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笑了

2024-08-04 08:34:56 作者: 遠月

  「司馬勒,你是不是想與我同歸於盡?我一介草莽倒沒有關係,你一代帝王,有錦繡山河,有三宮六院的美人,你就捨得了?」

  漠風不咸不淡地說著,說完手臂有力地勾緊七寂,繼續大踏步地前進。

  七寂用手緊緊勾住漠風的脖子,那眸子卻如蒼鷹一般犀利地瞪著司馬勒,提防他在背後偷襲,司馬勒看到七寂那充滿防備與敵意的眸子,心中的怒火燒得噼哩啪啦,明明是他的手下,明明已經選了她做自己的女人,她竟然還與他為敵?

  「鬆手,你是不是想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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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寂對上司馬勒陰狠的目光,心中緊張,所以那勾住漠風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勁,以致漠風變得呼吸不暢,被漠風這一說,她才十分不好意思地放鬆了手,但他那脖子還是留下一條勒痕,可見她剛剛有多大力。

  「走慢點,讓他走在前面,他在後面跟著,我總感覺背後爬著一條毒蛇。」

  七寂貼著漠風的耳朵說,那溫熱的氣息噴在漠風的耳根,痒痒的很是舒服,七寂整個身子趴在漠風的背上,感覺到了溫暖,這種感覺實在是美妙。

  「嗯。」漠風輕輕應了一聲,漠風放緩腳步,但司馬勒也不笨,也故意緩了下來,就連漠風停他也跟著停,死活不肯走在兩人的前面,生怕被漠風從背後偷襲。

  越往裡走,林子就越幽深,地下就更加潮濕,漠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但卻走得異常沉穩,一陣風吹來,那腐敗的氣味撲鼻而來,讓人窒息。

  他們再走了半天,地下才沒有骷髏頭,不但漠風腳底不再發麻,就連七寂也覺得心情開朗。

  走了一個白天,他們依然無法走出這塊密林,放眼看去,前方還是蔥綠一片,不知道這片樹林究竟有多大有多遠。

  「累不?」七寂輕輕地問,聲音很是溫柔。

  「嗯,有點。」漠風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將七寂放下來,一頓猛劈猛鑿之後,地上又架起了一張簡易的木床,漠風一把抱起她,將她穩穩放在床上,動作很輕柔,司馬勒死死盯著兩人又摟又抱,眸子暗了又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兩人在一起,自己會那麼光火?

  司馬勒依樣畫葫蘆,像漠風那樣弄了一張木床,然後就坐在床上,目光幽深狠毒地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這腳怎麼還那麼腫?」漠風輕輕撫了一下七寂的腳背,那微微的觸感,讓七寂像有一股暖流在腳上流動,臉微微發燙。

  「你背了我一天,躺下來休息一會,我看著他。」七寂一邊看著司馬勒一邊說。

  「嗯」漠風自己揉了揉肩膀,估計是背了七寂一天,已經有點手酸腳軟了,七寂看到他帶著倦容的俊臉,突然想替他揉一下,但她還沒有行動,漠風已經懶懶地躺了下去。

  「吃一個。」七寂拿出一個水果,然後用手擦了一下,就遞給漠風,誰知漠風並沒有接,快速將嘴湊過來啃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兩人自然親昵的行為看得司馬勒直冒火,喉嚨更覺得乾燥。

  他看著七寂手中的果子垂涎欲滴,因為他並沒有東西吃,而七寂、漠風經常風餐露宿,野外的生存能力較高,吃的東西提前準備了,與他這個養尊處優的帝王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怪不得上次任務失敗,原來你們早已經勾搭上了。」司馬勒聲音卻泛一臉憤恨地看著不遠處的男女,漠風依然悠閒地躺在木床上吃果子,而七寂卻一臉防備地看著,但同樣她也懶得理他。

  「七寂,扔一個果子過來。」

  今日走了整整一天,司馬勒已經飢腸轆轆,最後實在忍受不了,只好開口向七寂討。

  「要果子自己摘去,我的果子剛夠我們倆吃,多一個都沒有。」七寂乾脆利落地拒絕了他,說完拿起被漠風啃了一半的果子大口大口地啃起來,還故意發出響亮的聲音,氣得司馬勒要死。

