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不甜

2024-08-04 08:35:08 作者: 遠月

  「我有什麼可能會喊你的名字,你是不是聽錯了?」漠風為了掩飾他的心虛,努力讓自己坦然地對視著七寂的眸子,聲音還故意帶上不屑與嘲笑,聽到他的話,七寂的眉頭深深皺起來。

  「我又沒耳聾,怎會聽錯,你喊得那麼大聲,又喊得那麼久,你還說你很想我的,很想很想。」

  七寂因為心急回應漠風,聲音被沒有壓下去,聽得漠風心驚膽戰,自己還說什麼給她聽到了?如果被天寐聽到,他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乾淨了。

  「生病時說的胡話又怎可以當真?我叫的人不是你,只不過與你的名字相近罷了,你聽錯了,別冤枉我。」

  聽到漠風的話,七寂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他不是說七寂這個名字難聽得沒有人會取嗎?怎會有人的名字跟她一樣?七寂冷冷看著他,一臉的不相信,漠風看著她的樣子,更加心虛。

  

  「你說那麼多,不是想說你看上我了吧?」

  漠風故意做出一副輕浮的樣子,七寂看得眉頭又皺了皺?是他看上她吧?要不怎麼情意綿綿地喊了她一整晚?但現在看他那樣子,又不像對她有好感,一時七寂愣在一旁,不知道該相信他說的,還是相信那晚她聽到的?

  七寂上上下下打量著漠風,目光肆意而直接,漠風被她這一頓掃射,覺得渾身不自在。

  「我又不是沒穿衣服的怪物,你盯著我幹嘛?」漠風覺得七寂的目光銳利而極具穿透力,在她的注視下,漠風感覺自己沒穿衣服一般,他第一次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你真的想我嫁給天寐?」七寂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面對她如此坦白清澈的目光,漠風只覺得心慌。

  「不是我想,而是你已經嫁了。」漠風的聲音再次變得低啞,但他強迫自己說的理氣直壯,但說得卻那麼費勁。

  「那你想不想?」七寂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定要糾纏這個問題,他想不想與她有什麼關係?漠風聽到她的問話,愣了好一會都沒有反應,他當然是不想,但不想又能怎樣?

  「我當然想你嫁給他,要不我千里迢迢帶你回來幹什麼?這不是說你有多好,只是天寐不知道走了什麼霉運,看上你罷了。」漠風神色自若地說著。

  「嗯,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找他,要殺要剮我都不會有怨言。」

  七寂淡淡地說著,語氣淡漠得就像在跟空氣說話一般,說完決然地轉身離去,不再看漠風半眼,似乎他就是一個陌生人,看到她越走越遠的身影,漠風的心越來越空蕩,內心的某一處絞痛得厲害。

  他很想將她扯回來,告訴她,他不願意她嫁給別人,他不願意她嫁給任何男人,她不願意她離開他半步,但最後他還是沒有這樣做,先來後到,他遲了一步,他沒資格。

  漠風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她漸行漸遠,眸子的深處無奈而痛楚,隱忍而寂寥。

  七寂頭也不回地往清風居走去,心說不出的沮喪,夜深涼風襲來,遠遠聽到竹林的竹子發出嘩嘩作響,如天籟之音,但七寂的心卻沒有當初的寧靜,越靠近天寐的寢室,她的心越忐忑不安,腳步似乎有千斤重,無法邁出去,但她感覺到身後漠風的注視,只好鼓起勇氣,昂起頭抬起胸大步往前走,但走到門前她又停了下來,手舉了數下,都沒有敲下去。

  「誰——」天寐聽到聲音低聲地喝問,聽到天寐的聲音七寂更想轉過身子就逃,但她知道漠風已經站在高處虎視眈眈,所以不能退。

  「誰——」天寐的聲音已經帶著一些凌厲,七寂靜立在門前,進退兩難,她第一次對天寐產生了害怕的感覺,因為心中有愧,她望不了那晚他受傷的表情,痛苦的嚎叫。

  還是明天再見天寐吧,免得他看到我生氣得睡不著覺,這豈不是罪加一等,我今晚還是在竹林待一晚吧,明天再來,想到這點,七寂像想通了什麼似的,整個人鬆了一口氣,其實她還是想逃避。

  「誰——」七寂剛轉過身子,天寐就打開了門,聲音凌厲,手中拿著劍,眼神充滿了戒備,當兩人目光觸在一塊,七寂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而天寐則整個人僵在一旁,神色瞬息百變,複雜得很。

