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自為之

  謝雨濃木然的搖頭，她感覺到臉上的鮮血滾燙，杜正德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的來歷，自己是不是該慶幸他死了，否則他不知有多少陰謀等著自己。

  他死有餘辜，自己沒什麼好內疚的，為了太子的儲君之位把手段都耍到一個女子身上，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罷了，你也不必多心，原本便是試上一試，沒有收穫也屬正常，你先把臉擦一下，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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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遞過來一塊帕子，謝雨濃接過來，用力的擦臉，直到臉頰被擦得發熱，她才停下來。

  「這帕子髒了，我回頭洗了再還給殿下吧。」

  「我送你回去吧。」

  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點地而起，兩人已經站在了屋頂上。

  回到柳蔭園，朝顏不妨自家小姐這麼快就回來了。

  「小姐，你怎麼回來的這麼快?」

  朝顏看著謝雨濃出現，連忙迎了上去，待發現她的衣裙上濺了血漬，聲音陡然高了起來。

  「小姐，你這身上。」

  「無事，你讓人抬些熱水進來，我要沐浴。」

  整個身子浸泡在熱水中，閉上雙眼，腦子裡還是杜正德那鷹隼一般的視線，她頓時有些後悔不該去見此人了。

  屏風外有人影綽綽，她戒備的盯著那人影，「誰？」

  「小姐，是大公子剛剛來過了。」

  朝顏從屏風後面轉出來。

  謝雨濃快速穿好衣裳，聽著朝顏絮絮叨叨：「大公子說夫人是從宮裡回來之後就頭疼難忍，這會兒渾身發燙，他想請大小姐過去看一眼。」

  「夫人不舒服，拿了拜帖去請太醫來就是，找我幹什麼？」

  「就是啊，奴婢也是這麼說的，可大公子非說如今二小姐不在，有大小姐在身邊，他能放心些。」

  這趙氏又想搞什麼么蛾子？

  「也罷，左右無事，去瞧瞧也行。」

  還沒進臨風閣便能聽到屋子裡喧鬧的聲音，不遠處曹靈也帶著人過來了。

  「夫人身子不適，妾身先去看看吧，大小姐不妨回去休息。」

  曹氏的維護，讓謝雨濃心中有暖流涌動。

  看，一個人的本性壞不壞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小說里曹氏便是只想過安穩日子，對她好的她都惦記著。

  「大公子特意去找我，我好歹是做女兒的，此刻夫人不適，我怎能不去瞧瞧。」

  曹靈知她心中有防備，不再多說，跟在她身後也進去了。

  進了裡屋，趙氏正躺在床榻上歪著，滿臉蠟黃，倒不似作假。

  蔣嬤嬤正拿著帕子給她擦臉。

  「母親這是怎麼了？上午還好好的，可派人去請了太醫了？」

  趙氏有氣無力的看了一眼謝雨濃，突然就淚眼婆娑。

  「雨濃，是做母親的糊塗，這才幹出那些糊塗事，你能不能原諒母親，救救你妹妹吧，你瞧見了，你妹妹的名聲已經壞了，她後半輩子可如何是好。」

  曹氏這幾日已經將府中二小姐私會戲子的事情聽了好多遍了，上午宮宴她沒資格去，可此刻夫人這情真意切倒是讓人懷疑。

  「母親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子吧，弟弟呢？」

  環顧四周，沒看見謝航的身影。

  「大公子請太醫去了，大小姐就留下來陪陪夫人說說話吧。」

  蔣嬤嬤搬了椅子過來，又親自奉了茶水。

  曹靈恭敬的上前拿起帕子替趙氏擦手，「夫人，妾身留下來陪著吧。」

  話一說完，趙氏那刀子般的目光差點將她凌遲了。

  「曹姨娘，你先回去吧，母親這裡我守著，你派人告訴府中眾人，入夜之後一定要是守好門戶。」

  今夜不是個平靜的夜，若是太子耐不住，今夜便是最好的時機，趁著皇帝還沒有反應過來，帶著人打進宮裡。

  武安侯今晚只怕是忙得沒空回來了。

  曹靈難得見謝雨濃這般鄭重的交代，雖不知出了何事，卻神色鄭重的應下了。

  「你們都退下去吧，我跟大小姐說說話。」

  下人盡退，朝顏也只得退了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二人，趙氏神色依舊懨懨的。

  「雨濃，今日御花園裡我不該說出那樣的話來，我是一時氣暈了頭了，你看，如今林家都能踩在咱們家頭上了。」

  謝雨濃把玩著手裡的茶盞並不喝，視線從屋中精緻的鏤空香爐上一掃而過，接著走過去，手裡的茶水盡數澆在了香爐上。

  「凡事有因才有果，母親最知曉前因後果，與其在我身上費盡心思，倒不如好好的教養女兒，我這個人，向來都是以誠待人，你敬我一尺，我自然敬你一丈。」

  她起身，放下茶盞，好看的美眸仿佛要將趙氏看穿了，迫得她移開了目光。

  「母親好自為之。」

  臨風閣這裡沒什麼好待的，趙氏裝病便是為了給自己下毒，真捨得下血本，這主意誰出的？

  謝航？

  他還有什麼後手？

  若非自己對所有的中藥材都爛熟於心，聞到味道便知哪裡有不對，只怕是真要入套了。

  她轉身要離開，蔣嬤嬤卻帶著幾個健壯的婆子出現在門口。

  「大小姐不在這裡服侍夫人要去哪裡？」

  謝雨濃後退了兩步，眯起了眼睛打量起這幾個婆子。

  「怎麼，這府里如今是蔣嬤嬤當家了？」

  「大小姐休要逞口舌之快，你身為人女，卻半點不孝順，還壞了親妹的名聲，為了侯府，夫人這是大義滅親。」

  蔣嬤嬤一個眼神，幾個婆子便竄了上來。

  謝雨濃一腳踢飛了椅子，椅子飛馳而去砸在兩個婆子胸口，那兩個婆子哎呦一聲便率先倒地，後面幾個沒來得及防備一下子被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床榻上趙氏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你有這樣好的身手，你是誰？」

  謝雨濃對著趙氏笑笑：「母親莫不是病糊塗了？我是你的女兒啊，父親怕我被人欺負，可是日日讓人傳授我武藝，怎樣？」

  她拍拍手向前幾步，一腳踩過剛剛被椅子砸中胸口的婆子的手背，「背主的東西，這侯府是留不住你們了。」

  蔣嬤嬤慌忙衝過來將趙氏護在身後：「一切都是我的錯，與夫人無關，你不要亂來。」

  謝雨濃狠狠的甩了她兩巴掌，直打得她那張圓潤的老臉左右各幾個手指印才滿意的罷手。

  然後一出門，臨風閣的院子裡，謝航正帶著十幾個侍衛擋住了去路。

  十二歲的少年已經隱約有了武安侯的模樣，只是眉宇間全是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