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這話術委實厲害

  內閣成立，由沈棠獨掌大權。越六部三司，月都內事宜皆可管，有先斬後奏之權，消息傳出震驚朝野，引非議無數。

  「縱使沈棠能力出眾，聰慧過人，她總歸是女兒身。」

  「女子入朝傳到他國耳中，望月男兒何以立足？求皇上收回成命，另做封賞。」

  「臣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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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附議。」

  ……

  早在下那道聖旨時，清光帝已料想到今日局面，「朝廷用人自來是唯賢舉之，沈棠有能，朕為何不可用？」

  「可她是女子啊。」太傅道。

  「諸位瞧不起我是女兒身，但在場哪個不是女子十月懷胎生下的？」沈棠立在朝殿上，稚嫩的容貌不見波瀾，「說句難聽的，沒有女子你們都生活都不能自理。」

  「女子操持家事的確有功，但怎能插手朝政大事？」董晉那廝亦是反對。

  「為何不能？」屏風之後傳出百里末那沉穩的聲音，他說話咬字清晰，給人一種鄭重之感，「自先帝爺起，望月女子便可自由外出，女子可在外經商，亦可騎馬射箭。」

  「女子入朝從未有過先例。」霍宜修仍覺荒唐。

  「未有先例乃因歷年來無女子敢此冒大不韙行事。」百里末自屏風後走出，一襲雪色錦衣在明亮的大殿像是在發光，「今時有人披荊斬棘開此先例，她敢進這朝殿，難道滿朝文武要懼？」

  有百里末相助，清光帝樂見其成。

  沈棠默默在心裡吹了聲口哨，這話術委實厲害。

  但她這張嘴技能點岔了，張口就把別人氣死，「難怪極力阻止，原來是怕不如我，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話落，殿內聽到不少咬牙切齒的聲音。

  別人給個台階就下，你倒是順著杆子往上爬。

  「沈五小姐既入朝堂，該學的早些學會，日後莫再如今日這般擾了早朝。」百里末似兩邊都不偏幫，將那些反對之聲全堵了回去

  「哦。」沈棠乖乖應著，這會倒是給人面子了。

  這事鬧了有小半月，清光帝沒有鬆口的跡象，琉璃塔一心支持，其餘人就是意見再多也只是小打小鬧，半點不妨礙沈棠將內閣支起來。

  輔國公府的隔壁的宅子在這半月里已收拾妥當了，沈棠從浮夢院搬到了隔壁，慕與微跟著她一併搬走。

  沈棠雖然搬出了輔國公府，但在相連的地方鑿了道門，方便她留意沈家那些人的動向。

  當然，這道門門栓在她這邊，也就是她可以自由往來兩府，但沈家那頭想過來得有人開門。

  「沈家養育她多年，當真是一點光都不讓輔國公府沾。」沈婉心羨慕不已，奈何沒那本事酸得不行。

  「四姐以後說話小心些，五姐到底是個官，小心給你治個不敬之罪。」沈牧歌嚇唬道。

  沈婉心不甘，但的確是惹不起現在的沈棠了，「她當官又不是你當官，得意什麼？」

  「的確沒什麼好得意，但在外她要對人說是我妹妹，我會認，而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認。」沈棠靠著門，監督泗小廝往自己府里搬東西，抬手捏捏沈牧歌凍得泛紅的臉蛋，「以後我嫁人搬走，這宅子就留給我們牧歌了。」

  「真的？」沈牧歌這小財迷眼睛都亮了，「那你成親我給你裝一大箱的錢！」

  沈棠莞爾一笑，「一大箱的錢啊，挺好。」

  「小姐，有客人到訪。」來人是新府的秦管家。

  「好。」沈棠掃了眼屋子裡的東西，「我有些首飾還沒搬，牧歌你幫我盯著點。」

  「好嘞！」沈牧歌摩拳擦掌的。

  沈棠穿過打通的門回了府上，府里下人是顏家幫忙安排的，人數不多，但勝在手腳麻利且機靈懂事。

  「恭喜五小姐。」齊樾坐在正廳喝茶，見到沈棠身影開口道賀，「瞧我者記性，應該叫沈大人了。」

  「七皇子還在月都呢。」沈棠近來有心無心也知道許多齊樾的消息，自然知道人沒走卻故作不知，「姜侍衛傷勢如何？」

  「阿姜傷得重，暫時不便趕路，本殿只好在月都多待上一段時日。」齊樾苦惱的嘆了口氣，「再說，這件事望月尚未給個交代，這時候回國不好交代。」

  「原來如此。」沈棠斂眉淺笑。

  難怪三司署查了這麼許久沒有動靜，這是查到齊樾身上去了，不便直言。

  沈棠應付著齊樾的話茬，卻對他的來意並不好奇，一直沒主動詢問。

  「五小姐不好奇本殿今日為何單獨前來？」茶續了三次，齊樾明白對方是不打算問起，主動拋出話頭。

  「我想活久些。」沈棠不接招。

  「但你現在處境，似乎很難平靜。」齊樾步步為營的暗示，「太深的水容易溺死人。」

  「畢竟是水嘛。」沈棠彎起眉眼笑得溫和，赫然是副不太明白深意的樣子，「深水溺死人常有的事，七皇子若是愛游泳可得小心。」

  「你想活久些不是嗎？」

  見齊樾不死心，非要問個明白話，沈棠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人活著總有些規矩要講，七皇子的盡興我消受不起，但若拋開那些事我個人很喜歡七皇子的活法。」

  不損害望月，沈棠是可以和齊樾相互利用的。

  「本殿亦是很欣賞五小姐。」話的意思收到了齊樾也不打算多留，「五小姐繁忙，本殿改日再來叨擾。」

  「行。」

  沈棠把人送出府，瞥見有人盯著新府大門的情況，微微一笑裝作沒看見。

  應付完齊樾回到浮夢院，那頭已經吵起來了，劉慧清和沈簫吟都在屋裡，而原本該搬走的幾口箱子全部被打開翻得亂七八糟。

  「怎麼個意思？」沈棠跨過門檻挑眉看屋裡的人，隨即目光落到讓開的桌上，眉頭蹙起。

  桌上一個個錦盒被打開，裡頭的東西已拿出，物件到了那些個人手裡，正是百里末送她的那些珠玉首飾。

  「誰允許你們亂動我的東西了？」沈棠眉目一厲，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上前抓住沈婉心的手，用力擰著她的手腕，「放回去！」