  「小寂,給一個給他吧。」漠風笑著說。

  「不給,我扔進泥淖里也不給他這個惡魔,我就讓它爛掉也不給這個魔鬼。」七寂惡狠狠地說,眼裡的恨意讓漠風也嚇了一跳。

  「你很恨我?」司馬勒的聲音更加陰冷。

  「是,我非常恨你。」七寂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我除了丟你進了一次狼窟,這些年並沒有虧待你,你吃的用的都比別人好,這些年我給的賞賜也給任何人都要豐厚,憑什麼恨我?

  」司馬勒騰一下站了起來,那臉因為憤怒,已經變得扭曲。

  「你殘忍冷血,你濫殺無辜,我為什麼不能恨你?我寧願當初餓死也不願意進星月教,你不應該這樣對待冰姐姐,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就是一個惡魔。」七寂的聲音憤怒中帶著悽厲,很是駭人。

  「背叛我的人就得死,我對你已經格外開恩,回到我身邊,我既往不咎,如果你還要一意孤行留在他身邊,只是替自己自挖墳墓,我可以保證讓你死得比冰舞還慘,你以為區區一個逐月樓,能抵擋得了我西漠的鐵騎?」

  司馬勒迎風而立,霸氣十足,也戾氣十足。

  「出得了這山谷你就是西漠帝王,出不了這個幽谷,只是白骨一推,反正她我是不會交給你的,你有本事就率領大軍剷平我逐月樓,我漠風奉陪到底。」

  漠風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但在這個陰森的夜,又顯得那樣的擲地有聲。

  聽到漠風的話,司馬勒竟然作聲不得。

  「小寂,給一個果子給他。」漠風再次笑這對七寂說。

  「不,不給,就是不給。」七寂的小嘴微微撅起,似乎對漠風的請求十分不滿。

  「給他吧,免得他到時狗急跳牆,跑過來搶,現在前路茫茫,多一個人還是多一分希望。」

  漠風俯在七寂的耳畔輕輕地說,聲音連哄帶笑,七寂猶豫了一會,才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算你還有點良心。」

  當司馬勒接過七寂扔過來的果子,繃緊的臉才舒緩開來,看向七寂的眼神也帶著幾分柔情,可惜七寂看他的眼神依然冰冷中帶著憎恨,以前她很怕他,但現在漠風在身邊,七寂覺得自己的膽子壯了不少,起碼被他盯著,自己也不發抖了。

  這一夜七寂與漠風輪流睡著,雖然漠風說過不主動攻擊他,但司馬勒生性多疑,一整晚幾乎沒有合上眼睛,所以第二天他那陰霾的眸子多了幾條血絲,看起來就更加兇狠。

  三人吃了一點東西,繼續趕路,這個密林迷霧重重,一眼看不到邊,偶爾爬過來幾條毒蛇,讓他們的心始終是懸得高高的,不敢有半點鬆懈,七寂用手勾住漠風的脖子,看著漠風額頭上的汗珠,心中愧疚,但身體的觸摸,氣息的纏繞,讓七寂覺得羞澀不已。

  漠風的身體真的已經沒剩下多少塊布,尤其上身幾乎沒有衣物,而七寂也是靠那幾片樹葉遮擋著,但動一動,樹葉難免移位,七寂無可避免地貼在漠風展露著的背脊上。

  七寂羞得滿臉通紅,但又別無他法,漠風更是心旌搖曳,難受至極,兩人都默不出聲,寂靜的密林,彼此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還剩下這幾個果子了。」日暮七寂看著僅剩下的果子微微發呆,如果明日再走不出去,真的要餓死了。

  「吃完果子吃樹皮,野菜,總會活下去的。」

  漠風用手擦了擦手中的果子,然後遞了一個給七寂,扔了一個給司馬勒,司馬勒冷哼了一聲,就毫不客氣得接過,似乎供應果子給他是天經地義地一件事情,看得七寂直冒火,恨不得將他那到嘴的果子扒出來。

  司馬勒吃了東西之後,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估計是昨晚熬了一個通宵,找一個遠離他們的地方睡覺去了,沒有他在身旁虎視眈眈,七寂繃緊的心弦才稍稍鬆弛下來。

  「這腳什麼時候才能好?」七寂氣惱地輕輕捶打著。

  「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不好,想我背你。」七寂本來鬱悒的心聽到漠風的話就更加氣悶,她狠狠瞪了漠風一眼,然後倒下睡去,誰稀罕你背?

