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保重再見

  娜美總部，王美筠的辦公室。

  段子雨走進來後，驚嘆地望著豪華的辦公室，一個勁兒地搖頭，心中尋思著，自己的工作室要是也這麼好，那自己還有心情畫畫嗎？

  王美筠正坐在辦公桌後，望著眼前的電腦，似乎根本沒注意到段子雨進來。

  張偉上前一步，半低著頭說：「王經理，段先生已經來了。」

  過了十秒鐘，王美筠才淡淡地答應一聲，「嗯。」

  張偉又衝著段子雨點了點頭，這才後退出了辦公室。

  段子雨直愣愣地站在那裡，一時不知該坐下還是繼續站著。不過在看到辦公桌的一剎那，段子雨眼神微微一頓，不過接著就掃了過去……

  又過了有一分鐘，段子雨實在忍不住了，小意地說：「美筠，你，是真的沒看見我嗎？」

  

  「看見了。」王美筠的話很平靜，「你不是代表警方來的嗎？想說什麼就說吧……」

  「不是，那我是代表我個人來的……」段子雨今天突然過來，不僅是想從王美筠這裡得到些線索，更是想勸王美筠迷途知返，雖然段子雨自己心中也知道，這個可能不大。

  「那我再問你一遍。」王美筠終於抬起了頭，但面色依舊冰冷，「段子雨，你今天來找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還是以警方的身份？」

  「朋友，朋友的身份。」

  「你不是跟我說『好自為之，各自珍重』嗎？我們已經算不上朋友了吧。」

  「美筠，我昨天的話說的有些重，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坦誠地和你談一談。」段子雨上前一步，拉開桌子前面的辦公椅坐下，語氣誠懇地說，「開門見山吧，你也看見了，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來，這其實就說明了我的誠意。我知道，韓律師肯定做了很過分的事，不然你也不會那麼做……」

  王美筠突然擺了擺手，「你把話說清楚，我做了什麼？」

  「好，你沒做什麼。」稍稍一頓，段子雨嘆息一聲說，「總之，美筠，我想告訴你，『塔納托斯』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你和他聯繫到一起，無異於與虎謀皮，這背後的事情也絕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從你自身的安全角度考慮，我也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我從來沒想過事情會很簡單，我也和你說過，在這個遊戲中，就算我輸了，或者死了，我認命。再說了，我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美筠，這不是一個遊戲，現在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你，也可能就是我……」

  「你怕死嗎？」王美筠上身微微前傾，認真地問道。

  段子雨停頓了幾秒鐘，老實地點點頭，「怕。」

  王美筠沒有言語，而是左右打量了段子雨幾眼，突然「噗哧」一笑，「是，你是真的怕死，說實話，像你膽子這么小的，我還真很少見。」

  見王美筠終於露出了笑臉，段子雨鬆了口氣，這麼長時間和王美筠相處以來，對方還是第一次如此嚴肅地和自己談話，這讓段子雨多少覺得有些不適應，「怕死，是人類的本能。」

  「我就不怕死，所以你在罵我不是人，是不是？」王美筠神色瞬間又變得陰沉。

  段子雨輕嘆一聲，自己真是不會聊天啊，「我們就先不探討生與死這麼深奧的問題了。說說韓律師的案子吧，有些情況我想跟你了解一下。」

  「韓律師的案子，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想知道什麼回去看筆錄吧。現在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美筠，我希望你能配合。」段子雨也變得有些嚴肅。

  「我要是不配合呢？」

  「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都應盡的義務。」段子雨有點兒生氣了。

  王美筠冷笑一聲，「說到底，還是以警方的身份來找的我，對吧？」

  「我以什麼身份來找你，就這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王美筠語氣略微一緩，有些蕭索地說，「至少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事了……」

  「美筠，你現在都結婚了，而且，我心中除了冷婧，也再沒有一點兒地方裝下其他人了。」段子雨嘆了口氣，緩緩地說，「我今天來找你，是真的不想看著我的一個朋友就這麼，就這麼……」

  段子雨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王美筠輕笑一聲，「就這麼墮落、沉淪下去？」

  「不錯。」既然王美筠直接說了出來，段子雨點點頭，「如果你還和『塔納托斯』糾纏不清，那你就會墮落沉淪，我們也就會真的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了！」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其實主要是為了我好，是嗎？」

  望著王美筠如秋水般的雙眸，段子雨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我已經結婚了。」王美筠輕輕地擺弄幾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抬起頭左右看看，懶散地說，「而且，我馬上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應該滿足了。」

  「是啊，你什麼都有了啊！」

  王美筠動作一頓，突然抬起頭，神色兇狠地說：「可我沒得到我最想要的！」

  段子雨自然知道王美筠最想要的是什麼，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王美筠目光灼灼地盯著對方，輕聲問：「段子雨，你不就是想知道韓律師怎麼死的還有關於『塔納托斯』的一切嗎？」

  「是，我想知道。」

  「好，段子雨，你給我我想要的，我就給你你想要的，很公平吧？」

  望著王美筠挑釁的目光，段子雨低頭輕輕一笑，然後緩緩地站起身，聲音沉穩而有力，「美筠，我不想騙你，以前很多事情我沒經歷過，所以少不更事，有時一些無措的表現可能讓你產生了誤會。其實你現在心裡，就是一股執念在作祟。行吧，總之，不管是執念也好，還是真情也罷，我告訴你，我段子雨只愛冷婧一個人，我也不可能做一丁點兒對不起她的事。今天我來找你，是為了你好，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想通了就來找我，想不通，就當我沒來過。保重，再見！」

  說完，段子雨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