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好親熱

2024-08-04 08:35:14 作者: 遠月

  七寂身姿輕盈如風,動作快如閃電,加上對逐月樓地形的了解,對守衛能避則避,不能避的弄些聲響將他們引開,實在不行,她乾脆就點了他們的穴道,倒不需要很長時間已經到半路。

  以前她是堂主,一路暢通,所以不覺得什麼,但現在卻發現守衛森嚴,好在這裡的機關要道她都摸得清清楚楚,要不真的沒那麼容易上漠風一面,但半夜三更她要見他幹什麼?七寂突然被自己冒出來的問題問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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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那風塵的女人之間發生什麼可關她什麼事?自己與他又沒有什麼關係,跑上來幹什麼?七寂呆呆地靠在岩壁上,靠了一會,毅然轉身往回走,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有覺不睡跑來這裡。

  「但既然都來到這裡了,去看看他在幹什麼也無妨,要不今晚不是白費氣力了?」

  這樣一想,七寂又將身子轉了回來,繼續向逐月樓掠去,就快到逐月樓的時候,她將腳步放得很輕很輕,因為她深知漠風的武功有多高,聽覺有多靈敏,只要一點點聲音都會讓他警覺的。

  自天寐離開後,漠風淡淡地掃了一眼天寐帶來的女子,她一雙目光既羞又喜得打量著自己,粉臉飛紅,小手扯著自己的衣擺,顯得既緊張又興奮,漠風的眉頭又深深皺了一下,這女子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兒,並不是什麼江湖的那些女子,這天寐是怎麼將人弄來的?

  「你是哪裡人,怎麼來到這裡的?」漠風淡淡地開口問道。

  「小女子原名青蓮,本來是官家小姐,爹正直不阿,兩袖子清風,對朝廷也忠心耿耿,但想不到佞臣當道,遭人誣陷,以致抄家問斬,而家中男子發配邊疆做苦力。」

  「家中發生慘禍之時,我因病正在外面休養,避過一難,但孤身一人,無所依靠,最後淪落下風塵,因為稍有姿色,價高者得,公子的手下出了大價錢,所以我被帶來了這裡。」

  女子說話間,眼帘已經掛著晶瑩的露珠,看起來楚楚動人。

  原來也是一個可憐人,大淵國的皇上在新登位的那幾年,倒勤勉政事,生活儉樸,一時國泰民豐,有中興之譽,但政局穩定之後,皇上就開始耽於聲色,驕奢浪費。

  這些年發生洪災旱災,百姓處於水火熱當中,甚至某些地方路有凍死骨,但淵王為心愛的妃子建一座豪華宮室,就用去了淵國一年的稅收,而任由自己的子民自生自滅,所以現在百姓已經怨聲四起。

  朝中奸臣當道,很多正直清廉的官員都被傾軋至死,整個朝局一派烏煙瘴氣,雖然漠風不理朝廷的事情,但對與這些事情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今晚之後,如果你不想回去,就留下來了吧,我會叫手下去替你贖身。」聽到漠風的話,青蓮大喜過望,忙跪地謝恩,漠風細細打量了她一下,眉如遠黛,膚如凝脂,身段窈窕,倒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見漠風打量著著她,青蓮一顆芳心砰砰亂跳,又羞又欣喜,她發夢都沒想到,自己能遇上如此俊朗的男子。

  「你先坐一會。」漠風說完將畫卷擺在桌子上,然後緩緩打開,當畫卷中的人形神俱備出現在漠風眼前時,漠風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如野馬奔騰,那眸子變得如鋒刃般銳利,握著畫卷的手青筋乍現。

  只那一瞬間,整尖寢室已經籠罩在濃濃的殺氣當中,但他早可以喜怒不行於色,臉色依然淡淡的。

  「不就是一個十歲的小毛猴嗎?跑了就跑了,能掀得起什麼風浪,說不定是被屍體壓著,我們沒有看清楚。」

  「斬草要除根,我們不能留下任何禍患,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完美。」

  即使過了十年,這把儒雅的聲音還是那麼清晰地印在漠風的腦海里,這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得漠風聽到的那瞬間呆如木雞,熟悉得漠風以為自己是在發夢。

  爹的生死之交,那個寄居在南宮山莊,經常抱著他,親昵而疼愛地撫摸著他額頭的儒雅叔叔司徒璃,竟然是說要斬草除根。

  漠風苦苦尋找了他將近十年,想不到他竟然是蒙國帝王,這十年南宮世家頹敗不堪,爹屍骨無存,而他卻享盡榮華富貴。

  不管他是乞丐還一國帝王,南宮世家滅族之仇,他漠風要他血債血償,想起爹的慘死,想起南宮世家那三百條性命,漠風雙手抓住畫卷,指尖穿破畫卷,直插桌子,在堅固的桌子上留下十條深深印痕。