  「原來真有人生氣的時候,臉會黑過鍋蓋。」

  漠風看著她陰沉的小臉,忍不住朗聲大笑,但沒想到他的笑聲實在太有魅力了,笑聲未停,一聲虎嘯憾天動地,四周的樹木也晃起來,七寂、漠風第一時間握住了手中的劍。

  一陣狂風襲來,一隻猛虎從草叢中撲了出來,以讓人驚駭的速度直衝七寂而去,七寂掙扎站起來,但漠風動作比她更快,早已經攔在了她的前面,但七寂一口氣還沒有緩過來,身後又一陣疾風襲過,一隻母老虎長大嘴從七寂的背後撲過來,七寂嚇得心差點都停止了跳動。

  「小寂,小心。」漠風回眸看到這一幕,驚慌得大叫一聲,只可惜身前猛虎實在兇猛,一時根本無法去救她,七寂強忍腳傷,閃避過母老虎凌厲的攻擊,母老虎一擊不中,虎嘯一聲又攻了過來。

  「司馬勒——」漠風一聲怒吼在山林迴蕩,那力度和震撼力不亞於任何一次虎嘯,但那個該死的司馬勒,在這個危險關頭卻銷聲匿跡一般,估計是想借虎殺人了。

  這個狡詐的小人,活該被雷劈死,七寂心中暗罵,她絕對不相信那麼大的動靜,他沒有聽到。

  七寂騰挪躲閃,但因為腿腳不便,動作始終變得遲緩,有好幾次差點就被這老虎抓傷,眼看自己體力耗得越來越大,動作越來越緩,七寂只能鋌而走險,當老虎像她撲來的時候,她不閉不閃,斜斜一劍直刺猛虎的眼睛,鋒利的虎爪只掐入皮肉,母老虎被刺瞎雙眼,一聲虎嘯真的鬆開了手。

  七寂以為它被刺瞎一隻眼睛,回驚慌而去,但想到它變得更暴怒,騰空而起,張開大嘴,朝七寂的脖子咬來,七寂剛閃開,它又撲來,似乎不將七寂的脖子咬斷它誓不甘休,那瘋狂的恨意,那凌厲的攻擊,那帶血的眸子,讓七寂心膽俱寒。

  七寂動作一緩右手又多了幾條血痕,但她還來不及喊,母老虎頭一抬又朝七寂的脖子咬來,七寂不停地閃,老虎不停地咬,稍慢一點七寂的脖子都會被它咬斷,七寂嚇的臉都白了,突然她那還腫著的腿,勾到一塊突出來的樹藤,整個人朝後面倒了下來,母老虎見有機會,騰空而起,那龐大的身軀朝七寂直撲而去。

  「啊——」七寂一聲慘叫就閉上了眼睛,她以為自己這些死定了,沒想到身前的母狼比她喊得更悽厲,七寂睜開眼一眼,司馬勒一劍正插她的咽喉,劍一撥去,鮮血噴濺。

  估計母老虎悽厲的喊聲驚動了公老虎,漠風抓住時機,一劍正中它的額頭,但公老虎要比母老虎勇猛多了,雖然中一劍,還出其不意地再次朝漠風撲去。

  漠風可能沒想到這老虎如此兇悍,竟躲閃不及,胸口被抓了幾道深深的血痕,漠風也顧不上疼,對猛虎又是幾劍,知道老虎的身體轟然倒塌,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漠風你沒事吧?」七寂看到他胸前那深深的爪痕,心中害怕,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焦慮。