  「是我——」七寂想擠出點笑臉,畢竟是來道歉賠罪的,但此刻整個臉繃得緊緊的,似乎不會笑了一般,天寐在看到她那一刻又怨又喜,又惱又氣。

  「你回來幹什麼?又想帶人來攻打我們逐月樓?」天寐冷著臉說,看到天寐冷冰冰的,七寂反倒沒有那麼怕了,她最怕的就是天寐對她情意濃濃,濃情蜜意的樣子,那樣她會覺得愧疚不安。

  「我回來向你賠罪的,你要殺要剮我也不會怪你的,畢竟是我欺騙你在先。」七寂抬頭看著天寐,十分誠懇地說道,天寐一副柔情盡付,但到頭自己卻這樣害他,七寂心中有愧。

  天寐習慣了她的疏離與淡漠,但這一刻如此低聲下氣地認錯,天寐反倒不知道怎麼好,一把將她拽入懷中,細細訴說相思之苦,似乎懲罰太輕,怎麼對得起樓中兄弟?當初還信誓旦旦地對漠風說,如果抓到一定不饒她,但自己的心又——

  兩人互相對視著,都不再說話,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遠處的漠風靠著岩壁看著兩人深情對視,胸口發悶,有點喘不過氣來,這不是他希望的嗎?為什麼心會那麼難受?似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消失不見了一般。

  漠風扭過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提氣往逐月樓掠去,他的動作很快,在黑夜當中如一抹閃電,但他的思緒卻很混亂,滿腦子都是兩人並肩作戰時的默契,一起從懸崖掉下去的生死不棄,覆上她唇瓣時的甘甜心顫,她躺在身旁的心安與寧靜。

  他控制自己不去想,他越控制越糟糕,她的身影就想一塊燒得滾燙的鐵,烙在他的身體深處,火辣辣的痛,但卻無法磨滅,即使用刀將這塊烙印剜去,還是留下大塊大塊的疤。

  漠風狠命的吮吸了一下,山上的空氣清新,帶著花的香味,但唯獨沒有她身上獨有的幽香,心說不出的空蕩寂寥,他的手涼涼的,已經沒有她掌心的溫度,但她指尖滑過他身體帶給他的顫慄還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得無法忽略。

  頭頂星光璀璨,涼風夾花香,如此一個美好的夜晚,漠風卻腳步沉重,疲憊煩躁,身上似乎有一股氣在橫衝直撞,讓他無法寧靜。

  漠風終是忍不住低頭朝清風居看去,但卻看到她走進了天寐的寢室,而那扇堅固的門緩緩關上,將他們倆隔絕在不同的世界,他們進房了,漠風手抓住旁邊的一塊石頭,整個身子僵硬如寒夜中的石雕,那深邃的眸子痛意是那樣濃,那樣深。

  其實他剛才只要答應她,將她帶上逐月樓,他的心就沒那麼難受,他的每一寸肌膚就不會那麼痛,明明樓下的小屋沒有人住,為什麼自己要拒絕?為什麼不守多一夜?但他不能,他已經泥足深陷,不能再陷下去了。

  漠風仰天倒在地上,那張大床只有幾步只遙,但他似乎全身的力氣已經耗盡了,透過窗邊,他看到的那片天黝黑深邃,沒有半絲星光,如他此時的心,如果天寐沒有愛上她,那該多好?那晚雨夜他就絕不會鬆手。

  如果不是天寐愛上她,他會坦然地對視著她的目光挑釁地說:「我喊了你一整晚名字又怎樣?」

  漠風躺在冰涼的地上輕輕喘息,但冰涼的大地無法讓他的痛感有所緩解,而此刻的天寐,心境卻與他截然不同。

  七寂踏進天寐寢室的時候,屋內的燈火正散發著最溫暖的光芒,但七寂整個人有些局促不安,連手都不知道該擺在哪裡?

  這麼久不見,天寐還是如芝蘭玉樹般高雅俊朗,即使怨她恨她,眸子依然溫潤如水,帶著讓人心顫的柔情,而這些恰恰是七寂最害怕的。

  「被漠風抓回來的?」天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冰冷一點,但嘴角的一抹笑意,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七寂聽到漠風的名字,總會浮現他吻她之時的忘情與沉迷,他昏迷之時喊她名字時的焦慮與壓抑,那沙啞的聲音讓她微微出神。

  「也不全是,他在途中大病了一場,昏迷不醒,我是有機會逃走的,但我還是回來了,覺得該給你一個交代,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要殺我都認了。」七寂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劍遞給天寐。

