些盔甲兵器有何用?諒它一個蒙國還不敢對淵國動手,如果蒙國真的不怕死,我司馬勒定不饒它,淵王你大可放心。」

  司馬勒說得輕描淡寫,天寐則依然眉頭緊皺,淵國現在的情況他知道得最清楚了,國庫早已經虧空,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餓殍遍地,各地起義此起彼伏,周邊國家虎視眈眈,有些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這個風雨飄搖的淵國要守住太難了。

  「司馬兄說得也是,想想我淵國幅員廣闊,百姓富足,現在各國和平相處,這些盔甲兵器實屬多餘,漠風死了也好,如果他活,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們畢竟兄弟一場。」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搶了我的女人,是他不仁我才不義,這個世界,不管是誰,只要搶我的女人,我就要他死。」

  天寐的臉突然變得陰鬱,濃烈的殺氣瀰漫了整個船艙,讓整個船艙也陰冷下來。

  七寂躺在黑暗的底艙,天寐的話清晰無比地傳到她的耳畔,七殺居高臨下地站著,那把冰冷無情的劍正對準七寂的咽喉,只要用力一點,就會割破七寂的喉嚨,七寂靜靜地躺著,目光空洞,但五指卻深深插入船板。

  漠風已經死了,她親眼所見,虛假不了,天寐變得喪心病狂,是她親耳所聽,而一直保護她的七殺,現在卻不認得她了,她剛才喚了他幾聲,他都一臉呆滯,都不知道被司馬勒下了什麼藥,七寂想想覺得悲涼。

  「司馬兄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小寂又怎會回到我的身邊,我現在就到底艙將她帶走。」天寐突然站起來,急急忙忙往船艙底部走去,司馬勒的臉瞬刻變色。

  「淵王怎知你的女人在底艙?」司馬勒臉上帶笑,但笑得卻甚是僵硬陰寒。

  「本王沒有什麼厲害,就是嗅女兒香厲害,小寂是我的女人,她身上帶著一股奇特的香味,本王一進來已經聞到了,我現在就去找她。」天寐說完就跑著過去,完全像一個急著見情人的毛頭小子。

  「淵王,慢著,你的小寂之前是上過船,所以船有她的氣息,不過現在她人已經不在這裡,我將人送她回西漠了,淵王的女人我怎敢怠慢?」

  司馬勒一個閃身已經攔在天寐的身前。

  「司馬兄,這可是我們當初協商好的事情,我幫你對付漠風,奪了逐月樓,除了他的親信,斬了他的助力,將他的行蹤告知你,而小寂最後歸我,若不是為了得到小寂,你以為區區黃金,本王會看得上?司馬兄不會是出爾反爾吧?」

  「我在這裡?」突然船艙底下傳來一些響動,七寂的聲音輕輕飄了出來,司馬勒儘管想掩飾自己,但那臉色還是難看到了極點。

  「司馬兄,我就知道你想給本王一個驚喜,我現在就去將小寂接上來。」天寐一臉驚喜。

  「知我者莫淵王,我叫手下送她上來就是,何必要淵王跑一躺。」司馬勒咬牙切齒地說著,如果天寐轉過身子,就會發現他的臉已經顯出幾分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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