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請罪

  從徐然口中得知王妃的侍女換成了柳無眉，小夕瞬間哭紅了眼，狂奔到西風院大哭：「殿下，您不要奴婢了嗎？」

  看著跪在自己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丫鬟，宋南雙哭笑不得，拎又拎不動，只能看向徐然。

  被徐然拎起來，小見夕還哭得像個人形噴泉似的，宋南雙安慰道：「我不是不要你，只是你哥哥也需要人照顧，等你哥哥腿好了，你再回來，我身邊一定給你留一個位置。」

  小夕擦這眼淚搖頭：「奴婢走了就回不來了……」

  她雖然笨，但也知道王妃接下來是要幹大事的，她要是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她還說要服侍王妃一輩子的。

  沒想到她這般堅決，宋南雙有些無奈，正巧見宋殊過來，立刻道：「狀元街的鋪子你見過的，你去狀元街做掌柜吧。先跟在大少爺身邊學記帳，這樣我和大少爺也能放心去做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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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要說把小夕趕走，宋南雙自己也不願意，但鋪子是不可能交給柳無眉的，倒是交給小夕讓她安心一些。

  思路一旦打開，宋南雙就思如泉湧了，分析道：「等你哥哥的腿好了，若是不能回王府，還可以去鋪子裡幫忙，如何？」

  「那奴婢還能回王妃的身邊嗎？」小夕抱著最後一絲幻想問道。

  「你一直在我身邊呀。」宋南雙耐著性子安慰，揉了揉她的腦袋，滿臉笑意，「以後浣花坊的帳就由你來匯報，這樣你每天都能見到我。」

  「奴婢一定好好做，絕不會讓王妃失望的！」小夕堅定地看著宋南雙，忍住眼眶翻滾的淚水，跟在徐然身後離開。

  宋殊嘖嘖陳贊：「我記得她在你身邊沒待多久吧？這就對你忠心耿耿了，嘖嘖不愧是我的妹妹。」

  「這是我的人格魅力。」宋南雙得意地甩著頭髮，繼而問道，「人找好了？」

  「找好了，都是我信得過的人。」宋殊拿出五張契約遞給她，「都是死契，不用擔心。」

  宋南雙點頭，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教他們，順便看看工坊。」

  製作香皂並不麻煩，只要上手就會很快，她的主要目的還是看看工坊。

  長公主府的門前停著賢王府的馬車，宋明珠在花廳稍等片刻，聽到腳步聲便起身迎過去。

  璇容攙扶長公主出來，見到只有她一個人，長公主面色不變，只是眼神微微冰冷。

  「兒臣參見長公主。」宋明珠屈身請安，纖長的睫毛垂落，蓋不住微紅的眼眶。

  「起來吧。」長公主全然沒有了從前的熱情，等她行了全禮才讓她起身。

  「謝殿下。」宋明珠坐回椅子上，艱難開口，關切道，「天氣越發寒冷，長公主近日可還好？」

  「天氣雖冷，但有暖爐傍身，也不覺得有什麼。」長公主似乎意有所指，宋明珠咬咬牙，只當聽不出來。

  她低眉垂眼，聲音也帶上了幾分悽苦：「不瞞殿下，兒臣今日是來請罪的。」

  說罷，她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還未開口，面前已經濕了一片。

  「兒臣承蒙長公主照顧多年，從前總以為長公主照顧兒臣，那麼長公主就是兒臣的母親，直到前幾日回到家中，得知母親思女心切，才知道兒臣錯得有多離譜。如今兒臣雖回到父母身邊，但依然感念長公主的撫育之恩！」

  長公主端著茶盞，聽到她來請罪，手抖了抖，差點灑落茶盞裡面的茶水。

  雖然氣她把宋清泓當做父親，又氣她在馬場沒有救自己，但宋明珠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哪能有隔夜仇？

  「我同你置氣，也是一時氣不過，你又何必這般？我這做母親的見了豈能不傷心？」長公主輕嘆一聲，放下茶盞上前扶她。

  璇容沒有跟上，只是在心裡後悔，不應該把賢王側妃放進來的。

  長公主被保護得太好，怎會想到宋明珠是白眼狼呢？一匹狼，是不可能因為感情而幡然醒悟的。

  「殿下讓兒臣說完，否則兒臣無顏起身。」宋明珠扶著長公主的手，淚眼婆娑地請罪，「兒臣雖感念殿下的恩情，卻不能在危急時刻救殿下，這件事是兒臣心裡永遠的刺。從前兒臣記恨姐姐，認為是姐姐搶走了殿下對兒臣的疼愛，直到馬場歸來，王爺和哥哥勸說，兒臣才知道這些年對姐姐有多不公平。」

  聽到這兒，長公主的眼眶也不禁泛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有多虧欠霜兒，如今從明珠的嘴裡聽到，除了更多的愧疚，還有許多欣慰，欣慰明珠還是那個善良的明珠。

  「你是個好孩子，對不起她的不是你，是我。」長公主扶著宋明珠，幾乎相擁而泣。

  宋明珠涕淚交加，搖頭否認：「若不是我占著娘的疼愛，姐姐又豈會受苦？娘，我們都錯了，是我們對不起姐姐！」

  那一聲娘叫在了長公主的心頭，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孩子，疼愛還來不及，又豈會推遠？早就緊緊抱在懷中，捨不得鬆手了。

  璇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側妃的手段還真不是一般地高明。

  若是側妃又故態復萌，只怕烈王妃不是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