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是我的
2024-08-04 08:34:53
作者: 遠月
「你怎麼了?老是在這裡動了動去?」漠風的輾轉反側還是引起了七寂的注意,她禁不住微微抬起身子看著漠風。
「這木頭太硬,睡得不舒服。」漠風找了一個藉口搪塞。
「這木頭床是硬一點,但總比躺在骷髏頭上面好點吧,你什麼時候變得身嬌肉貴了?」七寂的聲音帶著鄙視。
把我的手當枕頭,你當然覺得舒服?漠風低聲嘟囔了一句,因為聲音太低,七寂沒有聽清楚,但七寂從他那調調可以聽出,漠風肯定說了不好的東西,但苦於沒有聽清楚,所以她冷哼了一聲又繼續閉上了眼睛,兩人不說話,夜變得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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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香軟玉在旁,淡淡幽香縈繞,漠風無論怎樣壓制,都無法做到無動於衷,但又怕被七寂發現他齷齪的想法,他假裝發出勻稱的呼吸聲,被七寂枕著的手就算發麻了,他都不敢動一動,如果她不是天寐先看上的女人,他早一把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狠狠地揉進自己的骨血裡面。
這裡那麼多樹,幹嘛自己不弄一張木床?偏要貪便宜撿現成的,她就不知道會折磨死人的嗎?
七寂雖然躺下來,但卻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她豎起耳朵在聽四周的動靜,漠風那聲苦澀壓抑的輕嘆,讓她的心沒來由顫了一下,她禁不住爬了起來,雖然枕著他的手躺著很舒服。
「你放心睡吧,我起床守著,只要我活著,無論空中飛的,地上爬的,我都不會讓它們靠近你半步,這你總可以睡了吧?免得你在這裡唉聲嘆氣,擾得我不得安寧。」
七寂以為他輾轉反側,是因為擔心半夜有蛇爬上來,卻沒想到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嗯,那你坐起來看著,明天晚上輪我。」漠風沒有拒絕她的提議,其實他不擔心今晚會發生什麼危險,他是怕七寂繼續這樣躺在他身旁,他把持不住,真的會做出對不起天寐的事情。
聽到漠風這樣說,七寂端端正正地坐了起來,那雙清亮的眸子此刻凌厲而警惕地打量著四周,漠風也坐起來運功調息一會,才將自己心中的紊亂強壓了下去,心平靜之後,漠風很快就睡著了,因為他實在太困,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好好睡一覺了。
七寂一個人望著這黑黝黝的密林,嗚嗚的風聲在耳邊刮過,總讓人害怕,七寂禁不住朝漠風挪了挪,心才安定下來,突然一聲烏鴉的慘叫穿破夜空,七寂心一抖,無意識地抓住了漠風的手。
「死烏鴉這麼晚了,還不去睡覺?淨出來嚇人,明天拔光你的毛。」七寂禁不住低聲咒罵,剛剛醒來的漠風聽到不禁失笑。
「一起睡吧,明天跟你一起拔光它們的毛。」漠風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眸子春波蕩漾,帶著濃濃情意與愛寵,聽到他這般說,七寂乖巧地再次在他身旁躺了下來,很自然地握著漠風的手。
漠風掌心的溫度源源不斷地傳送到七寂得身體裡,七寂覺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熱了起來,甚至有點唇乾舌燥的感覺,她想鬆開漠風的手,但卻又有點不原意,她貪戀這份溫暖。
