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深陷
2024-08-04 08:32:48
作者: 遠月
「小寂——」天寐的聲音帶著狂喜,又帶著遲疑,但短短的一瞬間,幸福的潮水洶湧澎湃地朝天寐湧來,將他整個人包圍,圍得他喘不過氣來,天寐不知該如何反應,繼續下去又覺得有幾分唐突,不繼續似乎又捨不得。
天寐的心從來沒有跳得如此急促,簡直就要跳出來。
天寐想一把要將七寂推開,但力不從心。
「小寂,我是天寐。」
天寐聲音沙啞而斷斷續續。
他想努力的將自己心頭的激盪壓下去,但是一切似乎都是徒勞的。
「嗯,我知道。」七寂一笑,如紅蓮初綻,環住他脖子的手,還微微收緊,似乎在邀他繼續品嘗,這將寐好不容易清醒些許的意志徹底擊退。
「小寂。」天寐輕輕喚了一聲,雙手環上她的腰,這腰竟這般纖細。
「天寐。」
當七寂這一聲柔媚的叫喚傳到天寐的耳畔,天寐感覺自己四肢八骸已經鬆散,整個人飛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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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血液在奔騰流淌,說不出的緊張。
「小寂,我的小寂。」天寐喃喃地低叫著。
此刻的天寐是沉醉迷亂的,但七寂雖臉頰紅艷,雙眼迷離,但卻是異常清醒,內心掙扎而痛楚。
當天寐俯下身子,想加深這個吻之時,卻對上七寂驚慌無措的眸子,那樣子像極一個受驚的小兔,可憐兮兮的,看到這個充滿恐懼的表情,天寐一個激靈整個人清醒過來。
「對不起,我不應該如此。」天寐迅速起來,眸子帶著歉意,他怎能趁她病得神志不清就這樣呢?
「等你病好了,如果你願意,我娶你,我是很認真的。」
天寐匆匆離去,他生怕他再呆下去做出傷害七寂的事情。
看到天寐離開的身影,再看到自己已經泛紅的肌膚,七寂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既有暫時的輕鬆,又有失敗後的沉重感。
不久門外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
「寂壇主,副樓主說你病了,我可以進來嗎?」彩蝶說道。
「不用,不用。」七寂有點慌亂地說,一邊說一邊將那身衣服放到一邊,換上其它衣服。
她難堪到了極點,她不願意自己如此狼狽,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副樓主說了,要奴婢看著,要不他不放心。」彩蝶很固執,一直不肯離開。
「那進來吧。」七寂無奈地說,彩蝶進來之後,麻利地幫七寂整理床鋪,然後倒水給七寂喝,服侍得很服貼,但這一晚,七寂卻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她不知道明天應該怎樣面對天寐。
彩蝶以為她身體不舒服,一整晚都不敢合上眼睛照顧著她,臨天亮的時候,七寂才沉沉睡去。
「寂壇主怎樣了?」天寐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還是驚醒了淺睡的七寂。
「昨晚一晚無眠,剛剛睡下,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彩蝶柔聲道。
「好,你叫廚房弄點清淡的粥,等她醒了再端上來,我進去看看她。」七寂聽到天寐進來,頓時慌了起來,昨晚一鼓作氣,如今這氣泄了,她該如何面對這種關係?她既茫然又慌張,她迅速用被子將整個人籠罩,只有躲在黑暗中,才讓她心安。
「是,副樓主,我這就過去。」彩蝶說完迅速離開,天寐放輕腳步,輕輕推開門,徑直走到七寂的床邊,七寂閉上眼睛,佯裝熟睡。
「怎麼裹成一個粽子那樣?」天寐的聲音帶著責備,但也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他輕輕地將被子拉下。
七寂一動不動。
「小寂,你是病糊塗才這樣,還是你心中真的有我?如果有意為何平時那麼冰冷?如果無情,昨夜為何要對我如此?」天寐的聲音帶著的惆悵與忐忑。
他輕輕地梳理七寂的髮絲,溫柔而帶著疼愛,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對這個丫頭那麼多柔情,似乎看著她,整顆心都柔了下來。
昨晚從七寂的寢室離開後,天寐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既擔心她的身體,但又想著她,一整晚腦海都是她的樣子,天寐躺在床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但眸子深處還蕩漾著甜蜜與幸福。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禁不住跑來看她了。
天寐小心翼翼地在床上坐了很久,就連落在七寂額頭的吻也輕如蟬翼,生怕將七寂驚醒。
「小寂,以後病了,不許這樣對別人,否則——」天寐的聲音帶上情緒,幾分霸道,幾分甜蜜。
天寐離開之後,七寂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昨晚的勇氣沒了,她變得無比膽怯心虛,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天寐?