  「我沒事,你有沒傷到別的地方?」漠風快步走到七寂面前將她抱起來。

  「七寂,你不要忘記是誰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成為猛虎的點心了,你不問問我有沒事?快過來我這裡。」司馬勒的聲音冷颼颼的,如他的人一樣。

  「我又沒叫你救我。」七寂撇了撇嘴,然後雙手攀上漠風的脖子,漠風一把將她抱起,然後朝木床走去,氣得司馬勒要死。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幾聲幼虎的悲鳴在他們耳畔響起,七寂以為引來大批虎群,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司馬勒已經出手,幼虎始終不敵他手下的長劍,幾下就倒在血泊之下,七寂看著並不好受。

  「走,趕緊離開這裡。」司馬勒收回帶血的長劍,面無表情地離開,一行三人繼續在密林穿梭,突然一聲幼虎焦急的嗷叫又在密林響起,三人都神色一滯,這次莫非到了虎穴?

  三人循著聲音走過去,漠風悄悄撥開了樹葉,一看提起的心落了下來,草叢當中只有一個嗷嗷代哺的幼虎,四周也沒有成年虎的蹤跡,突然一絲涼爽的風從老虎身後高高的草叢吹了過來,漠風心中一動,但漠風還沒有開聲,司馬勒竟一個箭步走了過去,手一揚,寒光一閃,幼虎躲閃不及,倒在了血泊中,漠風嘴角抽了抽,也不怎麼說話,用手撥開身後的草叢。

  當層層草叢被撥開,鬼門關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眼前,原來這出道竟然在虎穴之中,三人都神色振奮。

  「走——」漠風的聲音帶著興奮,但話音剛落,司馬勒帶血的長劍立刻襲來,漠風一驚,忙躲閃開去,但司馬勒似乎要想在出去之前置他死地,招式狠辣。

  「你再敢動手,我就與你同歸於盡,你真的以為你能全身而退。」漠風聲色俱厲地倒,其實漠風經過昨晚,體力消耗得很厲害,而司馬勒一直在後面養足精神,要是打起來,漠風很吃虧。

  「你敢動手,我送你上地獄。」

  看到七寂惡毒如蛇的眸子,司馬勒冷哼一聲,收住了劍,兩人如果垂死掙扎,那他真的未必能獲勝。

  「你們先出去,我隨後。」司馬勒冷冷地道,他怕前面有什麼機關要道。

  「小人——」七寂怒罵了一聲,司馬勒的臉一下子黑了,漠風也不多說,背著七寂走進了洞穴,七寂將頭轉回來,警惕地注視著司馬勒的一舉一動,手中的劍握得緊緊的,想不到洞穴裡面很寬敞,三人並不是走了很久,一絲光就從外面透了進來。

  「出口到了——」漠風興奮地對七寂說,但話音沒落,司馬勒迅速掠過他們,朝洞口衝去,速度快得驚人,漠風心中一緊,忙趕上他,但因為背著七寂,動作始終不及他,就是慢這些許,司馬勒這惡徒竟然從外面搬來一塊大石,試圖想封死動口。

  漠風忙對著大石拍了幾掌,轟轟幾聲之後,大石破碎,在司馬勒還來不及過來的當兒,漠風背著七寂已經走到外面,一絲強光,刺得漠風睜不開眼,就在這時司馬勒一劍刺到,但一擊不中,他也許知道再打無益,遠遠地站著。

  漠風、司馬勒同時向天空發出信號。

  「等我的人來了,我必將你碎屍萬段,七寂,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回到我的身邊,我既往不咎,否則你死得比他還慘。」司馬勒猩紅的眸子在陽光下更是駭人。

  「我的人來了,我沒這個閒情將你碎屍萬段,我就將你一分為二好了,免得那麼麻煩,小寂你說是嗎?」漠風唇一勾,露出一抹勾魂淺笑,讓司馬勒直想罵他小白臉。

  「是——」七寂也梨窩淺笑道。

  「真不是好東西,豬狗不如。」司馬勒怒極,漠風一聽,反倒笑了,這堂堂一國帝王,說話怎麼那麼沒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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