  「公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坐在一旁的青蓮見漠風一直不吭聲,心中不安,只得柔聲相問,但當她對上漠風那寒冰刀刃一樣的眸子,頓時俏臉發白,整個人嚇得哆嗦起來,漠風見嚇著她,將畫卷收好,調整了心緒,整個人又恢復了原樣。

  「是有點不舒服,頭有點痛。」漠風隨口道,聽到漠風的聲音放柔,並且走近她,青蓮那顆芳心又砰砰亂跳,尤其聞到他身上清新的氣息,青蓮只覺一陣眩暈。 「那奴家幫公子揉揉可好。」青蓮目光如水,聲音含情,充滿了期待。

  「嗯,那就幫我揉揉吧。」漠風說完就坐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這幾天他幾乎沒有合過雙眼,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就浮現七寂的身影,所以當青蓮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揉著他的太陽穴時,漠風真的有點想睡,他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要不公子躺在床上,我幫你揉揉背?」青蓮的聲音此刻柔而不媚。

  青蓮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青樓老鴇曾經還賣力地調教過,與她本來的高雅氣質混在一起顯得特別吸引人。

  「嗯」漠風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他叫天寐找她來,不是為了讓她陪他嗎?聽到漠風答應,青蓮既整張臉因歡喜而變得緋紅,看起來更像一朵含露待放的花朵,嬌艷迷人。

  當青蓮的小手撫上漠風的背脊時,那顆心就跳得就快要蹦出來,她溫柔地拿捏,輕輕地推動著背後的每一根筋骨,但漠風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沒有半點那些意思,難道他找她來只是為了幫他捶骨揉背?

  青蓮竟然很失落,她把青樓老鴇將她的那套撩動人技巧,用在了漠風的身上,但是一番努力之後,簡直白費力氣,漠風還是沒有什麼動靜,規規矩矩的,連摸一下她手的動作都沒有。

  「公子,我們要不要歇息了?」青蓮含羞答答地問了一聲,但可惜漠風卻像恍若未聞一般,他又想七寂了,想得心慌,他發現即使身邊多了這樣一個女人,只會讓他更想她。

  「公子,我們歇息吧。」青蓮猶豫了一聲。

  一隻有力而溫暖的手制止了她。

  「我突然覺得不是很困,你會不會喝酒,我們起來喝幾杯。」漠風說完爬了起床,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一眼他。

  漠風從床上爬起來,倒了兩杯酒,自顧喝了起來,眸子清明,哪有半絲動心?青蓮很快地從床上下來,但她的衣服故意沒扣完。

  漠風掃了她一眼,眸子清淡,似乎對面的女子與一棵白菜一樣平平無奇,根本引不起他半絲興趣。他的心又豈在這裡呢?

  「能喝酒嗎?能就陪我喝幾杯,這酒不算太烈。」青蓮乖巧地點了點頭,墮入風塵的人,沒有幾個是不能喝的,青蓮小口小口地喝,動作很是文雅,漠風斜靠在椅子上,動作很是閒適,這樣的夜晚他覺得有點無聊,甚至不夠他一個人肚子淺斟慢喝來得舒暢。

  她在做什麼呢?應該說她跟天寐在幹什麼?漠風的臉有爬上一絲苦笑。

  「別喝太多了,你倦了就睡吧,我再坐一會。」漠風聲音很輕,但卻帶著疏離淡漠,青蓮能在他臉上看到苦悶與煩躁。

  「青蓮酒量不高,不能陪公子一醉方休,但青蓮願起舞為公子助興。」青蓮也不等漠風點頭已經站了起來,她對自己舞技特別自信,從小請名師調教過,她那一支勾魂舞,至今無人能敵。

  「嗯,那就跳跳吧。」漠風淡淡地說著,眸子勾起一抹淺笑,更是看得青蓮情動不已。

  青蓮春波暗送,玉足輕點,整個人就蝴蝶般輕盈若飛,姿態優雅而靈動,藕臂輕勾,香肩已裹,俯身時景色無限,抬頭時一雙眸子柔情萬縷,勾魂攝魄地朝漠風看來,縴手一伸,玉腿輕抬,每一個動作都撩撥人心,但又不顯得輕浮造作,看來真是下了苦功。

  青蓮因賣勁的扭動,光潔的額頭,完美身體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香汗,像極一朵雨後蓮花,在風中搖曳生姿。

  「青蓮舞好。」漠風輕輕拍這手掌,但眸子卻無欣賞之色。

  「舞好,人呢?」青蓮剛舞完,她走近漠風,粉色的臉龐帶著嬌羞,如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正痴情地等待情郎的回應。

  「人當然也很好。」漠風這話讓青蓮喜出望外,以為他唇間那抹淺笑是一種暗示,正想有所行動之時,漠風接下來的話又讓她深深挫敗。

  「漫漫長夜,大家都不困,下盤棋吧。」青蓮雖然答應,也不得不欣然答應,說不定憑自己高超的棋藝,能一鳴驚人,得到這位俊朗男兒的青睞呢?