漠風的手似乎有魔力,不但能讓她身體發燙,心跳加速,也讓她忐忑恐慌的心安定下來,她覺得無論有多少妖魔鬼魅出現,只要他們聯手,他們都會被打得灰飛煙滅,七寂剛剛因心慌而微微蒼白的臉,此刻漾上了淡淡的紅暈。
隨著夜漸漸深,濃濃的睡意朝七寂襲來,但想起自己的職責,七寂還是努力地撐開雙眼,但依然忍不住哈欠連連。
「睡吧,有我呢?」漠風的聲音軟軟的,如催眠藥一般,七寂終於心無旁騖地沉沉睡去,再也不怕夜的黑,漠風緊緊握住七寂的手,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醉人的笑,兩人不說話之後,密林只剩下呼呼的風聲。
司馬勒如一隻貓頭鷹那樣,靜靜的蟄伏在密林里,那猙獰的面具被橫斜的枝條掛掉,已經摔得粉碎,黑暗中他那稜角分明的臉浮現一抹殘酷的笑,眸子如冷刃一般射向漠風與七寂躺下的地方。
原來他就是漠風,司馬勒的薄唇一勾,臉色變得更陰鬱,而眸子也染上了濃濃戾氣。
「漠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司馬勒的手緊緊握住手中的劍,當聽到那頭傳來他們勻稱的呼吸聲,司馬勒如一隻猿猴,在樹上迅速攀緣,待靠近他們,他一個大鵬展翅,散發著森寒之氣的長劍,直刺而下,迅猛而狠絕。
司馬勒本想刺殺漠風,但沒想黑暗中產生了偏差,那長劍不偏不倚直刺七寂的胸膛。
漠風雖然躺著,但卻睡得不安穩,他先是聽到輕微的聲音,但卻沒有在意,直到一股沖天寒氣朝他襲來,他心一慌,下意識提劍去擋,但還是慢了半拍。
「叮噹——」一聲,兩劍碰觸摸在一起,發出耀眼火花,火花中露出司馬勒那猙獰的臉,雖然他將司馬勒的劍擋偏了,但長劍還是刺到七寂的肩膀,好在大部分力度已經被漠風卸去,刺得並不深。
沉睡的七寂先是被凌厲的劍氣驚醒,但她醒來那刻,劍已經迅猛地刺向她的肩膀,她根本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刺進去。
司馬勒沒想到刺中的人是七寂,他更沒想到在這樣的夜晚,漠風的警惕力還那麼高。
七寂無暇顧及肩膀上的疼痛,提劍一躍而上,開始與漠風合力攻擊司馬勒。
「你怎麼了?要不要緊?」漠風的聲音很淡,但卻蘊含著焦慮。
「我不礙事,小傷而已。」七寂淡淡地應了一聲,手中的劍凌厲地刺出,這次兩人聯手,一她定要將這個惡魔擊斃在這裡,受到兩人夾攻的司馬勒暗暗心驚,本來想在夢中送漠風上地獄,但沒想到既傷不到他,還暴露了自己。
司馬勒的武功與漠風不相伯仲,但如今一加上這個一心取他性命的七寂,他很快就處在了下風。
這賤女人,竟然聯合外人來反他?司馬勒心中憤恨得難以言說,但如今這樣的形勢,他也看出對他十分不利,所以已經想著脫身之機,好在有夜色和樹木的掩護,要打贏他們機會不大,但要全身而退,估計也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漠風——」
突然七寂的手一滯,喊漠風的聲音帶著驚慌與恐懼,漠風抬頭一看,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次比看著滿地骷髏頭更讓他驚竦,樹林四周幽光點點,布滿整片山林,讓人心寒,司馬勒也感覺到異樣,一時也停了下來。
「我們怎麼與這些傢伙那麼有緣?」漠風低低地咒罵著,額頭開始滲著冷汗,這次的狼不比沙漠那次少,估計是他們的打鬥聲將這些傢伙驚醒了。
漠風牽起七寂的手,試圖趁夜黑,悄悄地往後退,但當他往後一看,頭皮都麻了,身後閃爍的幽藍光芒一點也不比前面少,他們這次像是掉進狼窟一樣了,一旁的司馬勒似乎也很緊張,輕輕地踱到七寂的旁邊。