  天寐輕輕接過她手中的劍,劍柄溫熱,有她掌心的餘溫,劍一出鞘,寒光刺眼,濃濃的殺氣充斥在整間屋子,這劍鋒利無比,戾氣十足,似乎飲飽了血,積聚了亡魂,陰氣極重。

  「為什麼要潛進逐月樓?受誰的指使?」此刻天寐的聲音雖然說不上很兇狠,但眸子卻多了幾抹凌厲之色,對這事他還是介懷的。

  七寂把來龍去脈對天寐說了一遍,天寐還是聽得一臉痛色,他想不到她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心中說不出的疼惜。

  「你還勾引過漠風?」七寂也只不過脫口而出,提了那麼一句,但沒想到天寐的耳朵那麼好使,偏偏揪住這個不放。

  「嗯,本來想你們反目成仇,削弱逐月樓的力量,可以趁機下手,但他看不上我,就改變策略了。」

  七寂淡淡地說著,但說到漠風的時候,她的眉頭還是微微皺了一下,這個男人就像一顆石頭,將她平靜的心湖,弄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好在他看不上,他的眼光一直沒有我好。」

  天寐朗聲一笑,笑容如太陽穿破烏雲那一瞬間的絢爛明朗,看到七寂回來天寐已經滿心歡喜,看到她誠心誠意認錯,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地告訴他,那顆心早融成了水,怨她終不夠愛她濃。

  七寂看到天寐臉上顯出絢爛的笑容,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但想到他話中的含義,心有猛地一窒。

  「你想我怎麼處罰你?」天寐看著她視死如歸的樣子,唇不禁高高勾了起來,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她了,以為她是十惡不赦之人,想不到上天還是將她帶會他的身邊了,她也是身不由己。

  那麼久不見了,她已經不是當初身子單薄的丫頭,雖然清冷,但俏臉帶上幾絲少女的嫵媚,讓人的目光不捨得移開,天寐的心跳微微加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

  「你想怎麼處罰都可以?」七寂小臉繃得緊緊的,一副隨時受死的樣子,她如果看一看天寐的眸子,就會發現眸子裡面早已經春波蕩漾,哪有半絲兇狠?

  「此話當真?」天寐的笑意更濃,他發現逗弄這女人實在是人生一大樂趣。

  「當真。」七寂怕天寐不相信,還特意加重了語氣,俏臉一臉的凝重,但看在天寐眼裡,說不出的可愛。

  「我們拜過天地了,你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今晚補上吧,妻債夫還,你欠逐月樓的債,我替你還。」

  天寐的聲音越說越小,眉眼含情,這時七寂才發現天寐挖了一個坑等著她跳,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乾脆就低頭沉默不語。

  「不是說怎麼處罰都可以嗎?」天寐見她低頭,以為她只是羞澀,連聲音都帶著濃濃笑意。

  「除了這個,其他都可以,你是副樓主,你也要給教中兄弟一個交代,無論你怎麼處罰,我都不會有怨言。」

  七寂坦然地看著天寐,她是希望天寐狠狠罵她一頓,痛痛快快揍她一次,雖然身體會痛,但卻心安了,她最怕是天寐情意濃濃的眸子,這樣只會讓她覺得欠他更多,心情更加壓抑。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犯了錯,我這個做夫君的會出去承擔,我不需要你斷手斷腳,也不想用鞭子打得你滿身傷痕,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好,我會給樓中兄弟一個交代。」

  天寐深情如海地走近七寂,似乎要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突而其來的壓迫感,讓七寂心一慌,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嫁給你只是為了方便攻打逐月樓,我們成親是假的,所以你不需要為我承擔什麼,我背叛你,利用你,欠你的已經夠多了,我不需要你再為我做什麼?」七寂很認真地對天寐說,聲音帶著焦急,似乎怕天寐真的去代她受罰。

  「但我當真了。」天寐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他能感覺到她目光的躲閃及抗拒,心狠狠地往下沉。

  「我可以任由你處罰,但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七寂的聲音很輕,但眼神堅定,似乎有著不可摧毀的意志,天寐的心一下子變得冰涼冰涼的,七寂看到天寐清朗璀璨的眸子籠上痛楚色,心中更加不安,她這次是來請求他原諒的,但怎麼感覺她的話讓他更難過?