  於是青蓮使勁渾身解數,專注地與漠風在棋盤上博斗,但只下一局,漠風就意趣闌珊,兩人根本不是一個水平上的,這差得也太遠了,下棋還是得找天寐,雖然他也不是自己對手,但起碼沒那麼無聊。

  「公子棋藝高超,青蓮甘拜下風,夜深了,青蓮也倦了,要不青蓮伺候公子就寢。

  」青蓮也不是愚笨女子,一局下來,雖然漠風多處相讓,給她留足面子,但她也深知他沒了興趣,只得輕盈地繞到漠風身後,一邊幫他揉著背,一邊暗示他是時候床榻共眠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這嬌柔女子,漠風一點興趣都沒有。

  「誰——」突然漠風臉色一暗,眸子一冷,身子快如閃電地朝窗邊掠了出去,一手抓住了窗外之人。

  「是我。」月色下七寂一襲白衣,俏生生地立於他面前,漠風見到這魂牽夢縈的人兒,身子一僵,隨即鬆開了手。

  七寂也不看漠風,面無表情地走進漠風的寢室,自然得像這寢室是她的,而漠風只是到訪的客人,一時讓漠風也摸不透她葫蘆裝著什麼藥。

  七寂走進漠風的寢室,冷眼看著這個漠風屋內的這個女子,她挑的那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呢?莫非一個對付不了他,又換了一個?七寂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簇小火苗,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這女子與初相見時不大一樣,初見時一臉清純嬌羞,此刻卻衣襟半開,曼妙曲線盡顯,頭髮的珠釵掉了一個在地上,幾縷髮絲撒落下來,不但不覺的凌亂,反倒更增添了幾分動人,最讓七寂刺眼的就是她臉色潮紅,幾分嬌羞之態,幾分疲軟之勢。

  青蓮是第二次見七寂,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對樣貌自視頗高的她,一靠近這個女子,就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清純脫俗得讓她無端覺得自己粗野不堪,雖然她不說話,眸子也沒有凌厲之色,但青蓮卻如掉進冰窟一般,全身發冷。

  漠風靜靜地看著七寂,想看看她跑上來幹什麼,但等了老半天,七寂既不動,又不說話,就是這樣淡淡地看著青蓮,除了剛開始的那一簇火苗,漠風再也無法從她的眸子看到任何喜怒,本來就沉悶的氣氛,再七寂到來之後,更如一潭死水般讓人感到壓抑。

  「你上來幹什麼?」漠風覺得如果他不開口,估計這個女人能這樣坐到天亮,甚至連眼皮兒都不動一下,雖然她很願意她呆在身邊一整夜,但如果讓天寐知道,他怎麼解釋?

  「我睡不著,走著走著就上來這裡了。」七寂淡淡地說,她已經努力將自己心頭的不快壓抑在內心之中,這個死漠風,才回沒兩天,就那麼迫不及待了。

  「睡不著找天寐,跑上來找我幹什麼?」漠風一邊冷下臉說,一看到漠風臉色發冷,七寂眸子一寒,他是嫌她打擾他?

  於是她乾脆賭氣閉上了嘴巴,既不看漠風,也不說話,更沒有離開的意思,三人一房,兩女一男,氣氛更是怪異,青蓮覺得自這個女子上來之後,自己就是多餘的了,就是縮成塵埃也覺得礙地方,最重要自白衣女子來之後,那俊美男子的目光自始自終都落在她的身上,如一簇火把,要將她焚燒。

  「我要熄燈歇了,如果睡不著自己到外面閒逛去。」說完漠風還打了一個呵欠,就差沒告訴她,門已經為她打開了,最明顯的逐客令無外如此了,但七寂依然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出去的打算,他不是剛剛歇過了嗎?怎麼又歇?七寂眉頭一皺。

  「姑娘,夜深了,你也早點歇著吧,太晚睡對身體不好。」

  青蓮站起來,溫聲軟語,儀態端莊,一副大家閨秀的優雅溫文,又像這屋子的女主人,讓七寂氣堵發悶。

  「困了你歇著就是,管我幹什麼?」青蓮只被七寂掃了一下,頓時嚇得渾身哆嗦,手腳發冷,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眼神可以冷到如此程度,一時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走了。」七寂突然蹦了一句話出來,聲音不大,但卻固執無比。

  「你不走,留在這裡幹什麼?」漠風強迫自己冷下臉來。

  「留下來看看你們呆會要幹什麼?」七寂理直氣壯地說道,但有帶著讓人發笑的孩子氣。

  漠風的心有些發毛,她不是又跑上來跟他算舊帳的吧?

  「你昨晚吻了我。」

  「你那晚喊了我的名字一整晚,說很想很想我的。」

  每次想起七寂這兩句質問,漠風就覺得全身虛脫,一句話就像一座大山,幾乎將漠風壓垮,她沒有傻到對天寐說吧?

  「青蓮,我叫人先帶你下去。」雖然青蓮不大願意,但卻乖乖聽命,離去時還要再三回頭張望,十分不舍,七寂臉一沉,眉深皺,他這聲青蓮叫得好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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