「你不是養狼的嗎?這可是你的子子孫孫,你也會害怕呀?」
七寂恨極星月教的那個狼窟,所以聲音說不出的尖酸刻薄,司馬勒聽出她聲音的嘲諷,心中惱怒,卻作聲不得。
「別跟他鬥氣,我們現在需要他,等先對付完這些傢伙,再找他算帳。」
漠風握著七寂的手緊了緊,微微將頭俯下,貼著七寂的耳畔說,其實他們這一動作實在是親昵得很,但當事人似乎渾然不覺。
於是三個人開始凝神靜氣,提劍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狼群,他們心目中都有一個微薄的希望,希望這些狼群只是圍而不攻,一會覺得無趣之後就自己退去,但隨著一聲狼嚎響徹密林,他們的希望被擊得粉碎。
四周的惡狼揮舞著利爪,露出鋒利的牙齒朝他們撲了過來,這一刻三個人暫時摒棄了個人恩怨,靠著背,拼盡全力抵禦狼群的瘋狂進攻。
人狼大戰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亮,當第二天的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那滿地的狼屍讓人觸目驚心,狼的鮮血融如潮濕的泥地,將整片土地都已經染紅,昨日還蔥蔥鬱郁的草地已經變成紅色,身旁的大樹不但有刀痕,還殘留著狼的爪痕,斷枝殘葉掉了一地。
漠風的上衣已經全部被抓破,露出健碩的胸膛,身上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手臂、胸膛、背脊都有血流著,不遠處的司馬勒也好不到哪裡,那一身黑衣也被撕得支離破碎,狼的抓痕隨處可見,就連脖子也被抓破,傷口很深,鮮血正沿著脖子流下來,配著他冷硬的臉,整個人籠罩在一鼓肅殺之氣中,讓人不敢接近。
七寂跌坐在地上只喘氣,三人當中,她武功稍弱,加上肩胛中了一劍,所以這次受傷最重,尤其大腿有一處被狼鋒利的牙齒噬了一口,痛入骨髓,雖然漠風及時刺了那惡狼一劍,但還是血肉模糊了,更倒霉的是避退狼群之後,竟然崴了腳,那腳腫得不行。
但讓七寂尷尬的是,她那身本來就被岩石樹枝掛得破爛的衣服,經過昨晚的激鬥之後,胸前的衣服被狼爪撕破,七寂低頭一看,羞得無地自容,但這裡連一塊布都找不到,最讓她憤恨的是司馬勒肆意而無遮攔地看著她。
「痛不痛?」漠風心疼地看著她血肉模糊的大腿。
「不痛。」七寂忙將身子轉開,生怕被漠風看到,漠風偷偷瞥了一眼,臉微微發燙。
漠風二話沒說從樹上扯了幾條細藤,然後撿了幾片大的葉子,在中間戳了一個洞,用細藤串了起來。
他默默走到七寂的身邊,然後幫綁起來,樹的葉子剛好檔住了胸前的春光,七寂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抬頭看漠風一眼,遠處的司馬勒冷哼了一聲,那眸子閃著一簇火苗。
「不——不要,我來就可以了。」當漠風俯下身子幫她扭那崴了的腳時,七寂臉紅耳赤地擺手拒絕。
「再不扭回原位,肯定腫得像豬蹄,我只不是不想讓你拖累我。」漠風聲音淡淡的,但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他輕輕脫開七寂的鞋子,然後捉住她的小腳熟練地扭了幾下,一陣疼痛之後,七寂聽到了骨頭移位的聲音。
漠風幫七寂扭腳的時候,七寂就死死盯住司馬勒,生怕這小人又會趁人不備暗中偷襲,司馬勒巴不得將漠風一劍穿心,但他也深知兩人相鬥,只會兩敗俱傷,這山谷似乎危險重重,要活著回去,他必須藉助漠風的力量,所以他才冷冷坐一旁,沒有任何出手的跡象。
「腳痛不痛?可惜沒有藥了。」漠風輕輕撫了一下七寂大腿的傷口,她痛得小臉都白了。
「七寂,過來我身邊,我給藥你。」司馬勒冷冷地說,聲音帶著威逼也帶著利誘。
