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曾經選擇

  娜美總部的接待室。

  段子雨正有些無聊地左看右看，這時，門被人推開，之前接待自己的那個自稱張助理的人走了進來。

  段子雨急忙站起身，「張助理，怎麼樣，你們王經理開完會了嗎？」

  「啊，開完了。」張偉察言觀色之下，知道眼前的人和王美筠關係有些不一般，因此說話也小心起來，「等急了吧。」

  「還好。」段子雨乾笑兩聲，「那我們這就過去？」

  「這個，我們王經理還有最後一點兒事兒要處理。對了，王經理讓我問您一下，您這次找她是以朋友身份找她，還是以警方的身份找她？」

  段子雨一怔，想了想自己這次過來恐怕會不歡而散，而且自己也確實不想和王美筠再有過多牽扯，因此正色說：「我是以警方身份來找她，所以我希望她能配合。」

  「哦——」張偉點了點頭，賠笑兩聲說，「配合、配合，我們肯定配合。現在王經理真有事，我估計再過十幾分鐘，事情就完了，到時我一定帶您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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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子雨一皺眉，可剛想說什麼，張偉就連連讓座，接著又很是客氣地詢問段子雨要什麼，這一系列下來，沒什麼經驗的段子雨很自然的就坐回到原先的沙發上了。

  想起王美筠的囑咐，張偉看了眼手錶，然後親切地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段子雨的旁邊。

  「張助理，你還有什麼事嗎？」段子雨疑惑地問。

  「哦，沒事。」張偉笑著說，「我陪陪您。」

  說完，張偉就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段子雨。

  段子雨開始還禮貌地點點頭，心裡有很多話，可畢竟不能和這助理說，對方又這麼熱情，自己想甩臉發脾氣，都不好意思。

  然而，可是……

  又過了一小會兒，段子雨乾咳一聲，「張助理，您，真沒什麼事？」

  「沒事啊。」張偉瞪著一雙不大的眼睛，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一直這麼看著我？」段子雨不自然地問。

  「啊……」張偉賠笑兩聲，一時不知該不該把實話說出來，最終只得說，「真不好意思，我這人眼睛有點兒問題，看人就這樣，您見諒哈。」

  「哦。」段子雨悶悶地答應一聲，既然人家身體有問題，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但還是感覺渾身彆扭，段子雨索性站起身，假裝四處走走看看。

  可隨著段子雨四處走動，張偉竟然也跟著站了起來，就保持在段子雨身後一米左右的地方，段子雨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同時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一下，段子雨頓時明白過來，看來是王美筠囑咐的！

  「張經理……」又過了幾分鐘，段子雨實在受不了了，回過身，儘量和顏悅色地說，「作為一名成功的職業男性，有些命令你不用完全服從的。」

  「嗯。」張偉點點頭，因為長時間不眨眼，雙眼變得通紅。

  「不是，張經理，你看這裡也沒有外人，一會兒見到王美筠，我會告訴她，你按照她的話做了，好不好？」段子雨嘗試著繼續勸說。

  「好。」張偉直直地盯著段子雨，流著眼淚點頭答應……

  ※※※

  和平分局三樓專案小組的辦公室。此刻，辦公室內只有冷婧和霍楠兩個人。

  冷婧凝神看著手中的資料，一雙秀眉緊緊地蹙起，臉色也有些凝重。

  這時，「咔」的一聲，伴隨著誘人的香味，一杯醇香的咖啡放在了冷婧面前的桌子上。抬起頭，就見霍楠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

  「休息休息，喝杯咖啡吧。」霍楠微笑著說。

  「謝謝。」冷婧鬆了口氣，端起咖啡放在鼻間聞了聞，「這咖啡的味道好香啊。」

  「我剛才去街角的咖啡店買的現磨咖啡，我猜這應該適合你的口味。」蕭遠淡淡一笑，「你可不許算我曠工啊。」

  「怎麼會呢。」冷婧輕笑一聲，「其實硬把你拉入專案小組，我心裡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這幾天耽誤你很多事吧？」

  「沒有，相比於平常的工作，這幾天我都很開心。」

  霍楠的話似乎意有所指，冷婧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你就這麼放心讓段子雨一個人去見王美筠啊？」

  霍楠的話讓冷婧心中一動，難道霍楠已經知道王美筠對段子雨有著其他的意思？如果知道的話，那唐遠仁會知道嗎？等等，自己是不是領會錯了？霍楠想問的是不是對段子雨的安全是否放心……

  見冷婧始終沒說話，霍楠善解人意地說：「如果你擔心，那我陪你去找他？」

  「哦，不用了。段子雨去了娜美的總部，大白天的，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霍楠靠坐在辦公桌上，吹了吹自己手中的咖啡，突然問道：「那你，就對段子雨這麼放心嗎？」

  冷婧瞬間抬起頭，就見霍楠似笑非笑地說：「我畢竟也是一個心理專家，而且王美筠曾兩次都拼了命地想去救段子雨，再加上一些細微的舉動，我能看出來，王美筠對段子雨好像不太一般。」

  「你……」冷婧抿了抿嘴唇，「你既然看出來了，那你怎麼不告訴唐遠仁？」

  「遠仁現在的情況不太好，王美筠幾乎是他的精神支柱，我不能打碎他的精神支柱。」霍楠淡淡地一笑，溫潤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冷婧的雙眸，「不過，我似乎應該告訴他，這樣一來，王美筠就可能肆無忌憚地對段子雨發動攻勢了，這對我來說才是最有利的，你說對吧？」

  冷婧被看得有點兒不自然，低下頭問：「唐遠仁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五年以前吧，有一天我正準備送我女朋友上班，那時遠仁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他出了點兒事，要我馬上趕過去一趟。本來，就因為之前幫朋友辦了點兒事，惹得她不高興，我想好好好地哄哄她。可遠仁當時的語氣有些急，我女朋友就賭氣地問我，是要她還是要我的朋友。」霍楠的目光望向窗外，突然說起了一段往事，「我最終選擇了去找遠仁，結果，他什麼事都沒有，只是騙我去參加一個朋友的生日派對……」

  說到這裡，霍楠突然頓住不再言語，冷婧依稀記得，霍楠的女朋友似乎就是在五年前出的事。冷婧本不想問，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那後來呢？」

  「後來，我女朋友，自己開車出了車禍，人沒了。」霍楠的語氣平淡如水，但眼角卻泛出了晶瑩的淚光。

  「對不起啊。」

  「沒事，都過去了。」霍楠收回目光，衝著冷婧溫暖地一笑。

  「那你……」冷婧有些遲疑地問，「那你恨唐遠仁嗎？」

  霍楠沒有直接回答冷婧的話，沉默了幾秒鐘，才緩緩地說：「剛才你問我『唐遠仁不是我的好朋友嗎』，我只想說，如果現在再讓我選擇一次的話，我絕不會再選擇朋友……」

  面對著霍楠深情而專注的目光，冷婧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你知道嗎？你真得很像她。」霍楠嘴角翹起，說話的聲音很輕，「但在我的心裡，你替代不了她，她也替代不了你。人，也總是得向前看……」

  說完，霍楠淡淡地一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