她心裡甚至有點惱天寐,為什麼昨晚他不繼續下去?弄得現在不上不下,下次都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勇氣?
逐月樓之上,漠風懶懶臥在屋檐下,那眸子卻盯著清風居,他看著天寐進去,然後看著李大夫匆匆而入,他的心竟然隱隱不安,她不舒服?
他很想衝下去看她一眼,但很快他將這種衝動死死扼殺掉,有天寐照顧她還不足夠?
「李大夫,怎麼那麼晚還沒有睡呢?」當李大夫趕回自己的寢室時,卻發現樓主漠風正悠閒地在路中央踱著步,似乎在賞月看星,但今夜星月無光,既無星可看,也無月可賞,樓主在看什麼?
「剛剛去替寂壇主看病去了。」李大夫如實稟告,聲音恭恭敬敬。
「哦?寂壇主身體不適?嚴不嚴重?」漠風漫不經心地問。
「不嚴重,只是發燒,吃了我開的藥很快就會好,樓主無須擔心。」李大夫微微彎腰,對漠風的態度十分敬重。
「嗯,看來有勞李大夫了,我送李大夫一程。」漠風含笑道。
「不用,不用,老夫豈敢勞煩樓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李大夫受寵若驚,忙拱手自己快速地離開,漠風也不勉強,他禁不住往清風居走去,但去到一半,他就停了腳步,快速轉身回到逐月樓,這女人是生是死與他何干?
微微的嘆息飄在空氣中,風卻吹不走嘆聲的無奈與鬱結,天寐閉上眼睛懶懶曬著早上的第一縷陽光,但心卻雜亂不堪,昨夜她這般,是不是因為病糊塗了?
「副樓主,寂壇主已經醒了,正在喝粥。」彩蝶抿嘴一笑,快速來報。
「果然是蝶兒最貼心。」天寐展顏一笑,大踏步朝七寂的寢室走去,但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緩了下來,心竟然變得有點忐忑,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已經困擾了他整整一個夜晚,猶豫了一會,他還是輕輕地敲了敲門。
「小寂,是我。」天寐的聲音響起後,裡面吃東西的聲音戛然而止,四周靜得讓人覺得壓抑,天寐的嘴唇微微勾起,手再次揚起,輕輕敲了幾下,但裡面依然沒有任何聲響。
「再不出聲,我可要進來了。」天寐笑著說。
「等一下,我睡著了——」七寂的聲音帶著驚慌,有點語無倫次天寐臉上的笑容更大,嘴角的弧線更迷人。
「睡著了,我看一下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天寐笑著走了進去,但他剛打開門,七寂就已經奪門而出。
「我要練武了,沒什麼事別跟著。」
七寂的聲音冰冷,說完已經走了出去,聽到如此冷漠冰冷的聲音,天寐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心頭的喜悅蕩然無存,他一聲不吭地跟著出去。
竹林深處,七寂身姿翩翩,正在舞得起勁,正眼都不瞧他一下,似乎他如竹林里的石頭那般是一個死物。
七寂練完武,就目不斜視地從天寐身邊經過,那神態竟然比以前還要冷漠,似乎天寐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這讓天寐如墜冰窖,冰涼一片,昨夜是誰主動環上他的腰?是誰那般輕柔地喊他天寐?
「寂壇主——」天寐冰冷地喚著,聲音帶著惱意。
「是,副樓主有什麼吩咐。」七寂的聲音淡淡的,頭顱低低垂下,恭敬得很,天寐看到她如此,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而心卻瞬間結冰。
「你,你,你昨晚都忘了麼?」天寐懊惱說,眸子深處一簇火焰正燒得噼啪響。
樓上的漠風正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靜靜地站立著,臉上沒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