「我死也不要你的藥。」七寂斬釘截鐵地回絕,這點傷算什麼?她才不會再向這個男人卑躬屈膝,都不知道有沒有下毒,她永遠不會忘記,教中有些兄弟被他的藥溶成一堆血水的恐怖場面。
「傻,不要白不要。」漠風低聲嘀咕了一句。
「我是不會送羊入虎口的,她哪都不去,就跟在我身邊,如果你扔藥過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一路出去,不會先向你動手。」漠風淡淡地說,聽到漠風的話,司馬勒猶豫了。
「省點用。」司馬勒猶豫了一會,還是將藥扔了過去,因為漠風這個承諾的確讓他懸起的心落了下來。
漠風拿到藥,並沒有立即塗在七寂的大腿上,他反而將藥塗到身旁一匹死去的狼身上,然後靜靜看著狼屍的變化。
「漠風,你——」司馬勒看到漠風竟然將他珍貴的藥膏塗在狼的傷口處,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將漠風扯開兩瓣。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著藥有沒毒?」漠風也不怕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壞笑,七寂看到司馬勒氣得臉蛋一陣紅一陣白,心中實在覺得暢快極了。
「我的腿已經走不了路,怎麼辦?」七寂試圖動一下,卻發現痛的鑽心,臉也扭曲了。
「我背你。」漠風一邊替她塗藥,一邊說,神情專注而認真,那動作也輕柔得如春風拂過,司馬勒看到兩人親昵的樣子,眸子又暗了暗。
「七寂,回到我身邊,我原諒你一次,饒你不死。」
司馬勒坐在地上,但說話那語氣、神態帶著唯我獨尊的霸氣,他以為七寂聽到他這話會感恩戴德,欣喜若狂,但他不知道今日的七寂,已經不是當日那個惟命是從的女孩,而他也忽略了這一片密林並不是他曾經的星月教。
「我不需要你原諒,漠風,我們走。」七寂的手一勾,就穩穩爬上了漠風的背上。
「你——」司馬勒被七寂氣得七孔生煙,這溫順的貓兒也終於露出利齒了,但想離開他?休想。
「七寂,是誰將你養得那麼大?如果沒有我,你早已經餓死了,你不但不知恩圖報,還敢聯合別的男人對付我?」司馬勒的眸子閃爍著一簇簇怒火,似乎已經怒不可遏。
「嗯,養育之恩一定要報,你養她那麼大,需要多少銀子,我賠你就是,我漠風別的不敢說,銀子倒還是有幾箱的,最多全送你就是了,不過這些年,她替你出生入死,殺了那麼多人,受了那麼多傷,這筆帳又怎麼算?」
漠風的聲音到了最後變得凌厲如刀刃。
兩個男人就這樣相互怒視著,趴在漠風身後的七寂,都能感受到濃濃的殺氣充斥著整片密林。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誰也不肯低頭,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了。
「漠風,我們走,別理他。」七寂俯在漠風的耳畔輕輕地說,那溫熱的氣息呵得漠風的耳根一陣酥麻,漠風唇微微勾起,大踏步向前走,但沒想到司馬勒卻不依不饒。
「漠風,放下她,火戒日我已經選了她做我的女人,她這一輩子就只能是我司馬勒的女人,要背我背,要死她也只能死在我手裡,而她我司馬勒還沒有折磨夠,旁人沒有資格管。」
司馬勒說完站了起來,一步步朝漠風走去,七寂止不住心慌。
「她,我漠風要定了,想要人就先殺了我,如果你還想著活著出去,就乖乖給我閉嘴。」
此刻漠風的眸子平靜無波,但卻聲音卻帶著磐石般的堅定,風霜般的寒凜,司馬勒的眸子猩紅而殘酷,他死死盯著漠風,一步步朝漠風靠近,像極一匹嗜血的狼,濃濃的殺氣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