  「你愛上別的男人了?」天寐逼視著他,聲音沒有剛才的清朗,低沉了很多,眸子帶著幾分緊張。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吧!」七寂突然幽幽嘆了一口氣,眸子變得迷迷濛蒙,似乎很茫然的樣子。

  天寐想起那晚來接她的俊美少年,她喚他洛川,他還記得兩人的眼神交流是那樣的自然默契,就連劍招都配合得天衣無縫,似乎心有靈犀一般,兩人摟著離開之時是那樣的親昵,似乎在他們的眼力只有彼此的身影,天寐不得不承認他妒忌了,心在泛酸,胸口在發堵。

  「我不該嫁你,我覺得跟你生活在一起,晚上躺在一塊,很怪異,並不是我心中所願。」

  七寂鼓起勇氣坦然地面對著天寐的目光,她以前說愛他,說想他的那些話一定讓他誤會了,但那些話都不是她發自內心說的,她不想他繼續誤會下去了,她寧願他罵她,打她,但不想繼續騙他。

  「只是那時你還小,你還不懂得情愛之事,只是羞澀害怕,而忽略了它的美好,要不我們再試試?你現在長大了,也許感覺回截然不同?」

  天寐一步一步走近她,他不甘心。

  真是他所說的這樣嗎?漠風吻她時,她感到歡愉,她感到甜蜜興奮,她上癮般想吻得更長久更深入,她喜歡躺在他身旁,枕著他的手臂入眠,這樣她覺得無比的安心,似乎一輩子這樣,也是好極,她對漠風這些感覺,都是因為她現在長大了嗎?天寐現在吻她,她也會這般甜蜜留戀嗎?

  「那就試試吧,只能親一下額頭?」七寂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開口回應。

  天寐沒想到她這樣說,頓時愣了愣,她一臉嚴肅認真,那樣子不像等待情郎的熱吻,反倒如臨大敵,那一臉的凝重,反倒讓人覺得很孩子氣,天寐感到好笑的同時又無端緊張,隱隱覺得這一吻很是關鍵。

  「就只有額頭?」天寐笑著問她,試圖緩解自己的緊張。

  「嗯,就就只要額頭。」這一刻七寂有點抗拒,但她想印證天寐的話,所以把這點抗拒壓了下去。

  天寐一點點地靠近,七寂感受到他的氣息,無端緊張,但比她更緊張的是天寐,天寐一步步靠近她,虔誠地在她光潔無暇的額頭印下深情而綿長的一吻,吻完還想覆上了七寂的小嘴,苦苦思念那麼久,他豈肯滿足在額頭一吻?

  七寂驚慌地閃開了。

  「怎麼樣?」鬆開箍住七寂腰間的手,天寐笑著追問七寂,他覺得這感覺真好。

  「還是很怪異,不甜的,我並不願意。」七寂從瞬間的慌亂恢復之後,眸子更加清透晶亮,帶著堅定。

  聽到她的話,天寐既挫敗又好笑,早知道她喜歡甜,他就在嘴唇塗點蜂蜜了,誰知她好這個?

  「我確定不能嫁你了,我到隔壁睡了,你想好怎麼懲罰我再來找我。」說完七寂一陣風地走了。

  「要不明天再試試,一定會甜的。」天寐追著問,雖然心中失落受傷,但他又覺得好笑,莫非真的要在嘴唇塗蜂蜜?不甜就不嫁?這女人——

  「不試了,我試清楚了。」七寂話音未落,已經閃進了她曾經的寢室,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斬釘截鐵,天寐臉一黑,這女人實在讓他太挫敗了。

  天寐想追過去,但想想還是作罷了,剛回來,他有的是時間,免得逼得太緊,溜了,人海茫茫,他真不知道怎麼找她。

  七寂回到寢室,發現床鋪一塵不染,但裡面的擺設跟以前一模一樣,估計每天有人來打掃,但躺在乾淨而舒適的床上,她反倒沒有半絲睡意,整個人煩躁不堪,剛剛天寐吻她,完全沒有漠風吻她時的心跳與甜蜜,她只有牴觸!

  一閉上眼睛,七寂又浮現那雨夜的一幕,漠風發狠吻她時甜蜜,他滾燙的手撫摸她腰時的顫慄,他現在在做什麼?七寂越想越煩躁,終於還掀開被子走了出去。

  頭頂月色清朗,黝黑的天幕有幾顆頑皮的星星在點綴,一點都不顯得孤單,踱了幾步,七寂就禁不住抬頭朝逐月樓看去。

  想不到,天幕下,一條黑影正靜靜的佇立著,夜風掀起他的衣袍,他似乎渾然不覺,七寂的身體猛地一僵,雖然離得遠,但卻感覺離得那麼近,她似乎連漠風每一根髮絲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似乎鼻尖縈繞著他的呼吸。

  兩人就這樣靜靜站著,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既不躲閃,也不迴避,似乎在他們眼裡,世間萬物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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