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鬥智鬥勇

2024-08-04 07:39:31 作者: 不同歸

  「殿下,人到了。」殿外有人前來稟報。

  二皇子握緊匕首良久發出聲嗤笑,挪開匕首把慕與微拉起,「皇妹既然前來侍疾,便安心待著。」

  慕與微裝出副震驚的樣子,回頭去看二皇子的神色,可惜人已轉身往外走,她聽見外面的吩咐命人將寢宮看看好了。

  寢宮內僅剩自己人,慕與微強撐起的鎮定瞬間泄氣了,筋骨一軟靠著龍榻,眼中浮現出淚水,轉頭思及現狀與要做的事,她狠狠地抹了下眼睛,繼續強撐。

  元季同去將慕澄扶到椅榻上,從腰間掛著的錢袋裡拿出治療外傷的藥,「臣臨出門方想起可能用得到,上藥時會比較疼,太子忍忍。」

  

  聞聲,慕與微上前幫忙,見到兄長身上的傷勢終是忍不住掉金豆了。

  「他怎麼那麼狠,如此對待皇兄與父皇。」慕與微剪了件裡衣當繃帶,將傷處包紮好。

  「真真狠的還有另一個人。」清光帝盯著明黃床帳幽幽嘆口氣。

  慕鈞是老來子,與他這個兄長年齡差得多,最初他是很喜歡這個幼弟的,在冰冷的皇權里那麼個小小的生命自是不同。可隨著慕鈞長大,她的母妃越發貪戀權勢,背地裡算計著奪他權勢,布局廢太子,而父皇更是對幼子疼愛有加,親自教導。

  教著教著,他這個長子太子就愈發入不得父皇的眼了。

  其實換做旁人,由帝王那般教授都會成才,可惜他沒有那般待遇,更為了給慕鈞鋪路,一手毀掉了他。

  曾經他何嘗不覺得這個幼弟是個例外,但有些仇恨恩怨一旦生了,想脫身便難了。

  憑什麼慕鈞可以報仇,而他卻不能?

  「皇上是說慕王?」元季同道:「慕王最近閉門不出,朝中動向一律不管,護城軍亦是沒有動靜,但這恐怕是他借刀殺人的一環。」

  「十六這些年謀劃終究是衝著朕的帝位來的,私下聯絡先帝舊部早已不是秘密。」

  「父皇既然知道,為何不早早處置了皇叔。」慕與微對朝政不懂,想得太過簡單。

  「皇叔一死,琉璃塔獨大,再難掣肘。」慕澄道破實情。

  慕與微睜大眼睛,張了張嘴卻沒有言語。她是知曉父皇提防琉璃塔的,但沒想到已是這般地步。

  寢宮突然靜了下來,似是一棒子敲在人心上,悶悶的。

  「那國師會援手月都?」

  慕與微低聲問了句,無人回答。

  百里末的心思太難猜,誰都說不準他對望月,對清光帝到底有幾分忠心。

  御書房內,慕鈞已在裡面候著,一地狼藉他視而不見,從容地品著奉上的好茶,靜等棋子將該走的步數全部走完。

  「皇叔。」二皇子喊道,語氣里不見得多恭敬。

  「未得手?」見二皇子的神色慕鈞已猜到結果未如所願,「看來皇兄對你這個兒子,到底是沒當回事兒。」

  「無妨。」戳到痛點,二皇子不屑道:「而今他在我手裡,沒有詔書與玉璽,我照樣登基。」

  「也是,除了傳國玉璽外,還有個辦法可以讓百官順從。」慕鈞眼中磅礴野心壓得死死的,淡淡道:「百官皆有家眷,將府邸圍了,一日不從便殺一人,如此累加,骨頭再硬的人都會從。」

  二皇子點頭稱是,但幾經提醒對慕鈞亦稍微有了提防,便道:「此事交給皇叔做,如何?」

  慕鈞眸色微沉,心中推脫的說辭有數種,但最終出口的卻是應承,「你將來登基需有個好名聲,的確不適合辦這些血腥事,只好由本王出手了。」

  二皇子滿意地笑了笑,與慕鈞商量之後的計劃,以及大軍集結情況。

  「阜州那邊恐怕會有變數,我目前在想辦法,可能要推遲些時日。」慕鈞給沈棠的信已送往阜州,該何時動手且看沈棠如何選擇了。

  二皇子卻有些急躁,一聽計劃推遲心情浮躁的來回走動,「此事雖急不得,但也不能拖拖拉拉。」

  「阿澈,稍安勿躁。」慕鈞勸道:「百里末是何等人,他若不死,即便逼得百官歸順,這皇位你也坐不穩。」

  慕澈按耐下心中躁意,卻是突然福至心靈的問了句,「那沈棠呢?不殺她嗎?」

  慕鈞抬眸望嚮慕澈,眼底有著難言的情緒,幾經波動歸於平靜。

  「皇叔你該不會喜歡上她了吧?」說完慕澈大笑出聲,「當初可是你將她當狗一樣對待,現在又不得她死了?」

  「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保她一個人,你應該沒道理不給吧。」慕鈞扯動嘴角,眼底的狠勁無意識流露,「我與她的事,當初如何,未來如何,由我自己說了算。」

  慕澈笑聲逐漸止住,覺得荒唐可笑,但卻再笑不出來。

  入了夜,閣主府內一間屋子掌了燈,沈棠披著斗篷坐下,後頭的關集領幾名暗衛進門。

  「元相與公主可還安全?」沈棠借著顏家商隊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回了月都,連一府之隔的沈家人都不知道她已回來。

  「二殿下本打算用公主威脅皇上交出玉璽,好在元相點到關鍵阻止了他,目前暫時安全。」關集等暗衛與皇城內的暗衛有特殊的聯絡方式,出事後一時不知情況未敢通消息,但沈棠回月都坐鎮安排他聯絡人,他便設法取得了聯繫,「今日慕王去見了二殿下。」

  「畢竟要走下一步棋了。」沈棠眉目幽深,仿佛一下子將稚氣褪去,變得沉穩自持扛起了重擔,「沒有玉璽,他們恐怕會對百官下手,但我們不知官員內是否有藏得深的黨派,不好大肆通知。」

  關集未作聲,等待沈棠的安排。

  「我寫份名單給你,先將這些人家安頓好。」沈棠提筆寫下自己所知的帝王擁護者名單,「務必提醒他們,哪怕是信任的人亦不可私下知會,一經發現以同謀論處。」

  關集粗略地看了眼名單,「若他們問起是何人在背後安排,是否告知?」

  「便說是先前皇上的安排,我回月都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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